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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举拯救我们于完全溃败耻辱的英雄,刚定雅尔!”
他扭过头看向沃尔夫,后者很无辜地摇摇头:“我无法预见溃败,您也一支看见,我没有和拉格纳或者哪个亲信交谈过……我真不知道这回事……只是猜……”
“我知道”刚定平静地点点头“所以小子,我开始觉得,你真的像有人吹嘘的那样可怕了。”
第216章 六十七章:黑羽渡鸦(六)()
希尔端着铺纸的写字板,快步走进了沃尔夫的帐篷,这位忙忙碌碌的船长睁着那只完好的眼睛,上面布满了血丝,盘点剩余与伤兵人数的工作教他身心俱疲。
“戴安娜,草药的配料够不够?”疲懒磁性的声音在帐篷里响起“如果不够,我马上派人去找。”
禅达的女孩不得不敬佩这位诺德船长,斯瓦迪亚语之流利,虽然不像沃尔夫那般熟练到,土生土长的斯瓦迪亚人都要发指的地步,却也不输于那些奔波于商路的罗多克人。
她稍微想了想,指着地上一大坛子黑乎乎、散发着草本植物味道的药膏,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这些够了,我想不是所有人都能挨到第二次换药……希望你们也能有所准备。”
听到‘有所准备’这个词,希尔先是一愣,转而笑了起来:“死亡就像回家一样,如果有一天沃尔夫走的光荣,我希望你也不要太悲伤。”
戴安娜有些震惊地看着希尔,尽管对诺德人的生死观念有着相当的了解,但这种话进到保守观念的禅达人耳朵里,多多少少还是会酿成相当的冲击力。
“那么,现在还是为活着做打算吧。”戴安娜局促不安地端起药膏,这种话题还是少说为妙“先从第一旗队开始,他们中几个人可能无法再担任重步兵了……一道贯穿性的腰伤,会让他这辈子都难以使用锁子甲。”
这位船长有些苦恼地皱着眉头,这是十分令人头疼的问题,却也是无法避免的。
斯瓦迪亚人大规模装列的锥头枪,其可怕的穿透力,对最前列的第一旗队重装步兵,产生了相当的伤害。
同时大多数锥头枪上开了细长的血槽,对战士们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破坏,治愈、缝合也要比普通样式的长矛复杂的多。
“现在一切的首要,是将尽可能多战士的命保住。”希尔也有些心疼起来,但战争不是畏畏缩缩的时候“老兵是黑加仑军无价的财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请跟我来。”
戴安娜看着这个诺德男人并不宽阔的肩膀,端着草药慢慢地挪动着步伐。暮色的笼罩下,黑加仑军的营地除了咳嗽声与按捺不住的哀嚎声,营帐之间显得非常平和安详,没有诅咒叫骂与大声抱怨的人。
那些受伤的狼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士气依然保持在相当可以的状态,战场的失利更多被归结为雷克斯的愚蠢、其他雅尔与他们士兵的无能。
这个在诺德人中生活了几个月的禅达丫头,惊讶地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排斥这种生活,甚至开始觉得这些勇敢到疯狂的北海人身上,带着古老岁月的强健与可爱。
和脆弱的同族或是斯瓦迪亚人不同,诺德人的骨子里,总是存在着桀骜不驯式的狂放。他们或许性格暴戾、杀人不倦,但却同样懂得忠诚与情谊。
“卡洛中队长,请你把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戴安娜焦急地看着第一位勇士苍白的脸色,对给她打下手的诺德巫医说道“帮忙准备清洗的水,我看不到他的伤口了。”
这位黑加仑军旗队长张开嘴,鲜血在这位伤号的嘴里翻滚着,甚至开始凝固成血痂固块,伴随着喉咙的抖动上下跳跃。
然而卡洛还是坚持着发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北海语,戴安娜疑惑地看着在记录伤兵名单的希尔。
“他说,他将迎接瓦尔格拉神殿的归宿,并在席间光荣地饮酒。”希尔向这位重伤的中队长点了点头,把戴安娜扯到了第二个躺在地上的伤员面前“谢谢你的帮助,但还是请你帮助其他、还没到升入神殿时候的同伴。”
戴安娜不知所措地回过头去看,那位中队长卡洛睁着大大的眼睛,腹腔的出血量在慢慢减少——不是伤势减缓,而是几乎已经流空了。
从胸膛上看,呼吸已经相当微弱,却还朝帐篷顶展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很快,这位勇士闭上了眼睛,两个浑身血污的持矛步兵麻木地把死者生前的剑放在他的怀里,抬到外面的空地上。
“没有办法,你的治疗只能延长他的痛苦。”希尔急匆匆地记下伤兵的名字,转身便离开了,营地内还有数不清大大小小的事情等待着处理“一切都拜托你了,活了自然就活了,死也就是命该如此……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戴安娜轻轻地解开第二个伤兵简单包扎着的胳膊,却看见被砍得稀烂的伤口,混着血的皮肉凝结起来,鼓成一片硬邦邦的肿块。
“神啊……”戴安娜压抑着哽咽的冲动默默祈祷起来“为什么你要叫人们互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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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德女人,你是沃尔夫的手下?”罗斯的头上戴着骑士巨盔,面孔被完完全全遮挡住,看不见具体的容颜“你的主人呢?”
斯瓦迪亚四十多人的部队站在尸骨遍地的战场上,对峙黑加仑军第二旗队第三中队的大部分,以及第三旗队一、四中队的一半,好不容易从残破的军队中,拉扯出差不多五十人左右的力量。
希尔薇看了看托曼,托曼打了个哈气,刚被从被窝里拽出来的皇家侍卫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双方就这么尴尬地站了一会,老游侠西蒙斯眼珠转了几圈,有些意识到问题所在,替罗斯简单翻译了一下。
但问题就在于,会一门语言不代表能够熟练地掌握翻译,本来就很不客气的询问变成了更加刺耳的挑衅:
“娘们(西蒙斯不慎用了鄙语),骑你的人呢(主人转换为肮脏的被动式)?”
一下子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不需要任何人命令,诺德人直接抽出了剑和斧子。白天的失败耻辱,已经让这些黑加仑军干枯的柴草一样易燃,任何一点火星都可以点燃一簇火团。
“斯瓦迪亚人,不要玩弄自己的性命,你的脖子不比斧头结实!”希尔薇的嗓门并不大,却如同战鼓鼓点一般扣人心弦“收起你的傲慢与侮辱,否则,这里会多出来很多被阉割的尸体!”
看着希尔薇那根硬风而立的呆毛,罗斯觉得自己的汗在头盔里灌满,隐隐约约要溢出来了。
听不懂希尔薇的豪言壮语,可他知晓现在绝对不是谈判的好氛围。别说把罗瑞安捞出来,就是自己,也说不好要搭进去打一架。
那些诺德人一个个呲牙咧嘴,仿佛自己生吃了他们妈一样。罗斯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似乎诺德人的脾气爆的过了头。
西蒙斯也缩了缩脖子,发生了什么他也猜出来八九分,急忙把话和大致情况翻译开,即便和黑加仑军再有仇,也知晓今天不是寻恣闹事的日子。
“我们来并非为了流血战斗。”罗斯看着那些又开始一脸懵圈的诺德人,恨不得把那个漂亮的诺德娘们脑袋打开,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倒进去“我把你们的人带了回来,现在我想要谈个条件。”
说罢,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拉吉尔被推搡着走到了中间。诺德人面面相觑,希尔薇也皱起了眉头,托曼则毫无所谓地咂吧咂吧嘴。
在黑加仑军中,除了沃尔夫以及几位算得上朋友的高干外,大多数人对于皇家侍卫而言,是死是活无关紧要的。
“我需要寻找一位骑士,他在冲击瓦格良部队的时候失踪了,作为交换,我愿意交还俘虏并支付一大笔赎金。”
罗斯说着,西蒙斯尽可能准确地把意思用诺德语出来,但看着是希尔薇越来越困惑的表情,似乎也不是很好办。
“尽管战场刀兵相见不可避免,但我认为沃尔夫先生是一名有骑士风度的战士,还是希望能与沃尔夫先生建立友好的关系。”
这回西蒙斯干脆闭上了嘴,狠狠瞪着罗斯,诺德语里没有骑士这个词,也很难解释什么是‘风度’。
“没有兴趣。”
流利的斯瓦迪亚语从诺德人身后响起,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加仑军让开了一条道路来,无论是希尔薇还是托曼,甚至罗斯和西蒙斯,都由衷舒了一口气。
“战争就是战争,我不是骑士,也不欣赏骑士。您扣压我士兵来此要挟的行为,也并非应由骑士所为。”
罗斯盯着面前这个牙尖齿利的诺德矮子,他觉得十分惊奇,和想象中的沃尔夫·路西法形象完全不一样。本以为至少也是和面前那个皇家侍卫一样强壮的诺德大汉,却瘦削的像是吃不饱的鸡崽。
“骑士应当为自己同伴的生命负责,我猜您应该认同这一点的。”罗斯紧紧盯着沃尔夫,他看得到,那个眼神冷漠的矮子,也在死死盯着自己“而且……为何不为自己挣上一大笔呢?您怎么知道,提哈里的钱,一定有命拿的到呢?”
“因为你们肯定没命守得住。”沃尔夫挂上了讥笑的表情,这个曾经两次赠送给自己失败的对手,还是显得不成熟至极“说罢,告诉我你那可怜虫朋友的名字。赎回我的人是我天经地义的事,你们的钱留着堆在你们的坟墓上吧。”
第217章 黑羽渡鸦(七)()
“这是一个勇士的尸体。他和他的战马撞断了三面盾牌,杀死了两个勇士,伤了不少人——包括我。”
柏兰顿指着自己打着绷带的左手手腕,对面色疲惫的沃尔夫说道:“我一直觉得斯瓦迪亚人是懦夫,但现在我想,哪个民族也不缺勇敢的心,你说是吧。”
阻拦了提哈骑士团最后一波冲锋无上光荣,作为这场战役的尾声,东海岸勇士坚韧不屈的身影,将和英雄刚定的名号,共同唱响在吟游诗人的口中。
所有诺德人都向瓦格良人竖起大拇指,但代价也同样是惨重的,没有胜利不需要鲜血。瓦格良人的营地,伤员遍地更胜于黑加仑军,许多无法救治的士兵只能放在帐篷里等死。
方才沃尔夫不得不帮一个瓦格良的小雅尔拔出肩膀的锥头箭,然而箭头与箭杆恶臭扑鼻,应该是用毒药或者粪水煮过,伤口也散发着同样的味道。
即便沃尔夫已经把那一整块肉都剜了下去,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活下来的几率等同于无。
不过那位虚弱不堪的瓦格良人,仍旧礼貌地向整个部落的朋友沃尔夫表示了感谢:“我会在瓦尔格拉神殿角力时,在奥丁与索尔面前称赞您的。”
称不称赞不重要,问题是斯瓦迪亚人还等待着他们的同伴。然而沃尔夫能看到的,只是一具胸膛里折了一根锥头枪的尸体,可怕的反冲击力把整个胸膛掀开了锅。
至于这位骑士是谁,是不是叫做罗瑞安,是不是罗斯要的罗瑞安,可怜的沃尔夫先生就是再聪明,盯着尸体也是找不出答案的。
沃尔夫耸了耸肩,拍打着尸体的无袖板甲,那精良的工艺让穷惯了的诺德人垂涎三尺,要不是已经被破甲的锥头枪搅到无法修复,就算重甲著称的瓦格良人也不会放过这套装备。
黑加仑军的披甲率(五成的锁子甲、三成的嵌钉皮甲、外加两成的普通轻装皮甲),已经是罕见,很多诺德人还处于皮甲轻装的状态。
格陵兰资源的匮乏限制了盔甲的发展,东部相对丰富的铁矿,让瓦格良人相对好过一些,西海岸许多地方的工匠,不得不从沿海的铁泥中捶打出资源。
以往诺德人向规模劫掠的时代,都是精锐的武士横行在海岸线上,在斯瓦迪亚民团农兵的眼里,简直是浑身包铁的恶魔。待到大规模入侵,生产力的不足则不可避免地暴露。
现在问题很尖锐,罗斯还在外面拎着拉吉尔等消息。说实在话,一个小卒的死活(尤其是失去荣誉那种)无足轻重,关键在于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低迷的士气再受到打击不利于统帅。
黑加仑军的首领显得很无奈,这个花了十个第纳尔买来的尸体确实价廉,可未必行之有效:“柏兰顿先生,我向赋予我们智慧与勇气的诸神发誓,这个消息一点都不好……毕竟这是个死人,而且不知道是哪颗葱,未必能让那些斯瓦迪亚人满意。”
柏兰顿打了个舌响,这种复杂的问题他老人家就不操心了,毕竟希尔薇好好的,儿子一个轻伤、一个命大毫发未损。
说到底,按照目前的关系,哪怕沃尔夫跟着奥丁去了,也不过随缘赞叹句光荣。
上次偷摸看望女儿的时候,发现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