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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担心地站在我身后,他问:“心姐?出了什么事?你要去哪里?”
我茫然地看着他。我说:“去哪里?”
温迪说:“你刚才对电话里说,让对方等着你,说你马上就去。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当然是去高雄那里!我要去亲眼看看。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没了。我必须亲眼看到才能相信。我要去救他的公司。
我的头脑里飞快地滑过这些连续的念头。我很惊异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能如此有逻辑地思考和推理。
我对温迪说:“我要去美国。去帮我办手续。还有机票。”
温迪说:“美国?现在吗?”
我说:“现在。立刻。越快越好!”
温迪有点慌张了,因为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歇斯底里的。
他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办。咖啡怎么办?你还去吗?我叫个人下来陪你?”
我摇头,我说:“你去办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三)
我像一朵浮云一样,飘进osta的咖啡店。
这个时间,店里的顾客不多。
我感觉每一步都踩在棉花垛上,随时都可能再次瘫软下去。
我在距离我最近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机械地给自己叫了一杯最苦的咖啡。
我怔怔地看着外面商场里的许多人在那里走来走去。
我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十分陌生。
我怎么会在这儿?我怎么会一个人在这个星球上?这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随后,我脑海里浮现出ann胖乎乎的胳膊和天使般的笑脸。
我又清醒了一点。
侍者把咖啡和奶壶端上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说:“您需要更多纸巾吗?”
我这才发现自己在泪流满面。
我突然感觉到强烈的愤怒。
这个骗子!高雄你这个大骗子!你答应过我不会用那枪伤害任何生命的!你答应过我只是用来玩的!你跟我说已经没事了!
你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一句话都没有对我透露过就这样走了!
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我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纸巾,擦掉脸上的眼泪。
泪眼朦胧中,我仿佛又看到高雄,脸上带着他特有的那种灿烂笑容。
我仿佛看到他就坐在我对面,听到他对我说:“总有一天,你会想念我的。我不会永远这样,坐在你的对面。”
我知道这不是一个梦了。
这不是梦。高雄,真的死了。他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的对面了。
永远不会了。
他,也走了。
第八百八十九章 土崩瓦解(1)()
♂
(一)
接到曼尼的电话后14个小时,我坐上了飞往北美的飞机。
到达目的地酒店后,我放好行李,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络曼尼,叫车去她所在的地方,也就是高雄最后办公的地点,他的商业王国的总部所在。
然后,我联络了在美国的jkie,让他也立刻赶往高雄的总部去,我们在那里会合。
酒店的门童帮我叫了一辆出租车。
在出租车上,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有邮件符号在闪烁提示,我的gmail邮箱里来了一封新的邮件。我在手机上打开了邮件。
我无比震惊地发现,这邮件竟然是来自高雄的!
有一瞬间,我以为他还活着,有关他自杀的消息其实是个误传。我的心狂跳了起来。
可是过了几秒钟,我就发现那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的幻想。
这封邮件,是高雄在生前用定时发送的功能写好在那里的,现在设定时间到了,就由邮件服务器自动发给了我。
这是他在46小时以前给我写的邮件。
他的邮件内容是:“我并没有违反诺言。这也只是玩。人生只是一个游戏,通关了就该结束。这不是杀害,因为我只有退出之意,没有杀害之心。”
他说:“既然上次你不愿意帮助我,我就自己选了一个。我选择把枪放进嘴里。因为这样,死相会更加恐怖,可以让那些恨我入骨,想要对我食肉寝皮的人产生更大的满足感。这样,他们就会觉得我已经偿还了欠债,不会再去因为愤恨而骚扰我的家人。”
他说:“放松点,心心。无论如何,人生一旦相聚,最后都有分手,不是这种方式,就是那种方式。哪一种,也不会好受。”
他说:“我是一个喜欢正义的人。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有时候我的行为举止,有违正义的原则。一开始我就很清楚这一点,多行不义,必然自毙。可我希望,届时,正义的审判,能够由我自己,来亲自执行。我喜欢主宰各种事情,尤其喜欢,主宰自己的结局。”
他说:“原谅我没有和你当面说告别,不想给你招惹麻烦。我不忍看你伤心。我也没有和苏说告别。女人都是一样的。你们会用眼泪,动摇我自我执行的决心。”
这是高雄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
他没有提及他为何要自杀的具体原因,一个字都没有向我解释。
我都无法测知是经济原因,还是法律原因,或者另有他因。
他就这样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我们了。
除了上次转让温德米尔湖区的那半边房产时有过委婉的暗示之外,他什么也没有托付过我,什么都没有交代过我。
后来我为他和他的家庭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我自己无怨无悔要去承担起来的。
如果现在给我机会重新选择,我也一定还会再做,义不容辞。
(二)
在高雄总部大楼的大厅里,我遇到了已经等候在那里的jkie。
大厅里有许多警察,还有fbi穿着西装的调查员,某些区域还拉着隔离线。
但是,因为大楼的产权虽然属于高雄的总部,但里面还有其他众多的承租商户,所以,大楼交通并没有完全封锁,只是进出大楼的人要接受盘问,并填写登记的表格。
我办完了来访手续,便在会客区坐下,和jkie做了简短的交谈。
从他那里,我得知高雄行动前曾经去见了他,和他一起看了一会儿橄榄球联赛的直播。
高雄告诉他,来看他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心里顿时就非常的明白。而到此时,jkie心头的疑惑也已经完全得到了澄清。
我们都明白了:高雄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我说永别的。他通过jkie让我知道了,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认为来和我说声永别,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感到无法言传的悲恸。
我几乎就要在大厅里哭出来。
但jkie持续地安慰着我,我也竭尽全力拼命地忍住。
我一旦开始哭泣,心里的这个劲头突然一松,肯定就会陷入某种心理崩溃的状态。可我现在不能崩溃。
现在崩溃的是高雄的商业帝国、还有苏,还有曼尼,还有所有不知所次的人。
如果所有的人都陷于茫然和崩溃,那高雄的帝国就完全不可挽救,而苏和高雄的孩子们,命运也会有极大的不同。
无论如何,我也算是他的一个小合伙人,这么多年的交情,此时,我不能也跟着崩溃,我必须要为他做点什么,虽然我也不知道能够做点什么,而他也从来没有托付过我。
我把内心喷发的悲恸强行按捺下去。
我对着镜子稍微补了一下状,遮盖住眼泪纵横的痕迹。
我振作起精神,带着jkie进了电梯。
(三)
高雄在这一层楼的办公室,我来过两次。
此时此刻,再次置身这里,我感到强烈的内疚。
这些年,我枉为合伙人之一,但却从来没有对高雄生意上的事情有过真正的兴趣。我对他商业上的情况、财务上的情况,了解甚至还远远不如曼尼。
就算此时此刻,我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却也茫然渺无头绪。
jkie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对我说:“我会帮你,不管你决定要做什么。”
我带着深深的感激看了他一眼,心里再次浮现出他哥哥的面容。我的心又是一阵颤抖,我奋力把风花雪月的笑容从脑海里推开去。不,现在不想这些,现在什么都不要乱想。
这一层楼面的景象已经完全改变。这层楼的所有房间,显然已经被警察搜查过了。他们在很多隔间上贴了封条,很多办公电脑和文件都被搬运一空。
在电梯口张贴着警方和司法部的公告,还有高雄公司名义出的告知顾客与合作伙伴们的通知。
我没有仔细地看完这些,就从这些告示旁边匆匆走过。
诺大的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大办公间里,没有一个人上班,显得格外空荡和安静,只稀稀拉拉地亮着几盏照明灯。
大办公间外走廊上所有的董事室,全都门窗紧闭。有部分董事被调查部门传讯了,有部分董事为了不要惹祸上身而走得远远的,哪里还敢过来上班。
我和jkie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层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寂寞。
我走到大办公时间的玻璃门那里,感应门自动打开了。
我走了进去。
远远地,在大办公间的另外一头,我看到有一张桌子上亮着台灯,但同样也没有电脑了。
在台灯的光亮下,我看到了曼尼。
她正从桌边站起来,面向着我们。
她朝我们跑了过来。
她向我张开了手臂,她含泪对我说:“天哪!太好了,心心,你终于来了!”
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再次夺眶而出。
第八百九十章 土崩瓦解(2)()
♂
(一)
那一天,我和曼尼穿过这个荒凉犹如史前的废墟的大办公间,彼此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因为共同的悲伤而泪流满面。
jkie搓着手,站在旁边,看着我们两个女人相拥而泣。他心里滚动着很多安慰的言辞,可是,他只是搓着手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人生在世,很多痛苦,其实是别人无法安慰到的。只能自己去经历,只能自己去忍耐,只能自己去承担。
最初喷涌的悲伤过去之后,我们都慢慢恢复了冷静。
曼尼说:“太感谢了,心心,你能在这种时候第一时间赶过来。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有的一切全都停顿了,好多邮件和电话在询问,在催逼,可是没有一个人过来上班,董事们也不接我的电话。我只是一个行政秘书而已。我应付不了这么复杂的情况。”
我说:“苏呢?她已经知道消息了吗?她在哪儿?”
曼尼说:“苏已经到了,她比你早到3个小时,可我没有见到她,她入境的时候就被带走了。她在机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她已经给律师找电话了,调查部门要传讯她询问一下情况。”
我说:“知道她被带到哪儿去了吗?”
曼尼说:“她律师给过这里电话,告诉了我一个地址,她的律师正在飞往那里去。他说会保障她的合法权益,不会让她受到不合法的对待。”
曼尼带着我走到她的书桌边。她从桌上拿起一个纸条,把那个地址给我看。
我说:“孩子们呢?”
曼尼说:“孩子们还在学校。苏委托了自己公司的人照料他们。她说等弄清楚情况后,再对孩子们解释。”
我说:“高雄其他的手下呢?难道就连一个忠心的人都没有?全都在这个时候任由一切就这样停顿崩溃了吗?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在这个时候为孤儿寡母担当一点的吗?”
曼尼说:“最忠心的骨干基本上都被带走了,剩下的也被限制了行动。他们现在,多半是自身难保。”
她说:“事发突然,他也没有作任何交代,警察对我们说了好多限制,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人人自危,不知道还会牵连多广,会不会波及到自己。所以,大家都唯恐不能逃得更远了。”
(二)
我说:“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还会涉及司法部和fbi?他到底面临何种威胁,受到什么样的逼迫?你日夜都在他身边,难道一点儿也猜不出来吗?”
曼尼看着我,她悲伤地摇摇头。她的厚嘴唇翕动着。
她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也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她说:“他最后离开办公室之前,收到了fbi的传讯公函,要求他去一个秘密听证会上说明一些涉及本公司的重要情况。信件上说,如果他不去,就触犯了什么什么法律,将会面临什么什么样的法律麻烦,在他出席听证会之前,要求他不能离开某个地理范围,否则也将面临法律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