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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尸骨,那将是我最高的荣誉。”
就这样,帕拉汶的舰队成为了罗斯·科迪的舰队。水兵们感觉除了换了个老大外,根本没发生屁事,歌德司令又比上一个满口粗话、动辄打骂的司令不知高到哪里去了,生活貌似一切都在沿着最好的方向前进。
对于罗斯·科迪而言,这是他第一次使用铁般的手腕处理一起叛乱,帕拉汶方向保持着耐人寻味的沉默,似乎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再仔细想想后罗斯也就释然了:他们连下一个国王是谁这种问题都筹划不好,又哪来的魔鬼时间来挑衅一个已经拥有三千名战士与三百名骑士、扈从的骑士团团长呢?就是为了一支已经被打光了的舰队吗?
在十一月的初旬,尼美加已经渐渐寒冷,骑士和士兵们换上厚实的衣物。镇长告诉他们,此处是不冻港,即便是十二月份也可以照旧航行。士兵们还在船上训练,模拟如何进行登陆战——虽然大多数人出海一远就吐得稀里哗啦,连罗斯也不能幸免。不过该练习还是要练习,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或者吐着吐着就没什么好吐的了。
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一个叫做海瑞·布朗恩的雇佣兵头领加入了苏诺的先遣部队,他被许诺以三千第纳尔,条件是战争胜利。如果失败,只有一千第纳尔可以补偿。对于这个条件,海瑞欣然接受,毕竟雇佣兵掠夺的财富不是一点小小的薪金可以比拟的。
人们在棋盘上密布,信心十足地认定是无所匹敌的‘车’或‘后’。十一月十五日,斯瓦迪亚王国向罗多克王国宣战,三万苏诺军队集结在公爵的旗下,他们的剑将会犁过罗多克的土地。
第330章 枫与剑的十二月(一)()
“一次重大的胜利,将军。”希尔·兰德士和沃尔夫·路西法坐在火堆边,火上搭着架子和小铁锅,里面正‘咕噜咕噜’翻滚着茶叶,独眼船长正咋为自己的首领讲述着自己回归北方后的所见所闻“拉格纳的部队突破了萨哥斯的城墙,一座崭新的城市已经成为了诺德人新的领地,奥丁为我们送来了光荣的胜利。”
沃尔夫笑盈盈地点了点头,用勺子从铁锅里舀出些许茶水装进木杯递给希尔,后者赶快双手接过。路西法男爵也给自己舀了一份,在整只军队里,恐怕也只有希尔懂得、有这个闲情雅致和沃尔夫品尝这东方的珍稀。他们吹了吹热气,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苦涩但却别有香气的茶水。
“真好,我们又胜利了。”沃尔夫裂开嘴笑了笑,双眼看向营地里精神抖擞的巡逻士兵“士兵们状态更好了,这里的冬天真是舒服,连雪都没有,枫叶还红着。”
“但是亚伦的老爷们却似乎在这样的条件下挑衅我们。”希尔放下杯子,看了一眼锅里翻滚的茶叶“真是群小天才,我的将军,我们会用鲜血喂饱他们的。”
一群手持长枪的士兵从他们的身边走过,沃尔夫搓了搓手掌,和带队的军官打个招呼。诺德人的发誓手势是握紧右手放置胸口,以拳代表托尔的雷神之锤。外加沃尔夫本人对斯瓦迪亚骑士文化的参考,黑加仑军下级军官或士兵向长官问候以拳顿胸,上级回礼举手示意即可。或许沃尔夫本人没有意识到,但黑加仑军毫无疑问是所有诺德军队中,第一支拥有‘军礼’概念的部队。
“我从来不怀疑。”沃尔夫把手伸进自己的大衣里,哪怕是罗多克冬天依旧不是那么温暖的,呼吸之间已隐隐有了白雾“他们可以来多少人?两千?三千?四千?五千?那也只是个数字而已,他们不懂得什么是军队,把战争当做无聊的加减法……希尔,拉格纳公爵攻占萨哥斯损失了多少人?”
“损失至少一千五百人,但并不算伤筋动骨,相比较韦尤恩之战,这简直是令人感动的胜利。”希尔叹了口气,茶水的味道真的让人困扰呢“在韦尤恩,尸体沿着海洋漂流,甚至堵塞了河口。那些小首领们为了逃避损失争执不休,结果却换来了更大的损失。”
沃尔夫抱着热茶没有说话,他轻轻搅拌着锅内的茶叶,不让它们沾到锅底。如果说人和鹭草、鸟兽、虫鱼有什么区别,那么一定是因为他们可以思考,这是与生俱来的权利——虽然很多人并不在意。
“那么,我们又能走多远呢?如果说有什么是这个时代最不幸的,毫无疑问,那就是我们如此懵懂无知,卡拉迪亚如此广大可怕。”沃尔夫看着远处红色的枫树,在视线里变得星星点点,仿佛燃烧的火苗在树梢与林间攒动“每一个年轻人倒下,都意味着越发脆弱的诺德。倘若我们依旧横冲直撞,迟早如同被流水冲走的落叶那般无影无踪。”
希尔静静思考着,他注意到沃尔夫的剑柄上镌刻着什么,想要仔细看一看,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让他未能如愿以偿。安度因带着几个士兵跑到沃尔夫面前,匆匆行了顿胸军礼,向沃尔夫报道:“将军,我们发现了大量罗多克军队出现的痕迹,他们禁止商队出入亚伦城内,并设立了哨岗,严格排查过往。我们周围的地区被封锁了,一切消息都透不过来。”
黑加仑军的将军不紧不慢地将茶水喝光,倒掉锅里已经煮的没有味道的茶,用残渣和剩水熄灭了火焰吗,扶住剑柄站起身来,面对着安度因问道:“亨利男爵有消息吗?”
“他来了,在帐篷里等您。”安度因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已经能够意识到,压抑在头顶许久的乌云终于爆发出第一声雷鸣,可想而知接下来无疑是劈头盖脸的倾盆大雨“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把杜瓦克因和希尔薇叫来,我要他们把全副武装的士兵都带过来。”沃尔夫沉思了一下“顺便通知我们的盟友,狂战士乌卢,告诉他们,战争已经开始了。”
伴随着步兵们的军礼和整齐且紧张的脚步声,安度因领命而去。不管所有人怎么想,是否乐意去认识到兵刃相见已不可避免,是否明白朝不保夕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整支军队的头上,是否有勇气前去面对这一切,剑终究出鞘。黑加仑军的营地内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手持短矛与战斧的士兵一个班队一个班队地集合,希尔薇抽出长剑指挥东方团的盾女将铠甲立刻从铠甲仓库中运出,瓦格良部落的武士们一言不发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蝶形护面后一双双狼般的眼睛渴求着新鲜的血液。
“现在什么情况?”沃尔夫走进帐篷内,凳子上坐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亨利男爵,看上去这位已经不敢住在城里的罗多克事务官狂奔到自己的军营内,情况已经是火烧眉毛了“他们已经打算动手了?”
亨利男爵点了点头,沉重的喘息声让男人显得非常得苍白脆弱。大家都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但接受罗多克就这么被硬生生撕扯出个城邦,还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痛苦,他慢慢恢复了体力与理智,抬起头看着沃尔夫雅尔。
“您发过誓,站在国王这一边的,对吧?”亨利男爵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在这该死的时刻,他已经不知道如何能够新任面前这根看上去随时可能弯曲的救命稻草,就算诺德人再可怕、再能征善战,也只有不到两千人“您不会背叛自己的誓言的,一定不会,对吧对吧?”
“是的是的,比罗多克人更加值得信任。”沃尔夫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关键人物的懦弱让他气都不打一处来,他立刻抓住亨利男爵的衣领,贴近了大吼道“给我情形一些,倘若你们罗多克人都提不勇气保卫自己的领土完整,你又有什么颜面,前来请求我为你们而战!?”
亨利男爵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慢慢冷静了下来,坐回到了凳子上。沃尔夫把他扔回凳子上,这么危机的关头让他的大脑有些不清醒,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刚刚把自己拎起来的诺德人,是整个军营里最不像诺德人的那一个:“哇……您的训练真是卓有成效。”
即便隔着厚厚的武装衣,亨利男爵也能看得到沃尔夫双臂微微隆起的肌肉,以及健硕起来的胸膛乃至整个身躯,和几个月前相比,这个脸上还挂着彩的小雅尔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又做了怎样的努力。也许是错觉,也许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现在的沃尔夫在体态上显得高壮了许多。
“是啊,只是简单地训练了一下。”沃尔夫皱着眉头,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作战的沃尔夫从来不会饶口舌“请你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啊,是的,沃尔夫雅尔大人。”亨利男爵整理了一下思绪“亚伦已经决心造反了,既然如此,那么您的黑加仑军毫无疑问是他们的眼中钉。”
沃尔夫点了点头,这是一段屁话,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他说下去,对罗多克人,路西法男爵大人现在已经不敢抱着很高的期望了。只要他别崩溃,别在军营里嚎啕大哭,那他就是一个值得发糖的好罗多克爷们了。
“但是您不必在意,请务必坚守,只要能胜利,什么样的代价罗多克王国都能支付得起!”亨利男爵严肃了起来“我们的舰队已经开往亚伦,只要您能坚持吸引住他们的兵力,我们的军队就可以在明晚之前迅速登陆,并击败那些不忠诚于国王的叛乱分子!”
沃尔夫点了点头,和之前猜到的差不多,他简单地和亨利男爵做了最后的交代,走出了帐篷的大门。亨利男爵也紧紧跟随着,他现在只有亲眼看到诺德人鱼鳞般泛着光芒的铠甲,才能够安下心来。
聚拢在门口的,是杜瓦克因和希尔薇的斧矛团与东部团,如果非要说这两个团有什么共同的特点,那么一定是重甲率相对较低、使用斧和未改变的步兵短矛。非常多的东部人是轻装作战的习惯,但核心的精锐一般被放在一二中队,他们身穿锁子或鳞甲,在第一排提供非常良好的防卫保证。希尔薇也不再和沃尔夫斗嘴,这个年轻的女孩像是一柄整装待发的长枪,随时准备着向死亡出击。
“杜瓦克因团长,你的军队立刻向西部大学区方向进发,清扫所有遇到的障碍,把孩子们从学校里接过来!”沃尔夫稍加思索,对自己的军队下命令道“越快越好,不得有误!”
抓根宝先生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所有士兵跑步前进,那些究竟战场的瓦格良青年军即便穿着重甲,依旧生龙活虎,沃尔夫不得情不自禁感叹,从小就搞军事训练的精锐当真不是胡吹的。
“希尔薇,你的东部团立刻向东部清扫!”沃尔夫拍了拍盾女的肩膀,后者骄傲地与沃尔夫平行对视“杀光所有抵抗者,保持侦查亚伦方向!只要发现敌方大部队情形,立刻撤回,如果有小队斥候,立刻伏击。俘虏不要留,问清情报就地处决。”
盾女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拎起自己的盾牌与剑就要出发,这时沃尔夫叫住了她,声音里有些本不该存在的服软:“活着回来,不然我没有脸面去见托曼。”
希尔薇没有回话,但呆毛上下摇曳了几回。很快,两支主要由东部人组成的军队离开了沃尔夫的视线,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该死的十二月,还真是和温暖毫无联系啊。
第331章 枫与剑的十二月(二)()
伊路西德倒在地上,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可怕的长枪,鲜血沿着坚固的锁子甲外流。他无法看得到,但很清楚致命伤口几乎豁开了整个心肺,寒意挤进了他的内腔。即便他不是一个参军五年的亚伦军士,也应该明白这是无可挽回的致命伤。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几乎把他当场杀死的诺德人已经倒在了身前,七八记深可见骨的重创穿破了嵌铁的棉甲、掐灭了海盗旺盛的生命力,他永远保持着前扑的姿势死在了土壤上。
“咳咳咳,混*账东西。”他用力想要把那柄诺德长枪从胸膛里拔出来,但伊路西德感觉到做呕欲直冲头顶,赶紧放弃了这个倒霉的打算。他可不希望自己还没有死在长枪下,就被自己的呕吐物堵死了呼吸通道。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偏过头去,看到整个哨岗已经冲天燃烧。原本他应该是这场防御战的指挥官,而不是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白*痴,那身锁子甲如果不是骤然间的长枪突刺,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被贯穿。那么坚固的哨岗,完全可以等到轻骑兵寻找到援军,也完全可以等待到援军的到来……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罗多克人在诺德人面前,就如同遇见了沸水的蚂蚁?
一个穿着硬化皮甲的士兵拼命抵抗者一个持斧战士的攻击,即便那坚实可怕的大盾为他提供了保护,但他依旧不敢挥舞直刃战刀砍杀,结果被一把诺德战斧打得抬不起头来。为什么会这样呢?那个年轻的、装备简陋的诺德士兵面庞上爆发着可怕的凶光,那近乎赤红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