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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出行又岂会仅是明面的护卫,暗卫便衣之类的肯定也少不了,刚才那个向自己靠近的人肯定是受了刚才严嵩轿子旁护卫眼神的暗示,才会向自己靠近,看看自己是不是对严嵩有所非议。听到自己说严嵩气派通透,那人才消除了对自己的怀疑离去。
幸亏这人没有听到自己那句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想到用语言弥补了一下的话,估计自己这会应该要被请去吃夹板饭了。
朱平安斜挎书包,夹着黑木板继续前行,路过另一个街道,便转向沿着另一条街道继续前行。
这条街道商业性质居多,酒馆、茶肆、商铺往来不绝,天色微亮,街道上已是人来人往了。
看了看自己夹着的黑木板,朱平安自嘲的笑了笑,看来以后练字大约要在房间练了。
这一条街饭馆、早餐摊点有很多,味道也都很好,走在街上都能嗅到各种美食的香味。只是,因为早上香痰盂那一幕,朱平安是一点胃口也没有,看什么都能想起那一幕,以至于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正准备原路返回客栈的时候,朱平安听到一句议论国事的话,让朱平安不由停住了脚步,转而走进了一家早餐馆。
进了餐馆,朱平安要了一碗粥,一碟小菜,便坐在桌上留心着旁边那一桌人的对话。
旁边这一桌人也只是两人而已,
不过这两人穿着可不一般,其中一位身穿飞鱼服,手里却持一把折扇,不过却一点也不违和,这人长相儒雅,四十余岁,看上去饱读诗书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却是身穿象征锦衣卫身份的飞鱼服。
这飞鱼服可不是普通的锦衣卫所能穿的,具有一定品级才可以,看来这人在锦衣卫中也是有一定的身份的。
这人旁边那人是蓝黑面料的差服,面料很是不错,腰间配了一把锈春刀,看样子也是锦衣卫。
两人桌上是一大盘手撕烧鸡,一笼包子,两道爽口小菜,还有一坛酒。两人各人端着一碗溢出洒在桌上的酒,一边喝酒,一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尤其是那位穿飞鱼服的中年男子,喝过酒后更是慷慨激昂。
“昨日万岁爷下旨按律追戮仇鸾,真可谓大快人心。这酒囊饭袋之辈也配称咸宁侯!庚戌之变中最该杀的人就是他,庚戌之变全是咎由此人所致,若不是他重赂俺答,请求勿攻大同,移攻他处,京师又怎会遭此庚戌之变。”
蓝黑面料的锦衣卫给飞鱼服锦衣卫倒了一碗酒,然后一饮而尽,抹着嘴角说道,继而又有些可惜的接着说,“可惜这酒囊饭袋之辈在万岁爷下旨之前就生病一命呜呼了,不然兄弟我心中这口气还能多出一些。”
“庚戌之变中最该杀的人。。。。。。呵呵,我看他还排不上号。”
对面那位身穿飞鱼服的中年男子闻言,忽地笑了,将手里的酒碗用力放在桌上,言语里有些激动。
“那会是谁?”对面那人有些不解。
“还能是谁,除了我们敬重的严阁老还能有谁,当年兵部尚书丁汝夔请问他如何战守。那人竟说塞上打仗,败了可以掩饰,京郊打仗,败了不可掩饰,俺答不过是掠食贼,饱了自然便去。胆小至极,不若鼠辈!于是,诸将皆坚壁不战,不发一矢。才会人有那俺答兵在城外自由焚掠,凡骚扰八日,于饱掠之后,大摇大摆的离去!事后,那人杀了姓丁的!搪塞责任!玩弄天下之人!此乃国之大耻!国之大贼!”
那位身穿飞鱼服的中年男子,边说边用力的捶打桌椅,情绪极为激动!
“沈经历慎言!”另一人急忙劝道。
“何慎有之,大不了,此头着地!此番国之大贼,公然端居高堂,此乃我辈之耻!不拘此贼,有愧此服!若他拘我,求之不得,正好与其当面对质!”
身穿飞鱼服的中年男子伸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几分醉意的笑着,然后指着自己的衣服,箕踞笑傲,情绪很是激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钱袋之争()
“沈经历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听着沈经历这么肆无忌惮的辱骂当朝首辅,蓝黑面料的锦衣卫可不是一般的紧张啊,脸都吓白了。唯恐这话被人听到,要是传到了严嵩哪里,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慎言,呵呵,当日朝堂我都不惧,今日如此小小饭馆,我又有何惧。”身穿飞鱼服的沈经历,饮酒一口,哂笑道,“现在我们的大学士严嵩,贪婪之性的毛病已达膏肓,笨拙浅陋之心顽如铁石。三言两语,岂能动之!”
听了沈经历这一番话,蓝黑面料的锦衣卫才想起自己这位同仁两年前的丰功伟绩了,当初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句大人不言故小吏言之,狠狠的将夏尚书厥了一顿,乖乖,那可是掌管升迁的吏部尚书啊,要是自己巴结都来不及呢。
况且这同仁为人刚直,最是嫉恶如仇,有什么不平的事,都要发作出来,尤其是喝了酒后,嘴上更是没个把门的。指点江山,激昂文字,这都是读书人的通病吧。这么多年了,要能改早改了,不然也不至于丢了知县的肥差。
算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还是算了吧。
不过,自己这同仁运气也真是不错,因祸得福,来了锦衣卫得了上官的眼,日后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不想自己,袭了一个锦衣卫小旗身份,十多年了也没挪窝。
日后还要仰仗这同仁提拔呢。
想了很多,蓝黑面料的锦衣卫小旗也就放弃了再劝自己这同仁慎言的想法,只是偶尔斟酒倒茶。
然后,朱平安就听到了隔壁那桌飞鱼服锦衣卫花式骂严嵩,也得到了不少朝堂上的龌龊事。什么严嵩卖官鬻爵了,贡士潘鸿业用银二千二百两,就当上了临清知州啦,某个总兵花了几千两银子,就去督办漕运啦;什么严世藩喝多了酒在酒桌上说朝廷没我富啦;什么严嵩等等。
又是几杯水酒下肚
飞鱼服锦衣卫忽地来了兴致,轻拍着桌面,吟起诗来:
“少小休勤学,钱财可立身。
君看严宰相,必用有钱人。”
这是将《神童》改了四句,突出了钱财,又将之与严嵩联系起来,将严嵩卖官鬻爵的勾当,系数给抖落了出来。
改完这一首,飞鱼服锦衣卫还没有尽兴,单手拎起酒坛,给对面蓝黑锦衣卫倒了一碗,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端起咕咚咕咚的大口饮了两口,然后又将酒再次满上,又一次一饮而尽,接着拍着桌面,再一次吟了一首诗:
“天子重权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只有奉严高。”
这是讽刺文章学的再好,也不如奉承严嵩,只有奉承严首辅才会升官发财。
。。。。。。
朱平安坐在桌上,用筷子划拉着桌上的稀粥小菜,听着这飞鱼服锦衣卫花式骂严。
为人刚直!
嫉恶如仇!
自己也很佩服这位飞鱼服锦衣卫。
但是,从他饮酒倨傲骂严中,却也能听出其他味儿来,刚直有余,变通不足;嫉恶如仇,却也有几分狂妄。
话说,你在这小饭馆骂严嵩,有什么卵用?打草惊蛇,可是很有可能被蛇咬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招致祸患,若真是招来严嵩党羽,那岂不是可惜了,毕竟一抗严斗士。
所以,佩服之余,却也替这位飞鱼服锦衣卫捏了一把汗。
就在那飞鱼服锦衣卫差不多要拉开椅子,大骂特骂一通的时候,饭馆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动静,似乎是有两个人在争执什么。
飞鱼服锦衣卫不愧是嫉恶如仇,听到外面吵闹的动静,也不骂严嵩了,正事要紧,手拿起桌上的折扇便起身往门外走去。另一位蓝黑衣服的锦衣卫也紧跟着起身,拿起桌上的锈春刀,随着飞鱼服锦衣卫一起往门外走去。
看到锦衣卫都出门了,原本忌惮这两位锦衣卫不敢出门看热闹的众人,也随着两位锦衣卫往外走去。
朱平安在桌上放了十文钱,也紧随人群往门外走去,京师的物价要比下河村物价高出三倍不止。
走到门外,便看到了外面正在面红耳赤拉扯的两人。
其中一人穿着光鲜亮丽,只是衣服有些褶皱,一双细长桃花眼,只是眼窝深陷,一圈都是黑的,好像昨晚没休息好似的。
此人手里正扯着一个穿着非常寒酸的少年,是真的寒酸,衣衫都不合身,有些短小,露出手腕和脚腕一截,少年手里领着两包草药。
“我这钱袋里明明装了6两银子,怎么现在只剩三两银子了?”
穿着光鲜亮丽的那人手里举着一个青色的钱袋,此刻正气势汹汹的质问那位寒酸少年,另一手紧紧拽着少年的胳膊。
“我捡到的就是三两银子。”寒酸少年一脸委屈愤慨的辩解着。
“不对;明明是你把那三两银子昧起来了。你若不给我;我就拉你去见官。说你偷了我的银子;不问自取是为偷,咱京师的有的是青天大老爷,管叫你皮肉开花;还得给还我银子。”穿着光鲜亮丽的那人紧紧拽着少年,大有将少年拉着去见官的架势。
那人说着,一抬头正好看到那位飞鱼服锦衣卫和蓝黑衣服锦衣卫从饭馆里出来。
于是,穿着光鲜亮丽的那人紧紧拽着寒酸少年,便拉扯倒了飞鱼服锦衣卫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指着旁边的那位寒酸少年控诉起来:
“小的有冤,请大老爷明断。”
那位飞鱼服锦衣卫,微眯着眼睛,看了看两人,问道,“你有何怨?”
“小的昨夜刚才家里取了六两银子要去办事,谁知半路掉了钱袋,被这小子拾去,在小的追索下,这小子才还了钱袋,可是钱袋里只有三两银子了,这小子昧下了小的三两银子。这银子可都是小的血汗钱呢。请大老爷为我做主啊。”
穿着光鲜亮丽那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控诉道。
那寒酸少年听了光鲜亮丽之人的控诉,浑身都在发抖,声音带着愤慨。
“你血口喷人,我在此处捡了钱袋,就一直在这等了大半天了。见你像是在寻找丢失的东西,便叫住了你,问你找什么,你说找钱袋,我便将钱袋还于你了。钱袋里本来就只有三两银子,谁昧下你三两银子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此事易尔()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
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
………《偶书》 刘叉
旭日东升,红霞满天,温暖自天而降,随意在繁闹的京师大街上徜徉着。在街道一家食肆店前,人头攒动,围成一团。在人群中间是四个人,两位锦衣卫,以及在两人面前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的光鲜亮丽的男子和寒酸少年。
“你还说没昧我的钱,你这药不便宜吧,哪来的钱?人赃俱获了还不承认!”
光鲜亮丽的男子情绪激动的指着寒酸少年手里提着的草药,一脸气愤的质问道。
“你胡说,这是我从家带钱买的药。”
寒酸少年在光鲜亮丽男子的质问下,红着脸愤慨的反驳道。
两个人越说越激动,在两位锦衣卫面前,空沫横飞,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休要吵闹,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公论。”
看着面前争执不休的两人,飞鱼服锦衣卫将手中合着的折扇用力的往手心一敲,发出啪的一声,将正在争论不休的两人震慑住了。
“都听沈经历的,谁再吵吵试试,看看是你们嘴硬还是牢饭硬!”另一位蓝黑衣服的锦衣卫,将腰间的绣春刀晃了晃。
“你先说。”飞鱼服锦衣卫指了指那个光鲜亮丽的男子。说道。
光鲜亮丽的男子闻言,双手扶地叩头感谢,然后指着那个寒酸少年。言辞凿凿的说道:
“谢大人,事情是这样,小的”
在飞鱼服锦衣卫查问两位当事人案情的时候,朱平安在外围看了一眼,便决定做一次野夫,将目光转向了周围,周围店铺林立,但是在不远处正好有一位卖冰糖葫芦的老人。于是朱平安便从人群中出来,往老人那走去。
“老丈。这冰糖葫芦怎么卖?”朱平安走到老人那问道。
“承惠6文钱一串。”老人伸出手比了一个六的手势答道。
听了老人的回答后,朱平安便低头从兜里数了六文钱递给老人,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大爷今天出摊多久了,生意可好啊?”朱平安接过老人递来的冰糖葫芦。一脸笑的聊起了天。
买冰糖葫芦的老大爷做了一单生意,心情也好,而且正愁着自己要看着冰糖葫芦摊子不能去看热闹呢,现在有人来跟自己聊天,求之不得呢,于是便和朱平安聊了起来。
“大爷一大早就出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