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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
方醒却没他那么多心眼子,习惯性的忽略了杜谦对自己的威胁,说道:“让杜大人来启蒙,这个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杜谦的面色迅速一红,然后又白了一下。
这话梗人啊!
什么叫做大材小用?
若是别人说,杜谦可以当做是嫉妒,或是吹捧。
可方醒这厮却是皇帝钦定的皇子老师,等他启蒙完之后,方醒就要粉墨登场了。
启蒙的老师当然算不得帝师,顶多算个缘分罢了。
杜谦顿时觉得心中被灌进了一壶老醋,他忍着委屈和难受说道:“事关国本,本官倒是不觉得什么大材小用。”
国本都敢说,这个倒是让方醒对他刮目相看了。
感受到了方醒的情绪,杜谦说道:“大皇子乃是中宫所处,中宫母仪天下多年,自然是不二人选。”
这是要准备政治投机。
朱元璋在时,那些臣子也在投机,最后黄子澄等人投机成功,只是自己太烂,反而带累了朱允。
而朱棣时期的投机也不少,朱高炽三兄弟都各自有一帮人在帮衬着,后来以朱高煦退出和朱高炽继位为终结,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倒霉。
朱高炽时代却少了投机的机会,就是因为朱瞻基的地位太过稳固。
可现在呢?
中宫胡善祥虽说无错,可哪比得过皇帝心中的朱砂痣。
小孙妹妹为皇帝生了一对儿女,皇帝虽然知道分寸,可私底下对那对儿女也是疼爱非常。
这就是现成的机会啊!
投机在孙氏的孩子身上,现在看来有些风险,但是随着皇帝的年岁增长,说不定那些风险都会转化为机遇。
可要投机孙氏的话,就得和眼前这人做了对头。
杜谦看了方醒一眼,知道这位是玉米和皇后最大和最坚定的支持者。
他并未后悔自己当初的沉寂,因为他也找不到向皇后投诚的机会,一动不如一静。
“兴和伯可有要交代的吗?”
杜谦放低了姿态,竟然用下属的语气向方醒讨教给玉米启蒙的方法。
方醒一下就提高了警惕,想了想里面是否会有圈套,然后说道:“此事陛下肯定有交代,本伯却不能置喙,杜大人还是回去琢磨一番吧。”
别想给老子挖坑!
给未来的太子启蒙是何等的重要!一旦错了半分,那就是给皇帝上眼药。
要是把皇子教导成了和皇帝的观念截然相反,那皇帝可不会吝啬于刑罚,一刀就收了你全家。
杜谦见方醒不上套,就说道:“本官倒是想一观兴和伯的为师之道,可惜无缘,奈何!”
这是真话,前面是挖坑,同时也想窥探一番方醒的为师之道。
方醒的嘴角抽搐一下,就当是微笑了。
“书院的教材现如今到处都有,至于教导学生,大皇子还小呢!万万不可当做成年人指导。”
这同样是方醒的真心话:你们别把玉米当做是成年人,或是把他当做是什么龙子龙孙来教导,那会出问题的。
杜谦微笑道:“本官自然知晓。”
这是觉得方醒干涉了自己的职权,更是忘记了刚才自己说是来讨教的话。
人就是这般,所以客套话听不得,当不得真。
方醒当然没当真,所以杜谦给了软垫子让他下台。他平静的看着杜谦,说道:“那是国本,若是出了岔子,不说陛下,本伯就会让那人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杜谦有些暗怒,然后心中冷笑,觉得方醒的威胁来的虚假,格外的色厉内荏。但他却依旧云淡风轻的道:“本官自然知道厉害。”
方醒微微点头,然后两人之间就冷了场。
杜谦了解了方醒的立场,随即就告辞了。
方醒也没送什么方家的招牌卤菜,含笑送他出了大门。
“伯爷,这人野心勃勃啊!”
杜谦虽然看似君子如玉,可在黄钟这等老鬼的眼中,那野心几乎是掩饰不住。
方醒回身道:“谁没有野心?臣子有野心是好事,只要帝王能控制住,反而会成为国家的助力。”
黄钟也觉得是这样,两人缓步进去,在前院溜达。
“杜谦现在是想上尚书吧,可目前没出缺,蹇义那边倒是随时可能致仕,可还有一个郭在等着接班呢!所以他大概会同时盯着辅政学士的位置。”
方醒分析道:“辅政学士并无名额的限制,如今就只有三杨和金幼孜黄淮,再多一两个不是事,再说辅政学士现在都有加衔,这看着像是中书门下一般,在过去就是宰相,以后前途无量啊!”
黄钟想了想,觉得杜谦这人的城府确实是够得上深了。
“伯爷,杜谦是陛下潜邸时就追随的老人,陛下对他也有几分香火情在,他做了大皇子的启蒙老师,和您的关系怕是会有些微妙啊!”
方醒点点头,“是啊!杜谦以前和我就有些不对付,只是没有利益冲突,所以才相安无事到现在。陛下把他提起来,大概是不放心那些所谓的饱学鸿儒吧。”
黄钟看到了小刀正带着儿子在前方转悠,想起他最近和春妹的纠葛,就笑道:“陛下减少了粮税,那些人没地方发泄,杜谦去打头阵,怕是会成那些人的眼中钉。”
方醒却不认同这个:“和杜谦比起来,我才是他们的眼中钉,拉一个打一个,别以为那些人不懂这个道理。”
第2402章 逼良为奴()
“冯有为,画呢!”
冯有为精心画完了那幅花鸟图,然后瞒着说要来送画的冯霖,来到了侯府。
“这呢!”
冯有为拿出画来递给陈钟的幕僚,说道:“这幅画是在下这几年最好的一幅,请指正。”
幕僚随手接过画卷,就像是接过一张擦屁股的纸。
这个态度让冯有为的心一下就落到了谷底。
果然,不过是看了一眼,这幕僚就把画卷劈手扔了过来,怒气冲冲的道:“这是花鸟?你自己看看,那鸟到死不活的,那花和侯府里最丑的丫鬟笑起来一个模样,冯有为,你这是想蒙蔽侯爷呢!”
那幅画落在地上,冯有为伸手徒劳的捞了一下没捞着。
他看着在地上弹动几下变形的画卷,缓缓蹲了下去。
他拉开画卷,一幅春光图就映入了眼帘。
一湖仿佛带着春天气息的水上,一只野鸭带着十余只雏鸭在上面觅食,雏鸭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养几只。
湖边有楼台,楼台里有人在饮酒作乐,姿态潇洒。
楼台前一株大树上,两只鸟儿交颈纠缠,枝头芽孢半露,生机勃勃。
天色明朗,一切都离不开一个春字。
确实是好画,哪怕匠气多了些,但技法上却没有问题,感情也有所倾注,今日哪怕是皇帝亲来,冯有为也认为他无法指责自己更多了。
皇帝善画不是新闻,所以引得不少想要找到自己那条终南捷径的人改弦易辙去学画,也间接让冯有为这等画师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所以冯有为感激这个时代,可他却不容别人贬低自己的作品。
“这画不差!”
冯有为抬头道:“贵府若是不满意,在下就此罢手。”
幕僚冷笑道:“这是敷衍了侯爷还敢撒手,你好大的胆子。冯有为,按照咱们的规矩,今日是最后交画的时日,你的画呢?”
冯有为蹲在那里,举起那副画,倔强的道:“在这里。”
幕僚本以为他会求饶,于是一下就恼怒了,就过去一脚踢翻了冯有为,骂道:“冯有为,你想作死也别带上一家人!”
冯有为倒在地上却死死的护着那副画,他翻滚了一下,然后艰难的坐起来,把画卷卷好,说道:“就算是在陛下的面前,在下也敢说这是好画!”
那幕僚的眼中闪过厉色,说道:“想用陛下来脱责?冯有为,接了生意就要尽心,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日画不到,谁都救不了你!”
冯有为知道自己怕是被盯住了,他惨笑道:“侯爷究竟想要在下做什么?恳请直言,在下也好权衡一二。”
幕僚收回了本想踢出去的脚,抚须道:“你那闺女不懂事,带着外面的野小子打伤了侯府的人,冯有为,换做是以前,随便一个罪名就能让你闺女进了大牢。”
冯有为面露恍然之色,幕僚心满意足的道:“侯爷仁慈,我周东走南闯北从未遇到过,所以才心甘情愿的投在侯府。”
周东皮肤黝黑,长得圆圆滚滚的,宛如一堵肉墙。
他突然面露慈悲之色,说道:“要学会体谅侯爷的难处,要学会聪明些,这样才能善终。”
冯有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
周东的面色一冷,“你笑什么?”
冯有为的笑声中带着些癫狂:“侯爷是想要在下一家入府为奴吗?哈哈哈哈!”
周东的眼神微动,冷冷的道:“怎么,你不愿意?”
冯有为喘息道:“这是怕在下把那些画不是侯爷画的事泄露出去吗?在下发誓一定保密,若有泄露,在下愿受凌迟而死。”
“凌迟?”
周东狰狞的说道:“千怪万怪,冯有为,就怪你的画太好了,侯爷拿了十余幅画出去,那些权贵都说好,若是以后泄露了,侯爷的面目何在?”
冯有为举手道:“在下发誓不会泄露,以后也由在下来送画,不假手他人。”
“晚了!”
周东仰天笑了笑,很是猖狂。
这事儿是陈钟随口吩咐让他去办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把冯有为一家子都弄到侯府来。
“侯爷说了,按照供奉的规矩给你,难道你还敢推三推四的?”
这个待遇也算是不错了,可冯有为却只是拒绝:“在下祖辈皆是良民,万万不敢辱没了祖宗。”
良民变成奴隶,甚至会被主家赐姓,那可连祖宗牌位都没脸立了。
祖宗大抵是华夏人最诚恳的信仰,从百姓到皇帝,那逝去的先人仿佛就活在大家的身边,栩栩如生。
所以冯有为自然是不愿的,他哀求道:“周先生,犬子有望科举啊!”
周东冷笑道:“就是趁现在,明白吗?若是你不知趣,你那对儿女怕是……”
“慢!”
一听到对方要动自己的儿女,冯有为就撑不住了。
“在下愿意来侯府居住,至死不出。”。。
这是最低的要求,我愿意为侯爷继续画画,而且甘愿被囚禁在侯府里。
“果真是慈父啊!”
周东微笑道:“可你也不想想,侯爷会留着把柄在外面吗?”
冯有为一怔,正想诅咒发誓时,周东从怀里摸出了一份契约,说道:“你最近在赌坊里输掉了家产,最后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只得求到侯爷这里来。”
“在下没有!”
冯有为嘶声道:“在下从不赌钱!”
周东愕然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了过来,说道:“毕竟是有些情谊在,所以侯爷仁慈,只要你签了这份契约,赌坊的债务侯爷就替你还了。”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家丁,说话间器宇轩昂,若非是又黑又胖,多半能博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青眼。
冯有为只是摇头,他知道这是套,“在下不赌钱,周先生,赌坊的人都不认识在下,你们这是陷害!”
“赌坊会认识你的。”
周东走到他的身前,把契约递过去,说道:“签了它。”
冯有为颤抖着伸出手,刚接触到契约时,像是触电般的又缩了回来。
作为曾经的秀才,不用看这份契约他就知道自家已经陷入了绝境。
不签,那么侯府自然能找了赌坊的人去上门讨债。
但这个冯有为不怕,他怕的是侯府的人冲着他的一对儿女下手。
可若是签了这份契约,代价就是一家老小都变成了侯府的奴才。
对于某些人来说,能成为侯府的奴才是好事,是值得举家欢庆的好事。
可对于冯有为来说,大儿子冯祥在读书,而且颇有希望,这让他如何甘心!
“周先生!”
冯有为嘶声道:“在下是秀才,哪有秀才做奴才的?侯爷难道就不怕陛下雷霆震怒吗?”
周东不屑的道:“等你成了举人再说吧!秀才?秀才有屁用!你滥赌把家产和家人都输光了,这样的秀才还能做?稍后我自然会去一趟,把你的劣迹告知学官。”
这是要把他秀才的功名给革除了。
“你!你们好狠的心呐!”
第2403章 微笑的男子()
“签了吧!”
周东的手一松,契约飘落在冯有为的身前。
这就是人在屋檐下,冯有为捡起契约,看了那两个粗壮的家丁一眼,颤颤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