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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当真是掷地有声,却又垂死无力,几个拿着骑枪长矛的年轻护卫非常不理解,地上的死人跟自己有几分几毛的关系,那老护卫为何像吃了药般喋喋不休,诅咒起维吉亚的上下几百年所有女性并表达了某种饥渴的欲望。
装在沾满泥灰的皮甲里的他们,只知道维吉亚生产优质的铁矿与上好的兽皮,如果运送的当,很快自己的口袋里就会装满沉甸甸的报酬。不管压秤的是铜板还是银第纳尔,都和所能购买的土地女人一样讨人喜爱。
“塔克汉,我们赶紧走吧。”一个瑟瑟发抖的库吉特长枪手看着不远处跪在主人尸体边上的草原马,牙齿打战地说道“这里不应该是我们停留之处,即便是暂停也不应该。”
连绵的尸骨散落在周边,某位那颜破败的羊角旗帜垂落,狼首垂危于败军,沙尘砾石掠过断肢处的骨茬,带起叫人牙酸的摩挲声,假若说那是死神敲打自己的上下颌骨发出的也不足为奇。
不再年轻的塔克汉是这些商队护卫的首领,如果说草原的战士须发斑白,就以为他已然不再危险,那简直是认为‘狼老了吃不动肉,就同样喝不下血’一样可笑。
留着短须的塔克汉被胆小者的吵闹饶得烦躁,大喝一声:“慌什么?怎么,死人会爬起来找你麻烦,还是觉得自己像是个死人!”
那些支支吾吾的年轻护卫不敢吱声,这支三十五人队伍押送着价值五千多的回货与三千第纳尔现金,在草原这已然是笔能够引出劫掠者馋虫的‘大肉片’,如果不是依靠塔吉汗老练的经验与对鲜血的嗅觉,怕是他们的肉早就被剃干净、骨头摆在石头上祭长生天去也。
手持萨兰德式长剑的塔吉汗蹲下身子,将一捧土掀在尸骨上,象征性把土灰涂匀:“孤魂啊,走吧,草原已经不需要你的保护了,离开吧!你的魂魄自由了!”
平地掀起的风沙把尸体周边吹得叫人睁不开眼,塔吉汗一连呸了好几口也没能把嘴里嗓子眼里的沙粒吐干净,满口的不舒服。
“啊……我们接着走吧。”塔吉汗把剑收入剑鞘,看起来并没有像草原英雄志里的剧情,开始弃商从武走上反抗维吉亚的道路“维吉亚人自有人来收拾,我们只需要干好我们的事情就是。”
手持偃月刀的库吉特鳞甲护卫叹了口气,回过头来扯住缰绳翻身上马,不远处传来嘹亮却渐渐远去的嘶鸣,让老兵情不自禁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是什么?”持矛骑手们惊惶地看着塔吉汗,后者一言不发地看着远去夕阳下慢慢消失的长长细小的影子“是马匪吗?”
老练的护卫不屑地看着那些菜鸟惊慌失措的叫喊,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马垫,更加轻快地坐在并不高大却很结实的草原马上。
“不,是一群勇士罢了。”塔吉汗摘下自己的草原帽,默默在马上观望着远去的骑兵影子。
在库吉特挥舞的王族‘弓骑兵’旗帜下,来自大半个草原的骑兵洪水般铺天盖地淹没了所到之处,赛加可汗将会率领一万三千人,与康斯坦丁的主力进行决战,所有的领主、部落的首领、合法的那颜与不合法的酋长,暂时停止了混乱的内斗集合在王的意志之下。
倘若维吉亚的雄鹰仍旧想要骄傲地直面风雨,就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勇气与决心才行。
“艾丽卡,这不应该,你应当拒绝王的号召。”年老洛铎的身影紧紧跟随着自己的女主人,深深皱着眉头“真正的猎人应当确认自己的猎物咽气,那颜巨托那家伙,老而不死是为贼,留他一口气是不明智的。”
就像许许多多的领主与那颜一样,艾丽卡带领着五百人的军队加入了这支庞大的军队,加入康斯坦丁攻克艾莫车则,对于相当领地范围内任何一位库吉特贵族来说,都无异于脖子攥于异国侵略者之手。
听到老骑手的话,满脸冰霜的艾丽卡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只有在信任的老护卫与部分幸运儿面前,从无笑颜的佩洛兹女伯爵才会绽放:“你说那颜巨托老,洛铎,你也是一把大白胡子了!”
“当然我也是老贼,已经看到五十二次春秋变化,还是没死成。”像年轻骑士一样拎着骑枪的重装老骑手,露出比哭还可怕的笑容“而且是鬼得很的那种贼,不过嘛,在艾丽卡没嫁人前我可变不成鬼。”
听到某个字眼,艾丽卡棕栗色的长发顶的呆毛像是破空的骑枪立了起来,两边脸蛋闪电般透出一抹嫣红,但很快发现两边骑手的痴迷眼神,皮肤上灼热的气息就像来临时那般飞速地离开。
“你们这些小鬼,毛长齐了吗?就在这里东瞅西看,妈了个球子!”洛铎两眼立得好比老虎,拿着骑枪熟练地扫了个圈,最近的那一记收挑刚刚划过还没回过神后生的前额,把那人唬得险些从马上蹦下来“这么好看,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离远点!”
年轻的战士讪讪地笑了起来,在老战士炉火纯青的武技面前,他们永远只是些孩子,只有死神和洛铎自己才知晓,这一生究竟有多少人死在那双被老年斑覆盖的手掌上。
“洛铎,真讨厌……”艾丽卡嘟着嘴小声嘀咕着“你明明知道我……暂时不想。”
老人裂开嘴无声地大笑起来,艾丽卡的某方面小心思,从小伴随到大的洛铎对此一清二楚——海瑞·布朗恩,那个未必优秀却绝对能让艾丽卡心满意足的伴侣。
身为护卫与军事统领的洛铎不会参与他们的故事,却将誓死守护领主的选择。
“哦哦当然当然。”洛铎把骑枪丢进身前马侧的枪套内,那笑容依旧无声,只是占地范围从半张脸缩小到仅覆盖四分之一“不过后悔也随时来得及啊,千万不要手软,这东西就像用骑枪,失去那个机会,拍着马肚子也后悔不及。”
艾丽卡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可你这辈子没有女人,后悔吗?”
“我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所选择。”洛铎长长叹了一口气,轻抚着自己马儿的发鬓“我只希望,你不会错过,艾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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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状况怎么样?”罗斯看着被平放着的阿尔法,胸口殷红成一片,脏兮兮的牧师白色素衣上密布着触目惊心的凝渍“能不能止血?”
莱森仔细看了看那拔出来的箭头,上面没有喂毒,放心地扔掉在一边:“没有打中要害,现在他折了一根肋骨,不过不严重,你们按住他,我紧急处理一下,得找个够壮实的人背着他走。”
“我来。”还是维兰部落的达斯站了出来,经过共同的战斗,斯瓦迪亚人几乎完全信任了这些比要自己命的同胞更可靠的诺德人“我要是路上死了,就让伍德来,但不要让阿瑞斯那哑巴碰神父,他打起仗来就是个疯子。老爷子的骨头得被他撕了。”
“成,你们先按着,我给他……正过来!然后在打包扎,不然他还得死。阿尔法,哦,你醒了啊!忍这点,要不要物理催眠?”
看着那手腕粗的棍子,无法说话的阿尔法使劲摇了摇头,士兵们七手八脚地帮忙固定,罗斯已经闭上眼睛,只用耳朵去感受那声嘶力竭的痛苦。
“罗斯大人,这些俘虏怎么办?”跪成一排的俘虏像是个很大的麻烦摆在树林里,那个一直跟随着罗斯的骑兵小心翼翼地问道“要像以前那样放掉吗?”
“推到水里淹死。”罗斯的声音像是黑铁那般坚硬冰冷“不用问,以后也是这样,我要为安全做最大的考虑。”
那位骑兵连忙点着头,生怕罗斯改变了注意,快步跑过去向看守俘虏的士兵们宣布了这个绝好的消息。
在听到一阵畅快的将溺死者的呜咽后,罗斯用力松了口气,这是第一次发现,处置斯瓦迪亚人的生命,并不比处置诺德人的难过。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回家了。”他坐在树边,喃喃对自己说道“不必要的东西,已经扔了。”
第271章 沃尔夫的战争(五)()
亨利男爵震惊地看着被俘虏的赖齐斯伯爵,假如不是出于罗多克贵族间最基本的礼貌,沃尔夫相当怀疑他会不会伸出手去撕一撕赖齐斯的脸皮来判断真伪——事实上那手已经伸到了半空,却又及时打住了。
“圣神在上!”作为与斯瓦迪亚同信仰却又不同信仰派系的罗多克人,发出的赞美也是叫人熟悉的,甚至发音都和斯瓦迪亚语相近“你真的是赖齐斯伯爵!”
被剥了铠甲的赖齐斯咬着牙翻起白眼,恨不得一头撞在满脸讥笑的亨利身上,直到现在他才开始略有后悔投降得太过轻率,其实咬咬牙转身就跑,还是能带回去点家底的。
沃尔夫没有心情去羞辱对手,也没有心思去大吃大嚼开庆功宴,诺德士兵们都在休息看管俘虏(数量相当惊人),卢瑟还在请求追击那些跑的真够快的罗多克民兵,被沃尔夫无情回绝了:“当他们扔掉长矛和盾牌钻进村子里,往脸上摸一把土灰,比农民还像农民,你去抓个卵子?”
这当真是叫人哑口无言的实话,选择安逸的卢瑟先生抓起了仓库里最好的奶酪大口吞咽着。食物来自一个庄园的地主乡绅,他拒绝向诺德人提供粮食,并组织起佃农反抗。效果也算得上立竿见影——本人直接被抓住砍掉了双手,像这样的白*痴只有被绑在树干上血白白流干的份。
现在黑加仑军享用的美食,大都由这位‘被慷慨’了的艾斯提尼那地主提供,一桶又一桶的葡萄酒都进了诺德人的肚子。各类肉食横扫一空,连那只逃过了一次次屠宰腌制命运的不下蛋老母鸡,也被诺德人抓出来和萝卜白菜一起扔到了锅里。
不过黑加仑军没有在不安全情况下狂欢的习惯,大家平均每人分得了两杯,很多补给被用奴役的俘虏送上了船,那些被吓破胆的罗多克农民比绵羊还要温顺。
“这件条纹甲,沃尔夫,你身材正好差不多能穿上。”托曼在沃尔夫身上比了比,伊瓦尔饶有兴趣地看着异国他乡的长摆链铠,粗糙的臂铠沉甸甸地摆在桌面上“我们把这破玩意(指快被撕掉的条纹外套)撕了,改成咱黑加仑军的,你一穿,呵!多气派。”
满嘴风干肉的沃尔夫被杜瓦克因扶着站了起来,托曼把铠甲比在沃尔夫身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惊愕地又把那高密度好材质的链甲放了下去,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沃尔夫。
“头儿,这玩意对你来说有点小了。”托曼不可思议地盯着黑加仑军的将军,这让后者非常不习惯“我的老天,喂,旁边的那个罗多克的!你问问那被逮的领主,他有多高!”
换算一下大略是一米七三,这个数字和沃尔夫当年从黑加仑村聚集三十根长矛前,是一模一样的。但先在沃尔夫先生明显已经无法容纳这件衣物,甚至小了足足一个肩膀。
“看上去我变得……高大强壮了!”沃尔夫的双眼闪过一丝惊喜,此时赤果着上身、将近两米高的亚托与他可怕的六块腹肌加隆起的弘二头肌高调路过,亲爱的诺德小男爵乖乖闭上了嘴。
看起来诺德战士梦还很遥远,不过作为一直陪伴沃尔夫的保姆兼保镖,托曼决定给予沃尔夫鼓励:“头儿,你不用灰心!只要战斗上肯下功夫,人人都是皇家侍卫!骑士老爷还需要他们那臭屁的肥马,而诺德人只需要一把够快的斧子!”
这句话倒是没有错,但一想到自己干掉那个民兵都相当劳累,心灵受到震撼的沃尔夫决定把脸埋进鸡汤里,不去看托曼那炯炯有神的双眼。
其实如果沃尔夫想要把自己打造成战士,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每天和自己的战士们作战,坚持日复一日满脑袋是包,直到能打得过军队里最窝囊的那个中队长,一般遇到个把斯瓦迪亚步兵完全不慌。
“好吧好吧。”沃尔夫乱连点头,感觉鸡汤味道似乎很不好,像是鸡油里包裹着白菜那般的味道“再说啦……这玩意改一改还是能穿的,收起来吧……对了!赖齐斯伯爵,您要不要考虑把这条纹甲赎回去?(罗多克语)”
赖齐斯错愕地发现这位诺德人居然熟练地掌握着自己的母语,连忙狗沾了水一样甩着头:“不了不了,我这辈子也不会再披挂上任何铁片了!”
身边被抬进门板大盾里的格里曼气得两眼发直,要不是周围的士兵按着,说不定能气得拼了老命跳起来咬赖齐斯一口:“你这废*物!你给我听好了,这辈子如果我还能拿起剑来,路过你的领土我便烧杀抢掠,你最好一辈子别从那狗窝里爬出来!”
已经麻木的赖齐斯伯爵居然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不会走出城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