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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下午,也要去一趟公司。早上没有去,怕是工作做不完。”她马不停蹄接着他这话说,她真的是和他一样,可以工作很忙的。
他清澈的眸子抬了起来,在她的表情上扫了两扫,低头看到她那条贴了纱布的小腿,说:“要是觉得疼的话——”
“不疼。”
“我下午开完会,大概五点钟回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宋随意刚想摇头说不用,抬起头时却因为碰撞上他的眼神,登时出不了声音。
他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此刻露出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坚持,一动不动的眼神,仿佛在对着她宣誓什么。
宋随意心头微微惊了下。
“就这样。”他说完这话,拄着拐杖走开。
宋随意低着眉头,看见了自己握着厨台的手指不知何时冒出了层细汗。
下午,他去上班,她则赶去了振岳集团。
到了楼上那间办公室时,没有遇到周姨,她一个人接着清理昨天没有全部清理完的垃圾。然后,打电话给柳晴。
路上,她已经和柳晴说好了。由柳晴回花店,用小货车把她需要的花送到这里来。
送花过来的柳晴,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接的竟然是这么大的客户,吃惊到嘴巴一直合不拢。
拉了下宋随意,柳晴问:“你见到了老板没有?是他看中我们的花店吗?”
别怪柳晴起了疑心,因为这很正常,像这么有钱的大集团老板,一般怎么可能留心到她们不起眼的小花店。
宋随意才给柳晴打了一针预防针,说:“他们找我们,是因为已经束手无策了,这个老板,只喜欢黄色的花。”
【74】你是不是该问那人的意思(五彩的花)()
“这么奇怪的人?”柳晴一边诧异,一边意识到了这个活儿根本不轻松,心里不觉有些后悔,“看来是我错估了。我早该想得到的,一家大公司怎么会突然找到我们不起眼的小花店。”
这事说起来肯定不是柳晴的错,是那个小鸡肚眼的男人的阴谋诡计。但是,活儿都接下来了,宋随意绝对不会说轻易放弃,让对方得意。
她要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
“放心吧,晴姐,我都想好了。虽然听起来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
柳晴疑惑地看到她脸上:“你不是说是个怪癖的人吗?”
“怪癖都是有原因的。晴姐不是说过一句话吗?顾客不满意,除去了一些顾客有心刁难。肯定是我们自身的工作出了问题。这人,再怎样,都不可能刁难所有的工作室和花匠。”
听起来貌似有道理,柳晴对宋随意点头:“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站在高层落地窗前的方永澳,目光俯瞰到了楼下两个推着小车送花的女人。尤其宋随意那头在阳光下随意洒脱的短发,看着让人感觉是一阵凉爽的风迎面扑来,清新感十足。
周姨在他办公桌上拿起电话筒:“是吗?夫人到了?!这么快?要到公司里来吗?”手里握着电话筒,周姨转头看向方永澳:“少爷——”
“我早就说过了,她要来就来。”方永澳嘴角勾起的那抹诡异的弧度,在周姨眼里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吓人。
周姨倒抽口气,想着如果那个女人要来,刚好宋随意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干活,到时候对方来了以后见办公室乱糟糟的,总是不好的。她抽身从方永澳这里离开,走到楼上去。
宋随意和柳晴撸着袖管,干得正热火朝天,两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不忘一边干活一边说笑,调节工作的气氛。
在这点上,宋随意和柳晴是百分百对了脾气,两个人都认为,种花卖花这种工作,如果没有个好心情,比起其他工作更会影响成品的效果。
人心情好,摆出来的花自然五彩缤纷,更为漂亮。因为花,反映的正是人的心境。什么样的人,注定爱上了什么样的花。
插上一束紫罗兰,宋随意轻轻哼起了一首歌。柳晴听她哼的可好听了,笑着问她:“是什么歌?听起来好像不像中文。”
宋随意眨了下眼:“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哼的什么。”
“咦?”
这是一首存在她记忆里很久很久的曲子,没有人和她说过叫什么名,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只是每次高兴的时候,悲伤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地哼起这首曲子。
把花摆好了一部分,柳晴退了几步看看,总觉得有哪儿欠缺。但是,宋随意的能力她是绝对信得过的,宋随意这究竟摆的花盆设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玄机?
柳晴自己都捉摸不透,更何况那些不懂宋随意或是说第一次接触宋随意的人。
周姨推开门走进来,一扫她们两个在办公室角落里摆起的那堆花,吓了一跳:“你们这摆的什么!”
资料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董事长喜欢的是黄色的花,结果她们现在摆放的花是五颜六色,缤纷灿烂,和董事长的喜好截然不同。
心里要被吓死的周姨走过去,大声说:“够了,停!给我停,你们是想气死人吗?董事长有高血压的,要是董事长i因此出了什么事,你们能负担得起吗?”
宋随意和柳晴互相对了对眼,宋随意回头继续摆弄花,柳晴走到周姨面前:“有什么事的话,是我们花店的责任我们肯定会全权负责。”
“笑话!你们一个小花店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周姨双手叉腰,不二话要她们撤花,马上撤。
眼看柳晴受到为难,宋随意淡淡声道:“我好像不是你请来的,你不是该问问那人的意思再说?”
周姨立马眯着眼朝她的背影锐利地扫过两下,好像在说:你这个小妮子,这是吃了豹子胆,想狐假虎威了?
不可否认的是,宋随意这话落下后,周姨原先那股强硬的态度有了软化,周姨脸上闪现出了一抹明显的犹豫,明显心头在忌惮着某个人。
宋随意完全不在意,嘴里边又慢慢的,自个儿哼起那首让她身心愉快的小曲子。
门口这时突然急匆匆走进来一个人,对周姨说:“夫人坐的车,据说快到我们公司门口了。”
【75】他会来吗?()
夫人,什么夫人?
宋随意和柳晴之前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要来。两个人心头一想,反正不管谁来,她们服务的顾客只有一个,于是埋头继续苦干。
“通知少爷吗?”秘书问。
周姨犹豫了一下,心里焦头烂额,都有些后悔听了方永澳的主意找了大学毕业的雏鸟来做这么重要的事。问题是几边主子她都不能得罪,转回身,周姨跟随秘书走出去,先去门口接人。
宋随意利落地摆完花,回头一看,周姨没有再来。
柳晴和她攀起话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收拾收拾回去吧。”
宋随意想起了出门时他说的那句问她在哪里要来接她的话,也不知道他说真说假,他在医院那么忙,她不好打扰他,她一直切记这个,后来连个地址都没有发给他,理应他不会找到这里来。
柳晴拿来扫帚扫地,一边看她没有回答,奇怪地问:“随意,你想什么呢?”
“哦,我想,我忘了问杜大哥,有关佳佳——”
“没事,我知道杜医生忙,我去过医院,人家都说医院里外科近来忙得像什么一样,来了个很重要的病人。杜医生听说是外科里首屈一指的外科专家。”
柳晴说的这些话里面,部分宋随意隐隐约约听宋思露提过,但是,有更多的是她不知道的,因为他那人,很少和她提起他自己的事。不是他不愿意说,只是从一开始见面,她都知道他为人做事非常低调,否则也不会在乡下装成一个普通的乡村医生,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给很重要的病人治病?”
柳晴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凑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只是听人说而已,我猜,杜医生真的很了不起吧。你想想,人家不找院长,直接找杜医生?”
“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肯定有的。一般来说,院长可以指挥谁谁谁给人治病。但是,现在人家直接找杜医生,不就是说明了,杜医生和院长差不多吗?”
宋随意想了个来回,才有点明白柳晴的意思,说的是他的人脉应该非同小可,是说他人缘好,想找谁帮忙调度都可以。况且,他本人医术也强。要不是他本人厉害,他说话谁会听呢?
说来说去,就是光从他那斯文的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他是那样一个挺强势的人咧。
“佳佳的事,你等杜医生有空再问吧。我想清楚了,你说的也对,我只有佳佳,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再赚再多的钱都没有用。”
听柳晴这样说,宋随意连连点头。
两个人弄完工作,因为宋随意要去和周姨交接工作,柳晴先开着车把用剩下来的花和工具送回花店去了。
待柳晴走后,宋随意打听到周姨去了楼下大堂,于是走到了楼下。
大堂里,门口整整齐齐站了很多公司的员工,每一个都笔直地躬站着,一看都知道在等什么人到来。宋随意无聊地扫过去几眼,见的上回跟在方永澳身旁对她大吼大叫的那个男人,像以往一样戴着一副讨好的表情,仿佛生来是一条摇尾巴的狗。奇怪的是没有见到那个不可一世的方永澳。
周姨一边不停地旁边的人吩咐些什么,一边在门口来来回回徘徊,脸上焦虑不安。
见状,宋随意想上去和对方打声招呼都不得不掂量掂量,生怕打扰了对方眼下正在做着的重要工作。都是打工人,宋随意在某方面挺理解人家的工作的。于是她走到了角落里去,静静地等待合适的时机。
终于,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夜幕有些黑了。周姨等人是望穿秋水,宋随意是手里捏着手机不由想着是否该先给他发条短信说自己会晚点回家。
谁也没有想到,在周姨都想着让大伙儿撤的时候,一辆宝马穿过公司的大门从外面慢慢行驶进来,身后带了两辆护卫的黑色车,气势壮观,停在了振岳集团的办公大楼门前。
周姨一愣,紧接率领着一排人急匆匆走下楼梯去接人。
宋随意从后面看到这一幕,心头叹口气:看这个情况,她今天怕是没有办法和周姨说话了,只能等明天了。或许她可以留张纸条给其他人,主要是交代周姨,千万不要让其他人进那屋子随意摆弄她的花。有什么事的话直接找她她来处理。
这么想,她迅速找来纸笔,写了一行字,只看周姨等人围在门口那辆宝马前一直没有动,她揣着纸条走到了留守的保安那,说:“等一下,麻烦把这个纸条交给周姨,好吗?”
【76】是他的妈?()
“周姨?”
“对。”宋随意指了下周姨的方向,递出纸条。
宝马车上的贵客应该是下车了,灯光全部照射到了贵客身上。围观静候的公司下属们不停地喊:“董事长太太。”
方永澳姓方,据说是董事长的儿子,董事长应该姓方,宝马车上下来的女人应该是方太太。宋随意不是好奇,没有理由好奇,她只是来弄花的,其它的一概不理,只是她必然要往外走离开这个地方,因此一边走,一边难以避免地看到造成门口拥堵的那个女人。
想那方永澳的年纪都比她宋随意大,这个方太太的年纪,至少也得周姨那个年纪多一些。可她怎么一看,对方好像挺年轻的。
方太太有张标准网红脸锥子脸,鼻梁上架了副遮容的墨镜,长发飘飘,一身的连衣长裙,竟像是女学生那样的纯净仙气。
真是方永澳的妈?宋随意心头打了个愣。
与此同时,振岳集团公司门口突然再行驶进来一辆车。
听见车的声音,所有人,包括犹如众星捧月的方太太全部停住了脚。
周姨回头问:“是谁?”
这个时候,谁来都是不合时宜,再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这个时候到公司,除非不是公司自己的人,也不是振岳集团的客户。但是也说不定,人家正瞄着这个时机找上门想做什么,比如找董事长的太太?
一时大家的心头都是胡乱猜想,乱成一团。只可见,这辆车来的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外。
只有宋随意在看到停下来出现在灯光下的那辆车时,张大了嘴巴差点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他说的话,是真的!无论如何都会办到的样子。
没错了,是她的杜大哥的车。
他说来接她真是来接她了,而且,他怎么知道她在这?
宋随意心里头一阵慌措,却也想,或许他不是来这里接她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