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谦也有马,他跟在李秀的身后,想起了刚才传来方醒即将到达金陵的消息后,李秀哭丧着脸的模样,不禁心中一振。
没跑出多远,左边就来了一群人马,及近一看,却是兵部尚书彭元叔。
这一路不断的会和着其他人马,等看到码头时,身后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是大军出征,气势非凡。
码头上的货船已经被安排往上游去暂避,边上有个大棚子,李秀邀请几位尚书过去乘凉。
“今日也邪性,竟然没风!”
进了棚子之后,有人抱怨着,有人附和着。
没有风的情况下,棚子里实际上也不凉快,而且闷热。
李秀已经汗流浃背了,他看了一眼棚子里的人,惊讶的问道:“刘大人和阳武侯没来?”
瞬间棚子里就变得沉闷起来,所有人都在担心自己的未来。
刘观已经到金陵一段时间了,手下的御史到处乱跑,寻访各地官员的情况,让整个南方官场人人自危。
而薛禄则是来接替李隆的。
自从上次和方醒怼了一次之后,李隆就上了奏章请罪。按理这种事朱瞻基顶多是申饬一番就算了,可最后却是派来了薛禄。
薛禄是谁?
这位老将几乎就是皇室最信任的将领之一,所以近几年被留在京城坐镇。
他年事已高,按照大家的说法,也该是请病归家,颐养天年的岁数了,可依旧被派来了金陵。
有他在,包括宋琥之流都服服帖帖的,没谁敢和这位老侯爷叫板。
可是他们都不来迎接方醒,这个就有意思了。
薛禄不来接还能说是老资格,可刘观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是凯旋归来的将士啊!
就在棚子里的人心思各异时,前方来了两骑。
战马和人都是汗流浃背,近前后,有骑士喊道:“诸位大人,兴和伯就在前方。”
是船队,蠢货!
李秀放弃了呵斥骑士的打算,因为他看到其中一个骑士已经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面色惨白。
噗通!那个骑士终于落马了,有人跑过去看了看,回头说道:“是中了暑气。”
可现场却没郎中,幸而码头这边有解暑药,有人给那骑士喂了。
“来了!”
前方已经看到了船帆,一群官员顶着太阳走出棚子迎了过去。
一艘艘战船临时充当了运兵船,甲板上站满了手持火枪的军士。
“聚宝山卫也来了……”
欢迎的人群中有人用惊讶的语气说了这句话。
船队开始靠岸,方醒第一个登岸,洪保和傅显却不见踪影。
一番寒暄后,方醒说道:“此次方某来金陵,主要是水师的船只在大战时多有损伤,一路北上力有未逮,所以顺便在金陵修整一番,还请诸位大人多多体谅。”
李秀作为地主,马上就应承了下来,在他想来,聚宝山卫不过是几千人,也就是些许粮草罢了。
户部尚书曲胜也说没问题。
“今年北平那边说可以减半运送粮食北上,本官倒是担忧谷贱伤农,兴和伯只管取用,到时候北平户部自然会和本官结算。”
曲胜的话引来一阵笑声,兵部尚书彭元叔笑道:“曲大人这是厚此薄彼啊!上月说是给几个卫所加些去暑的耗费,你都顾左右而言他……。今日何其大方啊!”
回过头他对方醒拱手道:“兴和伯,本官和曲大人之间,隔几个月总得要闹一场,却不是说你。”
辛老七牵来了战马,方醒拉住缰绳说道:“这个确实是该给,越是操练的辛苦的卫所就越该给,不过以后操练都该定下来,什么季节怎么操练,怎么监督操练是否作假,这些一一弄清楚之后,军中是该增加些钱粮了。”
说完他就上马,然后众人纷纷跟随,只是心中却有些犯嘀咕。
历朝历代军费都是个大项,本朝太祖高皇帝参考了以前的兵制,然后弄出来一个有些古怪的军户屯田制度,然后军费居然无需户部拨付,一时喜翻了那位皇帝。
可从那之后,军户屯田制度渐渐的就废弛了,然后户部又开始接过了这个烂摊子,缺啥补啥。
听方醒的意思,以后的军队操练要严查,军费要宽松,这个……
取消军户籍贯就不得了了,居然还想改善那些丘八的待遇?
一行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回到了城中,天气太热,方醒顺应人心的婉拒了接风的好意,只说征战疲惫,需要好好休息。
然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金陵城就渐渐了沉寂了下去。
……
方醒那厮又来了!
若论南方士绅最恨的是谁,以前大抵是太祖高皇帝,而现在却是方醒!
对于南方来说,方醒就是扫把星,更是杀戮的代名词。
先前就有消息传出来,方醒一行在金陵修整,等待船只修补完毕,然后再行北上。
可有些人却觉得此事不对。
“老师,金陵还有船,那些船运送一万人都不是事,可他方醒却偏偏要在金陵歇息,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
“不知。”
汪元在专心的泡茶,头也不抬一下。
室内有三个冰盆,可案几上却在烧着小炉子,冷热交织之下,黄俭一身的汗。
他已经无法安静,甚至无法保持冷静。
他在喘息着,目光渐渐赤红。
“安静。”
汪元终于抬头了,却是一脸陶醉的端着茶杯在嗅着茶香。
室内安静了下来,汪元缓缓的喝了一口茶,却听到了噗的一声。
他皱着眉看向一脸狠色的黄俭,说道:“矢气……斯文扫地!”
黄俭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爽朗。
汪元放下茶杯看着他,目光冷清。
“老师,我知道你为何要嫉恨方醒。”
汪元哦了一声,没接话。
黄俭冷笑道:“当年你四处下注,特别是文方和张茂,他们能整日游手好闲还得了个南方名士的名头,老师你出力不小。”
汪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老鼠也比你强百倍!”
黄俭起身走到了冰盆的边上,蹲下后,把双手覆盖在冰上,舒坦的说道:“张茂和文方怎么进了当时的东宫我不知道,不过却知道他们都是反当今陛下的。”
“那时候当今陛下和仁皇帝父子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好,老师,你们都想把他颠覆下去,对吗?”
黄俭得意的看着汪元:“换个太子多好啊!后面上来的那位新太子肯定会对你们感激零涕,至少报酬是要有的,说不得几个高官的位置就留下来了……”
汪元冷冷的看着他,问道:“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黄俭起身道:“老师,我想说,你们都想弄掉当时的太孙、后来的太子,而把方醒弄下去对此好处多多!”
“你科举不利,两个儿子也是愚钝,可孙子里面却有个能读书的,老师,您就是想把这些全都堆积在那个孙子的身上,所有的名望,所有的人情……让他一飞冲天……对吗?”
汪元的眼中闪过利芒,然后淡淡的道:“你不去衙门里做个捕快倒是可惜了。”
黄俭得意的道:“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这些的吗?”
他指着后面说道:“我花钱请了一个鸡鸣狗盗之徒去了你的书房,找到了几封书信……然后我一一抄录下来,再让他连夜送回去……老师,您以为您当时烧那些书信我不知道?可我抄录是在你动手之前……”
室内寂静,渐渐死寂……
第2307章 同时动手()
金陵的盛夏无所不热。
凌晨,天刚麻麻亮,方醒就被热醒了。
他满头大汗去外面弄了井水洗澡,然后打个喷嚏,赶紧叫人弄了一大碗面条。
大清早,大热天吃汤面,吃完自然是一身汗。
“老爷,阳武侯来了。”
一见面,薛禄就抽动着鼻子问道:“什么味?”
方醒打个嗝说道:“面条。”
“来一碗。”
薛禄也不见外,两人随后坐下,方醒见他头发斑白,就劝道:“那些事情可以交给西宁侯去做,您何苦自己去奔波呢!”
“南边的情况复杂,本候也得到下面去亲自看看,不然心中没底,到时候误了大事,那真是临死前给自己找麻烦!”
薛禄极为豁达,方醒自然不能泼冷水。
两人商议了一阵,等面条来后,方醒去了门外,因为刘观也来了。
三人随即就开始商议事情,随后两人一起离开。
方醒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们离去,回身吩咐道:“让陈默来,柳溥……也来吧。”
那两人也住在这个大宅院里,很快就赶来了。
方醒看着很轻松,于是两人也跟着轻松了下来。
坐下后,方醒拎着把蒲扇在扇着,缓缓的道:“北边已经清理干净了。”
“是啊!”
陈默不知道方醒说的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就回应了一下。
方醒继续说道:“北方清理好了,南方在观望,可不能让他们观望太久,否则北方那些士绅就会闹腾起来……”
什么?
陈默和柳溥一起惊呼了一声,两人相对一视,柳溥说道:“德华兄,此事……是朝中的意思?”
方醒微微摇头,柳溥倒吸一口凉气,他再大大咧咧,可也知道这种突然袭击代表着什么。
而陈默却是喜气洋洋的,他觉得自己能参与其中,那就是皇帝的心腹待遇,以后前途无量啊!
现在是早上,可温度已经高到让人坐着就流汗的程度。
方醒扇了几下蒲扇,说道:“消息绝密,陛下甚至都把咱们给计算了进去,你们说说,此事下了多大的决心?”
柳溥的第一反应让方醒有些失望,他迟疑道:“朝中那些重臣应当不会泄密吧?”
方醒淡淡的道:“泄不泄密在其次,可谁敢冒险?一旦风声透露出去,你可知是什么结果吗?”
柳溥想都不用想,说道:“南方大乱。”
方醒交代了背景,就吩咐道:“柳溥你要多跑跑,去阳武侯那边多看看。”
柳溥应了,满面通红,显得极为兴奋。
方醒看向陈默,说道:“你……”
陈默此刻心中火热,一种参与到某个神秘大事中的感觉让他兴奋异常,就忍不住说道:“兴和伯放心,管他什么士绅官吏,下官保证让他们服服帖帖的。”
“是啊!你的手段倒是不错。”
想起陈默的洗澡大法,方醒不禁笑了笑,说道:“做大事,首要就是消息灵通,而若论消息,锦衣卫和东厂都比不过那些青皮,陈默……你去和那些青皮攀攀交情。”
陈默苦着脸答应了,方醒随即就召集了军中大将议事。
李隆是第一个来的,他现在被闲置了,据说没什么怨言,隔一段时间就写一份请罪反省的奏章,很是知趣。
第二个来的是宋琥,他本以为李隆被闲置后,自己能乘势而起。可谁曾想皇帝居然派来了薛禄。
若是旁人宋琥都敢阳奉阴违,经常挤兑一番。
可那是薛禄啊!
薛禄第三个到,一进来那双老眼就盯住了李隆,沉声道:“此事重大,事泄的代价可知道吗?”
李隆还不知道是何事,但方醒既然叫人来召唤自己,那肯定是有戏,所以他正色道:“不管何事,既然隐秘,李某自然会守口如瓶,若是泄密,死无葬身之地。”
薛禄面色稍霁,勋戚的身后就是家族,最舍不得富贵的就是他们。除非是有人能造反成功,否则他们现在不敢背叛,顶多是阳奉阴违罢了。
他的目光转向了宋琥,眼中的煞气骤然大盛。
“西宁侯可想首鼠两端吗?”
宋琥滑头,并无自家老子宋晟的本事,袭爵后战功了了,才被朱棣弄到了金陵来当看门狗。
而薛禄却是朱棣家祖孙三代都信重的大将,哪怕爵位一样,可地位却天差地别。
所以宋琥不敢怠慢,抱拳道:“宋某不敢。”
“谅你也不敢!”
薛禄坐下后,对方醒点点头,说道:“薛某托大了,兴和伯主持吧。”
方醒微微欠身,表示对这位老将的敬意。
他和李隆等人的交往充满了算计和威胁,而薛禄却无需这些,只凭着自己多年的威信就能让他们俯首帖耳。
方醒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个人,后来那位养寇自重的李成梁,然后就笑了。
这是哪跟哪啊!
他在微笑,很自然的微笑,于是对他抱着警惕的李隆和宋琥也放松了些。
“各地卫所可都通知到了吗?”
“已经通知到了,同时动手,只是谁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