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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军官和领主互相看看,露出苦笑的表情。他们都是贵族,都是这个城市权力的实际掌控者,没有人比他们对提哈、乃至整个北方的情况有更深的了解。很多事情,比如北方会得救,只能是说说而已,认不得真。
“我打算派遣一支部队,去收拢那些脱离练习的巡逻队,把他们重新组织起来。”里昂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现在需要每一份兵力,都用在这场保卫战上,而不是白白拖死在无意义的消耗上。”
几个军官纷纷点头表示认可,这在战略上看是绝对正确的。那些领主则保持沉默——他们的不动产和没有撤走的农民,很大程度上,还有赖于那些巡逻队的保护。
他们敢于为了保卫家园而冒生命危险留在提哈,自然也不在乎那些在诺德嘴边时刻完蛋的蝇头小利。
但他们毕竟是斯瓦迪亚北方贵族的代表,要考虑到家族和整个群体的利益与想法。
你理解,不代表那些一辈子就住在自家庄园的小权贵们理解,很多事情不是一头热就能自己做决定的。
“我没有意见。”那个老伯爵率先发言,老人的眼神像是刀劈斧凿一样果决“我会劝说那些不满的领主们,如果我们能保住提哈,我们的自然是我们的。如果保不住,谁也得不到一根草。”
既然最有分量的人已经表明了态度,那么其他的领主也都表示了支持。那些巡逻队士兵虽然质量不如北方军团的主力,但至少是经过训练的士兵,不是匆忙征召的农夫,在这生死关头,还是相当重要的。
“但是人选……我希望是那个年轻人。”老伯爵对里昂说道“罗斯和他叫做玫瑰骑士团的轻骑兵们,我记得是被您下过命令禁止出城的。”
里昂的脸色瞬间变得纠结成一团,前面已经说过了,对于罗斯,里昂是相当小心地对待,把他视为自己的继承人一般。估计就是要和诺德人拼白刃战,里昂也会亲自抄起巨剑和拉格纳拼命,用不着罗斯上。
“是的,那是我想留下的火种。”里昂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坚持自己的意见“无论是我,还是北方第一军团可以覆灭,但必须留下火种,有些东西神不可以死去。”
“你想把他保护起来?那么你只能得到一个温室里的懦夫……我虽然不懂你看中了他哪一点才华,但我想,你需要让他证明他自己。”老伯爵摇了摇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的嫡系,你派遣他,我对那些领主也有一个交代。”
这个理由很充足,里昂不能拒绝了,他很肉痛地咬牙答应了:“好!我会派遣他去收拢散落的巡逻队,副官!传我的命令,把罗斯·科迪叫过来!”
很快,刚刚巡逻结束的罗斯穿着半身甲来到了会场内,看着那几个高级军官,也没有怯场,摘下头盔,轻轻捶胸行骑士礼:“玫瑰骑士团团长,科迪·罗斯报道!”
罗斯英俊的面孔和简洁有力的军人作风,给这些老狐狸留下了非常良好的印象。他们看着罗斯,就像看着当初那个满腔热血的自己,不禁暗暗佩服里昂的眼光,不论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如何,他的忠诚和勇气都应当是无可置疑。
里昂军团长的一个助手向罗斯说明了情况,并代表所有人询问罗斯的意见:
“这是一项很危险的任务,如果你觉得无法完成,你可以选择拒绝。我们非常需要每一分增援。如果任务失败,将会是相当可怕的损失,你将承担责任。”
罗斯没有犹豫过,就像他当时选择留在提哈那样干脆果断,抱着头盔对里昂军团长说道:“我将用我的生命,保证任务的完成!”
从来没有一个时候,里昂感觉到如此难过,像是抬起石头砸中了自己的脚,被自己蠢得老泪纵横——增援有多少倒是其次,这是自己精心栽培的栋梁啊!这些没眼光的领主,怎么懂得一个天才的重要性胜过千百个傻帽!
但里昂的克制住了自己,拉着脸点点头:“接到命令就去执行,能找到的部队越多越好!自己……小心点,活着滚回来!”
“是!”罗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在得到肯定后,立刻快步走开了。那马靴踏得轻快响亮,差点蹦成一支圆舞曲。
里昂非常郁闷地闭了会眼,然后睁开了翻了翻:“你们啊……不懂得真正的宝藏是什么!”
老伯爵笑而不语,那些军官和领主也都笑了,谈到罗斯的时候,背地里的里昂总是慈祥地像是个父亲,和在罗斯面前凶巴巴的嘴脸,完全是两个德行。
“里昂军团长,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一个军官举起手来,打断了里昂即将而来的话语“那些诺德人已经达到一万多人,为何一直没有发动进攻,哪怕是试探性的都没有?”
“因为时候还没有到……拉格纳不是国王,就像帕拉汶那位,咳咳。”里昂狡黠地笑了笑“他在等待,雷克斯国王是一个狭隘的人,它不会一直容忍拉格纳的强大。他已经预定了提哈战役的指挥权,很快会到达,那时候诺德人的人数,足以把我们包得密不透风的。”
“那他的才能如何?”那个军官显然很严谨“您与他交过手,可以判断出来吗?”
里昂哈哈大笑:“无可奉告,我只能说,希望雷克斯能成功担任指挥官,这样我们活下去的几率,会大上很多。”
第136章 囚犯(四)()
正如里昂猜测的那样,诺德人并没有发起有效的进攻,也没有形成紧密的包围圈,而是保持着奇怪的的对峙局面,派出船只,沿着海岸线把脆弱的乡村、小镇掠夺一番。似乎并不急于拿下提哈。
诺德人在等,在等待国王的到来。如果说斯瓦迪亚的王位多半来自于继承和篡夺,那么诺德人的国王则大半出自于战争和杀戮。
在十年里,雷克斯击败七个不愿服从他的领主与首领,宣布成为格陵兰岛唯一的王者。
拉格纳侯爵并没有打算把征服者的荣誉,肆无忌惮地架在自己头上,虽然在许多野心勃勃的贵族和首领看来,他才是诺德人当之无愧的领袖,带来最大化的利益。
但雷克斯国王现在还很强势,绝对不会允许拉格纳的爪牙伸得太长。这个年过五十的国王渴望权力与利益,就像是口渴的人渴望溪流与泉水,并且固执地拒绝在这方面做出任何改变与试探。
“拉格纳,我们不需要一味退让!我们很强大,不需要一味服从!”一个健壮、光头的诺德大汉穿着结实漂亮的链甲衫,在拉格纳面前愤怒地咆哮着“那个老头,他懂个什么!我们是新崛起的力量,无论是掠夺还是迁徙,我们都应该是绝对的主导!”
拉格纳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为领主的叫喊,慢悠悠地说道:“奥拉夫,我的朋友,你在说什么呀,那可是我们的国王,他的命令我们是不可以违抗的!”
奥拉夫雅尔,拉格纳的亲密朋友以及有力盟友,诺德人中的诺德人。这个健壮的诺德大汉喜欢率领着精锐武士冲锋在前,他的猪突阵在他的带领下几乎攻无不克。或许沃尔夫足够危险,但是真正令斯瓦迪亚人直观上畏惧的,是这样恐怖的战士。
“国王,国王!”奥拉夫咧嘴叫喊起来,从光头上一直延伸到脖颈的纹身显得狰狞恐怖“我们格陵兰岛上曾经有无数毛贼称自己为国王,拉格纳,那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称呼!”
拉格纳皱着眉头,反驳道:“不,奥拉夫。那个时候格陵兰可以同时拥有四个国王,但现在只有一个,且无人挑战。”
奥拉夫嗓音里发出一阵不快的咳痰音,从身边拉过一张椅子,粗暴地‘吱嘎’一声倒着坐了上去,丝毫不顾及椅子不堪重负的抗议,耍着椅子当马骑。
“那你是怕了?看看那个仆格,算是什么个东西!”奥拉夫恨恨地骂着“老子的战利品,他也敢代雷克斯抽成?”
拉格纳挑了挑眉毛,提到这个名字让他十分不舒服——就像是喉咙里被硬生生卡进一根鱼刺般难受:“苏斯克堡的仆格男爵?他的恶名从卡德加特到瓦格良无人不知……不过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奥拉夫。在出海前,他的某些行为,受到了我手下一个能干的小伙子的挫败,他损失相当多的人。”
“哦?真是一个棒小伙子。”奥拉夫来了兴趣,凑到拉格纳身边问道“叫什么名字?我猜一定是个勇敢的武士,和他喝点酒较量较量一定够痛快!”
拉格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根本没有绷住那颤抖的脸部肌肉:“恕我直言,奥拉夫,那就是一个又瘦又文弱的小祭司,你一斧子轮上去,他就是拿着最厚的盾牌也无济于事。”
“……”奥拉夫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那……那他是用什么对付仆格的?”
拉格纳耸了耸肩,用惋惜的口吻说道:“用脑子,用他的军队。可惜他现在不知道流落到哪里了,在这几天前我还收容了他的残部,十几人拉起了三百人的队伍……我非常欣赏他,希望他能晚一些去瓦尔格拉神殿。”
“那么,拉格纳。你说的沃尔夫,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名首领,尚且敢反抗以暴虐出名的仆格。”奥拉夫拍了拍拉格纳宽阔的后背“你是一个无数武士憧憬的侯爵,为什么不敢去反抗,那个只会让我们过得更糟糕的老头子!”
奥拉夫是一个勇士,可同样在粗鲁的外表下,埋藏着同样缜密的思维,这种极富煽动性的话语,拉格纳一时之间很难反驳。
不过在某些事情上,必须坚持,否则将会有一场错乱在不可控的情形下发生。
拉格纳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用坚定的口吻回答道:“时候不到,我的朋友,我们的人还不够多,远远不够。你要保持镇定,一个鲁莽的错误,很有可能让我们全盘皆输。”
“哎……拉格纳,不满的不是我一个人。你也了解雷克斯的儿子,勒斯汶,雷克斯希望他的儿子能继承他的王位。但那就是一个在斯瓦迪亚喝过几年墨水的白痴,根本不懂得也不在乎我们诺德人怎么想,也不明白怎么治理这个民族。”
奥拉夫叹了口气,拍了拍拉格纳宽阔的肩膀:“我们可以追随一个固执的老人,但我们不会跟随一个傲慢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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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夫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一下。”在行军休息的途中,本打算躺在马车上休息的沃尔夫很意外地被一个女人缠住了“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为我解惑?”
“这个……你说吧。”
那些诺德人很意外地看到,那个叫做戴安娜的禅达女人,非常亲密地站在他们的将军身边,用他们听不懂的斯瓦迪亚语进行交谈。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在海斯特堡看见沃尔夫和玛格丽特走在一起。
“我想知道,您的家族是不是在格陵兰岛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戴安娜亟不可待地问道,不知何时手上还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你的父亲一定是诺德人中的大领主吧。”
沃尔夫颇为奇怪地看着戴安娜兴冲冲的表情,真不知道这一莫名所以的答案究竟来自何方。那随风飘扬的黑色长发轻轻拂过沃尔夫的脸颊,痒痒的,让他情不自禁想打喷嚏。
“不是……我的家族平凡如同一棵随处可见的稻草。”沃尔夫抿了抿嘴“我没有姓氏,没有封地,没有效忠我家族的护卫。甚至在半年前,我还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没出息诺德祭司。”
戴安娜歪着头,仔细打量着沃尔夫,她只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这让被玛格丽特长期‘鄙视’的沃尔夫有了几分满足感:“您确定……像您这样掌握不可思议知识的人,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祭司?”
“不然呢?”沃尔夫把‘露西’头盔摘了下来,指着那残缺的牛角对戴安娜说道“你觉得一个家底丰厚的领主,会用这看上去就很丢人的武器吗?”
“嗯……很有可能你是特立独行的那一个。”戴安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沃尔夫也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心大,跟着这些烧杀抢掠的诺德人,居然渐渐开始不再害怕,甚至可以看得出,她应该是活出了安全感“那么您是否觉得杀戮手无寸铁的人,是一种罪恶?”
沃尔夫想了想,对戴安娜摊了摊手:“如果他为我的敌人生产武器,种植粮食,壮大我敌人的实力,亵渎我的神灵,阻挡我的道路,那么他就是我的敌人。”
戴安娜抿着嘴唇,皱着娥眉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那么您有没有觉得,所做的入侵行为是可耻的?”
沃尔夫笑了,笑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却又难以发出声音:“戴安娜,你是一个禅达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