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我等下过来帮你们熄灭炉火。”
你说着,就慢慢站起来离开客厅了。你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目送着你,我看到你走进去,门从里面关上了。你没有再看我。
我从壁炉边站起来。
我说:“指导进来的时候忘记关门廊的灯了。“
然后我就来到了门廊,我打开门,看到门廊的地板上有冰雪和泥土的痕迹。
我按下开关,把电灯关上。
我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四)
你再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11点40分了。
你惊讶地看到,我独自坐在靠近壁炉的一张椅子里。我手里拿着一本书,但我的眼睛看着壁炉里的火焰。我的心神不在这个房间里。
你看了看我,你从燃料箱里拿出几根劈柴,加到炉子里。
你的动作惊醒了我。我的眼光转向你。
我们相视笑了笑。
我看到你手里又提着那个军用水壶。火光把你我的脸映得通红。
你疲倦地在壁炉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你靠在一张沙发椅的边缘上。
你觉得双腿发僵,全身每个关节都在疼痛。
你说:“你怎么还不去睡?很晚了。”
我说:“白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了。”
你说:“明天要早起训练,再坐一会儿就去睡吧。这里海拔高,睡眠不好,会生病的。”
你说:“就算一时睡不着,闭目养养精神也好。”
你看了一下我的衣着,你说:“冷不冷?我看你带的毛衣,有点单薄。”
你说:“等等。”
然后你就起身再次回到你的房间。你起身的时候,身体抗拒着你,不愿意再起来。但你努力克服了。
一会儿,你拿了一件蓝色的厚毛衣夹克出来。
你说:“我的,先披一会儿。”
我把你的厚毛衣披围在身上,顿时感觉到全身暖乎乎的。不一会儿,冰凉的手就恢复了温热。
我朝你感激地笑笑。你也回笑了一下。
然后你又一次疲惫地在地毯上坐了下来,面对着炉火。
你拧开水壶的盖子,仰起脖子准备喝。我伸手按住了你的水壶。
我说:“别喝,凉的吧。”
然后,我把你的保温杯子递到你手里。
就是我们相遇的第一天,你曾经倒水给我喝过的那一个。你到达基地后忘记在旅行车上的那一个。
你拧开杯子盖。你喝了一口,温度不冷不热。你看了一眼我。你说:“谢谢。”
你感到非常干渴,于是你一口气咕咚咕咚把一大杯水全都喝了。
你意犹未尽地把最后一滴水也倒进了嗓子眼,。
第六百四十章 壁炉(中)()
♂,
(一)
你把保温杯放下的时候,看到我把我的杯子也递给了你。
我已经帮你拧开了盖子。
我说:“这个杯子也是新的,里面是泡的奶茶,也是温好的。”
你接过杯子,你又看了我一眼,你再次说:“谢谢。”然后你又一次一饮而尽。
我站起来,从你手里接过两个空了的杯子,我走到客厅沙的边几上,你看到那里有个热水瓶。我把温水再次加满两个杯子。
你想走过来,但你的身体强烈抗议。
我赶紧用眼神阻止你。
我端着两个杯子回到炉火前。我们各自捧着自己的杯子坐在壁炉前。我们听着劈柴燃烧出的声音。
我说:“我帮你烧了一壶水,灌了两瓶。一瓶在这里,另一瓶在你房间的门口,给你晚上睡醒了喝的。”
你感到一阵暖流经过你。你看着我,轻轻地叫了一声:“琴儿。”
我轻声说:“别这样叫。也许大家还没睡呢。”
(二)
我说:“你爬山去了?”
你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看你的鞋。”
你说:“嗯。”
我说:“一个人去的?”
你说:“是。”
我说:“那太危险了!”
你说:“没事,这山我之前爬过几次。来这里联系集训的时候。路线我熟悉,没有什么危险。”
我说:“干嘛去爬山?连训练结束也等不了?”
你说:“训练结束,天就快要黑了。晚上就要住在上面的基地,下不来了。我不想耽误明天的工作。”
你说:“突然之间,我就是想到高一点,冷一点的地方去。”
我低头不语。
你看了我一眼,你的语气很温存。
你说:“对不起,没和你说一声。让你担心我了。”
你说:“心心,你看,我都回来了,没危险了。”
我看到炉火在你眼睛深处跳荡。
我说:“你还没吃晚饭吧?”
你摇摇头,说:“累,不想吃。”
我说:“很累吧。”
你点头。你说:“以前爬到64oo米,没感觉这么累过。”
我说:“多少吃一点吧。晚上这么冷,饿着肚子会不舒服的。”
我说:“等着。”
你目送着我从火炉边站起来,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我跑了一步,感觉地板出一些声响。
于是我脱了鞋子,光着袜子悄悄地穿过了客厅。
(三)
你端着一个圆形的塑料保温饭盒,用一把勺子在吃饭。
我用一个不锈钢的杯子在壁炉边暖着老姜肉片汤。
我说:“喝点汤?”
你说:“哪儿弄的汤?”
我说:“晚饭的时候,我从食堂带回来的。”
我说:“我看到你没去吃晚饭,怕你回来错过了,这附近也没商店。”
我说:“我把它包上棉垫藏在棉被里,放了两个热水袋保温。”
我说:“饭菜的量够吗?”
你说:“够了。”
你端着饭盒在吃饭,你的手一直在微微抖。
我把不锈钢杯里面的汤递给你。我说:“现在够热乎了。
你说:“谢谢。”
你接过热汤喝了一口,你心里暖烘烘的。
你克制着自己不看我的眼睛。
你知道,心里的那点沸腾,就算是整个冰川融化在里面,也不能冷却了。
(四)
“指导,”我说,“生日快乐。”
你吃惊地说:“什么?”
我说:“生日快乐。”
那是我第一次对你说生日快乐,也是最后一次。因为,那就是你的最后一个生日。
和浩瀚有如银河的分离相比,相聚相守,越是甜蜜,就越是短暂得像一束流星在天际划过的微光。转瞬即灭。无法挽留。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它总是这样的吧。它一直就是这样的。
我们面对着壁炉里红色的火光,听着木屋外的风声呼啸。
你看着我。你说:“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身份证件上的日期并不是准确的。我不记得对谁说过这个日期。”
我说:“从您心里看到的。”
你说:“怎么看的?”
我说:“就这样看着您喝水,它就出现在我心里。因为您心里在想今天是我生日,它就出现在我心里。”
你说:“那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我说:“在想一个名字。”
你眉毛轻轻动了一下。你看着地毯。你看着壁炉里燃烧的木柴。你看着我。红色的光映着我的双眸。
你说:“什么名字?”
我说:“琴儿。”
我说:“你心里在想琴儿这个名字。”
我说:“你刚刚在想,今天是我的生日。然后您想到琴儿这个名字。你在想,她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你看着我。你不说话。
我们再次看着壁炉里跳荡的火苗。
高原上,古老的风在上百万年的森林里吹起层层波涛。
良久。
你说:“没错。今天是我生日。”
你再次说:“谢谢。”
(五)
“你还看到什么?”你问。
我说:“你在想之前在青海时见过的红衣僧侣。他在你心里的面容非常和善,嘴角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你在想他对你说过的一句话。”
你说:“什么话?”
我说:“我看不到这句话。就像是湖面上起了风浪,水面变得凌乱,我看不到这句话的内容。”
你说:“那我告诉你吧。他对我说,在我今年的这个生日结束的时刻,我会和一个人在一起。”
“琴儿?”我说。
你说:“是的。他对我说,我会和她在一起,在这个生日结束的时刻。”
“就是现在?”我说。
你说:“就是现在。”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那是无法言传的时刻。
“我为什么能知道你心里的事情?”我说。
你说:“因为,你就是她。”
我的眼泪涌了上来,心里像被尖刀剜割一样的疼痛。
“可为什么看不到那句话?”我说。
你说:“因为它让我们的心都乱了。我们的心里,起了波浪。”
(六)
“你以前就很喜欢登山吗?”我问。
你说:“是的。从小时候现自己恐高开始,我就格外喜欢尝试一切需要登上高处的活动。就算是我父母,也从来不知道,其实我恐高。每个人心里都有恐惧。但,我们不一定要那么懦弱,被它控制到。我喜欢站在山峰的最高点。我站在那儿,就是为了要告诉恐惧,它并没有力量。”
我看着你。我感到振奋,也感到惭愧。在同样的恐惧面前,我们的态度,差距是如此的大。
“那么,指导,你知道恐高的原因吗?”我说。
“知道。”你说,“我曾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粉身碎骨。”
“那么,我也曾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粉身碎骨过吗?”我说。
你看着我。你说:“也许从前有过这样的惊吓。”
你说:“我若在,都不会让你那样落下去的。”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我说:“我也不会。”我说:“我也不会让你再次落入黑暗的深渊。”
你看着我。你说:“这是今天的生日礼物吗?”
我说:“是的。这是一个承诺。一个生生世世的承诺。”
你看着我。你说:“琴儿。”
一阵颤抖经过我。
你说:“如果你有了这样的力量来救到我,你也就有了力量,从深渊里救拔所有的生命。”
你说:“我们有了那力量时,应该去深渊,救出所有被吞噬的人。”
我点头。我说:“嗯。”
后来,我才知道,僧侣对你说的话,不完全是你告诉我的那样的。
他对你说的那句话是:在你今生的最后一个生日结束的时候,你会和她在一起。(。)
第六百四十一章 壁炉(下)()
一)
你说:“7月26日晚上9点15分。这就是我的出生时刻。”
你说:“听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只轻轻地哭了一声。当医生把我收拾干净,抱给我妈看的时候,我的嘴唇在她的脸上探索和找寻。”
你说:“我妈说,就在那一刻,她觉得她的生命已经改变。她说一旦改变,就再也不能回去了。”
你说:“都26岁了,时间过得真快。”
你说:“26岁。”
我看着你脸上的表情。
我说:“生日的时候,应该一直说吉祥的话,不该问不合适的问题。”
你说:“没事。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我说:“指导,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你今天,好像”
你说:“好像什么?”
我说:“不知道。我总是有一种预感,觉得今天肯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你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只是,我想自己庆祝一下生日,过个特别一点的生日而已。”
我看着你。我在心里说:“是这样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说:“就是这样,是真的。”
二)
“然而,出生是一种错觉。”你说。
“我们处在母亲的子宫里时,有一根脐带把母子连在一起,我们所需要的氧气和各种营养物质,就是这样从母亲的生命里进入我们的生命。在我们称之为生日的那一天,这条脐带被剪断了。我们从此就产生一个错觉,即:我们是独立的。这是一个错误。从日常生活中我们就可以观察到。”
“即使是脐带被剪断之后,我们还要依赖母亲生活很长的一段时间,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上。她继续通过哺育和爱抚来支持我们。她的生命仍将通过她的哺育,她的爱,她的抚摸和轻拍,她温柔的声音,她的深情注视,进入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