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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和伯的儿媳妇,未来的兴和伯夫人……
杨氏只觉得那股子郁闷渐渐散去,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和自己的小姑子搞好关系,把以前的裂痕修补好。
至于被土豆威胁的那一次经历,杨氏觉得只要操作得好,就能变成双方的不打不相识。
只是她的大哥怕是不能再来冯家了,否则被那位宽宏大量知道,杨家肯定会倒大霉。
冯霖一下就霞飞双颊,然后低着头。
杨氏笑道:“一会儿少不得要去给兴和伯看看,换件衣服吧。”
冯霖摇摇头道:“不。”
“阿霖,阿霖!”
这时赵氏走了进来,见状就对杨氏满意的点点头,觉得她这个嫂子不错,然后说道:“阿霖跟娘来。”
稍后到了前厅,冯霖福身行礼。
“见过……兴和伯。”
方醒见这姑娘虽然羞涩,却没有失措,满意就多了几分,笑道:“我那傻儿子至今还以为家里不知道,就怕我这个凶神恶煞的爹不满意,以后会乱点鸳鸯,哈哈哈哈!”
冯有为在边上作陪,刚才两人已经初步交换了看法,大致定下了。
所以他心中也轻松了许多,就说道:“方翰看着倒是实诚,做事稳靠。”
这是土豆未来丈人的夸赞,方醒当然要还礼。
“阿霖落落大方,我这没什么好东西,听说阿霖喜欢写字作画,就带了一套文房四宝。”
呃!
冯有为有些惊喜,而赵氏则是有些惊慌。
这年头虽然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女人写作作画依旧属于非主流,所以方醒送文房四宝的含义颇多。
“方家没多少规矩,很自在。”
方醒把一整套文房四宝拿出来,当看到那一盒子毛笔时,冯有为不禁眼睛发亮,问道:“可是宫中的?”
方醒点点头,冯有为不禁叹道:“给阿霖倒是浪费了。”
这位也算是个痴人啊!
方醒笑道:“下次我让方翰去弄些来。”
这话一下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赵氏也少了惶然。
“这是……”
当看到那个砚台时,连不通文墨的赵氏都被惊呆了。
“清明上河图?”
造型古朴的砚台上雕刻着无数景致,仔细一看之后,对书画再了解不过的冯有为不禁就惊呆了。
他见过清明上河图的摹本,惊为天人,自忖自家是万万不及的。
可现在只是一方砚台上竟然就出现了清明上河图,虽然只是一部分,可那精致的雕刻却让他忍不住想哪去揣摩一番。
方醒在观察着冯霖,见她并未关注这个,就说道:“只是给阿霖把玩罢了。”
豪奢啊!
不,冯有为觉得这不是豪奢,而是风雅。
可雕刻的这般细微入神的砚台,那几乎就是无价之宝啊!
第2587章 播撒种子的杨士奇()
方醒回到家中时,正好休沐的土豆正在被张淑慧揪住问话。
“……那个阿霖什么性子?可骄纵?会不会做饭?”
在母亲的眼中,自家儿子大抵是当世无双,没有任何女人能配得上。
所以婆婆对媳妇自然要多审视一番。
土豆一回家就被揪住问话,心中忐忑之极。可张淑慧这一关却不能不过,所以他只得老老实实地说了冯家和冯霖的情况。
“夫君来了。”
方醒在前天就把土豆喜欢上了冯霖的事告诉了张淑慧,顺带把自己的看法说了,然后张淑慧又找来了家丁问话。
一番操作之后,今日的土豆才少受了些苦。
方醒坐下后,土豆低眉顺眼的去端来茶水,然后束手站在边上,从未有过的老实。
方醒皱眉看着他,说道“那杨家的手尾你可知道?”
张淑慧听到这个就恨恨的道“冯霖的嫂子就是个麻烦。夫君,娶妻娶贤,杨氏在那里就是个招摇的,迟早会生出祸事来。”
土豆有些沮丧的道“娘,那杨家是个学官,杨锦有些跋扈,孩儿打过他一顿,后来杨氏也被孩儿威胁了,只是没说身份。”
张淑慧闻言面色稍霁,说道“婚姻不但是夫妻之事,更是结两姓之好,若是女家多有龌龊,那这婚事肯定不成。”
这个年代的婚姻并非是儿戏,不但要考量当事人的品行,更是要查清对方的家庭情况。
土豆此刻只想一刀剁了杨锦,他辩解道“娘,阿霖很好的。”
方醒瞪了他一眼,干咳一声道“那姑娘是不错,没什么机心。”
婆婆为啥要对儿媳妇多有刁难,不外乎就是觉得自己的儿子被另一个女人抢走了。
傻儿子哟!你在自家老娘的面前百般夸赞那个姑娘,这就是在给你娘上眼药呢!
没心机就是好女孩啊!
张淑慧的心情好了些,又生出了忧虑“夫君,要是没心机,以后偌大的家业谁来管?”
土豆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老娘又要阿霖没心机,又担心她以后操持不了家业。
左右都不好,娘,你要她咋办啊!
方醒察言观色,觉得他们母子之间大概需要些沟通,就说道“咱们家没什么家训,就一条,和气。那姑娘没有心机正好方便你慢慢的教导。”
张淑慧一想也是,就继续追问冯霖的情况。
方醒悄然出去,一路到了前院。
黄钟已经等很久了。
“伯爷,杨士奇已经回乡了,最新的消息,他一路接见那些士绅和学生,谈话都和儒学学风的改良有关,号召天下士子摒弃那些陈旧的东西,积极奋发,要务实。”
黄钟在‘要务实’上面加重了语气。
“这是金幼孜的未竟之志!”
方醒知道这是什么“此事是金幼孜首倡,可惜他……杨士奇正好沮丧归乡。我一直觉得他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可金幼孜留下的这份事业却会让他焕发青春。”
黄钟有些意外于方醒的态度,就低声问道“伯爷,若是儒家重新振作起来,科学如何自处?”
尽量和儒家和平相处,但那只是权宜之计。
这是黄钟对科学和儒家之争的见解。
书院里教授儒学,但那只是一门课程。和儒学和儒家曾经权倾千年的过往相比,书院里的课程分配能让那些先贤想捶死方醒。
“没有对手的科学会故步自封,慢慢的会停滞不前。”
方醒的声音轻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伯律你可相信吗?科学只要成为主导,就不可能会再次沉寂下去。”
黄钟对科学也自学了许久,闻言点头道“我信,千年以降,只要是好的,能在百姓中间扎根的东西,永远都断不了,只会越来越昌盛!”
……
深秋的金陵多了几分寒意,落叶打着旋落下来,就像是一个少女穿着长裙在旋转着。
“……我们要什么?我们要的不是什么免税,也不是什么出来就能做官!我们要的是什么?”
一家客栈的门外,杨士奇正在疾呼着。
他弯着腰,一身布衣,满脸的皱纹就像是一个乡下小老头。
可他的眼睛却在发光,他的声音依旧铿锵有力。
他的前方密密麻麻的站着无数人,大多数是读书人。
军士们在边上维持秩序,哪怕前方那位老人因为儿子而丑闻缠身,可他们依旧尊敬着他。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杨士奇大声疾呼道“可拿了田地,免了赋税,你们还怎么为百姓说话?!”
轰!
人群瞬间被引爆了,嘈杂瞬间淹没了杨士奇后面的话。
“老狗!我们走!”
人群一阵混乱,有人茫然无措;有人大声喝骂着已经下野的杨士奇;有人低头沉思;有人开始往外出去……
杨士奇的话活生生的撕开了这些人心中的遮羞布,瞬间无数人离开了现场。
杨士奇站在秋风中却没有发抖,他在等着。
当人潮渐渐平静后,他欣喜的发现只走了三成人。
“为民疾呼,这是先贤的教诲。老夫此生大半无愧,可依旧教子无方,晚节不保……”
杨士奇先是揭开了士绅们的遮羞布,然后又撕开了自己心口的伤疤。
人人动容!
一阵秋风卷起落叶吹来,老人的斑白头发在脸上扑打着。
“老夫老了,自然可以回家躲羞,可老夫在出京前却得了故金大人的书信,和他相比,老夫惭愧。所以老夫要来告诉你等,告诉你等老夫等人临死前的觉悟,那就是无愧于心。”
杨士奇的眼睛里仿佛在燃烧着什么,他的声音渐渐嘶哑。
“自束发受教以来,老夫知道的都是圣贤学问。可圣贤学问学了怎么用?”
“不会用,那就是白学。胡乱去用,贪腐横行,一心谋私,这是败类。可老夫如今看来啊!这等败类还多,有很多!”
人群默然,在这个老人的坦荡面前,那些阴私都无所遁形。
“学以致用,老夫希望你等去乡间多走走,多看看。去尝尝百姓的饭菜,去看看他们的家里有没有余粮,有没有余钱,若是没有,那么是谁的罪责。若是有,那是谁的功绩。去看,然后要脚踏实地的去做人,去做事。”
杨士奇已经是彻底的大彻大悟了,思路顺畅。
“别想着多给儿孙留些好处,别想着自己多安逸享受,今日你等贪图享受,那就是埋下祸根,一旦大明板荡……想想那些历史吧,那便是你等今日种下的祸根!”
“要反省!要反思!”
杨士奇喊道“想做生意就做生意,圣人也要吃饭,圣人的弟子也有商人。”
杨士奇已经完全摒弃了那些陈规陋矩,挥舞着手臂喊道“要实务,先贤的学问是从实务中来,那么你们就该到实务中去领悟、去学习先贤的学问。”
说到这里时,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老人弯着腰,痛苦的在咳嗽着。
那些人在看着。
渐渐的有人为之动容。
“他这是为了什么?”
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说道“在下举人陈贲,在下以为这些年说的太多,做的却太少。今日听了士奇公之言,在下倍感羞愧。”
杨士奇欣慰的站直了身体,年轻人走过来扶住他,说道“士奇公,若是有心自然会听,若是无心,百遍也无用。学生扶你去歇息吧。”
杨士奇看着那些人,失望的道“他们呢?”
“他们呢?”
年轻人回身看了一眼,看到了犹豫。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事啊!
“士奇公,儒学要革新!”
人群中有人喊道。
杨士奇的眼睛亮了,说道“对,要革新,可怎么革新?”
“要务实!没有务实就是纸上谈兵!”
杨士奇说道“学问自百姓日用中来,要革新,必须要知道百姓需要的是什么,懂不懂?”
他老了,无法持续去领导一场需要耗费无数精力的学问革新。所以他希望这些人能明白革新的初衷,而不是为了革新而革新。
人群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人点头。
渐渐的,点头的人多了起来……
杨士奇兴奋的哽咽起来,对年轻人说道“这便是根,这便是我儒学的种子啊!”
。
第2588章 一定会好的()
杨士奇返乡的速度奇慢无比,每到一地必定是要停留下来一两天,然后宣讲一番儒学和儒家如今的状况,以及革新的必要性。
因为他的行程慢,所以还没到达下一个地方时,就有许多人提前在等候。
甚至还有胆大的,趁着现在巡检司对路引检查的不严的机会远迎。
越往南方走,杨士奇带来的影响就越大。那些士绅们正聚集起来,开始根据他的话展开各种讨论。
气氛很热烈,以至于有官员上奏章,担心杨士奇这一路会引发些不可预测之事。
可朱瞻基对此却是嗤之以鼻。
“说的厉害,喊的高亢,可愿意去做的却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是在跟着起哄。”
朱瞻基说道:“此事无需管,最近武学已经组建了千户所,你可去看过了?”
“没有。”
方醒说道:“土豆就在里面,我若是去了,怕会生出些波澜来。”
朱瞻基瞥了他一眼,心中微微一动:“那要不就留下来吧。”
方醒摇摇头道:“武学千户所不是第一阵列,若是这样还要临战退缩,土豆此生再难有直面沙场的勇气。”
朱瞻基问道:“沙场凶险,朕当年差点就被瓦剌人……若非是你,当年朕怕是就危险了。”
两人都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参加北征时的情景,暖阁内静了一瞬。
朱瞻基终究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