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咕噜……
肚子也适时的发出了它抗议的声音。
好吧。
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吃饱了再在脑海里好好的捋一下师兄的历史,看看有无其他弥补的办法。
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
朱平安拿起一个肉包子吃了起来,嗯,这味道还真不错。这李太后是做包子的高手啊,皮和的柔韧,馅多却不油腻,口感柔软,味道鲜美极了。
一口气吃完了四个肉包子,朱平安打了一个饱嗝,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捧着热茶踱步到了门口,随手将门反锁。
回到座位后,朱平安铺开宣纸,提笔回忆着现代所看的明史和野史,将杨师兄弹劾严嵩的相关历史事件按照时间先后顺序,用数轴树的形式记录在了下来。
一个事件接一个事件的分析,看看其中有无回旋、争取、操作的余地。
弹劾——圣上盛怒——严嵩进谗——圣上更怒——下诏狱——友人赠送蛇胆、碎碗割腐肉——朝审——刑部定罪——三年囹圄——严嵩在对张经等人的论罪奏疏之后附上杨继盛的名字——圣上阅奏未注意,草草同意处刑——忠魂归兮。
看着这一个个历史节点,朱平安陷入了沉思之中。
仔细了半天后,看着“三年囹圄”这四个字,朱平安眼睛不由亮了,是了,嘉靖帝虽然盛怒,但其实本来并无杀杨师兄的意思,如果嘉靖帝要杀杨师兄的话,早在刑部定罪的一天,嘉靖帝就下旨杀了,为何还要在监狱关了杨师兄三年呢。嘉靖帝虽然聪明自大、猜忌拒谏,但是底线还是有的。杨师兄奏疏中虽然指责了嘉靖帝,但是跟未来海瑞的那篇《治安疏》相比,程度轻的不能再轻了,海瑞都指着嘉靖帝骂“嘉靖嘉靖,家家干净”了,嘉靖帝都没有下旨杀海瑞,又怎么会要杀杨师兄呢。
由此可见,嘉靖帝并无杀杨师兄的意思。
杨师兄之死,关键是严嵩在对张经等人的论罪奏疏之中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附上杨继盛的名字,严嵩了解嘉靖帝,他抓住嘉靖帝杀张经等人的机会。果然,如严嵩所料,嘉靖帝阅奏未注意,一看是对张经等人论罪疏,便也没仔细看,没注意到不起眼地方的杨继盛的名字,草草的在奏疏下签了“同意”二字。
所以,只要破了严嵩的这一阴谋,杨师兄就还有救,虽然免不了牢狱之灾。
绝处逢生。
朱平安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第一千零九章 高拱的恐慌()
事情发展得很快,快到朱平安还没反应过来,疾风骤雨就已经劈头盖脸的席卷而来。
“咚咚咚。。。。。。”
房间里的包子味还没有散完,朱平安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一阵敲门声响起。
“哪位?”
朱平安一边喊着,一边飞快的将桌上分析用的宣纸团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里。
这个时候再往炉灶内烧毁的话来不及了,反而会弄巧成拙,这么短时间,焦糊味根本散不尽,来人一下就能嗅到房间的焦糊味,本来不注意的,反而会注意了起来。还不如先丢进废纸篓里,等人走后,再丢进炉灶内烧毁。
“子厚,是我。”
房间外传来高拱的声音。
“原来是肃卿兄啊,稍等,马上就来。”朱平安说着松了松腰带,扯了扯头发,揉了揉眼睛,晃晃悠悠的往门口走去,做出一副午休刚睡醒的样子。
朱平安打开房门,高拱看到朱平安的第一句话便是,“子厚,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
朱平安闻言一愣,再看高拱,高拱此刻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分外严肃。
朱平安心里面下意识的就想到杨继盛出手了。
“子厚,你在午休啊,快洗把脸,醒醒。发生大事了,杨仲芳在中午的时候上书弹劾了严嵩,弹章已经呈交西苑,抄本已泄露于外,外面都传遍了。”果然,高拱这接下来的这一席话,验证了朱平安的猜测。
“杨继盛弹劾了那位老人家?”朱平安面上做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道。
当然,朱平安心里也是稍稍有些吃惊,按照历史记载,杨师兄应该是斋戒了三日才弹劾的严嵩,今天应该是第三日,按说杨师兄明天才会弹劾严嵩,怎么今天就弹劾了?难道说跟自己今天早上拜访有关?
朱平安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杨继盛之所以比历史上提前了弹劾严嵩,确实与朱平安早上的拜访有关。杨继盛心想既然朱平安可以通过蛛丝马迹猜测出他要弹劾严嵩,那就不排除其他人同样也可以猜测出来。杨继盛相信朱平安不会走漏消息,但是其他人就不保证了,万一消息走漏了,让严贼知道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想到这一点后,为防消息走漏,杨继盛一刻也没停留的就向通政司递上了死劾严嵩的奏疏。
“千真万确,外面都已经传遍了,抄本都已经泄露出来了,还能有假。”高拱挥了挥手里的奏疏抄本,急不可耐又分外严肃认真的回道。
“杨继盛弹劾那位老人家,缘何肃卿兄怎么如此紧张?还言发生大事了?”
朱平安故作疑惑的问道。
这也是不知内情的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张三弹劾李四,你王五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子厚啊,你快洗把脸,清醒清醒,然后随我一同去见汝师徐阁老。”
高拱很是着急,连连催促道。
啊?
朱平安作出一脸问号模样。
“子厚!若只是普通的奏本我又岂会如此,关键是杨仲芳他弹劾严嵩的奏本中出现了‘愿陛下听臣之言,察嵩之奸,或召问裕、景二王’一语。这一语可非同小可啊,等若是授人以柄。若是被人抓着不放,裕王殿下就会被牵连其中。二王之中,景王一向与严党交好,唯有裕王殿下与严党关系不好,很容易被人理解为是裕王指使杨仲芳弹劾的严嵩。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我现在最怕这一句被有心人进一步曲解利用,诬蔑裕王殿下借攻击严嵩之名逼宫犯上,这话要是传到圣上耳中,裕王殿下岂不危矣。我为何如此紧张,子厚你现在明白了吧。”
高拱看着朱平安,语气急迫的说道,他的脸色很是苍白,面上没有一点血色。
其实,高拱现在的脸色,比当初刚得知消息时,要好多了。天知道当初高拱在看到奏疏抄本中“或问二王”这一席话时,是何等的卧槽与惊慌失措,胆都要被这一句话给吓破了。
“奏疏中竟然有这样的话?”
朱平安的表情很到位,将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样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千真万确。”高拱点了点头。
咝……
朱平安适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样惊慌失措了起来,“如果奏疏中真有此语的话,那殿下确实危险了。”
“是啊。严党在朝堂上下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他们本就与裕王殿下不和,不然也不会克扣殿下这么多年的岁赐。子厚你忘了吗,上次你与选甫向严世蕃行贿、请求发放岁赐时,严世蕃就试探过你和选甫,他说他听说裕王殿下对他们父子不满,虽然你们机智的应付了过去,但是他们对裕王殿下的芥蒂,由此可见一斑。我想,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高拱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非常担心严嵩一伙会借奏疏向裕王发难。严党一伙人的势力,根本不是现在的裕王潜邸所能对抗的,不然的话,裕王的岁赐也不会被严世蕃克扣那么久,还得靠送礼才能领回来了。
“风暴将至啊,只是……我们为什么要去拜访徐师啊?”朱平安叹了一声,继而疑惑的问道。
“子厚,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杨仲芳与你师出同门,都是徐阁老的学生。杨仲芳此次上疏弹劾严嵩,我怀疑是出自徐阁老的意思,徐阁老是不是要与严党摊牌决裂了啊?我深知徐阁老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既然敢与同严党摊牌,必然有着全盘的考虑和周密的计划。之前,徐阁老没有支应我们,可能是出于保密的考量。可是不管如何,杨仲芳的奏疏中出现了‘或问二王’这一句,不可否认的已经将我们牵扯了进来,于情于理,徐阁老也得给我们通个气儿,给我们划出个道来,让我们早做准备,一来可以策应配合,二来也免得我们无故遭殃啊。现在奏疏已经成呈交了西苑,再无保密的顾虑了,我们去拜访徐阁老,问问阁老的意思。”高拱语气急迫的说道。
第一千一十章 傻眼的高拱()
高拱竟然以为是徐阶指使的?!
朱平安听了高拱的分析,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真想告诉高拱,你真是想多了,这还真不是徐师指使的,这个时候徐师估计比你还懵呢。
“时不我待,子厚你快点收拾。”高拱见朱平安愣在那,不由得连着催促。
“哦,好。”
朱平安应了一声,快速的洗了手脸,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跟着高拱出门了。
“肃卿兄,我们要不要先跟裕王殿下禀报下。”走出门后,朱平安问道,毕竟这是上班时间,离开工作单位去拜访徐师,得给老板说声吧。
“刚刚我已经跟殿下禀报了,殿下此刻心急如焚,就等着我们从徐府带回消息呢。”高拱边走边回道。
出于隐蔽的需要,高拱和朱平安没有乘坐裕王府的公轿,而是直接骑马抄小路去的徐府。高拱都打听清楚了,徐阶和严嵩一样,今日同样享受了圣上特批的假日优待,在府上休息。
高拱很心急,一路上不时的踢打马腹,加鞭快行,朱平安紧赶慢赶才勉强的咬着高拱的背影。
高拱到了徐府,拿出门贴与门房交涉,朱平安翻身下马时,高拱就已经交涉妥当了。朱平安将马交给门房看管,快步随着高拱走进徐府,去书房拜访徐阶。
“徐兄。”
“见过老师。”
高拱和朱平安进了书房后,同时上前拱手与徐阶见礼。
“肃卿、子厚,你们与我做这些虚礼做什么,别站着了,快入座,喝口茶,喘口气歇歇,瞧你们这满头大汗的。”徐阶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请高拱和朱平安入座,顺手拎起茶壶准备给两人倒茶。
“老师,我来就好。”朱平安上前去接徐阶手里的茶壶。
“怎么,我老的连茶壶都提不动了吗。”徐阶笑着打趣了朱平安一句,将茶壶交给了朱平安。
“男人四十一朵花,老师春秋鼎盛,跟老还扯不上边呢。”朱平安接过茶壶笑着应道。
“你小子还四十一朵花呢,明日黄花还差不多。”
徐阶闻言,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今年四十九,明年就五十年逾半百了。
朱平安呵呵笑了笑,提着茶壶先给高拱倒了一杯茶,接着又将徐阶的茶杯添满,最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高拱在一旁看朱平安与徐阶笑谈,不由的又多看了朱平安一眼,没想到朱平安和徐阶关系这么亲近熟络。杨继盛、张居正、赵贞吉等人是众所周知的徐阶的得意门生,自己在徐府也都见过他们,可是好像也没朱平安这般亲近熟络。
“肃卿,子厚,今日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寒暄过后,徐阶开口问道。
朱平安在一旁默不作声,转头看向高拱,意思是这次造访以高拱为主。
“徐兄,我们今日是为杨仲芳的弹劾奏疏来的。”高拱直截了当的说道。
“哦?”徐阶放下茶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还真能沉得住气,高拱见状,不由得对徐阶的养气功夫佩服不已,当然心里也吐槽不已。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啊,您老究竟想干什么,还请划出道来啊。
算了,算了,你装,那就由我点破好了。
高拱抬头看向徐阶,一本正经的说道,“徐兄,杨仲芳是您的学生,杨仲芳上书弹劾严嵩是您指使的吧,徐兄可是要跟严党摊牌决战了?我素知徐兄做事向来是计划周密,谋定而后动,这一年来徐兄甚至不惜卑躬事严,这一次定是抓住了严嵩的把柄,有必胜的把握。只是徐兄,我们裕王府除开,基础薄弱,现在还经不起池鱼之殃不管徐兄计划如何,但是涉及我们裕王府的,还请徐兄明言,一来我们裕王府可以策应配合,二来,我们裕王府底子薄,也省的凭白遭了池鱼之秧。”
“咳咳”徐阶听完高拱的话,忍不住呛得咳嗽了起来,苦笑着摇了摇头,从袖口里摸出一份崭新的奏疏抄本放在桌上,很是诚恳的对高拱说道,“不瞒肃卿兄,仲芳弹劾严阁老,我也是今天中午才听说,之前并不知情,这封弹劾奏疏我也是今天中午才第一次看到。说句实话,若是我指使的,那这封奏疏的内容就绝对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