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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吕望的到来,让杨道嗣欣喜异常,七个儿子当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幼子,因为杨吕望跟年轻时的自己,不论长相与性格,都是那般的相似。
当年,杨道安年近四十,依旧无儿无女,这样的状况,已经影响到了蜀州的稳定,毕竟,一个没有后嗣的上位者,手中的权利必然得不到延续,如何能够使手下安心臣服与效忠?
鉴于此,杨道嗣便让杨道安在自己的七个儿子当中,挑选一个,过继给其为子,杨吕望自幼聪慧可爱,不仅杨道嗣喜爱,杨道安也是如此,得了杨道嗣的安排,杨道安直接就是选中了杨吕望。
杨吕望的被选中,杨道嗣曾经有过犹豫,但最终还是忍痛割爱,只因那个时候的杨道安,掌握蜀州军政大权,而刚刚在朝中站稳脚跟的杨道嗣,急需得到他的支持,稳固自身的权利与地位。
父子两人同桌用食。
杨道嗣吃饭很慢,饭量也很小,几年前就已经戒了酒的他,今天倒是难得的小酌了几杯。
“上次人多,我也没有细问,这几年,你在蜀州的生活,可还好?”
杨道嗣小声询问道,杨吕望来丰京已经半个多月,但父子两人,却是第二次见面,杨道嗣忙于朝政,早出晚归,而杨吕望虽然来丰京,却没有住在杨家,而是住在其丈人的家中,这段时间,数次面见皇上赵智,到处拜访朝中权贵,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杨吕望的丈人叫做周知右,此人并不是什么朝中大官,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户部郎中。
周知右为人通达耿直,做官也是非常清廉,早年在蜀州当县令的时候,杨道安手下军官犯了事,得到杨道安的偏袒保护,县府衙门的几名官员到军营去交涉,却被打成重伤,周知右怒不可恕,当即赤裸上身,左手官印,右手状书,单身一人闯入军营,怒斥杨道安,并表示,若不把人交出,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受了周知右的大骂,杨道安反倒是生出了敬佩之情,被他的勇气与敢作为所打动,最后没有为难他,收下状书,把犯事的几名军官交给了当地官府法办。
随后,两人多有交集,最后竟成了莫逆之交。
杨吕望笑道:“得大伯牵挂了,我在那边一切安好。”
杨吕望自幼聪慧好学,师从大儒,以他的能力与学识,通过科举出仕,并不是一件难事,但随着赵智坐稳皇位,国势日强之后,对于杨道安,明显有了疏远,对其在蜀州的势力,限制与防备,也是慢慢加强,广元十二年,杨道安被剥夺了地方行政权利,专掌军事,随后,赵智在汉州与松州这两个军事重地,各设一名都督,屯兵数万,表面是防备吐蕃,实际上,对杨道安也是一种极强的震慑,随着赵智一系列动作,杨道安与朝廷的关系,顿时变得微妙起来,自广元十二年到现在,杨道安已有十余年没有进京述职。
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杨道安岂敢放心让杨吕望去丰京出仕为官?
“至儿生娴敏的时候,难产受损,身子骨一直都是有些不好,如今可有好转?”
杨道嗣与杨吕望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杨吕望那一次到丰京,妻子周至也是跟着来了,那个时候,周至刚刚产下一女,身子骨有些不好,按道理不应该出远门,不过那个时候,周至的母亲病危,她不得不来。
杨吕望笑道:“早已经痊愈,如今她在家中的地位可是比我要高很多,父亲对其非常喜爱,有时我跟她拌嘴,父亲不问对错,只管骂我,我现在在至儿面前,可是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杨吕望说道父亲两个字的时候,有意看了看杨道嗣的神色。
杨道嗣呵呵直笑,伸出手指点了点杨吕望:“至儿若是知道你背着她在我这里诉苦,恐怕不会饶你。”
杨吕望一脸苦色,连连拜手,故作求饶。
杨道嗣开怀大笑。
两人聊着家常,并没有谈论任何关于政治与官场上的那些事情,聊的倒也非常轻松与开心。
“老爷,您忙了一上午,也是累了,下午还要去皇城,去休息一会儿吧!”
老管家走了进来,劝说着杨道嗣。
杨吕望轻声说道:“大伯,您贵为右相,有些事情,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吧!”
杨道嗣摇了摇头:“漠蒙那边出了大事,皇上召集政事堂所有相国共论议事,我不能不去。”
漠蒙?
杨吕望看了看杨道嗣,见到他不想多说此事,也就没有多问。
杨道嗣站了起来,看向杨吕望,笑着说道:“吕望,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蜀州?”
杨吕望也是站了起来:“这里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准备过几天就走。”
杨道嗣点了点头,突然说道:“柳仲元升任政事堂之后,京兆府主官一直空缺,我像皇上推荐了你,皇上颇为意动。”
啊!
杨吕望顿时愣在了那里,杨道嗣的这番话,太过出人意料。
“若没什么事,你就留在府中,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杨道嗣最后说道。
杨吕望连忙拱手行了一礼:“我等大伯回来。”
杨道嗣伸手轻轻拍了拍杨吕望的脸庞,随即转身离开。
望着杨道嗣的背影,杨吕望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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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枭雄损落(二)()
承平七年,四月十三。
皇帝赵智,正式下诏,传告天下,有意迁徙陇右者,四十岁以下,丁男授田五十亩,丁女授田三十亩,四十岁以上,减半,关内百姓优先。
在陇右参军士兵的家人,加倍。
迁徙百姓,免三年税赋。
于此同时,漠北使者到达丰京,传达了天雄可汗病危的消息,赵智当即下令,以礼部尚书秦安明为主使,率领各级上百名官员,出使漠北。
朝廷的迁徙令,在关内传开之后,顿时引起轰动,众多百姓纷纷踊跃参加,到了五月中旬,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已有超过二十万百姓报名,各级官府积极组织,第一批十万百姓,在三千军队的护送下,离开家乡,开始了去往陇右的行程。
五月初五。
随着肃州剿匪的大获全胜,陇右道大都督府长吏王仁锆上书朝廷,详细描述整场战争的经过,以及李勋在此次战役中所做出的贡献,并为诸位有功将士请功。
元和与其本部兵马,在此次肃州剿匪之中,最为配合,也是出力最大,李勋在王仁锆那里,说尽了好话,随着王仁锆的上书,元和与其部下诸将,是此次剿匪之战,得到利益最大的一个群体。
元和本人被升为正四品的左领军卫将军,其帐下许多军官,都是官升一级,李勋把其中三名中郎将,十五名郎将,调往沙州任职,于岩辉知道李勋的用意,当即重用这些人,调到各个重要部门任主职,给其实权,以此表达自己的立场。
随后,李勋两次上书赵智,报告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做的一些事情,修理房屋,丈量土地,已经规划出近六千倾可耕田地,并与西域商人积极接洽,准备购买耕地所需的耕牛。
二是建议消减军队,去其老弱,留其强壮精锐。
大晋与大石两国的战争结束没多久,短时间内,不会再起战端,减少军队,可以大大缓解朝廷与地方政府的财政压力,以目前的局势,对于武州而言,一万军队,足以。
李勋的这些作为,得到赵智的赞赏,当即下文,同意了他的建议,并擢升李勋爵位一级,升为开国县子,赏赐,金五百两。
漠北草原。
一个巨大的金顶帐篷,其四周,此刻云集了数以千计之人。
这里是一代枭雄,天雄可汗阿日斯兰的汗帐。
帐内,一整张纯白的毛毯,阿日斯兰静静的躺在那里,其脸色非常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的气息,也是虚弱到了极点。
阿日斯兰的一边,站立着数百人,都是他的妻妾与子女,其中站在最前方,则是六名男子,他们正是阿日斯兰的六个儿子。
自十年前,阿日斯兰的长妻可敦死后,他在也没有立新的可敦,也因为他的寿命较长,导致阿日斯兰的兄弟们,先他一步,都已是相续死去,所以如今的漠北胡族,除了他之外,地位最高的,就是他那六个非常出色的儿子们。
阿日斯兰静静的躺着,双眼默默的看着上方,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但他眼神之中,却是平静如水,波澜不惊,没有半点对死亡的惧怕,现在的阿日斯兰,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道道画面,那些,都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往事,有快意情仇,也有生死离别,更有悔恨惆怅,太多。。。太多,这些,正是阿日斯兰的一生。
良久,阿日斯兰闭上眼,所有的一切,到了最后,只是化作了一声久久不散的叹息。
阿日斯兰再次睁开眼,艰难的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六个儿子,他们将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我死后,漠北将会如何?”
阿日斯兰声音低微,嘶哑。
呼和巴日握紧拳头,坚定有声的说道:“漠北将会更加强大,漠蒙将会再次统一。”
听了呼和巴日的话语,在他身旁的其余五人,不管是跟他亲近,还是敌对的,眼神之中,都是有了异彩。
看着呼和巴日脸上那坚定刚毅的神色,阿日斯兰的脸上有了深深的笑容,眼神移转,看向了幼子图蒙:“图蒙,要以大局为重,呼和巴日的目光,比你要看的远。”
图蒙绷着一脸,看向呼和巴日,沉声说道:“漠北,只能有一个可汗。”
呼和巴日仰头哈哈大笑,随后,直视图猛,伸出手掌,然后紧紧握住:“我的心,一个漠北,远远装不满。”
图蒙全身猛的一震,呼和巴日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是引动了自己内心深处,激情。。。。热血。
“赫桑!”
“可汗。”
一名年近四十,身材极为魁梧的壮汉从身后的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半跪在地,他是阿日斯兰的心腹,也是阿日斯兰一手养大的养子,掌管着阿日斯兰最为精锐的三万近卫军。
“我死后,你当全力辅佐呼和巴日,不得有任何异心。”
赫桑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眼中有着无限的悲伤,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阿日斯兰脸色阴沉下来,低声怒吼道:“草原男人,可以流血,不能流泪,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赫桑用力点了点头,扭过身躯,朝向呼和巴日,重重磕了几个头,随后右手握拳,横在胸前,大声说道:“我的命,是你的。”
呼和巴日扶起赫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看向阿日斯兰,沉声说道:“父汗,你死后,谁为新的可汗。”
阿日斯兰的意思,其实已经非常明显,大家也都明白,但呼和巴日还是希望父亲,能够亲口说出来。
阿日斯兰抿了抿嘴,脸上突然升起一片潮红,双眼缓缓闭上,缓弱的声音从口中传出:“可汗图腾在谁的手中,谁就为新的漠北可汗。”
呼和巴日一直紧握的双手,此刻,终于是松开,一个月前,阿日斯兰最后清醒的那几天,已经暗中让赫桑,把可汗图腾,交到了自己的手中,原来父亲。。。。早就已经做出了决断,由自己继任漠北可汗之位。
对于阿日斯兰最后的嘱咐,图蒙脸色平静,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其他几人,眼光也都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呼和巴日,老三恩赫巴拉长了张嘴,最终。。。。化作了沉默。
好一会儿,见不到阿日斯兰再有任何响动,呼和巴日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上前探了探父亲的鼻息。。。。
呼和巴日的收回手,一直坚强刚毅的脸色,此刻涌现出巨大的悲伤,双膝跪倒在地,痛哭出声:“父汗。。。。。”
承平七年,五月初九。
纵横天下数十年,带领漠北胡族重新崛起的一代枭雄,天雄可汗阿日斯兰病故,时年五十七岁,他的死,对于漠蒙草原来说,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阿日斯兰或许没有能力重新统一整个漠蒙草原,但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漠蒙草原和平了几十年,各部落在这种平和的环境之下,休养生息,渐渐壮大,也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一切野心与纷争,到了最后,都是化成了臣服,如今随着他的身死,漠蒙草原,必定将会展开一副激荡震撼,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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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枭雄损落(三)有补充()
阳光明媚,沿着木浪河河边,数十骑兵以较慢的速度奔驰。
为首的正是李勋,每隔一段时间,李勋都会沿着木浪河巡视一番,武州是抵御大石帝国最前沿的战略重地,与木浪河对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