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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领命而去,对着外面围观的群众,严声斥责。
一开始还有点作用,群众们还是怕官差的,不过安静了没几分钟,有人带头后,秩序就又一次失控了,群众嗟叹、评论声比刚才那会还要大。
官差再斥责,也不起作用了。
“废物!”
刑部官员不由气的斥骂维持秩序的官差。
“杨继盛私下勾结二王,诈传亲王令旨,其行为等同谋大逆。枷锁枷的就是这种犯人!”鄢懋卿冲着外面的人群大声喝道,同时令官差大声复述。
“还未审判,罪就定了?!你们可真行!黑幕!黑幕!”
“没审就定罪?!”
“从这就开出来了,朝审就是个笑话!”
鄢懋卿解释的话传到围观群众耳中,不仅没起到压制舆论的作用,还适得其反,将群众的言论激的更厉害了。
“算了,堵不如疏,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还是办正事,审好朝审要紧。这些草民,也就能逞下口舌而已,他们的话又能顶个屁用。”
坐在刑部衙署内的严世蕃看到这一幕,招来鄢懋卿,对他摇了摇头,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此刻严嵩、赵文华等人也都在衙署内坐着,在里面默默的注视着外面的朝审。
杨继盛走进刑部公衙后,朝审便拉开了帷幕。
本次朝审以刑部为主审,主审官为刑部尚书何鳌,另有刑部侍郎王学益、刑部郎中史朝宾坐在最中间的主审席上;两侧的次审席上分别坐着大理寺、都察院和锦衣卫的几位官员。再往下,就是朱平安等人所在的旁听席了。
杨继盛戴着枷锁镣铐,站在堂下。
“堂下何人?!”
刑部尚书何鳌拍了下惊堂木,明知故问。
“孤直罪臣杨继盛杨继盛!”杨继盛昂然回道。
“好!”
听到杨继盛的自称,外面围观的群众,不由爆发出一阵阵鼓掌叫好声。
刑部尚书何鳌不由皱起了眉头。
刑部侍郎王学益是铁杆的严党份子,此刻见杨继盛如此有恃无恐,眼中不由凶光四射,冷笑了一声,冲着杨继盛厉声喝道,“大胆犯臣杨继盛,到了公堂,何敢不跪?!汝要藐视公堂否?!”
“威武”
在刑部侍郎王学益的暗示下,公衙两旁的差役顿时很配合的将手中的水火棍用力的敲击地面,大声威武,给堂中站着的杨继盛施加压力。
“王学益是世人皆知的严党分子,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为人以无下限没节操著称。杨继盛对其,自然分外不耻,昂首扫了王学益一眼,不屑的啐了一口,“我杨继盛弹劾祸国殃民之奸臣,何罪之有?况且,我乃圣上钦点的二甲进士出身,你这个奸臣鹰犬有何资格要我下跪!”
王学益闻言,脸都气黑了,恼羞成怒的一拍桌子,伸手捏了一根签子,作势就要掷向杨继盛,“大胆犯臣杨继盛,被审不跪,辱骂审官,你这是藐视公堂,冥顽不灵,欺我公衙杀威棒不利乎?!来人,与我狠狠的打。”
尼玛,哪有这样审判的!
这是滥用公器!
这是朝审,不是乡下县衙!
朱平安见状,忍不住站了起来。
“子厚,冷静,我们只是旁听。”殷士儋及时拉住了朱平安,冲朱平安摇了摇头。
朱平安闻言,冷静了下来,殷士儋说的有理,自己只是旁听,无权在公堂发言,即便自己说破嗓子,也起不到一点作用,而且肯定还会被王学益这些人以扰乱公堂的名义赶出朝审现场。
小不忍则乱大谋!
于是,朱平安顺势干笑了一声,“呵呵,坐久了,屁股痛,我起来活动活动。”
说完,朱平安活动了一下,又坐了下来。
不过,好在王学益的签子被一旁的刑部郎中史朝宾伸手拦住了。
史朝宾伸手按住王学益手中的签子,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王大人,杨继盛他有功名在身,确实可以不跪的。至于,辱骂审官,念在他是首犯,警告一番就是了。若是再犯的话,再打也不迟。”
王学益一脸不耐,不过想到上来就打,确实有些吃相难看,也就给了史朝宾一个面子。
“杨继盛,我来问你,汝上疏诬陷诽谤严嵩严大人,是受何人指使?”
刑部尚书何鳌在朝审前已经受严嵩指示过了,所以这会便按严嵩指示问道。
“第一,我上疏弹劾奸贼严嵩,并非诬陷诽谤,严贼所犯‘五奸十大罪’,桩桩属实,证据确凿,只要一查便可以查清;第二,我弹劾严贼,乃为民请命,为我大明铲奸除佞,此出自我一腔热血,何须受人指使!!!”
杨继盛冷笑一声,慷慨陈词道。
“没有受人指使?好,那我再问你,你奏疏中缘何言‘或问二王’?为何要牵涉到二位亲王殿下?”何鳌对杨继盛的回答早有准备,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
听到何鳌的这个问题,杨继盛不由想到了昨日早晨朱平安的提醒。
“我为何言‘或问二王’?”杨继盛仰天大笑了起来,目光一一扫过主审席、次审席众人,“何尚书何不问问自己呢?!今日朝审,在座的各位大人,有多少是严贼的同党,就不用我一一指出来了吧?!你们能秉公审案吗?!哼,就像在座的诸位一样,现在朝臣大多都是严贼的死党,只有二位亲王殿下年幼且不惧严嵩,敢在圣上面前说真话,我言‘或问二王’,便是希望圣上能从裕王和景王二位亲王殿下那里了解事实真相。”
第一千二十三章 交锋()
杨继盛接连两次的辩解都很到位,这让何鳌很是意外,原本觉的杨继盛为人耿直、嫉恶如仇的性格,可以抓到漏洞,没想到杨继盛竟然不上套!
不过,何鳌可是在官场修炼几十年的老狐狸了,一不行,二不成,那就来个三。
“杨继盛,你可想好了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你就是假借亲王名义诬陷上官了?!你这可是诈传亲王令旨啊!这可是死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何鳌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目光悲悯的看向杨继盛,缓缓开口道,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威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尚书,你是要效仿秦桧了吗?!”杨继盛抬头与何鳌对视。
“我非秦桧,你也非岳武穆。你没有与二王沟通,却说二王可以为你作证,你这不是诈传亲王令旨是什么?!”何鳌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冷笑着问道。
“我方才已经说了,二位亲王殿下不惧严嵩,敢在圣上面前说真话!这就是我在奏疏中言‘或问二王’的原因!没有私下交通二王,更没有诈传亲王令旨!”
面对何鳌的污蔑,杨继盛脖颈上的青筋都鼓出来了,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齿回道。
“杨继盛,诈传亲王令旨这可是死罪。念在你十年寒窗、科举不易,老夫给你个机会,若是你交代出主使或者同党,老夫可以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
何鳌敲了敲审判席,将身体向前倾了些许,目光灼灼的盯着杨继盛,语气和缓了几分,引诱杨继盛攀咬。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尚书,省省口水吧。弹劾严贼乃我一人所为,没有主使,没有同党。何尚书,说实话,年轻时的您,是我学习消防的楷模,您谏阻武宗南巡被杖,声名大著,嘉靖年初,您议“大礼“,逆旨,被廷杖几死怎么老了,反倒越活越倒退了?!廉颇老矣,尚能饭!曹操老骥,志千里!黄忠七十,定军山!可是您老,不,是你,现在你可当不起‘您’了,你老了老了,反倒成了奸贼的鹰犬,助纣为虐呵呵,树要皮人要脸,没脸没皮是何东西?!何尚书,逢年过节,你还有颜面祭拜贵祖贵宗吗?!!你不觉的羞愧吗?!”
对于何鳌的引诱威胁,杨继盛冷笑了一声,对其嗤之以鼻,讥讽他越老越没种,年轻时直谏两任皇上连死都不怕,老了老了却成了严嵩的鹰犬。
杨继盛说罢,堂下尤其是公衙外围观群众那里便爆发出一阵阵哄声。
当众被揭破老底,又听着下面嗡嗡非议声,何鳌的一张老脸都不知何处安放了。
“杨继盛!!!辱骂主审!藐视公堂!视朝审为儿戏,若是再不罚你,置我朝律法于何地!”
一旁的王学益用力的一拍桌子,阴沉着一张脸,恶狠狠的对杨继盛说道。
说着,王学益便从签筒里摸出了一根黑色的令签。
何鳌乐见其成。
之前阻止过一次的郎中史朝宾朝王学益看了过来。
“史大人,之前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罚他。你之前也有言在先,若是再犯,再打不迟。现在,你也看见了,杨继盛这已经是第二次辱骂审官了!须知,法行无亲,令行无故”
王学益注意到史朝宾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阴沉着一张脸幽幽的说道。
史朝宾嘴唇微动,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王学益满意的扯了扯嘴角,然后将手里的令签重重的投掷向杨继盛,冲堂下的刑部衙役恶狠狠的吩咐道,“杨继盛辱骂审官,藐视公堂,冥顽不灵,与我狠狠的打!”
“遵命。”
四个长相凶悍的衙役应声而出,拎着杀威棒直奔杨继盛,二话不说便将杨继盛按趴在地上。
杨继盛被按趴在地上,身体狼狈不堪,不过脸上却是带着讽刺的笑容,目光蔑视的盯着公堂上的王学益、何鳌等人,用力的大笑了三声,“真是笑话,我杨继盛实话实话,却成了辱骂?!怎滴,自己做人鹰犬,却不许人说了!”
“给我着实打!”王学益恼羞成怒。
“要打便打,岂有怕打的杨继盛。”杨继盛丝毫不惧,谈笑自若。
领命的凶悍差役,二话不说便将手里的刑杖重重的挥向杨继盛的臀部。
一杖下去,击打声响彻公衙。
杨继盛额头冷汗直冒,咬紧了牙齿,目光直勾勾的射向主审席,“汝等名为审官,实为严贼鹰犬,助纣为虐,终将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打,给我重重的打!”王学益见状,更是恼怒。
凶悍差役更是用力。
一下接着一下,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杨继盛额头冷汗如雨,忍痛将嘴唇都咬破了,血液透过嘴角流了下来。
不过,杨继盛始终未发出一声喊疼之声。
朱平安看着杨继盛在公堂之上受刑,不由得将拳头攥的紧紧的,胸膛剧烈起伏,深呼吸了数十次方才控制住自己心中熊熊燃烧的不平火焰。
刑杖打完之后,何鳌再一次审问杨继盛,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杨继盛,你是老夫看着一步步成长的,看你受刑,老夫也是于心不忍。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如实招了吧。究竟是谁指使你弹劾诬陷上官?你为何要牵涉二王?”
杨继盛此刻已经被刑杖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了。
听到何鳌的审问,杨继盛抬起头,晃了一下头,将遮住他视线的乱发甩开,嘴唇翕动,吐出一口血水,“呵呵,何尚书是不是当狗当惯了,听不懂人话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说一遍,无人指使!我言‘或问二王’,是因为二位亲王殿下不惧严贼,可以讲真话,我希望圣上可以从二位亲王殿下那里了解事情真相,看破严贼祸国殃民的丑陋面目!”
何鳌面色铁青!
“伶牙俐齿,冥顽不灵!”何鳌摇了摇头,“那你就是讹传亲王令旨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杨继盛冷笑。
“冥顽不灵无妨,这一篇暂且翻过,本官等着你招认。”何鳌哼了一声,接着又审问道,“杨继盛,除了诬陷上官外,你在奏疏中还道陛下任人唯亲,失明失察,理政不躬,包庇偏护,此欺君罔上之罪,汝有何话说?”
杨继盛抬头,“我非责备圣上,只是提醒圣上,莫再优容姑待严贼!我这是尽忠臣子本分,报答皇恩。”
“满口胡言!汝奏疏在此,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何鳌冷笑一声,将杨继盛奏疏的抄本丢到杨继盛跟前,上面将杨继盛涉嫌指责嘉靖帝的话,都一一标注了出来。
第一千二十四章 定罪()
“‘不意皇上聪明刚断,乃甘受嵩欺,人言既不见信,虽上天示警亦不省悟,以至于此也。。。。。。’杨继盛,这一句是不是你奏疏中所言?”
何鳌将奏疏抄本丢到杨继盛跟前后,便默诵了杨继盛奏疏中的一句,声严厉色的问道。
“我这一句是为了提醒。。。。。。”杨继盛辩解道。
“杨继盛,本官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你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
何鳌打断杨继盛的辩解,大声呵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