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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感觉惊奇的沃尔夫挤出一摸苦笑,这个挣扎求生的民族总是带着莫名其妙的骨气,让同样长着骨头的人很难讨厌他们。
“可是你回去又能干什么呢?”沃尔夫摇了摇头,牵住戴安娜的手让她也坐下“你既不会舞剑,也不会指挥战斗,甚至连逃跑都跑不快……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你能做的也只是看着自己同伴死掉。”
戴安娜的固执超出了沃尔夫的想象,尽管泪水已经铺在脸上,但她还是拼命摇着头:“对不起,如果我的同胞正在死去,那我就应该和他们死在一起。”
听到回答的沃尔夫把自己扔在枕头里,很久很久没有说话,戴安娜坐在床铺的一角,粉嫩的脸蛋上依然复杂且依旧害怕,却不再发抖,目光平视着有几分呆滞的沃尔夫。
“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流浪了是吧……”沃尔夫看着戴安娜,努力组织起语言和苦笑“我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但却会尽我可能”
“你很有可能会死,我也很有可能会死。”沃尔夫绝望地闭上了眼“但如果你已经决定,我不会阻拦,我祝愿禅达能有朝一日重回光荣。”
他站起身来,长长舒了一口气,走上前来摸了摸戴安娜的头发,说来讽刺,沃尔夫发现自己只有在分别之际才会想到去亲近这个女孩,果然只有得不到的和要失去的,人们才会去珍视。
“如果有朝一日你需要帮助,只要我能赶到,我以诸神之名起誓,戴安娜,即便战斗到最后一滴血,也在所不惜。”
沃尔夫匆匆逃离了自己的帐篷,就像是当时他匆匆逃离海斯特堡那样,他想笑却又想抱头痛哭,所谓的路西法男爵,依然只是个会逃跑的男孩。
第246章 狼与离别路(二)()
康斯坦丁·克林顿走到了自己人生的分岔路,而且是莫名其妙地走到了这一步,毫无预兆且完全如同野马那般脱缰。
萨吉彻堡是南方军团的中心,装备长锥头枪和复合弓的维吉亚战士巡逻城墙内外,守夜的骑士枕戈待战,但他在城堡的内室里一样如坐针毡。
黑色夜晚让他开始迷茫,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如何夺得王的信任。
维吉亚的战神有多么擅长作战,就有多么不擅长政治,更何况这般圆又大的黑锅,任凭谁也不可能镇定自若。
“不必太担心,亲爱的康斯坦丁,如果你死定了,我的父亲是不会让他的宝贝女儿冒险的。”
萨曼莎没有像舞会那般梳妆打扮,二十多岁的她此时就像北国盛开的雪莲花那般朴素端庄,穿着灰色的贵族女款便服,光着脚丫盘坐在床上,骇得康斯坦丁不敢靠太近。
非常苦恼的维吉亚战神看着婀娜多姿的女人,完全没有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暧昧心理,反而更多是有苦难言的闹心。
私生子维迪姆是上一代国王和某个牧场农奴女工的结合品,据说那位火辣的女工某些方面和奶牛一样饱满而被送到了日瓦丁宫殿,康斯坦丁对此是半点兴趣都没有,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王子’的真容。
不过问题也很严重,克林顿伯爵虽然政治细胞极其迟钝,却知道亚罗格尔克国王现如今被里里外外叫做‘亚秃头’从不见生气,毕竟年事已高,也看的开来来往往,很多事情已不再从心所欲,唯独只有王位的问题毫不含糊。
当初议会上一位颇有权势的伯爵,因害怕叛军砸了自家的农场,给维迪姆的支持者们送去了一万第纳尔和一封极尽卑躬屈膝的话,甚至连‘终将战胜篡位者’的说词都讲出来。
之后叛军被康斯坦丁带着不到他们四分之一的军队打得找不着北,三战三败,连头目都被剁了脑袋。
于是这些由雪原强盗和无地农奴组成的破烂迅速投降了,其中一位小小的头目就是伴随在他身边的伊万,率先向当时还只有二十出头、手下不过一千人的军事天才跪降,这封信也就成为了康斯坦丁的战利品
不过当时一切都非常仓促,得到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才康斯坦丁也在思索该怎么做,以至于在回到日瓦车则的前一天和这位雪原强盗、后来的下属喝到烂醉如泥,也没有机会打开这封信件。
这封不幸的信件被上交到了当时的元帅维兰手里(也就是萨曼莎的父亲,详见第二卷第四十八章),而这位伯爵是罗幕佩斯家族(维兰元帅的家族)世仇,在一系列令年轻的康斯坦丁无法想象的操作下,信件在议会上被读了出来。
刚刚还面带笑容地位康斯坦丁授予爵位的地中海老国王(当时没来及全秃),直接冲到那位伯爵面前赏了他一个耳光,像是雄狮那般怒吼叫侍卫拔出弯刀来,当着所有大小贵族的面剁了伯爵的脑袋。
“那真是一场灾难,我们以为维吉亚已经不再属于国王,我们以为贵族已经可以自由地行使自己的特权而无拘束。”
康斯坦丁细细回味着维兰元帅对自己说过的话,感到脖颈后一阵不寒而栗。
“现实却是我们仍然不堪一击,在那个真正的王者面前,我们只是棋子。我们之所以安稳,则是他是个有道德的棋手,不愿意砸掉棋盘。”
现在,康斯坦丁真想带着人冲回日瓦丁把那个该死的私生子从中间劈开,把那些党徒都吊在柱子上喂乌鸦。
萨曼莎笑着凑到床边,伸出手指来点了点康斯坦丁的脑门,这位战神烦恼的样子格外招人喜欢:“我说,你该不会在想造反吧?”
“我的神啊,就算亚罗格尔克打算造自己反,我也不会去造维吉亚的反的。”康斯坦丁把弯刀丢到一旁,现在这东西保护不了他了“这是个误会。尤其在这个时候非常要紧。”
听到男人的抱怨,萨曼莎毫不在意地扑在床上,虽然这榻并不柔软也算不上舒适,却也足够休息。
更像是女孩那般活泼的漂亮女人把头埋在枕头里,嘻嘻笑着探出来脑袋:“不用太担心,你这种脑子里装什么、外面就能看到什么的笨家伙,国王清清楚楚,你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是,亚罗格尔克可能会借此对你发出要求,如果完成的不够好,可能你以后摸到军队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了。”
“嗯?”
“他想要胜利,康斯坦丁,已经一年了。”萨曼莎笑着在床上踢踏着修长漂亮的双腿“维吉亚已经习惯了在你的捷报中欢呼,但你一直忙于北方军团而忘记了库吉特人……你要做好主动进攻的准备。”
康斯坦丁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这真是再糟糕不过了,就算是用屁股去思考,也知道对库吉特的攻势毫无必要且收效低微,我们打不下他们的城市,就算侥幸攻占,很快也会被切断补给……”
“这就是你的问题喽。国王希望你不是一个会对他发号施令的大脾气将军,而是一个好用的工具,可以堵住那些贪婪鬼的嘴巴。”
萨曼莎用豆蔻玉指踢了踢康斯坦丁的后背,但男人却觉得很明显自己占了大便宜,但他不是会承认那双刚刚热水浸泡过的小脚丫软又舒服。
“没有人关心你怎么才能做到,要么接受欢呼、要么自认倒霉,你只有这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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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夫先生,醒一醒,已经是早晨了。”甜美的声音如约在草堆边响起,黑加仑军的将军却没有睁开眼——因为他的双眼整整一晚没有合拢“哦……您要不要再休息一阵子?”
沃尔夫爬起身来,摇了摇头,在一边的木盆里把脑袋按进凉水里,用力将肺中的浊气呼出去。
新的一天开始了,虽然……非常糟糕。
他擦干净脸,看着似乎同样没怎么睡好的戴安娜:“走吧,趁着天色早,你们也好赶路,会骑马吗?”
“不是很会,他们说我坐在马背上没有问题的。”戴安娜低着头,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慌张“我不在您身边,您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熬夜。”
听见这叮嘱,沃尔夫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拍了拍戴安娜的脖颈:“抬起头来,你是禅达的公主,那就不要向这个世界低头。”
“将军,军队都准备完毕了。”卢瑟大踏步走进帐篷内,神色复杂地看着似乎在哽咽的戴安娜“兄弟们想问你,你真的打算把戴安娜小姐交给那些家伙吗……或者戴安娜小姐,那些家伙都靠得住吗?”
“他们是禅达游侠骑士团的人,也是最后的武装力量。”戴安娜局促不安地看着卢瑟,他害怕这个男人,只要沃尔夫想要的,卢瑟和那些士兵就会不择手段地搞到“我们不慎分开也只是两三年的光景。”
听到肯定的卢瑟有些不甘心地看着沃尔夫,沃尔夫却只是挥了挥手:“就这样吧……卢瑟,戴安娜小姐,该回家了,我们也一样,让大家最后再送她一路吧。”
他们慢步走出了帐篷,没有像来的时候那般手牵着手,而是可以保持着距离,沃尔夫和戴安娜都抬头挺胸地路过那些手持枪盾的诺德步兵,身上还打着绷带的士兵们吃力地挺起胸膛向戴安娜露出哭一样的笑容,如果没有这个女孩子,可能他们已经被伤兵折磨死在了床上。
禅达的骑手们牵着马站在路的尽头,沃尔夫和戴安娜走得很慢,却没有人催促,都默默注视着他们。
“等一下!”一个清亮的女声从侧面响起,人在部队后排看不到,但那金黄色的呆毛却是迎风招展,让禅达的年轻人都情不自禁行注目礼“娜!稍微等一下!”
戴安娜停下了脚步,只见托曼推开人群钻了出来,身后是气喘吁吁的希尔薇。
对于这个了不起的盾女,戴安娜一向是又怕又感谢,沃尔夫的家书是通过她的手才传到原主怀里,但这位瓦格良女战士从来没有以此为要挟,甚至在后续和戴安娜玩闹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更何况,在这挤满男人的世界,两个寂寞孤单的女孩是彼此仅有的安慰,那种复杂的感觉在分别之际,显得格外心酸。
“这个送给你!”希尔薇给了戴安娜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脸颊轻轻一吻,等禅达公主反应过来时,怀中已经多了个白色的毛茸茸物体——正是希尔薇父亲柏兰顿送来的玩偶,当时正是戴安娜交到她的手中“我真希望,你不是公主,这样我就可以带你去格陵兰看看了。”
眼噙泪水的女孩抱着布偶,头抵在希尔薇怀里:“谢谢你,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说完,她匆匆钻出怀里,像是逃跑的小鸟一般飞到了禅达骑手的身边,沃尔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追上去告别吗?”托曼问道“将军,你可能会后悔的。”
沃尔夫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
约书亚走上前来,向沃尔夫深鞠一躬:“大人,请您随便开价,您需要的资金只要禅达人开的出来,我们都将如数报答。”
黑加仑军的将军摇了摇头,从一旁接过不大不小的钱袋:“这个……是一千第纳尔,是我送给戴安娜的礼物,随她调配,我想她一定用得到。”
“这怎么能行。”约书亚连连摆手“禅达人欠您的已经够多……”
“那就不差这一千个字儿。‘”沃尔夫把钱包紧紧塞进约书亚的手中“willhoprTaranda!’(禅达仍在希望,永不屈服)”
这个饱经风霜的禅达骑士用力握紧了沃尔夫的双手,他已经感动的不知道如何以对:“如果有一天,我们得以时机,禅达将粉身碎骨为报。”
骑手们催促着马匹,很快他们就变成了地平线上的光影,向着日出的朝阳,那般勇敢又绝望。
第247章 狼与离别路(三)()
战败的骑士何以言勇?
失去勇气,又怎能被称作骑士?
“杰尔博格堡已经沦陷了,数以千计的诺德人一拥而上,他们只有几百人。”
莱森看着被焚毁的村子,许多不幸男女的死尸挂在树上,可以用最坏的恶意来猜测他们对这些可怜的人做了什么。
“提哈沦陷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很多难民说,里昂·巴赫死了。”
衣甲萎靡的罗斯看着东一簇西一簇的队伍,内心的滋味五味杂陈,就是要他死也不会这般难过。
出生在强盛的帝国是一种幸运,看着它倒霉则是一场灾难。
“有活着的人吗?”罗斯站在一片瓦砾之中,下面掩埋着许多烧焦的尸体,诺德人把他们驱赶到屋子里,放火取乐“仔细找一找,尤其是孩子。”
“俺找到一个!在滴胶(地窖)里!”一个维兰大剑士兴奋地操着不熟练斯瓦迪亚语大吼起来“哦吼,是个女孩,她还活着,啊啊啊啊啊,哎呦我艹,真有精神!”
罗斯他们好不容易,才把一个浑身灰的重伤小女孩从维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