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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朱公听了“皇上给明玉也定来斩立决”之语,顿时脸色一变,整个人怔住了,眼泪禁不住在他那干瘪的眼眶里打转。他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不想在这恶魔面前表现一丝一毫的软弱。
“你这个恶魔!出去!”明朱公盘在膝下的双腿猛然向前一蹬,将面前的托盘酒菜蹬得稀里哗啦,顿时地上一片狼藉,酒菜也洒了西门柳一身,弄的他狼狈不堪!
“哈哈!”西门柳站起来,俯视着地上的明朱公,纵声狞笑道,“终于动怒了?还有一两个时辰你就要上断头场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发作洒落一番。我告辞了。。。”
那恶魔西门柳恶毒的笑声和邪恶的背影从牢房门口消失之后,明朱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掩面痛哭,不停地跺脚拍墙,痛恨自己。
那次天牢之别,他为了不让女儿难过,含恨隐忍,竟然没有叮嘱女儿去了就不要再回来。这一段时间以来他最后悔的就是此事,简直是嗜脐莫及!
从来没有单独出过家门的女儿竟然带着寥寥几百家丁就上了战场,战场是什么地方?当年他自己带着数百家丁面对千把山贼都是九死一生。现在女儿要去面对二十雄兵,怎么可能还指望她活着回来?就算侥幸回来了,又怎么可能躲得过西门柳的陷害?
那时他怎么能心硬到坦然让她离去,而不加以阻止劝告?
等明玉离开天牢后,他才猛然想起这茬事情,可是后悔已经晚了。明玉已经走了。
这一阵子,他每次想到这事,就追悔莫及,禁不住老泪纵横,哭得眼枯泪干。对于自己的生死,他是毫不担心,毫无惧怕。但是一想到女儿,他就后怕不已!最该跟女儿说的话没有来得及说,自己马上就要上刑场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由于
自己的疏忽,竟然连累女儿也遭受西门柳的毒手陷害,也要跟着送命。看来自己将要含恨九泉,遗憾百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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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法场上下()
多安府法场。
丽日高照,晴空万里,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
正如晁虎所介绍的,法场在法安大街上,在相国府和大理寺中间,西面不远处隔条街是相国府朱红的大墙,东面隔条街是大理寺高大的围墙。
法场正中用木头结结实实搭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高台。
台子上铺着鲜红的地毯,两个刽子手身穿十分抢眼的朱红背心,手提明晃晃的大砍刀,面朝着下面的人群耸然站立,好像两个凶神恶煞的天神一般,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两个刽子手中间,面朝人群跪着一个身穿白色囚衣五花大绑的老人,白发苍苍,瘦小枯干,脸色蜡黄,满面皱褶,但神色凛然,毫无惧色,老人背上插着“斩”字标,这老人就是曾经叱咤风云,富比王侯的明朱公。
后面一张高椅上坐着一个神气活现的监斩官,獐眉鼠目,正在悠闲自得地喝茶,等着午时三刻的到来。两旁站立无数持枪执戟的禁军,一直从台子上排到台子下,再排到法场两旁的街上,把法场围得铁桶相似。看这架势,似乎鸟飞不进,水泼不出。
从台子上面的旗杆上垂下来两条直幅,在风中猎猎飘扬。左边直幅上书:“通敌卖国贼明珠,斩立决。”右边的:“钦命监斩官一品多安府尹,尤。”
台子前面黑压压挤满了成千上万的来围观的老百姓。
大家在交头接耳地交谈着评论着,
“我说,这个明朱公有那么的钱财。怎么还做卖国贼。真是可耻可恨啊!”
“有钱人最坏了!俗话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他有钱人就喜欢做鬼事!”
“别这么说,那明朱公可是冤枉的!据说是他手下的总掌柜西门柳陷害他的!”
“唉,真是这样的,他也是活该!谁叫他识人不明!”
“我说,这明朱公赚这么多钱干什么呢,最后还不是赢了那个西门柳!”
“那个西门柳真是个挨千刀的!以后他一定会遭雷劈的!”
。。。。。。
人群中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说什么话的都有。虽然大家都压低声说话。但是由于人多,低低的声音汇聚在一起,顿时变成了轰鸣。
此时,在西面不远处的相国府里一座高楼上。在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几两椅。相国费充和西门柳正怡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一面品茗,一面透过窗口的珠帘欣赏眼前的景色。从那楼上看法场,一览无余,而从法场上看楼上,则什么也看不到。
费充从法场中收回视线,转向旁边位置上的西门柳。笑道:“明朱已经上了法场,再无生理!西门公。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从今天之后,你就是名符其实的天下首富了!”
“这还不得多亏相国大人的成全!”西门柳讪笑道。
忽然他从法场上的人群中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那些都是梦岛的家丁,当然看到家丁也并不稀奇,毕竟明朱公以前家大业大,家丁众多,家丁到法场给主人活祭也不为过。
然而西门柳毕竟是有心事的,再小的事都能在心里激起涟漪。他心里忽然一动,从窗外收回视线,瞟了费充一眼,不无担忧地说:“相国大人,离午时三刻还有两刻钟,这中间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费充不以为然,呵呵一笑:“西门公太过担心了!还有两刻钟明朱就身首异处。再说,法场周围被禁兵围了个水泄不通,会有什么变故发生呢?”依然怡然自得地观赏法场风景。
“相国大人说的是。”西门柳点了点头,仍然将视线投向法场,此时他不无心观赏高台上的明朱公的狼狈样,而是在扫视台下的人群,希望能发现一些异常。到底是希望有异常,还是希望没有,他心里有些矛盾。
这时他的视线被高台下一个青衣笑貌的小厮所吸引,虽然离得远,看不大真切,但总觉得那人似乎有些眼熟。不是有些眼熟,而是相当眼熟。但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在哪里见过。这时他又看到法场左边一个人,那人更加熟悉。
“咦,那人不是花猛吗?花猛不是随明玉去了玄武郡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们回到多安府了?这么说明玉也回来了?”西门柳脑子里快速思考着,视线则移回到刚才那个青衣小厮脸上。
“天哪!那不是明玉吗!”西门柳不禁惊呼道。
费充见西门柳一副丧魂失魄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道:“你说什么?什么明玉?”
西门柳伸手指向高台下面,急声道:“那个高台前面的青衣小厮,就是明朱的女儿明玉!看来她们要来劫法场,救她爹了!”
费充的视线顺着西门柳手指的方向望去,法场中人头密密麻麻,哪里看得清哪个是明玉?他的视线在下面扫了几个来回,根本没有看到明玉,当然就算看到,他也不是很认识。他回头向西门柳冷冷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呀!西门公,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再说,就算明玉来了,她一个小女子能做什么?她若来了,也是自投罗网!给她爹收好尸后,就轮到她自己上法场!”
“相国大人!”西门柳擦了擦额头滲出的汗珠,“说是这么说。明玉既然敢来,定然是有备而来!她不是已经叛国投敌了吗,或许她这一来就带来了陈国的军队!我担心,她这一劫法场,不但明朱逃脱了,甚至把整个多安府都置于危险之中!”
危言耸听!明玉叛国投敌还不是你给她加的莫须有的罪名吗?想到这里,费充不由得从心里涌上来一种对西门柳的厌恶之情。厌恶归厌恶,毕竟他两已经是一个壕沟里的朋党,而且西门柳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费充鄙夷地瞅着西门柳,皱眉问道:“那依西门公的意思,该怎么办?”
西门柳不假思索道:“相国大人,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提前行刑吧!毕竟夜长梦多!”
费充乐了,呵呵笑道:“西门公,你以为法场是我开的?想提前就提前?午时三刻行刑,这是一百年前开国先帝定下的规矩!连当今皇上都不能下提前行刑的的圣旨!皇上最多只能下刀下留人,或者推迟若干日行刑的旨意!”
西门柳不住抹着脸上的汗水,急不可耐的说:“相国大人,那就赶紧派人去通知监斩官,加意小心,以防不测!另外派禁兵去抓捕明玉!她不是已经是朝廷钦犯吗!”
费充眼神凝望着窗外,道:“这还
差不多!明玉若真来了,这次一定将她抓捕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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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勇劫法场()
丽日高照,晴空万里,天上依然没有一丝云彩。
法场上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嗡嗡声不绝。
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宋奇暗中隐蔽在法场左侧一个靠墙角的位置,双眉微蹙,双眼轻轻转动,迅速扫视着全场。
照理说,法场周围被禁兵包围,根本没有死角。但是,不知怎么样,就给宋奇找到这么个死角。从这里,他能够看到法场高台,而别人却看不到他。当然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高台上,集中在待决囚犯明朱公身上,谁也不会回头注意到隐匿在墙角落里的宋奇。
当然,在他身前身后有数十名弟兄假装围观人群掩护着他。
凌雪明玉都穿着青衣小帽,混在密集的人群之中,凌雪不时地看向宋奇这边,等着他的发令。明玉看到她爹被五花大绑跪在高台上,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滚滚而下。要不是很快就能救下她爹,她早就跳上高台,与她得抱头痛哭。
明朱公却没有看到明玉,他甚至没有看,因为他的头在胸前,他的思绪早已越过茫茫天空,在五百年之间穿梭往来。。。
各兄各弟也隐藏在人群之中,大都各就各位,专等宋奇的发令。只要他射出第一箭,兄弟们就会跳上高台,救下明朱公。
此时宋奇的心里异常激动,也异常紧张,心里像有个兔子在突突乱跳,忐忑不安,额上渗着冷汗。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安排不是不周密。但是他毕竟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行动。很多事情并未经历过。万一中间发生变故呢,那该如何应付?毕竟人命关天,绝对来不得半点闪失。
中都是等到午时三刻,刽子手举起大砍刀的那一刹那开始劫法场。那样刺激是刺激,但太冒险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一举成功,必须提前一刻钟行动。
宋奇看到人群中的凌雪向他竖起来大拇指示意,知道她们都准备妥当了。可以行动了。他的连弩上装了十支箭,背囊里鼓鼓囊囊,还装有三百支。他知道三百支箭无论如何是不够用的,但是他的背囊之能装这么多,再多装也装不下。而且装多了,他自己也跑不动步。
他屏气息声,轻轻抬起连弩,对准台上的刽子手。经过一年多的练习,他的射击水平已经和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平素射静止之物根本无须对准。但是此时。他对了足有半柱香的工夫,方才确定无误。那两个刽子手是第一个关键。他们只要手起刀落,便可置明朱公于死地。所以第一步,必须毫无闪失地将他们收拾掉。
宋奇紧张得手心出汗。他将手心在衣服上擦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扣在扳机上。再一次确定对准了,便毫不犹豫地连扣了两下扳机,嗖嗖,一前一后两支箭像电光石火一样,越过法场上围观人群的头顶,向台上极速飞去。
“哐当!”在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那两个刽子手应声倒在明朱公面前。
凌雪见刽子手倒了,连忙从衣襟里面抽出宝剑,率先跳上台子,身后跟着几十个弟兄,皆抽出刀剑,跳上高台,杀向台上的禁军。
台上的禁军被吓懵了,愣怔了半晌,方反应了过来。
“有人劫法场!”台上的禁军高声大喊,举枪向跳上来的人就刺,双方在台上混打了起来。
展眼间法场就变成了刀光剑影的战场。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相国府高楼里,相国费充刚刚吩咐相国府总管费通去九门提督传达命令,说明玉有可能进了多安府,混在法场人群之中,叫他务必抓获。
见相国下达了这一命令之后,西门柳心里稍安,但仍然是七上八下。
费通刚接了命令,离开还不久,或许还没有走出相国府大门,法场上就像一锅粥一样乱了起来。
有人劫法场!果然不出西门柳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