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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走龙蛇间,不时有人在大声的吟诵着自己刚写就的奏章,得意洋洋。
不,是慷慨激昂!
李二毛依旧在静静的思索着,没有丝毫慌乱。
“李大人,一起上份奏章?”
御史陶志远走进来,笑眯眯的问道,目光却在桌子上转了一下,看到没有奏章,那笑意就更深了。
李二毛微微侧脸,说道:“什么奏章?”
陶志远夸张的张开嘴,惊讶的道:“那事啊!”
李二毛皱眉道:“何事?”
陶志远脸上的笑容消散了些,犹豫了一下,说道:“兴和伯…。。当街砸了别人的马车……”
“你……”
李二毛欲言又止,陶志远就叹息道:“此事真是……。光天化日之下啊!众目睽睽……”
李二毛也叹息道:“可是陛下那边没说什么吧?”
陶志远不敢相信的看着李二毛,喃喃的道:“咱们是御史啊!咱们是御史啊……。权贵……权贵如何能让咱们屈服……”
他说着往外走,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李二毛的身上。
御史兼了詹士府左中允一职,这是破例,也是深意。
只要哪日帝王觉得李二毛可堪大用,一起来就可以从正五品开始起步。
李二毛根本就没注意他,只是微微皱眉,好似在想着什么。
陶志远冷笑一声,说道:“嚣张跋扈,都查院已经要炸锅了。”
李二毛微微摇头,仿佛是被一只苍蝇在耳边闹了一下。
……
“二叔,为何不说出是方醒干的?”
从医馆回来之后,本来想马上回去的叔侄俩这下算是要在北平安家了。
接骨后的剧痛让中年男子不住的呻吟着,可听到这话,躺在床上的他忍不住喝道:“说了又如何?难道还能治他的罪?蠢!蠢!蠢!”
他捶打着床板,面色涨红,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恼怒。
“二叔,不能治他的罪,可也能广为人知,让别人看看他的跋扈和残忍……”
中年男子倒吸着凉气,骂道:“蠢货!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谁能挡得住?”
锦衣男子摸摸脸上的青肿,嘶声道:“二叔,难道您就想让人知道他的跋扈?然后咱们家马上闭门不管外事,外人肯定会说咱们家不敢惹陛下的宠臣……对啊!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方醒自己送的机会!”
哪怕是断骨之痛,可中年男子也难免带着些小得意,说道:“忍,咱们就是要忍气吞声,等家中关门后,那些人……我家都怕了,他们怕不怕?”
锦衣男子点头,兴奋的道:“二叔,他们肯定会怕啊!”
“怕了好啊!”
中年男子得意的道:“人人都怕,但谁愿意自己的好处被人拿了,夺了?到时候他们自然会幡然醒悟……再说,朝中的那些大人们可不会怕,相反,他们会感到……兔死狐悲!唇亡齿寒!”
锦衣男子笑道:“如此我家就脱身事外,坐看他们闹腾,好啊!”
这时有仆役进来禀告道:“二老爷,有人来传信。”
“什么信?”
仆役没有信封,只是说道:“那人说前几日来拜访这里的人,东厂和锦衣卫都有记录……”
锦衣男子面色难看的挥挥手,等仆役下去后,他皱眉道:“二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陛下要借此包庇方醒?”
中年男子闭上眼睛,难掩失落的道:“那些人只是来见个面,问候一下,难道这也是结党营私吗?陛下果真是对我家不满了啊!”
……
奏章进宫之后,宫中传来了一个消息。
——陛下问了重臣们,这天下是谁的?
据说皇帝很愤怒,当即令人去了山东。
这是要开始了啊!
方醒归来之后,清理投献之事实际上已经被暂停了,所以大家都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宁静突然被打破,自然是万夫所指。
原因何在?
一个说法很快就在北平城中流传着。
“说是那两人进京之后,居然有那么多人去拜访,这些人……有人认为他们是对济南之事不满,在谋划着……”
杨溥的眼睛微微一抬,含义不明。
金幼孜不屑的道:“不是本官看轻他们,这等胆子他们压根就没有。所以这是引导,顺便帮方醒脱身……咦!方醒既然刻意在白天动手,那自然不需要这般借口,什么意思……”
杨溥低头揉揉眼睛,也把那份无奈揉进了眼里。
这是主动进攻了!
杨荣和杨士奇在外面散步。
作为辅政学士,他们虽然没有各部尚书在本部门一言九鼎的痛快,可却也手握大权。
而散步就是杨荣最喜欢的消除疲劳的办法。
而今天他的身边多了个杨士奇。
“陛下早就不耐烦了,只是不好动,兴和伯同样也是不耐烦,不,他比陛下更急切,所以就当街动手,可笑那两人大概还不知道原因。”
杨荣讥讽道:“既然想闭门不管外事,那就别进京。做出个姿态来,这是想……可这等把戏对文人有用,兴和伯却是武功最盛,自然不会循规蹈矩……忘记了围墙啊!”
当年的围墙事件虽然没抓到谁干的,可根据行程来看,当时正在山东的方醒嫌疑最大。
杨士奇不禁失笑,说道:“他们是自矜太过,却不知道兴和伯早就忍不得了。清理田亩之事拖的越久,以后想再来就越困难……”
“这就是不讲道理啊!”
杨荣负手看着对面的屋脊,有些头痛的道:“此次找到了借口,大概要席卷整个山东,进而是整个北方……”
这时宫中有人来了,过来大声的说道:“陛下有令,山东一地,尽数废除优待……”
杨荣和杨士奇肃然拱手,随即消息开始蔓延。
京城肃然!
第2073章 有人浑水摸鱼(为‘8000banshee’贺,加更)()
气氛在渐渐变化着。
“这事有些古怪!”
城北,一个屋子里,三人。
“那些人难道不知道忌讳?谁敢去大摇大摆的去见那家人?而且还是拜见!”
坐在主位的男子冷笑道:“那对叔侄傻乎乎的,还真以为大家对他家恭谨着呢!”
左手的男子笑眯眯的道:“不少人都在怀疑着,但……会不会是他们的苦肉计呢?”
室内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家既然说要关门闭户,这对叔侄来北平干什么?这个时候来北平,就是……漩涡!”
“他们会不知道?”
左手的男子冷笑道:“来了北平就是忌讳,还有人去拜访,还敢去方家庄去见那人,这是什么?这是大喇喇!”
右边那个男子沉声道:“是这样,我现在也还在猜着是不是他们弄的苦肉计,原先是想让方醒恼火,想激怒他。可谁知道方醒的手却黑,差点弄死了他们。”
主位上的男子讥诮道:“那就是方醒看穿了他们的目的,干脆顺水推舟,不过此事还得要弄弄,热闹嘛,清理田亩虽然和咱们关系不大,可看看热闹却是好事。”
左手的男子茫然的道:“赵王现在缩着,恨不能没人想起他,你们说说,当初咱们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位……窝囊废?”
三人一阵沉默,良久,主位上的男子说道:“如今咱们的日子也不错了,他丢下了咱们反而是好事,不然……”
右边的男子低声道:“那此事咱们还蹚浑水?”
主位上的男子眼中闪过仇恨之色,说道:“当年……朱高燧倒是逃脱了,可咱们的家人呢?哪去了?”
那两人都目露仇恨之色,左边的男子揉揉眼睛道:“他倒是脱身了,咱们的家人就被当做了替罪羊……”
……
一队骑兵轰然出了北平城。
这是往山东方向去的,中间是一个太监……
山雨欲来风满楼!
那对叔侄也出来了。
一辆马车,车夫还是那人。
艳阳高照,可锦衣男子却觉得此刻的北平城是阴云密布。
中年男子躺在马车里,每当马车摇晃一下,他的眉间就皱一下。
“二叔,外面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少见笑容。
五城兵马司的人加强了巡逻,东厂和锦衣卫的便衣在到处打探消息……
“老爷,就是那辆马车,后面跟着那三人看着有些问题。”
辛老七站在方醒的侧前方,警惕的盯着周围。
方醒冷笑道:“不关咱们的事,不管那些人是想浑水摸鱼也好,心怀叵测也罢,咱们不管!”
“兴和伯,您不会是要斩尽杀绝吧?”
杜谦不知怎地冒了出来,笑眯眯的拱手。
方醒微微打量了他一眼,颔首道:“杜大人这是不当值?”
马车缓缓而来,杜谦微笑道:“杜某刚从宫中谢恩出来。”
“恭喜。”
方醒拱拱手,好歹杜谦是朱瞻基潜邸时的心腹,即便他对这个人没啥亲近的意思,可礼节却不能少。
杜谦的脸上多了一丝春风得意的气息,说道:“兴和伯这是出来买东西?”
方醒点点头,盯着马车从身前过去。
那车夫浑身都在颤抖着,他用眼角的余光在盯着方醒的一举一动,浑身汗湿。
杜谦也盯着方醒的一举一动,他担心方醒再次暴起,那局势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方醒却没动。
昨天他悍然砸了那对叔侄,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今天再动,那真是……。没底线了。
所以他只是看着。
杜谦觉得无趣,加上刚升职为大理寺卿,心情不错,就拱拱手准备回衙门。
“拿下他们!”
从后方突然爆出一声大喊,接着十余人持刀朝着马车追了上来。
跟在马车后的三人已经快速的逼近,其中两人拿着水囊,塞子已经打开,里面的东西荡漾出来,那熟悉的味道让杜谦讶然道:“是粪水……”
车夫听到喊声没敢回头,也没敢加速,只是紧张的盯着左右。
方醒若是出手,他回头就是知情不报,外加不知道护着主人。
所以当两个男子掀开车帘时,车夫依旧一无所知。
“你是何人?”
中年男子勉强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用力摇晃甩动的水囊,以及嗅到了那中人欲呕的味道……
粪水泼了一车厢都是,接着第三个男子冲了过来,他打开一个布囊,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全都甩了进去。
“跑!”
三个大汉亡命奔逃,五城兵马司的人追了上来,他们心慌意乱的走近马车,祈祷着那对叔侄千万被被干掉了。
“啊……。”
“救命啊!”
车帘被人从里面扯断,锦衣男子的身上多处污迹,还有些东西在他的头发上和身上爬来爬去的……
他跳下马车,就和疯子般的原地蹦跳着。
“啊……”
他尖叫着,蹦跳着,身上散发着股股恶臭,那些小东西被抖落下来,一个军士干呕了一下,说道:“大人,是粪虫!”
所谓粪虫指的就是那种蛆!
几声干呕之后,带队的军官知道今日算是逃过一劫,就喊道:“去看看!去看看!”
“有一个是赵王殿下的人!”
边上有人喊了一嗓子,军官的眼睛带着杀气看过去,那人早钻进人群消失了。
艹尼玛!居然把赵王扯进来了!
这事咋整?
在朱棣驾崩后,虽然朱高燧得到了自家大哥的原谅,并回了封地。可谁都知道,他怕的不是朱高炽,而是他的那位侄子,现在的皇帝陛下。
朱瞻基登基之后,对两位叔叔颇为尊重,赏赐自然是不少的。
他们安定了,其他藩王自然也就定心了。
朱高燧被拉进来,这事儿就麻烦了啊!
军官硬着头皮过去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咽喉在上下涌动着。
车里躺着那个中年男子,此刻他的身上全是粪水,而粪水里,那些蛆虫在蜿蜒着……
那张脸上很冷静,哪怕是有些蛆虫在上面爬动,中年男子依旧很冷静。
他的眼中失去了神彩,就像是躺在车厢里的尸骸。
“谁?”
杜谦从勃然大怒到平静下来,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他看了方醒一眼,说道:“此事必然会引发轰动,兴和伯……”
方醒的眸色微冷,杜谦渐渐的收了话,才想起自己不论是官位还是和皇帝的亲厚都比不过眼前这人。
“关本伯何事?难道你认为本伯要动他们的话,需要藏头露尾吗?”
方醒这话说的俾睨,杜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