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不是武川杀敌的手段太过凶残,他现在少说是个百户官。
武川看到另一个军士买了拨浪鼓,就说道:“杀敌罢了。”
他虽然开始和同袍之间有了交流,可话依然不多。
“武大哥,现在哪有杀敌的机会!你看兴和伯的小妾就快要生了,他乐的跟什么似的,这就是天下太平了。”
“是啊,太平了……”
武川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的人流如织。
太平了,可我能干什么?
……
莫愁的肚子愈发的大了,方醒看着有些胆战心惊的,于是专门请了个经验丰富的产婆盯着,而他自己也是整天念叨着这事。
“兴和伯,你这是想让咱家羡慕吗?”
王贺觉得自己啰嗦的名声应当让给方醒!
“咱家无儿无女的,整日就听你说什么孩子,孕妇,就如你所说的,扎心了啊!”
方醒干咳道:“为人夫,为人父可不容易啊!”
王贺认真的道:“兴和伯,下次你再讥讽咱家,咱家的侄子可就赖上你了!”
方醒也认真的道:“没讥讽你,还有,你侄子是你侄子,你是你。”
养子这种模式在方醒看来有些无谓,既然没有,那就没有,归于尘土罢了,何必去折腾那点香火。
王贺不屑的道:“你还是在讥讽咱家,你都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太过分了,告诉你,等我侄子来了,知行书院必须要留个位置,若是不留,就到你家住着去。”
这时贾全在院门外面出现,他指指朱瞻基的地方,方醒点点头。
到了朱瞻基那里,方醒看到一个皮肤黑的厉害的男子。
“这是黑刺的人,一路只是换马,人都没停过。”
这时沈石头进来禀告道:“殿下,第二个信使来了。”
重要的消息黑刺会用三波信使通报,而且不会走一条路。
第二个信使同样是被晒的黑不溜秋的,然后取出一封信。
朱瞻基看了看,说道:“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等信使下去后,朱瞻基的面色有些古怪,像是高兴,但又有些愧疚。
“是黄钟来的信。”
朱瞻基把信递给方醒,说道:“父皇的身体不大好,对我在这边的举措觉得有些软。”
方醒一目三行看了信,闭上眼睛回味了一遍,再睁开眼时,眼中波澜不惊。
“陛下这是要未雨绸缪,其实和先帝一样,都是磨砺皇储。”
方醒说着冲着北方拱手道:“这几年我对陛下误会不少,如今想来真是羞愧难当。幸而陛下没计较,不然我也没脸见人。”
朱瞻基苦笑道:“我也错了,我错估了父皇的心胸,自以为被挤压,至为可笑。”
明朝的皇帝和太子之间很少听说有什么互相猜忌,朱元璋对朱标堪称是好老爹。而朱棣对朱高炽只是看不上眼,猜忌还谈不上,朱高炽也不值得朱棣猜忌。
到了朱瞻基时,这个关系一下就复杂了,但方醒此时再重新捋捋,得出了一个结论。
“咱们认为陛下是那些文臣的代言人,所以天然就会带着警惕不安,可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方醒苦笑道:“陛下是帝王,包括汉武帝在内,所谓的独尊儒学,不过是双方的合作罢了,可当儒家强势时,除去前宋的帝王,谁会甘心?”
朱瞻基眉间全是振奋,起身道:“父皇既然觉得动作不够大,那就再折腾一下。”
方醒玩味的道:“你说说,陛下是不是通过孙祥,想把这话传到你这里?”
朱瞻基只顾着感慨和振奋了,闻言和方醒相对一视,笑道:“看来我的手段还是不入流啊!”
“我也好不到哪去!”
方醒觉得朱高炽这人的城府太深了,一个小动作就能把他和朱瞻基弄的迷迷糊糊的。
那么孙祥呢?
方醒想起了那个总是慈眉善目的东厂大太监,只觉得自己以往看人的眼光有大问题,太片面了。
“两件事!”
朱瞻基朗声道:“清理投献和宝船不能轻动,那样会给父皇极大的压力,而且容易引发动乱,在军队没有牢牢掌控在手中之前,不管是父皇还是我,都不敢轻动。那么咱们好好的想想,拿什么来开刀!”
朱瞻基皱眉想了想,说道:“其实南方唯一可虑的就是仕宦的势力强大,他们从乡间到城中,宛如跗骨之蛆,动之则痛彻心扉,且不易拔除。而不动……”
“利益结合体罢了!”
方醒说了个新名词,然后不屑的道:“他们代表着落后的生产力,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科学会给大明带来什么。他们接受不接受,科学都已经散播到了大明各处,等那些种子生根发芽之后,那就是历史的车轮滚滚,不接受的就准备接受碾压吧!”
朱瞻基眼睛发亮,踌躇满志的道:“那就从下面开始,让都查院和吏部派人下去,各处都要查,主要清查各地的小吏,害群之马都清理出来……”
这是阵雨式的的动作,方醒对此并不感兴趣,不过也不反对。
金陵六部大多清闲,找点事情给他们做做也好。
而且朱瞻基的这个举动就是对朱高炽的回应。
你不是说的动作太小吗?你不是说我太软吗?
那我清理小吏,给自己造势,在民间竖立威望,这个动作够不够大?
于是朱瞻基召唤了六部尚书和都查院来开会。
“……下去之后要让地方配合,要走访民间,听取民间疾苦,然后收集那些小吏的劣迹……”
朱瞻基负手站在上面,眉间冷肃,“百姓没有机会见到那些高官,他们面对的是小吏。要下狠手整治一批小吏……”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
听到朱瞻基吟诵这首诗,众人凛然。
“……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
朱瞻基沉声道:“小吏如狼似虎,从太祖高皇帝就恨之入骨,剥皮实草都在所不惜,然人心不足,总有侥幸,所以本宫要告诉你等,大明的根基在小吏,小吏清,则大明安,明白吗?”
这是朱瞻基的政治主张,众人凛然应声。
督查院的鲍华拱手问道:“殿下,若是地方官包庇或是消极怎么办?”
朱瞻基扫了他一眼,说道:“那就是渎职!或是同流合污,有情弊!”
这杀气腾腾的话一出来,鲍华心中有些后悔了。
他本是想为都查院的工作找个缓冲,免得被朱瞻基呵斥为办事不力,可没想到朱瞻基的煞气那么重,这是要连带啊!
吏部尚书魏智看到鲍华失分,急忙说道:“殿下,南边的官吏多有亲故,不过吏部随时能清查出来。”
朱瞻基面色稍霁,说道:“这才是做事的态度,怕苦怕难,那还做什么官?回家坐吃等死岂不是更安稳?”
这话让方醒想到了朱棣!
而大家都是如此,所以心中震动的同时,马上表态要全力以赴,只差点说要解民倒悬了。
第1673章 烈日下的等待(双倍月票期间,求月票。)()
自从听过那些书生背后说的话之后,权谨就小病了一场,直至近日才好了些。
夏日炎炎,权谨的面色却有些苍白,他找到了方醒,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殿下这个决断冲动了些。”
方醒安慰道:“陛下有暗示。”
权谨点头,有些失落的道:“哦!那是本官偷懒了。”
方醒没有告诉他徐烈的遭遇,看着他弯着腰往外走,方醒的心中不忍,说道:“权大人,此事能在民间为殿下正名。”
权谨缓缓回身,点头道:“本官知道,只是终究是那些人在做主啊!”
大明以其说是官吏治国,实际上却是士绅治国。
权利不下乡,这就给了那些士绅们只手遮天的空间,于是无数个家族在慢慢诞生,越来越庞大。
这些家族慢慢的演变成了土皇帝,掌控一方,官员也奈何不得。
方醒微微一笑,“那是因为百姓蒙昧,所以他们能只手遮天,可以后不会了。”
权谨的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科学?”
说完他就后悔了,可他却不是那等自欺欺人的伪君子,所以就拱手道:“本官心中矛盾,只希望大明的百姓别利字当头就好。”
方醒说道:“权大人,是人就有上进心,而这也是利。所以这就需要儒学的熏陶,其后才是严厉的监察和处置,两者合一,才能确保吏治清明。”
权谨点点头,欲言又止的一下,转身离去。
他肯定是想问徐烈的情况!
方醒觉得权谨这人实在是心善,总是把人往好的地方想。
以后这种人就是国宝,很少见,见到了大抵会被人喝骂一声‘滥好人’
朱瞻基亲自去了都查院和吏部给那些下去的官员们打气,更是许下了诺言。
“若是出了意外,本宫发誓一定会抓到凶手和幕后人,让他们付出代价。若有殉职的,抚恤加厚,家人也会被厚待,这是本宫的誓言!”
看着那些官员的精神面貌明显的振奋了不少,朱瞻基再鼓励几句,就离开了吏部。
朱瞻基出行带的侍卫不算多,今日是沈石头带了五名侍卫跟着,但在暗中却有黑刺的人在跟着,随时准备应变。
一路平安的回到了大宅子,朱瞻基被热的浑身大汗去沐浴,而肖顾伟却找到了方醒。
“兴和伯,刚才有人在跟着殿下。”
“谁?”
正在昏昏欲睡的方醒一下就精神了。
肖顾伟说道:“据回来的人说,发现那人时,他距离殿下不过三十步,若是有弓箭,殿下就危险了!”
三十步,有心算无心,若是有弓箭,朱瞻基几无幸免的可能!
方醒猛的起身,问道:“追到了吗?”
肖顾伟摇头,有些难堪的道:“那人很警觉,就在我们刚发现的时候,一下就钻进一家卖脂粉的店铺里跑了。”
方醒皱眉道:“脂粉店男人免进,这就说明此人行事冷静,遇乱不慌。这样,你把此事去告诉殿下,我出去一趟。”
肖顾伟知道方醒的意思,就说道:“伯爷,多带些人吧。”
他以为方醒会拒绝,可方醒却点头,从善如流的道:“不要太多,两三个就够,人多了没用,反而会成为目标。”
“我出去一趟,你多睡睡。”
莫愁在午睡,孕妇睡觉辛苦,脚抽筋什么的只是平常,挺着个大肚子才叫做艰难。
“嗯,老爷早些回来。”
莫愁的脸上多了几点斑纹,方醒伸手摸摸,然后起身出去。
蒸笼!
太阳照在大地上,就像是无数面镜子在反光。
反射着热光!
这种天气最好不要出门,纯属受罪!
所以街上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在街道两边的店铺屋檐下行走。
可方醒却没有办法,因为辛老七强烈的反对他走人多的地方。
“老爷,咱们人多,会把那些人挤出来。”
方醒站在一家卖鞋袜的店铺里看看外面的阳光,感受着那热浪不住的扑来,有些后悔了。
辛老七的意思是:要吗就严格保护,咱们就像是恶少般的把屋檐下的行人一路挤出去。要么就只能走中间。
方醒呼吸几下,热气进了肺部,难受的只想躲进冰库里。
可朱瞻基被人盯梢的事却不能拖延,他更想知道是谁在背后那么大胆。
“我们走!”
方醒当先走进了阳光下,辛老七等人随即就散在他的周围,暗中观察着四周。
“谁敢带着刀出门?装的不像啊!”
方醒觉得身上开始烫了,就戴上斗笠,说道:“肆无忌惮些,反正那人知道我出来的意思。若是他够胆,那便来吧!”
于是家丁和几名黑刺的军士都不再装作是新人模样,靠近方醒,贴身保护。
两边屋檐下的行人看到方醒等人都有些诧异,再看到辛老七等人都佩刀,顿时一种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是耀武扬威?”
“不知道,我觉着更像是招摇过市!”
“小声些,那位是兴和伯!”
“呃!快走!”
开始大家还在看稀奇,等有人认出方醒之后,顿时那些人就作鸟兽散。
方醒看着这一幕,不禁觉得被太阳晒的痛苦都减轻了些,说道:“看来我倒是有净街虎的威力啊!”
辛老七没工夫说话,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