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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怎么想我承诺的?”沃尔夫用长矛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就像是那杆飘扬的旗帜“又是如何向奥丁起誓自己的决心!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想去瓦尔格拉?放弃吧!你们也配?那是英雄的圣殿,是里米克安眠的地方!”
“我们是为了胜利而来!”有的士兵不满地说道“不是为了在海上喂王八!”
“那就告诉我!”沃尔夫咆哮道“你们这些懦夫来自哪里?”
“格陵兰!”卢瑟、托曼和几个稀稀拉拉的声音应和道。
“你们这些废*物,要去哪里?回你娘的子*宫里吗?”
“卡拉迪亚!卡拉迪亚!”士兵们重新开始摇动起桨,回答的声音中发泄着最近几日的不满与抑郁。
迎着风浪,沃尔夫如同奥丁一般屹立在船头,审视着自己重新焕发出生机的军队:“你们……我们,要去做什么!”
“征服!征服!”士兵们嚎叫着,情绪感染着周围的另外两艘舰船,整个船队加速起来,迎着风浪逃开这片海域。
沃尔夫脸色涨成反常的通红:“没错,我们已经前进,我们即将到达,我们必将征服!”
“陆地!陆地!”不知过了多久,希尔突然欢呼起来“卡拉迪亚,卡拉迪亚!我们看到了!”
筋疲力竭的士兵们丢下船桨一片欢呼,沃尔夫站在船头面无表情地背对着众人,仿佛并不喜形于色。
在谁也不曾注意的地方,沃尔夫从兜里掏出一片手帕,掩着嘴轻轻咳嗽了两声,只觉得胸中隐隐发痛,于是停了下来。
他看着白色布帛上的血迹,不禁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奥丁……你真是残忍。”
第104章 登陆日(三)()
AD1133,4。3,11:32,这是上帝赐予斯瓦迪亚人的农耕时节,属于繁盛的年华。这个强大的帝国就是在这年复一年的经营中壮大,国王可以站在农民弯曲劳作的脊背上,傲视卡拉迪亚。
在斯瓦迪亚北海边境,距离萨哥斯克城三天行军路程、永远潮湿带着咸味的克温渔村,依旧按照过去几十年里一成不变的生活步调,安详如故。
顺带一提,从此地前往提哈则需要十五天行军路程,王国军队没有在这种诺德人没有探索过的小港口派驻多少巡逻兵力,所以和平的氛围让村民也没有对诺德人入侵产生什么概念——可能就像是和维吉亚人那样,打打停停吧。
然而……有些时候,别人砸碎你平凡的生活,就像是强盗那般不讲道理。
“我们必须丢弃船只。”在林间空地,希尔对卢瑟严肃地说“这些船已经不可能继续远洋了。即便我爱兰德士号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但我依旧要求丢掉它!从陆路进发,前往提哈。”
卢瑟摇了摇头,他指着托曼背着的沃尔夫说道:“沃尔夫现在的情况,你不是不了解,之前他能支撑着身体,重新把士气鼓舞起来,已经是个奇迹了!陆路颠簸,中间到处都是斯瓦迪亚人,天知道我们在陆地上行进要打多少仗!这期间沃尔夫怎么办?”
“我们要是还在船上,只需要一点小波折,所有人都要沉到水底下喂鱼!”希尔大声反对,丝毫不给卢瑟留脸“你这乡巴佬,你知道船的情况吗?你是要害死所有的人!”
“是啊,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船长啊。”卢瑟比希尔略微高上一点,也魁梧一点,身上穿着的也不是希尔哪种方便行动的厚皮甲,而是崭新的锁子甲。卖相自然是好上几倍。“我们在你的英明指挥下,可真是‘收获颇丰’啊”
所以当卢瑟抽出日耳曼剑,身后同样浑身包铁的第一中队士兵也一同压过来的时候,希尔和他的第三中队就显得像一群被煮烂了的虾米般弱爆:“我希望你管好你的舌头,不需要我用日耳曼剑帮你涮一涮!”
“你是要执意把黑加仑军带上绝路喽?”希尔不咸不淡地说,仿佛那闪烁着凶狠光泽的锁子甲是纸糊的一样“那你真是一个心大脑子小的人,相信没有人能做出比你更蠢的事了!”
“咳咳……托曼,好吵啊,怎么了?”沃尔夫艰难地睁开眼睛“我们……在哪里?”
听见沃尔夫的声音,两个中队长连忙放下争执走了过来,托曼轻轻把裹在被子里的沃尔夫放在柔软的草甸上,让他倚着树坐着,两个中队长也不敢托大,半蹲半跪着凑到满脸痛苦的沃尔夫面前。
自从看到陆地后,沃尔夫就像是被病痛击垮了一般,大多数时间处于半昏迷阶段,并开始发低烧。医生做的那些奇怪草药也不知是否真的有用——但据说诺德医生杀死的人比救过的多。如果不是托曼跟着拉格纳打过仗,有见识,拼命拦着,沃尔夫还要放血来着。
“什么情况?我们到了哪里,希尔?”沃尔夫喘息着问道“是……提哈吗?我们终于到了?”
看着沃尔夫那充满期盼的眼神,骄傲的希尔顿时感到有几分羞愧,低下头小声切喏道:“没有……将军,航线偏移比我估测的更严重……我们几乎到了萨哥斯。”
沃尔夫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显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来沃尔夫身体遭到了摧枯拉朽般的破坏,脑子却还是很清醒的:“但是我们了下船……是因为船已经快要完蛋了吧。”
“希尔是这样说的。”卢瑟略带着怨气回答道“他要我们走陆路!”
沃尔夫皱了皱眉,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选择走陆路。那是斯瓦迪亚的国土,自己要横穿的是斯瓦迪亚领主的领地、北方军团士兵集合的堡垒、可能会遇到的骑士团庄园……以及什么莫名其妙的势力。就像斯瓦迪亚人惧怕诺德人悍不畏死的战士一样,诺德人也惧怕斯瓦迪亚人恐怖的战争潜力。
“船……真的不能再坚持了?”沃尔夫问道“我们的战士这一路很有可能会死伤惨重。”
希尔咬着牙摇了摇头:“这三艘船中,兰德士号损坏最严重……侧弦在进入港湾时摩擦过礁石,差点翻船,我也说不上他是不是还能起航……但我可以确定至多再航行一天一夜。而且,更重要的是,即便船还可以坚持,我们的粮食补给也不能支撑了!”
短暂的几分钟耐人寻味的沉默过后,沃尔夫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粘着血丝的痰,用那种狼一样的眼神看着两个茫然的中队长,断断续续地说道:“把……抓根宝……和安德鲁叫来,我有安排。”
很快。四个中队和托曼就聚到了沃尔夫身边。这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生命特征已经开始变得不再明显,只有那双眼睛像是不灭的灯塔,那其中熊熊燃烧的热度,令人难以与之对视。
“各位,我们成功的……抵达了,卡拉迪亚。这是,我……童年,咳咳咳咳,最想看看的,地方。我们诺德人即将在这里征战、安定、繁衍,我们将会拥有自己的土地,将会……建立我们自己的国度。虽然,我可能永远也看不到了。”
沃尔夫努力平衡自己的气息,可那声音还是像破烂的风箱在发出嘶鸣般的嘈杂,每说一句话,都仿佛在撕碎自己的心肺:“谢谢各位,在你们的帮助之下,咳……我猜我的梦想终于被实现了。我的祖先将以我为荣誉”
“我不怀疑,咳……在黑加仑军面前,斯瓦迪亚人就像是稻草人一样虚弱无力!”沃尔夫的声音微弱却又坚定“我也不怀疑你们都能够独当一方。咳咳咳……我只是担心你们不肯继续团结,在这漫长的海岸线,即便是同胞也不可以轻易相信,我们,能相信的,只有我们身边的手足。”
杜瓦克因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他直率地说道:“将军,你死不了的!这还不是发布遗言的时候。”
沃尔夫摆了摆手,示意抓根宝先安静一下:“我没那么容易死……周围肯定有村落,遇到就去掠夺!去拿走他们的粮食,杀死所有敢于抵抗的人!但在非紧急情况下,不要去屠戮。我们虽然是侵略者,但不必让所有当地居民都怨恨我们……咳咳,让他们也尽可能好好活着,让他们去畏惧我们,而不是让他们去憎恨。有了给养,就快速离开这里。”
“那如果遇到敌军怎么办?”卢瑟皱着眉头问,他似乎明白,沃尔夫很有肯能在一段时间内无法担负起指挥智能了“我们应该去主动出击还是尽量隐藏?”
沃尔夫轻轻叹了口气:“不是必要的仗,不要打。能伏击就不正面怼,除了斯瓦迪亚人的征粮队,不要主动出击!咳咳……我们的人手缺乏,如果能在地平线上找到我们的同胞,人数少就收编,人数多就和他们一起前行,但千万要小心!有时候,同伴比敌人更可怕。”
沃尔夫的脸色越发可怜。那最后的红晕几乎完全找不到了。
“报告!卢瑟大人!”一个轻装步兵气喘吁吁地跑到这边“我们抓到了一个农夫!”
“快点!”沃尔夫焦急地催促道“咳咳……让我看看,斯瓦迪亚人是什么个样子!”
那个哆哆嗦嗦的农民很快被绳子牵着拎了过来,健壮高大的诺德士兵围成圈俯视着这个被吓得像是小鸡一样的家伙,指指点点着,用粗鲁的语言笑骂着。这个倒霉蛋看着这些金发碧眼的北方人,几乎要被吓哭了,腿软脚软,像是一条不中用的老狗一样被牵着。
等那个农夫被士兵牵到沃尔夫面前时,大家才发现……似乎说沃尔夫矮小,已经有点不合适了。
这个灰头发的男人兢兢战战地跪在沃尔夫面前,被四个全副武装的中队长,以及如同移动铁矿山一般的托曼盯着……沃尔夫也不禁敬佩其这个男人的勇气了。
然后,在这位农夫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突然听到流畅标准的斯瓦迪亚语再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农夫错愕地抬起头来,想要寻找自己的同胞。却只看到那个面色苍白、被众星拱月地保护着的诺德男人温和地笑着问他:“咳咳……我们是斯瓦迪亚北方军团雇佣的诺德外籍佣兵,你们的村长一定已经接收了我们前来补充粮食的命令。能带我们过去吗?”‘
“雇佣兵……?这里是萨哥斯的克温村。”农夫用北海方言问沃尔夫“你们真的是王国军队?”
沃尔夫呵呵一笑,骗傻子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你觉得……如果我们是侵略者,为啥不吃了你呢?”
这是一个很值得信服的理由。农夫松了一口气,本来可能被吓得喷涌而出的屎尿憋了回去:“那……好吧,我带你们去问问我们的村长……不过您的士兵为什么要抓我?”
“噢哈哈哈”沃尔夫的脸上显露出调皮的神色,不得不说配上那张少年的脸相当具有说服力,从兜里掏出一个第纳尔按到农夫的手里“如果不抓,你不就跑了吗?我们怎么找路啊!”
“哦,您真是仁慈!”农夫不知是被沃尔夫的温和大动还是被第纳尔所打动“请您跟上我,我们去村子里吧!”
等到士兵们重新列好阵型,几个士兵跟随这个农夫在前面开路时,沃尔夫小声对杜瓦克因说:“把你的皮克特弩上弦,只要到了村子。就杀了他!要是他在骗我们,就提前动手!”
第105章 登陆日(四)()
来自乌克斯豪尔郊区的雅各布,已经在北方第一军团服役二十个年头了。
他亲眼目睹了,一个庞大帝国如同落日余晖般的衰落,那古老而高耸的城垣后,帝国的子民在安逸中变为懦夫。军人忘记了卡洛林一世在铁血中监理斯瓦迪亚的荣光,变得如同臭虫一般,毫无用处地烂在城池里。
至于雅各布自己……当年那个拿着母亲煮的鸡蛋,跨越半个祖国的年轻持矛新兵,如今已经是白发斑斑,忘记了家乡的模样。
当年那副愣头青的样子也早已改变万千,仿佛被世俗雕刻家的刀子割过一般,沧桑的老脸上现在动不动便显现出谄媚的笑容。
下级军官欺上瞒下,克扣军饷,孝敬长官的行为,雅各布是一项不差,做的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可以说没有一个军官没从他手里拿过好处,也但没有一个士兵在背后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属于兵混混的本事。
这种老兵,在伤损率常年居高不下的北方第一军团,其实是非常罕见的。
大部分的情况,是那些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今晚刚刚整编进部队,手还没来得及把长矛干涩的矛柄磨得圆滑,第二天就交代在了战场上。
以至于相当一段时间内,斯瓦迪亚军部头头脑脑们恐吓不听话手下的话语,一度是:“再不好好干活,就罚你去北方给里昂当炮灰!”
然而有人就是这么走狗屎运。
作为一个老不死的,炮灰雅各布很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