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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吻我的冲动的你,想着在怀州天色阴暗的雨天苏醒过来说这是上天的惩罚的你。
我想着那个说战争一旦重新开始就不知道身在何处让我陪你最后一程的你,想着那个在万顷花海中大声说我把你的心都看乱了的你。我想起了那个对我说已经决定把我嫁给汉王的你。我想起了那个在我的笑声中全身颤抖不能自已的你。我想起了此时此刻不知道正在做着什么的你。
我想起了过去所有的时光中的所有的你。
每想起一个过去的你,就有一声痛哭僵化成了一块古老的陨石,坠入心底的深渊里。
我不断地想起各种各样的你,我的痛哭就这样变成了一阵狂暴的流星雨。它们一颗接着一颗地撞击在我荒凉苍茫的星球的表面,在寒冷的光焰当中化为灰烬。
我的心里充满了死亡的光焰。
第两百七十三章 新婚之夜(2)()
(一)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刘申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他**着上身,坐在我的身边。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银色小刀。
我看到他用这把小刀在自己健壮的手臂的内侧轻轻划开了一线皮肤。
我看到鲜血从那道线里面渗了出来。
他拿起那条贞节带。
他把手臂上流下的鲜血滴落在上面。
我看着那些血滴在洁白的绸布上,像鲜艳的花一样地,缓慢地盛开。
刘申微笑着,看着我的眼睛。
他把那条贞节带封在一个印有王族标记的杏黄色的布袋中。
他手臂上的鲜血还在不断地流淌下来。
我默默无言地坐了起来,我接过他手里的干净手帕,替他缠裹好手臂上的伤口。
我知道我的命运从这里就开始转弯了。我不知道它从此将会转向哪里。我只知道无论它从此转向哪里,你都不会再在那里。我知道我将从此孤单地一路走下去。我将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也不会再碰到你。我和你就从此永别了。
这时,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刘申的手臂上。
我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为谁而流的。
(二)
刘申直视着我的眼睛。
一番狂野之后,我的双颊绯红似火。
“琴儿,你觉得快乐吗?”他问,“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夫妻了。我们竟然真的是夫妻了!你高兴吗?”
刘申情意绵绵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避开他的目光。
我说:“出嫁之前,大将军代替父母们训示我。他说,从此以后,作为汉王的妻子,凡事你都应该考虑对国家,对汉王,是不是应该去做的,而不应考虑,是不是自己高兴去做的。”
我说:“他训示我,只要考虑应该不应该,不要考虑高兴不高兴。”
我看着刘申,我说:“但凡是应该做的,就要坚定地去做,根本不用去想,高兴还是不高兴。”
刘申看着我。他说:“但是,琴儿,我想让你高兴。你哥哥的话说起来很容易,可世界上能有多少人真正地能做到呢?”
他说:“我希望你在我身边生活,这一辈子,都能感到高兴。”
他说:“不知我能不能做到,但是,我会一直努力。”
(三)
刘申在我身边,安静地睡着了。
我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我还醒着。我看着帐子的顶部。
你在做什么呢?今夜,你会怎样度过?你都还好吗?
在婚宴上,那么多的人都在向你敬酒,你喝了那么多的酒,我从来没看到过你喝这么多,你会喝醉吗?我忍不住这样想着。
随后,我又意识到,从今以后,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我永远也不能再那么深入地走进你的生活。
你的生活里,从此就没有我了。
我永远都不能像在临水和怀州那样照顾你了。
你深夜独坐月下的时候,我也永远不能再在你身边陪你坐着,再也不能陪你到城墙上去同看月色了。我永远也不能和你再同骑一马在云端飞驰了。我从此都会不能知道你的每个夜晚、每个白天都是怎样度过的了。
你终于成功地推开我了。你终于让我离开了你的生活。
就像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我无法适应马上就要死的新状况,我也无法适应从此远离你的新生活。
我的心还留在过去的习惯当中。
就像刚刚截肢的人,还没有习惯那里已经没有肢体存在了。
(四)
那一夜,我好希望自己不是生而为孤儿,好希望我的父母亲不是两块写着名字的木牌位,好希望他们能够活着,能够有血有肉地活着。
谁是我们漫漫长夜里,默默地在心里想起的人?
(五)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个夜晚终于过去了。我再也不是原来的陈琴儿。我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我从此就落入了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生活。
新婚的第一个早上到来了。
刘申早早就醒来了。于是,宫人们鱼贯而入,来伺候我们起床洗漱。
我默默地帮着刘申穿好了衣服。
我看着他衣冠整齐,容光焕发地站在我面前。
他看着我。他忽然恭恭敬敬地对我一躬到地。
我大吃一惊。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都没有想起来应该马上跪下。
我说:“汉王这是做什么?琴儿愧不敢受。”
刘申说:“琴儿,刘申,由衷地感谢你,由衷地感谢你愿意在此时此刻和我结为夫妇,感谢你愿意和我一起共同面对今生的命运。”
他说:“琴儿,感谢你不计较我是一个篡位者,一个拂逆父王心意的不孝之子,感谢你不计较我可能国破败亡,可能身首异处的结局,感谢你愿和我一起冒这样的风险,承担这种可能的结局。”
刘申说:“今生可能很长,今生可能很短。不论长短,不论荣辱,我都会记得,我们是结发夫妻,琴儿你是在我前途未明,成败莫测的时候,来到我身边,陪伴着我的。我不会忘记今天。”
我说:“愿汉王记得,新汉军也是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来到汉王身边,支持汉王,听从汉王调遣,与汉王同成败、共生死的。愿汉王当来,永远记得今天。”
刘申看着我,说:“我会一直记得。琴儿,刘申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刘申必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可以相信我的承诺。新汉军,也可以相信我的承诺。”
(六)
婚后第六天,你向天下发布通告,率领岭南一府一关十镇和新汉军,正式脱离南汉,并入北汉,向刘申称臣。
刘申也向天下发布通告,宣布接受你的防区和新汉军加入北汉,封你为岭南王,领镇国大将军,授天下兵马总指挥权。新汉军各部将官和岭南防区的地方官吏,俱各有所封赏。
你和刘申订立生死同盟,折剑为誓,勒石为记,誓愿团结一心,生死与共,谋求终止天下的动荡和战争,建立统一的中央集权的新国家,建设太平繁荣的新朝,实现各族各派的和睦
相处。
由于你的加入,从这一天开始,北汉的人口、国土面积、军事实力,就达到了和南汉势均力敌,平分秋色的水平。
天下各派的势力分布,从此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变。
这也是,我献出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和爱情,所交换来的。
我在不到18岁的时候,就嫁给了先皇,成为了北汉的君夫人。
第两百七十四章 新婚之夜(3)()
(一)
你在谢双成和另两个个卫兵的用力架持下,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行辕。
关文良带着你的卫兵们早就焦虑地等在你回来的路上。
你感觉整个人都在腾云驾雾,根本找不到脚下的地面,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迈出的脚步着地了没有。
你一进自己的院子就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你吐得面色如土,就像一条雨季的瀑布。
你觉得五脏六腑都冲出了体外。
你心里一阵迷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二)
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靠椅里。
你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
关文良和谢双成交谈的声音飘散在周围的空气里,飘浮不定。
“哎呀,你们几个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他喝这么多呢?”关文良抱怨谢双成道,“你们怎么也不帮他拦着一点敬酒的人?他现在的状况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呢?而且,他还在服药,不知道喝这么多酒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后果!”
谢双成委屈地说:“我们拦了。我们一直都在劝大家啊。可是,这是天大的喜事,大家都那么高兴,气氛那么热烈,我们也不能明说。你也知道军中有酒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形,我们几个身份低微,双方的要员全都在场,川流不息地涌过来,就连汉王也不得不多饮,让大家尽兴,我们几个,怎么能挡得住?”
你低声地阻止关文良的责备。你说:“不怪他。这些酒,是我不能不喝的。”
你克制着头晕目眩的感觉。你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你说:“保持安静,不要出声音,这样,就可以了。”
(三)
房间里光线很暗。你没有叫点灯。你静默无声地靠在躺椅里。你一动不动地闭目躺在黑暗里。很久很久,你连姿势都没有变动过。
谢双成带着两个卫兵守在外面的走廊上。
关文良顿足道:“唉,我去帮他弄点醒酒汤吧。你们守在这里,让他好好休息,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
(四)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睁开眼睛。
你说:“谢双成。”
谢双成在外面听见,应声推门进来:“在。”
你低声说:“军医给的药,还有吗?”
谢双成:“有。”
他把阿芙蓉药丸加在醒酒汤里化开,递给你。
你说:“多加一颗。”
谢双成看着你。他默默地加了一颗。
他看着你把药喝了。
你重新靠回椅子上。
谢双成担心地看着你。
静默良久。
谢双成说:“天黑了,要不要点灯。”
你说:“不用。”
你头痛的时候一直都不能见到太明亮的光线。
谢双成听着你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他说:“我去叫军医吧,就说是伤酒了。”
你阻止他,你说:“不用。药再给我一颗吧。”
谢双成跪下说:“大将军,今天真的不能再加了。已经超过军医说的最大分量了。再加,可能会有危险的。”
你紧紧抓住靠椅的两边扶手。你咬牙说:“不加,也一样会有危险。去拿。”
谢双成帮你坐了起来,帮你又服了一次药。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些声音。仿佛是院子门口的卫兵和什么人在争执。
谢双成说:“我出去看看什么事。”
你再次靠回椅子上。
你闭目道:“好。”
(五)
吴顺从外面闯了进来。
他对院门口的卫兵说:“大将军在里面吗?我要见他。”
卫兵阻拦说:“对不起,吴大统领,关统领刚刚传令说,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大将军。”
吴顺说:“这个任何人不包括我。”
卫兵再次阻拦说:“吴大统领恕罪,关统领传令时,未说这个任何人不包括吴大统领。”
吴顺怒道:“那只是关文良的命令,不是大将军的命令!”
卫兵说:“大将军不能发出命令时,关统领的命令,就等于是大将军的命令。吴大统领,这规矩还是你自己定的。请吴大统领服从关统领的命令。”
吴顺说:“我不和你啰嗦,去叫关文良过来!”
卫兵说:“关统领刚有事出去处理,这会儿不在。”
吴顺说:“那去叫谢双成出来。”
卫兵说:“大将军刚刚叫谢统领进屋去了,他还没有出来。”
吴顺伸手把卫兵推到一边说:“你让开,我进去。”
卫兵伸手拔刀,坚定地阻挡着吴顺进入:“吴大统领,军令如山,未蒙大将军召唤,无有紧急军务,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大将军休息。”
吴顺也伸手拔出佩剑说:“让开,不要挡我的路。”
吴顺和卫兵一路纠缠着冲到了院子里。谢双成从屋里出来。
吴顺对谢双成说:“谢双成,让你们的手下不要拦着我,我要见他。”
谢双成轻声说:“他在婚宴上喝多了,有点伤酒,正在休息。要不,顺子哥,你还是明天吧?”
吴顺说:“不行。我有话要问他。我一定要见到他。”
吴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