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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话已至此,李春海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辞了,只好笑着说:“我倒没什么说的,不知道我老父亲他老人家愿意不愿意去呢?”
“这事你就甭管了,包在我身上好了。”大个子一拍胸脯说。他太了解李长荣老汉的性格了。他刚到凤凰山脚下时,对这一带人生地不熟,通过打听了解,结识了李春海,接着就认识了李长荣,通过几次在一起喝酒交谈,俩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常言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一来二往,俩人无话不谈,无事不说,虽说年岁相差很大,却成了知己朋友。大个子毫不隐瞒地把此次来的目的向李长荣推心置腹地说了,李长荣刚开始不同意儿子参加游击队,经过大个子做思想政治工作,讲游击队是为谁服务的,再加上儿子李春海做工作,李长荣想通了,并且还做其他人的工作,并把很多青年人介绍给大个子。此后,李长荣到处宣传,经过一段时间后,游击大队在口子里成立了。因此说,二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不然,大个子是不会打这个保票的。接着大个子逗笑似地对张士礼说:“政委,今儿个下午你就别回去了,再晚也不差这一个晚上,弟妹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的。”他完后又转向正题说:“咱俩下午到大队长家去,一是先看看李大叔他老人家,给他拜个晚年,二是跟他老人家聊聊家常,帮着拾掇拾掇家务,明儿个早上起程,咱们一起去三家子,你看怎么样?”
张士礼笑了笑说:“那好,今儿个下午我就不回去了,就按照党代表您说得去做。”
当天下午,大个子和张士礼跟着李春海来到了李家,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且说高家哥几个与宗福生当天晚上就回到了三家子,高荣丽听说后不见丈夫张士礼回家,心急如焚。她不顾夜黑天冷,独自走出了家门,沿着黑灯瞎火的羊肠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娘家,便问四哥高发福,道:“四哥,听说你们这些队员都回来了,你妹夫士礼他怎么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高发福回答道:“老妹子,你放心好了,我妹夫他没出什么事……”
没等高发福回答完,站在旁边的高发家看着高荣丽急成那个样子,便抢话对姐姐说:“小姐,是不是想我小姐夫啦?再想也没用,今儿个晚上他是回不来喽!”
“为什么?”高荣丽着急地问。
高发福瞪了一眼高发家,意思不让他多嘴多舌,然后对妹妹说:“士礼今儿个晚上不能回来了,他跟党代表到大队长家去了,弄不好明儿个晌午前能回来,说不定大队长的父亲也一同来咱们三家子作客呢。”
高长福坐在炕沿边上插话道:“太好啦!我们三个老伙计邀请他们来,看来真给面子。”说到这儿,他抽了几口烟后对女儿高荣丽说:“老闺女,你回去时把这件事告诉你老公公,千万别给忘到脑门子后啊!”
“忘不了,爸——。”高荣丽微微一笑说。
“忘不了,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悬乎。”高长福笑着说:“你心里只装着士礼,我看别的事都不往心里去啦!”
“老姑不会忘,老姑不会忘……”高发福的儿子高连锁拍着小手、撇着小嘴说。
高连锁的话引起满屋子里的人一阵大笑。高发福上前抱起儿子,在他那张脏兮兮的小脸蛋上吻了一口高兴地说:“我儿子都开口说话了,姑姑肯定不能忘爷爷嘱咐的话。”完后他的脸又转向高荣丽,问道:“是吧,老妹子?”
“别人说的话,我不能忘,连锁说的话,我非忘了不可。”高荣丽有意逗侄子说。高连锁听了姑姑这句话来了气,便骂了一句姑姑,然后又举起手来给高发福一记耳光子,尽管打得不疼,但可给高发福气坏了。
高发福生气地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
高发福的老婆接过孩子,咳嗽几声,脸憋得彤红,喘着不均匀的粗气说:“你这个小鳖犊子,没个黄豆粒大就敢打你爸爸,长大了还不骑在你爸爸的头上拉屎……这还了得啦!”
高长福也气坏了,说:“老四媳妇,你把连锁给我抱过来,我非修理修理他不可。我就不信,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伢子,张口就骂人,举手就打人,简直不成体统了,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不笑话掉大牙啊,这要是长成了气候还了得,不得打爹骂娘啊……我非整治整治他这个臭毛病不可。”
“得了得了,一个小孩伢子,你跟他生这个气有什么出息。”奶奶开口为孙子讲情说。“连锁这孩子也是,手就是欠。以后不许打你爸爸啦!”
奶奶刚才说的话没起作用,倒是爷爷那番话奏了效。高连锁平时就有些发怵爷爷,听到爷爷那番话后,像老鼠见猫似地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一动不动了,无论谁说什么,就像压根儿没听见一样。大家看着他那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再没说他些什么,只是在一起闲聊,话题的内容自然是游击大队初战告捷方面的事情,在这里就不赘述了。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钟了,高荣丽要回家,高长福对高发家说:“老六,天这么黑,路又不好走,你给你小姐送回家去吧。”
高发家从心里不情愿,但不敢违抗老爷子的执意,只好跟着高荣丽走在满是积雪的田间小路上。高荣丽说:“老六,你走了一下午的路,够累得了,我看你送到这就行了,你回走吧,剩下这一段路不用你送了,我不害怕。”
“老爷子的指令,就是再远的路我也得送到地方啊,不然的话,让老爷子知道了,非胖揍我一顿不可。”高发家带着不满的情绪说。
“你不说,我不说,他老人家是不会知道的。”
“小姐,不差这几步路了,走吧!”
又走了一段路后,高荣丽问:“游击大队里的生活苦不苦?”
“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一提起游击大队,高发家就有一种反感情绪。
“老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说游击大队里的生活条件太苦了。”
“咱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多吃些苦算得了什么。常言说:‘不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高荣丽说。
“话倒是这么说的,我不想当这个人上人。我就想找个能吃喝玩乐的地方比什么都好……小姐,这话我跟别人不能说,只能跟你掏心窝子说……男人嘛,这一辈子活在世上,只要能吃喝玩乐,再有几个漂亮的女人陪伴着,那可就是锦上添花了,这才是真正男人过的日子。”
“老六啊,不是小姐说你,你可不能有这种坏想法,那是有钱有势的人干得事,我们是穷人家的孩子,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像碾子压在碾盘上那样——石(实)打石(实)啊,不能胡思乱想。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在游击大队里好好干,到战场上多打死几个小鼻子,立了大功,那么在乡亲们眼里,你就是英雄,谁家有好姑娘不想嫁给你呢?那有多风光啊!”高荣丽说。
“立功?没等立功,弄不好就把小命给搭上了,说什么也没用了。小姐,刘凤林你认识吧,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这辈子算是白在世上走一回了,连个女人都没碰过就走人了,立的功再大,人没了有什么意义。”高发家说。
“你这话说得可不在理儿……”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在理儿的事?小姐,你想想,就游击大队那点人马,再加上从小鼻子手里弄那么点武器弹药,想跟小鼻子抗横到底,我看最后只有死路一条。”高发家说。
“你这种想法可不对头啊,这样在游击大队里能干好吗?”
“小姐,跟你说句实话,我在游击大队里压根也没想干好,我不想白白地丢掉自个儿的性命。去年三十晚上,在打一面山据点时,那些傻帽们拼命地往前冲,我就在后边躲着,等战斗快要胜利的时候,我才冲出来。当时在混乱中,谁也不注意,结果我身上一点也没受伤。”
“既然这样,不是我说你,当初就不应该去参加游击大队。”
“你寻思我还愿意参加呀,要不是咱家老爷子逼得没办法,我才不会去呢!”高发家说。
“老六,小姐我没喝过墨水,大道理我讲不出来,反正我觉得你这些想法和做法是很危险的,弄不好会走到邪路上去的,到时候脚上的泡是自个儿走的。你这种想法和做法要是让咱爸知道了,肯定不会饶过你的……”高荣丽说。
“小姐,这些话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更不能跟咱们家老爷子说,因为我相信你才跟你说这些话的,否则就烂在肚子里了。”
“这一点你就放心好啦,不过,当姐姐的我还要重复我刚才说过的话,你的这些想法和做法是很危险的,最终结果会误入歧途的。”
“小姐,咱不说这些了,已经到地方了。”高发家说。
“老六,好长时间没到我们家里来了,既然走到大门口了,就到家里坐一会儿好吗?反正我自个儿在家也没什么意思。”
“不了,小姐,改天吧,今儿个天太晚了,我也实在太累了,就不进屋陪你唠嗑了,你也回去早早睡上一个好觉吧,明儿个好等我小姐夫回来,再见。”高发家说完就往回返。
“再见。”高荣丽说完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里。
自从高荣丽回娘家之后,张宝发一直没睡,在家不时地吸着他那老旱烟等候儿媳回来。他看见高荣丽推开房门便从里屋走出来问:“士礼他没跟咱们三家子的游击队员一块赶回来,怕是有什么事吧?”
高荣丽回答道:“他和党代表今儿个晚上到大队长家里去了,说明儿个能赶回来,党代表和大队长也一同来我们三家子。”
“太好啦,太好啦!”张宝发高兴地对儿媳说。“荣丽,你回娘家听说没听说,大队长的老爸李长荣老汉能不能来我们三家子作客?”
“对啦,爸,您老要是不提醒这事我还真给忘了。”高荣丽想起高长福嘱咐的那件事,于是说:“我爸爸特意让我回来告诉您,大队长的老爸也来我们三家子,说他跟你们老哥几个还没见过面,利用这个机会要好好喝上几盅,叙叙家常。”
“好,太好啦……虽说我们老哥俩没见过面,但是我听人说这个人很讲究……”张宝发兴奋地笑着说。
……
第五十六章 山里响起锣鼓声()
第二天上午,大个子、李春海和张士礼带着李长荣老汉来到张宝发家,二位老汉一见面就拥抱在一起。张宝发高兴地说:“老哥,走这么老远的山路,身子骨能吃得消吗?”
两位老汉松开手之后,李长荣拍拍胸脯笑着说:“硬朗着呢,你问问他们三个年轻人,走路的时候,他们不但没落下我,而且在上老爷岭那段山路的时候,反而被我给落在后头了。”
大个子微笑着说:“李大叔身子骨硬朗着呢,在走山路的时候,我们三个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张老弟啊,不是老哥在你面前王婆卖瓜吧。”李长荣说完大笑起来。
张士礼笑着说:“你们老哥俩在这里唠吧,我们几个到西屋去聊。”
三个人走了以后,张宝发仔细端详着李长荣:个子不高,消瘦的瓜子脸上露出一副慈祥的面容,从他眼角深深的鱼尾纹中,就能看出在他的大半生中经历了不少人间的沧桑,生活的磨练,磨练出一种坚忍不拔、吃苦耐劳的性格。从他的言谈举止中留露出一种对未来充满积极向上的乐观主义精神。张宝发早就听儿子介绍过他的情况,老婆早年去世,他领着李春海过日子,生活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但他始终保持那种乐主义观精神,将孩子养大成人,并支持孩子参加游击大队,自己却过着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生活,难能可贵啊!
张宝发问:“老哥,你现在一个人生活行吗?”
“已经习惯了。”李长荣回答道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搬到我们家住吧,我那儿媳也没什么说的。你要是搬来的话,平常咱老哥俩还能在一起唠唠嗑儿,省得寂寞无聊。”张宝发诚心诚意地说。
“张老弟,你的心意我领了。”李长荣笑着说。“我这个人一个人清静惯了,到人多的地方还不习惯呢,再说,人在哪疙瘩住服了,不愿意挪动地方——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春海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张宝发说。“成了家,也有个人给你做一口饭吃,省得饥一顿饱一顿的,弄坏了身子骨。”
“我这个人不算开通,孩子的终身大事由他自个儿决定,我不给做主,只能给参谋参谋罢了。”李长荣说。
“孩子的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