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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自严与孙承宗都是神色微怔,对视一眼,毕自严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声音急切的道:“让他进来!”
侍卫有些疑惑,还是应声道:“是!”
陈奇瑜快步进来,抬手道:“下官陈奇瑜,参见三位阁老。”
毕自严神色冷肃,盯着他沉声道:“免礼,出了什么事情?”
陈奇瑜神色微楞,连忙道:“大人放心,并没有出事,下官刚从御书房出来。”
毕自严神色更加严肃,近乎逼问的语气道:“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孙承宗神色也紧张起来,傅昌宗被打之事激怒了皇帝,依照皇帝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来宗道不知情,只是奇怪两人的神色。
陈奇瑜同样好奇,面上从容道:“皇上与下官说,将在北直隶率先推行‘士绅纳税’,下官特来请内阁诏命以及章程。”
毕自严与孙承宗对视一眼,眉头都是紧皱。
皇帝显然是出了真火,打算强行在京城推动。
他们不清楚皇帝有什么安排,可既然绕过他们直接找了陈奇瑜,说明这件事是没有转圜余地,皇帝心意已决!
两人对视之后,都沉吟不语。
自古以来,士人就是惹不起的一群人,因为天下都是士人控制的,他们代表着天下人,皇帝再强也不能与天下人作对。
现在朝廷要从他们身上割肉,而且要一直割下去,他们怎么可能答应,哪怕是掀翻了大明,他们也绝对不会愿意给朝廷!
来宗道闻言心里一突,皇帝来真的了!
毕自严思索好一阵子,也没有给头绪,抬头看向陈奇瑜道“皇上还有其他交代吗?”
陈奇瑜道:“皇上没有说其他,只是让下官仔细小心,将过程整理好,具本上奏。”
毕自严与孙承宗心里都是微沉,皇帝什么都没说,就是没指望陈奇瑜成事,这是希望出乱子啊。
毕自严与孙承宗不自禁的又对视一眼,他们担忧的事情成真了。
孙承宗素来沉稳,看着陈奇瑜道“这件事内阁还要详细商讨,你先做着准备,等着内阁的诏命。”
“是,下官告退。”陈奇瑜心里稍松,有了内阁的章程,就不用没头没尾的乱来了。
陈奇瑜出了内阁,毕自严默然无声。
从他内心来讲,对士绅收税,不管是出于太祖祖制,还是朝廷财政的困境,亦或者遏制土地兼并等国政战略,都是没有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件事当缓缓来,否则一个用力过猛,就会伤及大明自身。
朝廷现在看似稳健,实则内忧外患,困境丛丛,政改正在关口,不宜大动干戈。
孙承宗看了毕自严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两人执掌内阁,深得皇帝信任,看似大权在握,实则权力还在皇帝手中,六部九寺,各地巡抚总督,哪一个敢违逆皇帝旨意!
京城的东西两大营,江。苏新任总兵是曹文诏,从南到北,没有人可以抗拒皇帝的任何命令!
他们连制约,反对的资格都没有,内阁首辅空悬,内阁首辅的大印在司礼监,即便内阁反对,皇帝也可以直接绕开内阁自行其是!
毕自严思索半晌,微微摇头,看向孙承宗,提了提精神道:“皇上应该不会这么快动手,咱们还是先将政改议程通过再说,其他事情就都好办了。”
孙承宗也暗吸一口气,点头道:“不错,先召集六部尚书商议,然后再分组讨论,务必尽快达成,请皇上再开廷议,通过政改,让各位巡抚早日回返。”
“好!”
毕自严起身,道:“我去见傅昌宗,他这个时候比较好用。”
孙承宗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确实,傅昌宗刚被打,皇帝的怒火没有发出,谁都要陪着小心。
现在的交通相对于天启年间好了太多,水泥路铺设的到处都是,水道的疏浚,开拓,清淤等一直没有停止过,南来北往异常的方便。
傅昌宗的这篇文章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到了天下,引起的‘民怨’也是越来越大。非议之声四起,各处大儒,文坛大佬,引经据典的将傅昌宗从头到脚骂了个体无完肤。
这些威望隆重的前辈先贤的文章都是以朋友圈的方式传播的,可这样的朋友圈越见威力。
各地的衙门相继都受到了冲击,无数‘百姓’围堵着衙门,要求给说法。
不断的消息也从各种渠道汇集到宫里,落在朱栩的案头,到了晚上,大。兴县府衙被人泼粪,甚至连顺天府的的大门都被人砸了。
刑部,顺天府都四处派人,抓了不少人,可都是别人给点钱‘干活’的,其他一无所知。
朱栩的桌边堆着厚厚的奏本,足足三十多道,都是有资格上奏的,在朝在野的都有,说法不同,可都是反对‘收税’的。
朱栩倚靠在椅子上,看着这一道道奏本,神色平静。
御书房同样很安静,落针可闻,
“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栩突然坐起来,好似才想起来一样,搓了搓脸道“该去皇嫂那吃饭了,去鱼藻宫,叫李才人一起。”这也是没办法,得避嫌嘛。
曹化淳看了眼朱栩,内心越发的不安,面色不动的道:“是。”
“对了,”朱栩又好似刚醒来一样,道:“再传旨给陈奇瑜,让他号召顺天府乡绅纳捐,缓解朝廷国库空虚,在政改廷议之前有个数目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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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天子胸怀()
陈奇瑜接到旨意,倒也没有在意,安排人去做。
朝廷以往也经历过几次纳捐,由户部主持,每次都有百万两以上,虽然顺天府差了些,可只要收取个几十万两,想来内阁,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陈奇瑜的工作重心在向‘士绅纳税’上转移,准备方略,召集各地知府等,忙的脚不沾地。
内阁,六部尚书等同样焦头烂额,政改进入最关键的时刻,各方都在拉锯,一点点的事情都能扯半天。尤其是大明律的修改,完善,涉及到‘宗法’,‘王法’,在表述上格外的小心。
然后是各地巡抚,总督调任,都想奔着富庶的南方,西南偏远之地鲜有人愿意去。
其他可以扯皮的也不知凡己,都要费心费力的去调和,达成共识,以求尽快完成政改。
毕自严,孙承宗以及六部尚书都很忐忑,拼命的加速,生怕朱栩这个时候再突然出大乱子。
慈宁宫。
小永宁双手举着凳子,扁着嘴,站在餐桌不远处,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餐桌上的众人。
朱栩吃的正开心,很久没来这里,味道还是没变。
张太后面露寒色,看向朱栩又含笑道“多吃点,我听说你最近很忙,要注意身体……”
“嗯,朕知道,皇嫂不用担心。”朱栩笑着道。
张太后微微点头,看了眼李解语,没有出声。
李解语顿时感觉压力很大,之前张太后就私下谈过关于皇嗣的事,不由得悄悄瞥了眼朱栩。
朱栩倒是没有在意这些,难得来一次,一定要吃个尽兴。
小永宁抿着小嘴,大眼睛都是楚楚可怜,好一会儿,脆声声的道“皇叔,李才人……”
“闭嘴!”张太后顿时就转头喝道。
小丫头小身板一颤,不敢出声,大眼睛眨动着,泪珠很快就要落下。
张太后不理会,拿起筷子。
朱栩挑了挑眉,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又犯了什么错,真是个惹祸精。
吃了几口,张太后看向朱栩道“皇上,听说宫里住进人了,我要不要去见见?”
后宫里还没有皇后,张太后这个太后就是主人了。
朱栩想着布木布泰的手段,摇了摇头道:“皇嫂不要去见,宫里任何人都不准见,宫女,内监朕会亲自指派,她们也不能随意走动!”
张太后听出味道了,关心的道:“他们是建奴的人,这样放在宫里会不会出乱子?”
朱栩看着张太后,充满自信的笑着道“皇嫂放心,这皇宫是朕的,谁也翻不出浪来。”
张太后这才轻轻点头,皇宫这些年屡次清理,那些龌蹉肮脏的东西,甚至犄角旮旯都被肃清,现在的皇宫,可以说是相当平和,干净的。
朱栩暗自算着时间,观察着张太后的脸色,过了一会儿道:“皇嫂,差不多了,永宁还是孩子,时间长了对她身体不好。”
张太后眉头一蹙,显然还在恼火,看了眼朱栩,压了压火气,冷声向小永宁道:“放下吧,回房去,今晚不准吃饭。”
小家伙放下凳子后,憋着嘴,给朱栩三人行了礼,这才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这一举一动都卖足了乖,装足了可怜。
‘这丫头不得了啊……’朱栩心里感叹,默默的同情皇嫂。
李解语一直静静的看着,很疑惑,依照张太后的涵养,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公主?
她不由得转头看向朱栩,永宁,倒是很有皇帝的影子呢?
朱栩仿佛感觉到了李解语目光里的寒意,咳嗽一声,继续吃饭。他那些书跟李贽的一样,已经藏起来了。
朱栩在慈宁宫吃饭,住在一处偏宫里的布木布泰,海兰珠同样在悄悄商议。
海兰珠已经换了衣服,放下了发髻,眉目含情,俏脸如水,越发的妩媚撩人。
布木布泰是理智的冷美人,坐在床沿上,蹙着眉头,轻声道:“姐姐,明朝皇帝不见我们,无非两个理由,一个是下马威,一个就是他们出事了,从这宫里的气氛来看,怕是他们出事了。”
海兰珠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倒是对明朝繁华,干净的街道,来往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品,巍峨的宫殿等等十分喜欢,听着妹妹的话,她清风拂柳的一笑,道:“妹妹,我们只是传话的,还是不要想太多……”
布木布泰看了眼海兰珠,心里轻叹。虽然海兰珠是被强行塞进来的,可看来她能离开科尔沁应当也是极其开心的。
海兰珠打量着这间房,心里不禁在想,若是她能一直住在这里,哪怕不回去都愿意。
等了一会儿,她见布木布泰蹙眉不说话,总算醒转过来,轻声道:“听说你们大汗在明人的京城安排了人,如果你苦恼的话,要不要去见一见,打听一下情况?”
布木布泰脸色微变,连忙捂住海兰珠的嘴,四处小心的看了看,而后低声道:“姐姐,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讲!”
海兰珠眨了眨眼,轻轻点头。
布木布泰放下手,思索着道:“明天再看看,明朝皇帝没有理由不见我们的,最多明天。”
海兰珠对这个妹妹向来信服,轻轻点头。
京城的百官,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
每一个衙门都忙的不可开交,一层催促着一层,层层压力,无休无止。
其中,督政院是最忙的,涉及着修订,完善大明律,制定各个衙门的规章制度,还有地方巡抚,总督等的职权章程,繁杂不堪,每一个细节都要照顾到,一百多人依旧感觉人手不够,加班加点还是累的够呛。
廷议一推再推,各省的巡抚,以战区划分的小组同样忙碌不止,焦急难耐,地方上不停的传信要求尽快回去,政务堆积如山,拖延了太久。
第二天,朱栩去看望傅昌宗回宫,坐在御书房内,看着司礼监整理好的一道道奏本简略。
士绅的反对声越来越大,朝廷内部也出现了不同声音,有两个侍郎公然表达了‘望朝廷三思’的想法,虽然很快又收回,可这如同开了一个缺口,越来越多的在朝官吏开始说话,表达了反对的想法。
朝廷只是对高层官员实行了禁令,其他官吏都没有阻止,这如同洪水决堤一般,越来越多,满京城的都是反对这一条的。不管是已经算士绅的,还是有可能成为士族的,都在大力反对,声音震京城。
朱栩翻着翻着就懒得翻了,将这些都扔到一边,拿起各地的奏本来看。
各地的奏本都离不开两件事:‘灾情’,‘民乱’,衍生而出的就是赈灾与弹压。
灾情这些,朱栩大部分都甩给了内阁,他只是泛泛的看着,偶尔做个批拟。
突然间,朱栩双眼一眯,盯着手里的奏本,面露凝色。
这是秦良玉的奏本,言称在陕。西的流寇出现异同。
本来只是步卒,见了官兵就会跑的流寇,现在居然出现了小股骑兵,并且是两匹马,长距离的袭扰,战术的运用上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不再是疯涌而来,崩溃如山倒的乌合之众,显然匪寇里有了被重用的人才。
且白莲教也进入陕。西,有再次作乱的征兆。
朱栩默默的叹了口气,高迎祥投降的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