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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敬享园用过晚膳,朱平安和李姝带了回礼去东院拜访临淮侯夫妇。
“五丫头,你也真是的,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你大伯这次从应天回来,还带回来了许多小玩意儿,睿哥儿和妞妞可喜欢了,六丫头刚刚也喜欢的紧。秋竹,秋菊,你们去库房把老爷带回来的小玩意,拣新奇好玩儿的,每样都挑些过来……”
临淮侯夫人拉着李姝去主卧说话,朱平安则与临淮侯去了书房相谈。
“我今日刚进京城,就听说了杨继盛弹劾严阁老的事。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我看杨继盛是昏了头了。今日朝审我也听说了,此事非同寻常,我看少不得要牵连一些人。子厚,我知道你与杨继盛同出徐阁老门下,之前免不了有些走动,但是,此时你可千万要注意了,万万要和杨继盛划清界限,莫要遭了无妄之灾。你有今日不容易,可不要头脑不清。”
简单寒暄过后,临淮侯直奔主题,告诫朱平安和杨继盛划清界限,别被牵连了。
当然,其实临淮侯更担心临淮侯府被牵连。
“平安省的。”
闻言,朱平安眼皮子翻了下,面上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典型的心口不一。
道不同,不想说,不想争,不如口是心非的应下,省的多费唇舌。
这就是朱平安的想法。
临淮侯见朱平安点头应下,很是满意的捋了捋胡子,原本还以为要花一番功夫呢。
“贤侄,我为官多年,也算是有些心得体会。这做官呢,多叩头少说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此方能官运亨通。须知,无多吉,多盲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
心病去了,临淮侯又以长辈的身份,半是显摆的与朱平安讲了些他总结出来的为官经验,主旨就是明哲保身,善于抓住机会,不要做胳膊拧大腿的事等等。
朱平安脸上一副受益匪浅模样,心中却是一万个不敢苟同,照临淮侯所讲的那样为官,不就是典型的尸位素餐、无所事事嘛,与家国天下何益?!如此为官,上有负国家,下有愧于民,虽可无功无过,但是有罪!这样当官,还不如像戏剧《七品芝麻官》唱的那样“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呢。
“伯父,不知东南形势如何?”朱平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岔开话题问道。
“贤侄问的是东南倭患吧?”临淮侯喝了一口茶,悠悠的说道“这东南沿海啊,虽然倭寇间或袭击内地不断,但依我看,这倭患快要平下来了。”
哈?!倭患快要平下来了?
朱平安闻言,对临淮侯的眼光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倭患快平下来了?!按照时间线,过不了多久,倭寇都要大举侵入东南沿海了好不好!嘉靖年间的倭患,为祸作乱十多年,比小鬼子侵华持续的时间还长。距离平定下来,还有十多年呢!
临淮侯见朱平安面有疑色,不由以长辈看晚辈、高瞻远瞩的姿态,教诲道,“子厚啊,汝不在东南,不晓东南事啊。东南倭患,以贼首汪直为最。年初,汪直吞并福建海盗贼首陈思盼,盘踞舟山沥港,势力冠绝东南倭寇海匪。汪直此人,心向招安,如今海禁政策松弛,东南多地地方官默许海贸私事,官府利用汪直招安之心,实行以盗灭盗,令汪直灭杀陈思盼等袭击内地的海盗,汪直主动配合,十分卖力,接连平定了陈思盼等多股烧杀掠夺的海盗,江南倭患大减。以此形势,或是招安汪直,或是诱杀汪直,则东南倭患指日可定啊。。。。。。”
朱平安对临淮侯的眼光再一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汪直虽然对朝廷抱有极大的期望,但他也只是倭寇较大的一股势力而已,其他很多倭寇势力并不服他,比如福建的萧显、邓文俊、林碧川、沈门,广东的何亚八等,甚至汪直的一部分部下,如徐海等也跟汪直理念不一致,不服从管理。实际上,汪直既无法剿灭海盗,又无法约束自己的部下,招安他也平不了倭患,诱杀他则会更加激发倭患。
再说了,汪直卖力评定其他海盗,是为了扩充实力吧。而,汪直也并不是真正的心向诏安,其谋求的是“朝贡”,汪直想要以倭寇自立一国,搞独立搞分裂,进而取代日本的朝贡位置,同大明进行贸易,垄断大明海外贸易,后期他打出“靖海王”“徽王”的旗号,就是表示他以倭寇的实力自立一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汪直如此狼子野心,又勾结倭寇,双手沾满了大明子民的鲜血,大明又怎么能招安他呢,。
倭患又怎么能快平了呢!
历史上,倭患汹涌爆发,大举侵入东南沿海,达到高峰,就是以招安诱杀汪直为导火索的。
“自我入应天,提督操江以来,沿海驱逐了数股流窜倭寇。当时有帆数艘,帆上真倭数名,男子黥面文身,不衣群襦,横幅结束相连,不施缝补,腰挂倭刀……”
接下来半个小时,临淮侯又自卖自夸的炫耀起了他的功绩,听的朱平安尴尬症都犯了。
只是乘战船驱逐几艘破木船而已,又不是剿灭,说的好像是指挥百万大军平定了倭寇似的?
不过,能驱逐数股倭寇也还不错了,最起码也不算尸位素餐、无所事事了。
第一千三十三章 你儿子又想你了()
从东院回来后,朱平安就把临淮侯的话放到脑后,回到敬享园就直接进了书房,将烛火挑亮,铺好宣纸,便伏案拟写起为杨继盛求情的奏疏来。
这情必须得求,若是无人求情,无法让嘉靖帝回心转意,杨师兄十日后就要被处死了。
不过,求情是一个技术活。
现如今嘉靖帝因为杨师兄奏疏,雷霆大发,如果求情技术不好,先不说自己会被嘉靖帝怒火波及,保不齐还会提前将杨师兄送上断头台。
铺上宣纸后,朱平安揉了揉额头,开始思索了起来。
嘉靖帝之所以雷霆大发,并非是因为杨师兄弹劾严嵩,而是因为杨师兄弹劾严嵩的奏疏中有些言语“伤害”了小心眼、爱记仇的嘉靖帝。
所以,求情的话,一定要注意这一点,不要让嘉靖帝受到二次“伤害”。不然,嘉靖帝受到二次“伤害”,那求情的人和杨师兄就要被嘉靖帝伤害了。
现在是向嘉靖帝求情嘛。
那就得要让嘉靖帝心情好,嘉靖帝心情好了,才能达到求情的目的吗。
所以,嗯,求情的奏疏里一定要把杨师兄给骂一顿,当然,怎么骂这也是个技术,既要骂的嘉靖帝舒坦,又要骂的不伤杨师兄分毫,如此才是合格的“骂”。
想了这么久,总算是理出头绪来了,朱平安不由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悬腕活动了两下,伸手提起毛笔,饱蘸了一下墨汁,准备开始拟写草稿。
“朱哥哥,你儿子又想你了~~”
书房门口被推开了,一个酥软到骨子里,娇媚到血液里,软糯到心尖儿的声音随之传来。
朱平安闻声,抬头,门口李姝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蛋泛着红晕,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冲着朱平安眨了眨,眸子春色荡漾,媚眼如丝,身上薄如蝉翼的丝绸睡衣,遮不住她上周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朱平安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一下子掉落在了宣纸上,桌上铺好的宣纸,顿时被涂了一片大大的墨迹。
“咳咳,我哪有儿子啊?”
“知道自己没儿子,还不早点歇息……”
……
朱平安不由的想起了前天的那番对话,以及被这番句话支配的荷尔蒙,现在只是一回想,荷尔蒙又一次汹涌澎湃了,宛若海啸一样,巨浪呼啸,摧枯拉朽。
一队由蛋白质构成的小家伙,沿着朱平安的血管,飞速的向上冲大脑攀爬,瞬间就冲上了大脑,占据了大脑。
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朱平安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只有“吃人”这个词才可以形容了。
话说,自己的定力已经很好了啊,不说坐怀不乱,但也是自制力控制界的一把好手,但是为什么在李姝这妖精面前,定力还是约定于零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怎么还是受不了李姝这妖精的一点诱惑呢。
“咳咳,李妹妹,现在人命关天,我……”
天知道,朱平安是如何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了暴走的荷尔蒙,抬头如此对李姝说道。自己这会正忙着拟写替杨师兄求情的奏疏呢,能不能改日再说……
“对啊,我们现在就有人命关天大事呢……”李姝奶萌奶萌的眨了眨眼睛,人命关天?造人算不算?
朱平安……
是哪个混蛋说古代的女生保守的?!即便有,那也是结婚前的状态吧!
不过,最终朱平安还是没有和李姝发生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朱平安定力升级达到坐怀不乱的地步了,而是因为李姝……李姝就是逗逗朱平安。
她是来给朱平安送宵夜的,小手里提着食盒的,心疼朱平安熬夜辛苦。所以,她特意熬了一盅鸽子汤来犒劳朱平安,让朱平安补补身体。
“熬夜最伤身体了,可是人命关天哦,我是给你送补汤,你在想什么呢?满脑子都是坏思想……”李姝将藏在身后的食盒提了出来,将一盅香气四溢的鸽子汤放在了朱平安面前的桌上,又将两碟色香味俱全的小吃摆在桌上,然后瞥了一眼朱平安顶起的小帐篷,捂着小嘴嗔笑了起来。
“还不都是你害的。”
朱平安老脸顿时红了,翘起二郎腿,用动作将不安分的存在给镇压了下来,掩耳盗铃一样将窘迫掩饰起了起来。
“朱哥哥,你这是猪八戒爬墙头——倒打一耙,你从小就是个坏的,明明是自己思想龌龊,反倒赖起我来了。”李姝一张樱桃似的小嘴儿微微撅起,水汪汪的眸子挖了朱平安一眼,这一刻的风情何止万种。
这个小妖精看了一眼,朱平安都觉的腿都快压不住了
“咳咳,我小时候哪里坏了,我是好孩子好不好,十里八村没有不夸我好的。”
朱平安咳嗽了一声,厚着脸皮说道,强行为自己挽尊。
“你是好孩子?那你小时候还教我和画儿唱那种羞耻的儿歌”李姝翻了一个可爱的白眼,想起小时候的往事,想到自己又蹦又跳唱啪歌的样子,一张俏脸蛋都忍不住羞的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
羞耻的儿歌?
儿歌还有羞耻的吗?
朱平安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教你和画儿唱羞耻的儿歌了?”
虽然我们很熟,但是也不要随便冤枉人好不好,我小时候可是熊孩子中最乖巧可爱懂事的了好不好。
你最好孩子?!
李姝听了朱平安的话,水汪汪的眸子忍不住又一次白了朱平安一眼,风情万种的轻启樱唇,娇媚、酥软入骨还带着一股童话奶味儿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想有个家,家里有个她,白天么么哒,晚上,晚上”
唱到这儿,李姝羞的再也唱不下去了,俏脸蛋羞红的都快滴血了要。
“咳咳是别人教我的的。”朱平安又一次被李姝揭破此事,老脸怎一个红字了得。
李姝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看朱平安。
骗谁呢,我小时候就让人查过,那首歌除了你,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最后看的朱平安自己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了。
第一千三十四章 已有求情人()
李姝纤纤玉手捏着墨锭,一边动作优雅的研墨,一边监督朱平安喝补汤,让朱平安着实享受了一把红袖添香的滋味,等朱平安用完了补汤,李姝才轻扭柳腰,盈盈离去。
朱平安目送李姝离去,鼻息间还萦绕着李姝留下的味道,淡淡的幽香。
如斯夜晚,让人沉醉。
不过,现在不是沉醉的时候,杨师兄还在鬼门关门口亟待解救呢,朱平安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的旖旎甩去,把视线从门口收回来,再次将精力集中在求情奏疏上。
朱平安将思路从头整理了一遍后,提起毛笔饱蘸蘸墨,开始拟写求情奏疏草稿:
裕王府侍讲学士臣朱平安谨奏:上有明君,下方有谏臣。今有圣主明君在上,我朝言路广开,方有今日之狂愚谏臣杨继盛。杨继盛者,狂愚之人,其弹劾大学士严嵩之奏疏,言语诖误,万死难辞其咎,然其心赤诚无他,以大明社稷长利为其任。惟望圣上,念期忠心,复悯其狂愚,谪发远戍,以全圣主好生之德。
写完草稿之后,朱平安停下毛笔,默读了一遍,又字斟句酌了起来。
斟酌了半天后,朱平安在草稿上圈改了数处,又在最后添加了几句。
然后继续斟酌。
如此,反复修改了数次,一直到外面模糊传来更夫“子时三更,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