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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声音里说不尽的害怕,沃尔夫知道那种感觉,伊瓦尔有着坚韧而又可怕的眼神,做出什么沃尔夫都不会稀奇:“那些诺德人和库吉特人打在了一起,很明显,伊瓦尔同学是您的那些诺德孩子的首领。他们的人数差不多,也一样的能打,差点把走廊拆了,最后好不容易调动了所有的守门人才把他们分开。但第二天晚上,人们发现那个库吉特孩子被扒了衣服绑在草地上,屁……股……咳咳咳,是的,就是您想的那样,挂着一条羊尾巴,身上挂着牌子‘哔—羊的’!”
沃尔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声音之大,以至于那些诺德孩子都探过头来,那个地中海老师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吐在这个该死的野蛮人脸上,但考虑到这位诺德人虽然矮但却未必杀人就眨眼,还是尽可能地忍耐住了自己的脾气:“我希望你能严肃地对待这件事情,虽然现在事情已经平息,我们让双方都在礼堂做了当众忏悔,但我们真的不希望有下一次。”
沃尔夫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想笑,然而考虑到面前这个人还是那些孩子的老师,决定给他留点面子,用力压抑住自己的快乐,尽量只用侧着的另外半张脸笑。那些库吉特孩子也放了学,看见一个面孔陌生的诺德人,警觉地交头接耳起来。但似乎这位装扮朴素的雅尔并不在乎,就像是大树不在乎蒜苗在土地里摇曳那样,目前诺德人和库吉特人的关系大概就是划船的碰不到放羊的,沃尔夫不希望惹什么矛盾却也不在乎冲突与争执。
“好的,我会去谈的。”沃尔夫礼貌地点点头,那个地中海老师终于满意地放下了手,雅尔被抓得痛楚不堪的双臂终于得到了解放,他像是一只飞鸟一样跑到了青年学院的食堂,并和所有孩子一样打了一碗炖菜汤和几块咸肉。
年轻的雅尔询问他们每一个人的成绩和未来想学些什么,不少孩子都表示对大陆文化的好奇,还有一些则表现得很轻蔑,觉得罗多克的文化让他们的子民像是泥巴做的一样柔弱不堪。相比较自己只会喝酒打仗的老爹,诺德少年们都很喜欢和沃尔夫交谈,‘沃尔夫老师’也渐渐成为了他们共同的称呼,而伊瓦尔却在席上一言不发。
“伊瓦尔,你打算学些什么啊?”沃尔夫向自己领主的孩子发起询问,受了拉格纳侯爵的那么多照顾,说不偏心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洪水即将吞没亚伦,看在洛德布罗克姓氏的面子上,沃尔夫也会把这个小瘸子扔到船上再离开“战争学吗?”
“不,我想学卡拉德历史学。”伊瓦尔皱着眉头“我们对敌人了解得太少,如果我们想要彻底击败他们,就要直到如何从根部开始动手。”
沃尔夫有些诧异,对于一个暴力因子泛滥的诺德孩子而言,这种选择还真是不多见。包括独眼龙希尔先生,在沃尔夫提及斯瓦迪亚人各个伯爵领混乱的历史时都显得昏昏欲睡,沃尔夫当真没觉得拉格纳的孩子会有这种兴致。
“刚才那个老师跟您告状了吧?”伊瓦尔的眼神有些愤恨“我讨厌库吉特人,想要把他们打倒,从草原撵出去!”
沃尔夫哈哈大笑,伊瓦尔的脸涨得通红,那些孩子也开始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伊瓦尔是开了一个很好的玩笑。但同样在笑的沃尔夫知道,这个孩子说的是真的:“赶出去之后呢?库吉特人跑了之后,草原属于谁呢?”
“当然是属于我们。”伊瓦尔眨了眨眼睛“我们可以放牧最优良的马匹,为我们的士兵提供最好的坐骑,当我们的骑兵披坚执锐,斯瓦迪亚的骑士们也要退避三舍。”
“诺德人不会养马,而且也没有住进帐篷和库吉特包的打算。”沃尔夫用手帕擦了擦伊瓦尔的手掌,男孩的手因为过于激动而把汤迸溅到了自己身上“我们不会选择和他们贸然开展,即便真有那一天,伟大的诺德王国与之接壤,也不会傻到占领自己无法有效利用的土地。暴力很有效,但不代表每时每刻都很有效。”
伊瓦尔看着沃尔夫:“可您是我父亲最优秀的雅尔之一,他对您战争中的表现赞赏有加。”
“我说了,暴力很有效,在奥丁的恩赐下,我们推倒了提哈的城墙,把这座城市占为己有。”沃尔夫依旧很温和,仿佛那笑容就是诞生于阳光之中“但不代表我们可以一直享受暴力带来的成果,统治无法在残破的城墙下扎根。”
“那该怎么做?”伊瓦尔的眼睛眨呀眨,和很多诺德孩子一样,他们崇拜着自己暴力而野性的父辈,却不像那些狡诈的雅尔,年轻冲动的少年很少去想战争以外的手段“像蛇一样使用阴谋吗?”
“阴谋是小人的匕首,真正的男人要会思考。您的父亲就很擅长于此,我希望您比较而言会更擅长。人之所以并非野兽,是因为大脑比任何一只狮子或兔子都要擅长运转。”沃尔夫点了点伊瓦尔的额头,直视着年幼的侯爵之子不解的眼神,事实上沃尔夫并不比伊瓦尔年长超过七岁“当战士们被包围、手足无措的时候,您要思考出办法;当领地内歉收,农民生死垂于一线的时刻,您要意识到新的出路;当诺德人的劫掠到了劲头的时候,您要想到如何带领族人更好的生活……您要明白,所有人每天都在思考,但有些人只能思考如何去果腹,另一些人却能思考如何扩张自己的领地,这就是因为思考的层次定格在卑微的土壤还是广袤的海洋。”
伊瓦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他恍然间意识到,这样的机会并非所有人都会有,急忙问道:“那么,老师,有什么事情是一个瘸子也可以思考的?”
“思考如何像所有的诺德男人一样,骄傲地生活。你看得到,我的肢体未必比你强健,却要冒着和皇家侍卫一样的风险作战。”沃尔夫的嘴角轻轻勾起笑容,看到伊瓦尔,他感觉看得到当年抱着书、细小伶仃的自己“就像你有勇气拉到那个嘲笑你的库吉特人一样,为什么没有勇气,站得比所有站得起来的人还要高?”
“谢谢,老师。”伊瓦尔低下头继续咀嚼着饭菜“我似乎明白,父亲为何这般喜爱您了。”
第317章 议会与雇佣兵(二)()
斯瓦迪亚王国西海岸,AD1136年8月20日,繁华的海滨城市,尼美加城受到诺德军队的猛烈袭击。沃尔夫没有参与到提哈之战后的任何一场入侵,不知道是幸运与否,他和最激烈的‘狂猎’入侵擦肩而过,现在,时代属于拥有龙首战舰的格陵兰子民。
在晨雾还没有散去的时刻,在目瞪口呆的渔民面前,载着先锋部队的十艘轻型龙首战舰冲上了海滩。登陆后诺德人立刻将这些船只桅杆砍断,将战舰倒扣抬起作为护盾,试图冲击没有充足准备的尼美加城大门,结果诺德人被大量城镇卫兵击退撤回海滩。
诺德先锋用船只保护自己的简易营地,尼美加城的一位副指挥官试图带领军队拆毁船垒。但是他高估了自己手下那些民兵的战斗力,彻头彻尾地失败了。诺德人用标枪、飞斧和弓箭射杀了他们中的十七个人,将那些装备恶劣、训练奇差、没当场逃跑纯粹是为了保卫家乡的尼美加步兵撵回了城里。既然打不过,那么斯瓦迪亚人就开始加固城墙,同时派出轻骑兵向哈伦哥斯堡、帕拉汶等等方向求助——他们主要寄希望于哈伦哥斯伯爵,即便领主不在家,代理总管一般也会调动士兵前来支援自己的领地。
上百艘战舰承载着主力部队到来,最大的战舰可搭载的士兵数量足足高达六十,总计人数之多闻所未闻,足够叫生活在南部的斯瓦迪亚人咂舌。若不是军官用棍子和鞭子驱赶那些城镇卫兵,很多人应该没有勇气走上城墙。即便如此他们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拿着矛站戳在城墙上,举着旧扇形盾和圆盾抖来抖去——上天可鉴,已经足足一百七十五年没有人敢于向强大的哈伦哥斯伯爵领宣战,而尼美加一向乐于用钱而非血,为他们的领主在战争中服务。
尼美加教区主教站在城墙上张望过诺德人攒动的头盔,并巡视四周为所有塔楼、巨弩和卫士祈祷。当诺德人的工程师开始用船运来木材,制作简易的弹(或者说投)石车与攻城锥时,他决定还是在城内的大教堂而非城头,为武器、士兵和城市予以祝福为好。
“圣神在上,那些诺德人一定是来自地狱。”尼美加主教在自己的笔记上,颤抖着写下了当天的所见所闻“他们的人数如此之多,尽管帕拉汶已经用船队支援了韦尤恩,可那座脆弱的城市依旧沦陷了。诺德人沿着舰队撤退的轨迹,寻觅到了我们的城市。只有圣神的敌人,永恒放纵的魔君撒旦,才会将这么多的军队从地狱送到人间。”
一连十天,尼美加城都在张望着是否有援军可以赶到,哪怕是一点叫人感到放心的回答也好。但很显然诺德人没有打算和城内九百多名守卫废话,连劝降的打算都没有,用壕沟和路障迅速包围了这座城市,在哈伦哥斯堡方向格外纵深,后续的援军源源不断地从海上开来,并完全守住了各个要地。不过在城市变得密不透风之前,从哈伦哥斯堡率先带来了消息——非常糟糕的消息。那个送信轻骑兵是勇敢的,脸被飞斧擦过足足削去了一层,依旧骑着骏马冲进了城门,但这个勇敢的年轻人带来的消息却只令人恼火。
“圣神、圣母、圣子在上,请务必坚持。哈伦哥斯伯爵目前带走了绝大多数部队前往北地,目前能召集的军队数目不到二百,骑士不到三十六人。而诺德人的突击也影响到了内陆的土地,我们无法给予援助。但伟大的国王、帝国的继承者,伊瑞奇国王正在殚心竭力阻止这次入侵,相信在他的英明领导下……”之后的话基本归于废话,尼美加城的守军只能一边嚼着仓库里生霉的面包,一边和那些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诺德人死扛。伊瑞奇国王的英明领导当然很棒,上一次在伊瑞奇国王的英明领导下,北方军团军团长里昂英勇殉国,这种事情大家不会乱说,可心中又怎么会没有芥蒂。
帕拉汶派出的精锐军队由哈劳斯新任的一位男爵提克斯带领,匆匆赶到了已经沦陷的韦尤恩。即便提克斯男爵素以勇猛著称,也不想和城内足足一万上下的诺德主力打一架。令人万分尴尬的是,他们的船只被诺德人击毁了大半,剩余的舰队退到了尼美亚,海运变成了不可能。提克斯男爵和他的士兵不得不冒着伤亡,翻越被诺德人占领的艾德伦领,好在韦尤恩刚刚征服,需要兵力防守并平定斯瓦迪亚人的叛乱,没有倒出手来对付这支三千多人的部队。
刚刚获得艾德伦领封地的诺德男爵万卡凡·乌拉尔松是个战争老手,他把所有的物资集聚到城内,而帕拉汶远征军又缺少补给,只得像是快被闷死的土拨鼠一样疯狂地进攻并不坚固的艾德伦堡。由于是帮助守城没有带来工程师,时间又非常紧迫,他们不得不踩着尸体,扛起攻城锥与云梯猛攻城堡四壁,把匆匆修复后的城堡打得四处开花。
一段匆匆加固的土墙在第四天被砸烂,斯瓦迪亚人和诺德人进行了激烈的巷战。斯瓦迪亚的步兵并不强力,除了部分亲卫、下马骑士与扈从,以及雇佣兵外,绝大多数征召兵不是诺德人的对手,这些士兵也多为训练时间较长的民团与职业卫士,但依仗着人数和求生的欲望,两个男爵间的战争明显帝国更占优势,斯瓦迪亚人把倒霉的乌拉尔松男爵从自己的城堡内撵了出去,残余的诺德人保护着他们的领主从西门撤退。帝国军队吃饱喝足后,在提克斯男爵带领下,快速向帕拉汶回归,期间并没有诺德人军队阻拦,他们只需要轻松地通过哥斯莫就可以回到帝都。
对于尼美加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再糟糕不过的日子。作为一个繁忙的海港城市,它的常住人口为四千三百。所有能够作战的男人都被抽去保卫城墙,也只有这九百人能得到稳定足额的食物。如果敞开供应,粮食只够所有市民食用二十八天。
由于是没能预料到诺德人狂野的突袭,斯瓦迪亚人的农场渔村和他们的仓库被一同洗劫一空,斯瓦迪亚的军队在集结,却需要相当的时间——尤其帕拉汶三分之一连同哥伦哈斯大半的兵力都被送到了北海,时间和士兵数量方面,斯瓦迪亚都显得捉襟见肘,甚至有人建议伊瑞奇国王离开不再安全的帕拉汶,前往内地更为便于防守的皇家城堡。
其实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说命运就喜欢和人们开那种从来没有人觉得好笑的玩笑:在帕拉汶附近一个坚固的男爵领地叫做苏洛,领主为人正派,而且与担任过男爵领教堂神父的尼美加主教交情很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