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签了吧!”
周东的手一松,契约飘落在冯有为的身前。
这就是人在屋檐下,冯有为捡起契约,看了那两个粗壮的家丁一眼,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道:“在下要回家商议。”
周东冷笑道:“缓兵之计?冯有为,你太高看自己了。”
冯有为强笑道:“周先生,此事关系重大,在下要和拙荆商议一番。”
“冯有为,别给脸不要!”
周东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你儿子在读书,你女儿在家!”
这是要图穷匕见!
冯有为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他指着周东,骂道:“畜生!居然想对孩子下手。冯家何辜?你们难道不怕报应吗?”
周东大怒道:“叫人去!叫人去!马上动手,先拿了冯霖!”
这是压倒冯有为的最后一根稻草。
先前他还抱着周东是在吓唬自己的希望,可当周东身后那个家丁转身走向那匹马时,冯有为崩溃了。
民不与官斗!
而在此刻,周东就是官,他冯有为就是民。
鸡蛋碰石头啊!
“我签!”
冯有为几乎用劲了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他的身体奇迹般的停止了颤抖,然后麻木的道:“笔。”
周东狞笑着的脸一怔,然后放松的笑了笑,说道:“给他笔!”
有人去门房那里拿笔,周东得意的道:“早这样哪来的麻烦!别说你冯有为,那些出色的绣娘,要么就封针,要么就只能去大户人家为奴,否则你抢了别人的生意,迟早大祸临头!”
“这次算你运气好,侯爷以后要文武兼修,这书画自然是头一项,否则你那手早就保不住了!”
废掉你的手,谁敢说以前那些画都是你画的!
冯有为低着头,渐渐偏向右边。
“进了侯府衣食不愁,你家小子还读过书,说不准以后还能混个管事做做。至于你家闺女,看吧,侯爷那里的女人也不多,你闺女长得还行,若是想,侯爷自然不会少一个女人的……”
周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冯有为看向了右边。
就在右边不远处,一个少年牵着马站在那里,疑惑的看着这一幕。
周东面无表情的道:“哪家的?赶紧走。”
少年只是看着冯有为,先是一愣,然后试探着问道:“可是冯先生?”
冯有为和冯霖的长相有些相似之处,而且他的脚边落了一卷画,活脱脱一个画师的模样。
冯有为心中正在悲愤和绝望的时候,闻言就说道:“正是。”
少年看看冯有为手中的契约,再看看一脸厌恶之色的周东,就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他边说边走,等走到冯有为的身前时,缓缓把那契约拿了过来。
“全家卖身为奴?”
少年看着契约,抬头看了周东一眼,说道:“还欠了赌债?”
这时去里面拿笔的家丁出来了,随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仆役。
那仆役本是笑吟吟的,等看到少年之后,就喊道:“就是他!”
少年正是土豆。
他听到喊声,就把契约放进胸襟里,然后拉着冯有为,低喝道:“冯先生,走!”
冯有为还在发愣,土豆说道:“回头小子自然能解决了此事,可好汉不吃眼前亏,走!”
冯有为正在绝望之时,闻言居然听从了土豆的话。
“什么就是他?”
周东正回头问那仆役,等仆役一脸欢喜的说那少年就是打伤侯府仆役之人时,他就说道:“这是有预谋的,拿下!”
他总觉得用赌债来弄冯家吃相不大好看,现在来了个打伤侯府仆役的少年,正好让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可等他一转身时,却只看到了两人一马都跑远了。
“追!”
周东一马当先,跑的浑身的肥肉乱颤。
“来人啊!抓住那个凶徒!”
那仆役想起了土豆的双节棍厉害,就回身喊了一嗓子。
顿时整个侯府都沸腾了。
从土豆打伤了仆役从容离开之后,家丁们都被陈钟训斥了一通,难免有些你等蠢笨如豕,只知道吃干饭之类的羞辱。
所以这几天家丁们都在枕戈待旦,就等着机会一雪前耻。
角门处,家丁们拎着木棍蜂拥而出,还有人暗藏着弓箭,这是准备对上那天拦截的大汉时拼一把。
按照陈钟的话来说:权贵不可能为了个画师和泰宁侯府翻脸,而且此事是对方做过了,就算是弄死那个少年和射箭的大汉都不怕。
这话就是定心丸,所以家丁们倾巢出动,呼喊着狂奔而去。
“快跑!”
冯有为的腰不大好,可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再也没了退路,就咬牙跟着土豆奔跑。
等后方传来侯府家丁们的呼喊时,冯有为心中绝望,一边跑一边说道:“你,你快走!”
这个少年应当就是帮助闺女的那人!
冯有为此刻把事情都想明白了,但他却不愿意拖累少年。
土豆的耐力很好,他没有答复冯有为的话,那样会泄气。
两人一路狂奔,身后的呼喊声却突然停住了。
土豆来不及分辨原因,就赶紧让冯有为上马,一路往冯家去了。
他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想办法在不透露身份的情况下解决此事。
他也想过曝光自己的身份,可却担心冯霖和冯家人会就此冷淡下去。
小时候方醒给他们说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睡前故事,其中就有什么灰姑娘和丑小鸭。
可等他们长大后,才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
在大明,除去皇家之外,灰姑娘不可能逆袭成为贵妇,丑小鸭只会成为猎人的口中食。
太过阶级分明的大明啊!直接截断了那些差距过大的梦想。
冯有为一看就是个倔的,冯霖更是女承父业,他们一旦畏惧了权贵,哪会搭理土豆。
而且家中的父母是什么态度?
方醒上次说他可以有自己喜欢的女孩,但需要父母过目同意才行。
土豆一直在担心父母会给自己找个权贵之女,那样他发誓宁可逃婚,也不会屈服。
……
这条巷子除去另一家的后门之外,全是泰宁侯府的地盘。
而且那家的后门马上也要移到侧面去了,也就是说,以后这条巷子就只有陈家。
巷子幽深,正如权贵的心肠。
过了泰宁侯府的巷子之后,就是一个十字路口,但前方还是权贵家,所以行人都没有。
周东发誓一定要让冯有为生死两难,还有那个冯霖。
这次陈钟肯定不会放过冯家,还有那个水嫩的冯霖……
他心中转动着龌龊的念头,脚下却不慢,跟着家丁们冲了过来。
砰!
前方的家丁突然止步,收不住脚步的周东一下就撞了上去。
他的吨位比较大,哪怕这些家丁都是孔武有力,甚至是沙场上杀人无数的汉子,可依旧挡不住。
前方的两人被周东撞做了滚地葫芦,周东自己反而稳住了身体。
“为何停了?”
他稳住身体问道,然后抬头看去。
前方十字路口的左边,一个男子负手走了出来。
男子身穿青衣,脸上笑吟吟的,看向他们的目光很是亲切。
周东大怒,喝骂道:“为何止步?”
说着他走到了前方,可身边的那些家丁里有人在揉眼睛。
“他好像是……”
最先止步的家丁面色难看,见周东怒气冲冲的走向那个男子,就想提醒他。
可周东却气势汹汹的过去,指着男子喝问道:“你是谁?”
男子微笑道:“本伯方醒。”
第2404章 谁想过去()
春节就是春天吗?
没人知道,南方大抵是春天吧。
但是在北方,春节期间除去气氛感觉是春天之外,其它的照旧是寒冬模样。
方醒穿着青色的棉袍,双手就袖在袖筒里,若是再吸吸鼻子,那妥妥的就是老农模样。
“本伯方醒!”
他笑眯眯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周东有些吃惊,下意识的道:“假的!”
方醒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就在周东心中冰凉时,方醒毫无预兆的挥手。。。
“啪!”
人在冬天的时候皮肤会比较敏感,周东只觉得脸上一疼,然后鼻子里就有热流奔涌下来。
方醒皱眉看着自己的战果,再看看右手,说道:“太油腻了。”
周东抹了一把鼻下,然后收回手,看着上面的鲜血,就呆呆的问方醒:“为何这样?”
那些家丁都止步了,其中至少有五人见过方醒,而且不止一次。
“那是兴和伯!”
“看着像农民般的模样,他居然是兴和伯?”
那些没见过方醒的家丁都惊讶的看着前方。
在那里,周东正在等待着答案。
他觉得哪怕站在对面的是方醒,可他的背后却是陈钟,所以方醒该给自己一个交代。
一个兴和伯,一个泰宁侯。
不提爵位的差距,你兴和伯莫名其妙的打上门来,这事儿传出去可不是跋扈那么简单。
在大清理之后,士绅积怨颇深的背景下,方醒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大去探究。
在这种时候,方醒怎敢放肆!
“没有为什么!”
方醒的冷淡和倨傲激怒了几个家丁,有人喊道:“平而无故的打上门来,这是在羞辱侯府。”
主辱臣死,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不懂这个道理的下属自然是做不长久的。
有人就喊道:“拿下他,请侯爷做主!”
方醒的个人武力不彰,这是国朝上下的共识。
所以两个立功心切的家丁就出了人群,准备冒险一试。
如果陈钟兜不住他们,那就是灾难。
但是兜住了呢?
那就是大功啊!
方醒见了却不慌,他笑道:“这是要人多欺负人少吗?”
周东此刻也想通了里面的道道,他退后几步,得意的道:“那又如何!兴和伯,那人负债累累,侯爷好心为了他还债,他却不认账,这事说到御前咱们也不怕!”
方醒平静的道:“可是我也有人啊!”
“谁?”
周东未见过方醒,往日听闻方醒的手段狠辣,但今日一见,却是强行阻拦自己一行人,可谓是无谋。
如果退让了,回头陈钟即便是想忍下来,可也会拿他开刀泄愤。
想到这里,他喊道:“来人了!有人打上门来了!”
嗖的一下,前方的左边和右边墙头上就多了几个脑袋。
而辛老七就是这样走了出来。
他并未佩刀,也无弓箭,就这么走到了方醒的身边。
很平淡的出场。
那两个家丁却止步了。
他们目露惊惶之色,退回来的速度比去时快了许多,就像是逃跑。
周东愕然回头,就见到大多数家丁都是噤若寒蝉。
“你们……”
他怒了,准备回去就把事情栽在这些家丁的头上。
“他是辛老七!”
一声惊呼之后,周东缓缓回头看着辛老七,嘴角抽搐几下,问道:“兴和伯,拦截我等何意?”
你总不能说是没事遛弯吧!
可你遛弯就遛弯,这里是权贵聚集区,你专门堵着我们的路干啥?
方醒没搭理他,目光扫过那些家丁,说道:“都回去吧。”
周东再次问道:“兴和伯,敢问何意?”
方醒看着这些家丁,再次说道:“本伯在此,你们想过去吗?”
周东回身,见家丁们无人敢说话,心瞬时就凉了半截。
他的鼻孔流血的速度放缓了,只是下巴和前襟上全是血,看着有些渗人。
“那就回去吧。”
方醒很平静的说道。
周东觉得这些家丁不会听方醒的,可方醒的话音才落,就有人转身走了。
那人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周东知道他是回去报信,就回身道:“兴和伯,此事是侯府抓捕欠债的画师,不知兴和伯和那画师是有何交情,不过等侯爷来了,自然会交涉。”
方醒没说话,他转身看着来处。
十字路口四面来风,方醒站在那里,却不肯挪地方。
周东随手摸出手绢,然后把手绢弄成粗绳状塞进鼻孔里,心中冷笑道:这是装什么呢!
自家东主的立场是紧跟皇帝,并暂时蛰伏,所以周东知道自己被扇耳光的仇大概是报不了了。
可恶名呢?
方醒无礼施暴,而且还打上门来,这能激起多少人的同仇敌忾?
这时前方来了一骑,近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