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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灾难。”托曼将头盔扔在一边,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曲线状汗滴“沃尔夫,我感觉拿剑的手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好在现在风向是吹往东南,水手们可以东倒西歪地倒在甲板上,不少人已经脱得近乎赤条条的,厚亚麻布的衣服很显然不适合目前的状况,而毒辣的阳光则让诺德士兵不得不搭起下雨时才需要的帐篷。
一个不幸的轻步兵因过于炎热,吃到了坏掉的食物,而引发了痢疾,整船人都不得不挨着病人的嚎叫咒骂与难闻的气味。好在并没有传染,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们没有偏离航线。”沃尔夫虽然是诺德人,但他既怕冷又怕热,现在已经彻底处于半熟状态“忍一忍吧,实在不行,我可以交你如何降温。”
浑身大汗的托曼像是听到了救命良方一样支撑起了身子,周围几个士兵也非常激动地凑了过来,仿佛被注入了崭新的生命力。
“像狗一样把舌头吐出来。”沃尔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或者昏过去……各位午安。”
士兵们失望地翻身滚回甲板那头,希尔薇非常郁闷地坐在船头边,身边站立的希尔是整个船上唯一套着完整衣服的男人,放眼望去甲板上摆满了白色、古铜色的肌肉,夹带着沃尔夫那根看起来其实很健康、但比较起来就不中看的小排骨。
尽管黑加仑军的厨师只是几位残疾老兵、做的饭也非常随意,但味道如何姑且不论,在营养方面是毋庸置疑的,一般入伍年纪越长,其身体素质就越高于其他的诺德士兵。
“很奇怪,希尔先生一到海上,就完全是另一个人呢。”希尔薇倚在箱子的一侧,阳光照射下她看上去也像是半梦半醒的“看起来陆地的魅力,远远不如漫无边际的海洋啊。”
船长希尔虽然不同于某位新晋且毫无自觉的路西法男爵,保持着贵族的小小体面,然而那身亚麻布衣服因为厚度与体量的问题,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裁剪下去,变得空荡荡而又凉快起来。
“海洋永远充满魅力,因为一切不测都被隐没在最深处。”希尔的嗓音似乎有些干涩,却依旧富有真正男人的磁性“曾有人在水下深浅过将近百步,听到海里神与巨人的呼唤,那是另外一个世界。”
“曾有人?看起来一向聪明的希尔先生,也有狂野的一面啊。”希尔薇狡猾地睁开一只左眼,漂亮的深蓝色打量着希尔“这种托词,我在讲述自己尴尬的童年生活时,也经常用。”
希尔不置可否地笑着点点头:“十六岁的我,和所有在船上长大的孩子一样,异常好奇,而且身体像野牛那么健硕……我的鼻子和眼睛都流着血,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快死在水里。”
听到船长的话,希尔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宁愿把命交给由双腿左右的陆地,海上的托尔喜怒无常。”
“是陆地!”
士兵们近乎狂热的叫喊声打断了这次谈话,小队长们不得不抽出剑来维持秩序,才使战舰不至于压倒在一边翻沉,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漫长航行,顺风、顺洋流的黑加仑舰队速度还是相当不错,罗多克世界的边角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罗多克的船只上,黄色旗帜前打三下,按照之前的约定,意思是要求沃尔夫的舰队跟上。
“打旗号,叫罗多克人过来,让其他人不要跟上。”沃尔夫皱着眉头“太近了,应该还有一天的航程,希尔,你来问问怎么回事,那些家伙在打算盘。”
很快,罗多克亨利男爵的船只靠了过来,这个优雅的贵族顺着吊桥翻到了沃尔夫身边,看起来这位男爵的神色也并不放松,似乎是在顾虑着什么沃尔夫必须知道,却又非常不希望诺德人知道的事情。
“男爵大人,我们的领主希望知道,现在的具体位置以及您计划的登陆点。”希尔走了上来,热情洋溢地说道,周围的士兵也‘热情洋溢’地扛着斧子和没带鞘的长剑“以及我们上岸之后的可能发生的故事,他也非常感兴趣。”
沃尔夫端坐在船帮边,亨利的两个罗多克护卫紧张不安地将手搭在自己的腰间,随时准备抽出那柄直刃砍刀。
不过男爵似乎做好了准备,非常利落地点了点头,意外地没有吞吞吐吐。站在吱呀作响的橡木甲板上,被高出他一个头的士兵们环绕着,亨利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可能会遇到一群非常不友好的家伙。”亨利男爵指着那片并不清晰的土地“国王不希望雇佣军被任何人知道,但看上去风声走漏的很快……准确说我还没有到达提哈的时候,已经有快船撵上我,将信息走漏的问题告知于我。”
沃尔夫咂了咂嘴,脸上的表情显得极其不高兴,那些士兵与军官看见领主极其不爽的面孔,那剑已经从肩上放了下来,变为拿在手上。
在这么短的距离,如果沃尔夫一声令下,会看到相当精彩的人肉人骨人杂血花,那些罗多克战船也会被龙首战舰撞成碎片,一个士兵都不会留下。
“你在拿我们孩子的命在冒险。”姓氏在《神言》中即代表诅咒与不吉的沃尔夫雅尔冷漠地看着亨利男爵“现在我应该把你们砍碎了扔到船下喂鱼,然后在你们的周围好好劫掠一番,再回去呼唤我的同胞们对你们不必客气。”
“那么您一定拿不到首付的十万第纳尔,无论您服役多久,吾王都决心将十万第纳尔当作首次定金。”亨利的话像是钢铁般掷地有声“现在,我的船上有额外一万五千第纳尔,它已经是沃尔夫先生您的了。”
沃尔夫的表情在一大箱金灿灿的钱币打开在面前后,变得非常得精彩,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朝士兵们挥了挥手:“每个人十个第纳尔,叫队长们来拿,给老子发到每个人手里,谁敢克扣一个子儿,就下海去喂王*八。”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黑加仑军的船队里响起了此起彼伏地欢呼声,诺德军队的忠诚无外乎利益与荣誉所构筑。
现在,沃尔夫将带领一支士气极为高昂的军队,上岸到罗多克北部,与斯瓦迪亚接壤的边境稍远的距离登陆。
孩子们的安全暂且由希尔薇新招募的东海岸轻重混合步兵保护,他们被叫做‘东部团’,旗帜上匆忙钩织了交叉的斧子与剑。
“这里有一支部队,按照情报来看是一个想要阻拦您的伯爵,我们本来的登陆计划就是在这里——艾斯提尼那。”
沃尔夫打断了亨利的话语:“我们又不是没有补给,绕过去,直接到亚伦——”
“那么您就会在亚伦附近遇到他们,同时还会有不少支持他们的亚伦议员送来的援军,他们沿着马拉斯堡行军的速度并不比您的龙首战舰慢。”亨利男爵耸了耸肩“而且……您知道,国王非常期待您士兵的作战能力,况且不战而走对于诺德人也算是不勇敢的行为吧。”
这回轮到沃尔夫闭上嘴翻起了白眼,要是打不过或者不值得打,他可是撒丫子就跑毫无内心压力,如果懦夫行为能让人完蛋,罗多克的军队早完蛋十回了。
“人数呢?”沃尔夫讨厌势均力敌的战斗,如果可以,他巴不得一千人围着一百人打一架“装备,兵种,训练程度?”
男爵两手一摊:“我们只知道,差不多是两千步兵,大部分都是征召而来,武器很一般,训练可能更一般,但不代表没有变数。”
“哦……那就这样吧。”沃尔夫头痛地捏了捏眉毛,在未知的炎热国度跟未知的敌人大打出手,没有比这更加糟糕的了“希尔,打旗语,所有人穿好铠甲,做好登陆作战准备!”
第265章 欢迎者(中)()
战争是一场复杂的游戏,博弈双方会尽可能知晓对方的信息,以作为战场的筹码,无论何时何地均是如此。
在时代限制下,信息传递速度缓慢且不准确,并不代表指挥者不关心,或信息本身无关紧要。即便是仅仅依靠斥候目测,抓住每一个转瞬即逝的观察机会,对于真正懂得把控局势的人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
一艘诺德的龙首战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渔村阿洛斯的海岸边,崎岖的山地将这个封闭性的小村庄完全困死在海港之畔,这是赖齐斯伯爵最无关紧要的领地,甚至只有三十个由当地农民组织起来的民兵把守。
沃尔夫的兵力如果想在这可以挤死人的小水湾登陆,赖齐斯伯爵完全能够有时间从外部调集足够多的弩手与长矛炮灰,把上岸的诺德人推回水里淹死。
只要沃尔夫的脑袋没有问题,那么这里就不会是战争发生的区域。问题是,这是赖齐斯伯爵的一厢情愿,沃尔夫可根本没这么承诺过。
当那艘龙首战舰没有绕开这片狭长水域,撞碎了码头停靠的小渔船,几乎把那小水湾塞满一半的时候,那些破破烂烂的民兵才发觉起不妙。
罗多克的矛手刚刚敲响哨塔的警戒钟声,几个拿着战斧的诺德人直接冲上塔楼,把他们从塔上又砍又推打了下去。
那么狭窄的小哨所里,他们连把长矛扔掉拔出剑和尖头棍的机会都没有,盾牌贴着他们的脸拍了下来,斧子把他们顺着脖子劈成两半。
“一中队长,给老子尽快解决战斗!”杜瓦克因从上方俯瞰着目测没有任何劫掠价值的土地“我们手脚麻利些,还能离开赶上大战!”
很快渔村里就鸡飞狗跳起来,但诺德人根本没有大肆摧毁劫掠,就像是最不合格的搜刮者那样,仅仅是把民兵队长逮了起来叫黑加仑军的罗多克战士进行翻译。
“这里是阿洛斯?”黑加仑军的罗多克军士看起来对殴打同胞这种事情毫无心理压力,本质上来讲这是缺乏凝聚力与向心力的民族“赖齐斯伯爵的领地?”
被揍的浑身是包的民兵队长,和那些根本没抵抗几下就投降的民兵全数用力点着头,恨不得把脑壳都甩在地上。
“那么你们有人去通知领主吗?”罗多克军士倚着缴获来的阔盾站着“实话实说,不然整个村子不会有活人。”
民兵队长舔了舔淌到嘴唇上的鼻血,颤颤巍巍地说道:“还没来得及,原本有一个,结果跑反了,结果撞倒你们人,被砍死了。”
罗多克军士将话翻译给杜瓦克因等人听,随即就是诺德人一阵死寂的沉默,最后变为咯咯咯与哈哈哈的狂笑声。
“好了好了,快,你们谁去通报一下领主?就说我们的沃尔夫雅尔就要在这儿,和赖齐斯伯爵一对一进行单挑决斗!”罗多克军士笑嘻嘻地按住了躁动的民兵队长“不好意思,您得留在这儿陪陪俺们,还有不少话没说完呢。”
留着鼻血的民兵队长非常想问问能不能擦一擦脸,但看着后面那些背着短矛、拎着战斧的诺德士兵,还是把流进嘴里的鼻血咽了下去。
“我们斧矛团的战士也是好样的,老大,怎么能让卢瑟那些剑士抢了头功!”杜瓦克因目前只带了自己麾下一船士兵,也就是一个中队过来,那个他颇为看好的第一中队长正忿忿不平地抱怨着“咱们也应该给将军看看,咱们才是能撑起主力的人!”
杜瓦克因敲了敲躁动手下的脑壳,像是责怪又像是在劝导:“小子,你懂个什么?这里才是左右战场的重点!”
“喂,你再问问他,他们领主手下有几头蒜啊?都能不能打?”
杜瓦克因盘着腿坐在一个死人的身上,这个倒霉的农夫拿着草叉想保护自己的妻子,结果被诺德人一标枪丢死——其实压根没人对他那个丑不拉几的媳妇感兴趣,那女人已经慌乱地逃窜到不知哪里去了,连回头看一眼都没得。
那民兵队长说了相当一长串,看起来彻底是被打怕了,能想到的全部都说了出来,甚至已经不必劳烦罗多克军士询问,那口老黄牙一闭一合,话如同竹筒倒豆子那般源源不绝。
“赖齐斯老爷的军队有两千五百多人,其中五百人是前一阵来的斯瓦迪亚雇佣兵。另外两千人都是各个村子城镇里征集来的农民与半农兵。骑兵啊……没有骑兵,而赖齐斯老爷非常年轻,刚刚继承父亲的爵位,对经营土地颇有心得,但好像从来没打过仗,以往斯瓦迪亚人一来一回他就跑到城里避难。”
看起来这位民兵队长兼本村村长,还是上过什么学校的,虽然浑身痛而且吓得要死,居然还是说的井井有条,出色地把自己领主系统地卖了一遍。
杜瓦克因谨慎地分析了大概的形式,基本摸清了对方是个没太摸过刀剑的新手这一事实。他们的军队也算不得什么有力的对手,除了那五百个斯瓦迪亚佣兵,基本不是面团捏的就是泥巴糊的,除了人数众多外并没什么用。
“那么,你来告诉我,援军赶到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