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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的卧室。他递给我一个精致的木盒,有一个商务公文包大小,但却略厚一些,盒子上描绘着精致的花纹,看上去像是某个家族的族徽。
我疑惑地看了看高雄。我说:“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我可不想知道你商业上的那些秘密。”
高雄呲牙笑道:“这不是商业秘密。这是我私生活的秘密。”
我瞪了他一眼,上下看着盒子,找到了开关,用力按了下去。盒子打开了。
让我大吃一惊的是,里面并非古董或者首饰这类的东西,而是——一支9毫米的连发手枪。枪柄是纯金或者镀金的。枪柄上还镶着一颗硕大闪耀的钻石,起码有10克拉重。
我惊讶地看着高雄。我说:“你买的?”
高雄说:“刚定做的。这可是德国的军火名家精工制作的。盒子上就是制作者家族的徽记。怎么样?”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枪从盒子里拿出来,仔细看了一下。
我说:“看上去,即使没有那些宝石和贵金属,也做工精良,非常值钱,而且设计有双重击发功能,可以防止卡弹。短距离精度应该很不错。”
高雄赞许道:“果然很内行。”
我突然警觉起来,再次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我说:“你买这个做什么?你做什么亏心事了吗?”
高雄说:“一个中年的成功男子,活到我这样的程度,难免都会做些亏心事。——不过,你也不用这样子紧张。我只是一时好奇,买了来玩而已。作为一个特别容易拉仇恨的商界强人,我拥有这个,也是有备无患。”
我把枪重新放回盒子里,把它固定好。
我不想再看到和枪有关的东西。
我把盒子盖上。
我说:“这是危险物品,你最好不要随处乱放,这屋子里可是有很多小孩子。”
高雄说:“那是当然。我一会儿就收进保险箱。”
我说:“好了,现在我要下去做饭了。”
我转身的时候,听到高雄在后面发问:“心心,请教一下,如果要快速杀死一个人,子弹从哪里进去最有效?”
我心里又是一惊,我忽地转过身来,看着高雄。
高雄继续发问说:“太阳穴?眉心?还是放进嘴里?”
我对这样的问题非常反感。
我说:“对不起,我学的是竞技运动,而不是杀人。我不知道。”
我说:“为什么问这样奇怪的问题?你要快速杀死谁?”
高雄咧嘴一笑,说:“每个人本来都是会死的,用不着我那么麻烦来杀。”
我走到他身边,严肃地看着他,说:“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用它来杀害。不管杀害什么。”
高雄看了我一会儿,点头说:“好。答应你。只用它来玩。”
我再次想起他在起居室抽雪茄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你真的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吗?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高雄摇头。他说:“真的没有。事实上,我所能惹上的麻烦,你都没有可能帮上什么忙。”
他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说:“放心,也,并没有一个发疯的女人在等着要杀我。”
他说:“不要把这事告诉苏。你知道,她是个很敏感的女人,而且,不怎么冷静。”
我看了看他,默然点了点头。
(三)
我在点燃的炉子上做着奶油花椰菜,看着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地沸腾。
我听到门厅里孩子们欢乐的声音,听到ann银铃般的欢笑,是高雄把她高高地举了起来,在房间里旋转着。
不一会儿,苏从外面进来,她系上了围裙,说:“我能帮点什么吗?午饭怎样了?”
关于那把手枪的念头在我脑子里沉浮了好几次,话都冲到了嘴边。
但我咬了咬嘴唇,决定还是按照答应高雄的,不要多嘴,就当刚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午饭的时候,大家情绪高涨,苏因为满意地采购了不少东西,也很开心地和孩子们交谈着。
在苏给孩子们分菜的时候,高雄凑近我,对我说:“谢谢你没对苏说。能够守口如瓶的女人,实在不多,难能可贵。”
我一边喝着罗宋汤,一边回答说:“谁知道呢,也许,将来我会为此后悔的。”
(四)
夜深人静。ann玩了一天,故事都没有听完,就已经呼呼入睡了。
我从ann的床边离开,推开卧室的门,轻轻地走到二楼的露台上。
我低头向下看。
我再次看到了雪茄烟头明灭的红光。
高雄就像那天晚上一样,独自坐在门廊里抽着雪茄。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再度涌起不祥之感。
我悄悄地下楼来到书房。书房里只开着微弱的夜光灯,空无一人。
我左右看看,坐到了电脑面前。那电脑被放置在一张画着黄莺的手绘古董书桌上。
我打开了电脑,默默地登录了高雄的b邮箱。
我看到密码输入框,尝试着输入了高雄的生日,密码不对,我又输入了苏的生日和高雄几个儿子的生日,密码还是不对。
我坐在那里,想了一想,输入了我自己的生日。
邮箱打开了。
我的心狂跳了一会儿。他用了我的生日作为密码。
我快速地看着他邮箱里未读邮件的列表和发件箱的邮件列表。
我点开了一封邮件草稿。
我吃惊地看着那封高雄没有写完的邮件。那是高雄剪裁下来的一些页截屏。附件内容是这样的:
——2008年《福布斯》富豪榜全球第94位的默克勒,在金融危机中商业帝国土崩瓦解,他独自扑向一辆疾驶而来的火车,卧轨自杀。
——一度拥有5亿欧元身家的爱尔兰地产大亨罗卡,投资失败,导致爱尔兰第三大银行倒闭,随即豪宅内开枪自杀。
……
高雄摘录了很多关于商业大亨破产自杀的新闻和评论。
最后是他写的一句话:有时候,这就是最体面的那个解决方法。
我震惊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高雄要破产了吗?发生了很严重的危机吗?他干嘛研究大亨们的自杀及其身后的商业影响?
他干嘛要买那支手枪?
我脑子里正在乱哄哄地想着这些七上八下的念头时,门廊方向突然响起了高雄的脚步声。
我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飞快地关闭了电脑上的所有窗口,又关闭了电源。我屏声息气地藏到了书房门的背后。
我的心怦怦跳动着,听到他的脚步声经过了书房的门口,走向楼梯,然后登上楼梯,朝二楼他自己的卧室方向去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再打开电脑。
我默默地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就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脱下鞋子,赤脚上楼,回到了我和ann连通母子卧房。
我拉上被子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
外面的夜空浓云密布,看上去快要下雨了。
我知道,追问高雄是无用的。他不会告诉我们。
他一向鄙视张生、董永这类中国古典男,他一直坚信,遇到麻烦时,依靠女人,是很不靠谱的事情。
第八百六十九章 高雄失踪()
♂
(一)
度假回来之后的一段日子,我整天都觉得心神不宁。
因为担心,我不由得高度关注起全球经济新闻来。然后我惊讶地发现,2008年由次贷风波开始的全球金融危机,远远没有结束,其多米诺效应还在广泛的经济领域里不断蔓延。
破产潮还在全球各经济中心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一切。
我沉浸在这一系列的经济噩耗中,仿佛看到滔天的巨浪正在高楼大厦间呼啸而来,它即将粉db区的无数玻璃幕墙,让无数公司关张倒闭,把许多白领扫地出门。
很快,我就从日常生活的氛围中感受到了这波萧条的巨大威力。
写字楼里的许多公司更换了名称,有许多空间空出来重新招租,中午在外面就餐的白领纷纷改为自己带饭,就连洗手间的洗手液和厕纸,也从每天添加,改为了隔日更换。
高雄的生意摊子铺得那么大,经济杠杆用得那么多,灰色领域那么晦暗不明,他能够平安度过这次难关吗?
虽然他什么也不对我们女人透露,但是,我直觉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而且,内藏我不知道原因的极度凶险。
他有涉足什么金融衍生品方面的不法之事吗?或者,打过什么擦边球?有无涉足地下黑色金融?
我心里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惶惑。
高雄与我合伙的领域,是最文雅、最宁静的一个领域,它受经济周期的影响较小,甚至和经济周期呈现出此消彼长的反规律,再加上高雄一直都是不遗余力地支持着这一块业务,所以,我并未感觉到自身经营业务的下滑。
但是,每日出入商圈,周围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意人越来越多,我也无法不受到其影响。
一天,我看到平日豪车出入的小宫老板,竟然骑了一辆新买的电动车过来上班,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因为不景气,为了支撑公司度过冬天,他刚把豪车卖掉了。
财富的来来去去,就是这样变幻无常。
(二)
凌晨3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不熟悉的手机号码,是注册在西班牙电信名下的。我懒洋洋地按下了通话键。
但是,对面却是一片沉默,并没有人说话。
我等了10多秒钟,隐约听到有人在那边急促地呼吸着。
我迟疑了一下,开口问:“请问是谁?”
那边依旧是呼吸声。对方好像是在快速地步行,一边走一边通话。
我听着那边的呼吸声,觉得非常熟悉。于是,我试探着再问:“高雄哥?是你吗?”
终于有了回答。高雄的声音在那边说:“是我。”
我在床上坐了起来,推开身上的毛毯。我说:“这么晚了?有事情吗?”
高雄回答说:“有。”
我听到高雄的声音好像是在瑟瑟发抖,他在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我担心起来,赶紧问:“天哪,你怎么了?发烧了吗?听上去你声音好像在打摆子?”
高雄说:“我没发烧。但是,有个不小的麻烦。”
我紧张地说:“出了什么事情?”
高雄说:“刚刚。我父母去世了。”
我大吃一惊:“什么?”
高雄说:“他们都死了。”
我急问:“怎么回事?父母?都?同时?”
高雄说:“是的,都,两个人同时。”
我问:“是意外吗?怎么可能同时?”
高雄沉默。
那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声音。
我恐惧起来。我对着话筒,提高了一点音量,问:“高雄哥?你还在吗?你还好吗?快回答我,哪怕一个字!”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吱声,心里考虑起要不要打电话给苏或者他公司的人,或者要不要报警的时候,高雄的声音再次从遥远的世界传来。
他说:“我在。他们自杀了。我父母,自杀了。”
真是晴天霹雳。我头脑中立刻浮现出他父母和蔼可亲的样子。
我伸手捂住了嘴:“啊?老天爷。。。。。”
高雄说:“他们把车开进了河里。他们的手彼此握着。手腕用长丝巾绑在一起。他们把车开到一道废弃的桥的尽头。然后从那里加速,掉进了河里。”
他的声音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我问。
高雄说:“对不起,心心,原因恕我不能告诉你。我只是,只是心里,我只是觉得来得太突然了,我需要找个人说说,冷静一下。”
我说不出话。
我挣扎了一会儿,冲破了堵塞在咽喉里的悲伤。我声音沙哑地说:“我很难过。高雄哥,你要节哀。”然后,我就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
高雄那边显然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和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和父亲商业来往密切,企业之间关联紧密。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自己又开始说话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你现在在哪儿?西班牙哪里?你为什么会在西班牙?”
高雄说:“对不起,这也不能告诉你。”
我说:“还有谁和你在一起吗?你一个人在那边吗?”
高雄停顿了一会儿,回答说:“不是一个人,还有其他人。”
我略微放心了一点,至少,在此不幸时刻,他身边还有朋友在。
我说:“你要保重。”
高雄说:“我会。”
我在大脑中搜寻着合适的词语。我说:“我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