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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透了,大冷天地尿湿我一身衣服,搞不好全结冰了。”区可佟问得天经,他也答得地义,根本就是一般的夫妻对话。
“啊啊啊!”篮非惊喜过头。
他就知道其中必有缘故,缘故中必有蹊跷,果然,证据在握!
戚宁远对他视而不见,有种人是理不得的,蓝非就是最典型的。
“喂!戚兄,刚才为什么在皇上的御书房里撇得一干二净?娶妻生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金屋藏娇啊!”幸好他手下留情,要不然他的小嫂子不免又要沦为他魅力下的受害者。
“可惜呀可惜,海里的鱼儿不挑食,什么能吃,就不吃无‘齿’之徒。”戚宁远尖锐地瞥过蓝非那排灿烂雪白的牙齿,若有所指地说道。再乱说话,他非把这家伙扔下去喂鱼不可。
蓝非蹬蹬退了好几步,连忙紧紧用手捣住嘴。“我绝不下水!”
蓝大少全身都是无法可破的金钟罩,唯一的弱点就在“怕水”。
“意思就是‘无齿’也无所谓了。”不下水可以,留下颠倒是非的牙齿来。
“都不想。”
“那,就不送了。”
“我来者是客也!”敢这么残暴地待他,他一定要把戚宁远的“罪行”公诸于世,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我就成全你。”戚宁远语音甫落,蓝非缥缈的身影已晃出船舱。等到区可佟赶到现场,只见戚宁远双手空空如也,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太过分了,把如花似玉的蓝姊姊丢进水里,现在是冬天呐!”区可佟叫着。让他看不顺眼的人都如此下场吗?
“他自己会设法爬上岸的,祸害遗千年,他死不了的。”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健康强壮,让水怎么淹都淹不死啊?”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他居然也舍得这么整治她,他真的厌恶异性到这步田地?
“你紧张别人的时候先关心自己,手腕红成那副德性能看吗?上药去。”他打进门就看见地板的碎磁片和她红肿的肌肤,却被蓝非搅和地忘记提醒她。现在,大患已除,他又瞧见她腕上那片触目惊心的红肿。
他在关心她吗?区可佟心头滑过些儿暖意。
“可是蓝……”
“他是九命怪猫,我保证他不会有事的。”搞不懂他自己为什么要替蓝非做担保人,总之,他不喜欢区可佟眼底担心的颜色。
很不喜欢!
他的和颜悦色这么难得,接下来他又接过宝宝,不容置喙地将她赶进船舱。就算担忧下水的蓝“姑娘”生死未卜,她也只有拜托天老爷保佑了。
舱门阖拢起来,成就一方温暖天地。
然而,从船窗望出去,皑皑白雪打斜地、缠绵不断地落下……
第五章
只一夜,所有的世界全部成了银白一片,包括停泊在港口的船只,船艉船桅,都被重雪压出吱吱的声音。
“你慢慢吃,迟些出门也没关系。”戚宁远的好胃口区可佟习惯了,通常等他吃饱,饭菜也一扫而光了。他的好食欲让她很难相信——没人弄饭给他吃的时候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奶娘找着了没?”
“昨天看的,没一个中意。”他舒服地将椅子拉开,观看她忙碌的背影。曾几何时他会不自觉地追逐她窈窕的身形?他贪恋地盯着她的背,不肯面对心底小小的不安。
“重点不在你,奶娘是为宝宝找的,不需要你太多私人的主观意见好不好?”着袄子的身子旋转了过来,直直碰触到他迷惑的眼,可佟顿时感觉像遭雷电劈了。
他们明明正谈着正事,怎么空气却完全不是那回事!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为什么?
她的双手突然不知道要藏到哪里,只好把玩袄边的车缝,那种怪异的气氛一直弥漫着……
两人有些失措地撇开眼,戚宁远狠狠地又喝了口茶。
他居然觉得她万分可爱,莫非他被她一手营造出来的气氛给迷惑了?然而,心底的骚动是从何而来?他从未如此失态过。几乎接近狼狈了——
“你来用膳吧!就算找不到中意的奶娘,宝宝我也会带,不必你担心。”
“我不是这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先吃饭再说。”为了转移莫名的情绪,他的态度倏然强势。
区可佟忽地皱起弯弯的黑色眉毛。“我不会让你用那种唯我独尊的态度待我的,宝宝我也有分,凭什么说是你的?”夜里起来泡奶、换尿片她都没少做一项,现在他居然跟她分你我!
她又来了!闪动活力光芒的杏眼,从头到尾一刻不得闲的嘴巴、手脚,她连生气的模样都煞是迷人。
他只见过人争夺财产、珍贵的宝物、举足轻重的名和利……争孩子,而且是毫无血亲的孩子?真是闻所未闻,她小小的脑袋瓜是什么做的?
“这么喜欢小孩?”
“如果我不爱他们的话,谁会爱他们?!”她不过推己及人。没有人愿意被抛弃的,被割舍的人并不一定是差劲不好的。将心比心,比欧阳他们多幸福一点点的她,也该把自己从爷爷身上得到的温暖分给需要她的人。
“很浩大的工程。”他没有嘲讽的意思。一个小女人要养家活口并不是容易的事。
“我养得起的。”因为她还有童飞。
“或许是,不过,你有没有替他们的将来做打算?你想像野狗一样将他们养大,接着步上只为三餐汲汲营营的人生,就这样?对他们公平吗?”
可佟的眼慢慢瞠大。“我……还没想到这么远。”举起的箸子握在手心,她瞪着眼前的饭碗发怔。
“许多事不是只有热情就能成事,你应该考虑替他们找个适合他们的家庭,有完善的照顾他们才会有前程,这不也是你当初带他们回来的初衷?”
这么重要的事,她真的压根没列入养他们的考虑中,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是,一想到要跟欧阳他们分开,区可佟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她眼圈发红,一碗白饭让她搅来搅去几不成形。
她很努力地供孩子们衣食无虞,努力地做好一切……就是没有替他们考虑到将来。
“呀!”戚宁远望着她一向顽皮爱笑的大眼蒙上了尘雾,自顾自地发起愁来。
他不过顺口提及供她参考的意见,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唉!唉!唉!”闷闷不乐的她令他不悦起来。
“本姑娘正在想事情,你不能安静一下吗?”唉!唉!唉!她又不是没名没姓的,叫魂啊!她苦思不得,还来找她罗嗦,真是!
“你嫌我唠叨?”戚宁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被人嫌恶的一天,他想笑,又想哭。
想哭?想笑?都因为她吗?她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开始影响了他的情绪……该死的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迟钝的戚宁远啊戚宁远!
还有,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的隔阂——那一臂之距的约定消失了。现在的她据桌与他同坐,而平时,更不止这样的距离。
他从来不曾打破的惯例,一点一滴被颠覆了!
难道他要的,就是她给的家的气氛?不!他不会为谁改变他早已认定的生活方式,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本来就是。”她索性站起来收拾碗筷。心里头搁了一件事,说什么她也吃不下。
“坐下。”戚宁远好不容易才心理建设完毕,看见她的动作,忍不住又有气。
咦?她重新抬头,迎上他向来懒得睁开、此刻却尖锐有神的飞凤眼。
老实说,他的眼睛真漂亮。
“没有把早膳用完,你想去哪里?”瘦不拉叽的人就该认分多进餐食,她居然想跳过这一餐,他不答应。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思考,少吃一顿无所谓。”什么时候他管到她头上来了,他不是该什么都漠不关心吗?
“我要你吃,你就吃。”他诡谲地提高嗓门。她吃不吃饭跟他没有关系吧?可是,她肯定正烦恼着他刚才的一番话,而且很用力地在思索解决的办法,死心眼的娃娃脸!
“你不能小声点啊,宝宝还在睡觉。”可佟小心瞄向船舱,恶狠狠地警告他。
“扯高嗓门的人是你,别随便栽赃。”戚宁远果然立即降低嗓门。
“是你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教我分心,谁有空管嗓门大不大?”这害她患得患失的家伙,可恶地耍得她团团转!
“吃饭吧!要骂人可是很费气力的。”他唇边的笑意不断涌现。她的精神恢复了?会反击骂人了哟!
他的笑靥使得可佟差点没了心跳。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略带阴沉的气质有股朴拙的个性美,她从没敢奢望看见他的笑容。他这一露齿,简直华丽无比,害她痴迷的心更沉沦了……
石桑桑进门,与有荣焉地也捕捉到戚宁远百年难得一见的笑脸。为此,她怔忡了半晌,连皮毛大衣上的飞雪都忘记要掸干净。
“你来了,快进来!”戚宁远首先发现石桑桑的到来。
她的主人居然会主动招呼她……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虽然慌乱,不傀饱经历练,她还是在一瞬间恢复自若的神态,转而注意到白衣素裙的区可佟。
干净莹透的气质,甜孜孜的纯真,玲珑的身材,淘气的笑容,一个如阳光般灿烂的女孩。而且,她看起来和她的主人十分相配……相配?她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这一定是错觉,对!错觉而已。不动声色地去掉脑海突来的冲击,她维持不变的自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区可佟还是顺势收走了桌上的东西。看来,他们有话要谈。
“没想到您的船上有人。”独来独往的戚宁远不会邀任何女子上他的船,这艘船是他的圣地。
“嗯。例行报告呢?”对眼前美丽非凡的女人,他从无遐想,唯一的接触全是因为公务。
石桑桑是他经营珠宝事业最得力的助手,不管设计、买卖,还是竞争,她都不假旁人的手,以女子独特的纤细和敏锐替自己创造出一片惊人的天地来,就连京城的饰品设计师也必须移樽就教于她。
他信任她,让她大权在握。放手的结果,他让自己找到惬意的生活方式,也培育出优秀的女商人。
各得其所,妙不可言!
“这是半年结算的全部财务状况。”她也不寒暄,就事论事地递上该交的东西,静候一旁。
戚宁远不过大致翻阅,又将原物还给石桑桑。
“我信任你。”
“戚大哥!”石桑桑不赞同地轻喊。
“这是家传事业,依我飘泊的性子恐怕早就守不住,你才是作主的人,一切你决定了就算。”偌早之前他已经做过同样的声明,但石桑桑仍是坚持半年要他查帐一次,否则以走人为要胁。
“我说过的话不管多少年依然生效。”也只有她自己才知晓在这样的要求下,存着私心的她是那么渴望能不着痕迹地见他一面。
一直以来,她把自己似有若无的情丝藏得很好,他们的平衡也维持在该有的定位里,她很满足这样不即不离的关系。
其实是自欺欺人的心态作祟,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一个不想爱人也不爱任何人的男人,不会属于任何一个女子。
那是她安心的理由,如今……她坚硬如石的心居然被动摇了。
“半载不见,你还是顽固得教人头疼。”才说着,他已然开始翻阅帐册。
“我……”石桑桑还想说些什么,却不再见戚宁远抬起头。她悠悠长叹。就是这样,他看不见她倾慕渴望的眼光,从来都没有。简单的对话,冗长的岑寂,然后,一切又回归原点。
他的心是什么做的?她痛苦极了——
“歇会儿,喝杯茶。”打门帘出来,无可避免的,石桑桑哀怨的目光一丝不漏地落入可佟不经意的眼中。
“谢谢。”石桑桑的声音没什么热度。
“我叫可佟,你呢?”除了孩子们,她也很想要一个同样是女孩的朋友。
“石——桑桑。”她愣了下,像敷衍什么,给了个短暂无温情的答复。
石桑桑散发出来的冷淡那么明显,或许只差没请她走开,不要防碍两人相处而已。
石桑桑之心昭然若揭,再单纯如区可佟也明白了。
“我不耽误你们谈公事。”那个她一无所知的世界,的确没有她涉足的余地。
回房抱出依旧甜睡的宝宝,她准备出门。
行经起居室时,没有人抬头看她一眼。一个专心在公牍上,另一双眼所系的是心之所寄,所以,活该没人理她啊!可佟衣袂飘飘地走出船舱。
非战之罪!虽然不清楚石桑桑的真实身分,但是,一目了然,她知道自己被人家当成敌人了。踯躅在空荡的码头,可佟自嘲地想。
她从来都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此刻,却怎么也无法让心情愉快起来。
“宝宝,我该怎么办?”问天问地,天地无语,谁来告诉她心中快逼疯人的痛是怎么来的,谁啊?
“呀唔。”这是宝宝给她的回答。
“我一定是脑袋出了问题,竟然问你。烦恼无济于事,咱们还是去办正事吧!”他们走的是水路,鱼肉靠着戚宁远高超的能力要吃多少都不成问题,蔬菜瓜果可就必须仰赖城镇的市场供应,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