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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人,您不是正在陪瓦剌大汗饮酒作乐吗?来我大营作甚?”
郭登是纯粹的武将,对郭登这种在敌人那里逍遥的人非常不待见,加之这次败得憋屈,他自然就将朱雷恨上了。
“哼!现在老夫不愿与你纠缠,我有事要面见圣上,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横加阻拦,如此行径,朱某稍后定会面呈圣上!”
文武自古不对付,朱雷对这些只会动刀枪的蛮野之人也没什么好感,加上知道自己将要发达走运,自然没了与之虚以委蛇的心情。
听到这话,郭登气得不轻,不过也不敢独专,连忙派人去请统率堡外各路大军的负责人,大同都督郭敬。
郭敬得到消息,自然是惊喜万分,连忙迎入大营,然后派人去请示总督王振。
正在郭敬跟朱雷进行亲密会见,了解此中细处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喧哗之声。
“何事如此喧哗?”
郭敬还没问完,就见到闯进来的张辅几人,两边还有守卫拉扯阻拦。
“郭都督,此事颇为蹊跷,不能轻信啊!”
“对,郭大人,也先不安好心,不能轻信!”
果然,见到张辅,随后而来的就是吴克忠一众,包括六部大员,以及一些文人,郭敬脸就冷了下来。
此时都没有半点儒雅,一个个情绪激动,衣袍因为推搡拉扯有些散乱,看起来颇为狼狈。
“哼!大汗好心求和,你们却如此不识好歹,那此事不谈也罢!”
嗤笑声传来,随即赤骨对郭敬拱手一礼,就要告辞。
郭敬已是焦头烂额,哪里敢让赤骨就此离去,连忙眼神示意随行的亲信,纷纷上前劝解阻挠。
“赤骨大人请放心,郭某已经派人去禀报总督,想来他对您的到来定是极为欣喜,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赔笑地跟赤骨说了几句将赤骨安抚好,这才一脸阴沉地看向张辅等人。
“诸位都是朝中大员,如此行径未免有失身份,还望诸位就此退去,否则别怪敬公事公办了!”
按说他不过是大同都督,职位没有几大尚书高,但是他是王振的臂膀,更被赋予统领堡外十数万大军的权利,所以对张辅等人就没那么客气了。
“卖国祸民,郭敬,你身为数十万大军的大同统帅,看着自己的士卒,辖下百姓受难,你的心不会痛吗?”
说话的是曹鼐,内阁大学士,一脸激愤,可见此人就是那种纯正的儒家忠义之士。
哪知这话却点燃了郭敬心中的怒火,大同之败一直让他郁结于胸,不过他可不敢怪罪王振,所以只能冷声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诸位大人请回去!”
不少时,门口涌进数十侍卫,将张辅一众“请”了出去,还将门口堵死,不让一个人进。
见到不能跟郭敬说上话,许多人心中焦急,同时又有些恼恨曹鼐乱言。
“如今此境,只能去城门口等候总督出城了,希望能说服他吧!”
叹息的是邝堃,他们最了解此时明军的情况,各大营已经开始出现小规模躁动,虽然被弹压,但是形势却越来越危急。
谁都看出来了,此时瓦剌人主动求和定是不安好心,可惜,郭敬,还有那个眼高于顶的王振都没看出来,主要是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下层军营的情况,也不屑。
得知朱雷前来,王振自然万分欣喜,连忙将两人接入城中,当然,也没有理会堵在门口的张辅等人。
“禀告大人,得知瓦剌人撤离清溪,许多大营的士兵已经朝清溪涌去了,场面十分混乱,还请大人定夺!”
同样的报告,出现在郭登和郭敬面前,不过两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郭敬只是微微一皱眉,然后才开口道:
“被围困了这么久,情有可原,若是强行压制,肯定会引起那些大泥腿兵的反弹,这样吧,你带五百人去镇住,不许故意制造混乱,其余的,等上面消息再说吧!”
郭敬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想到朱雷的话,也就打消了顾虑,只是出于军纪考虑,象征地派了五百人。
五百人面对近二十万人,结局可想而知。
相反,郭登直接面色大变,他一边让亲信去通知张辅等人,请他们出面弹压,自己也急忙走出大营,制止自己大营三万人的骚乱。
当张辅等人得知情况,来到清溪近处,发现这里已经拥挤作一团,无数人被没有撤走的蒺藜荆棘所伤,哀嚎遍地。
更多的拥挤着朝清溪涌去,无数人在这不算宽的河滩上推搡,许多人被绊倒,便再也没能起来。
“完了,全完了,郭敬误国,王振误国啊!”
清溪对岸两里外一小山上,一片苍郁的松林中,也先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不过怎么看,都有些阴险。
“大汗,咱们这就杀过去吧!”
立在也先背后的,有不下十个身穿华丽铠甲的将军,此时他们一脸激动,看向也先的目光满是崇拜。
“再等等,明军总共有不下二十五万,现在怎么也有二十万,布了这么久的局,不着急这一会儿!”
别看也先说得轻松,但那可是万计的活人的生命,怎么听都让人脊骨发寒,不过这些瓦剌人没有一个面露怯然,均是一脸激动,杀机汹涌。
在也先右手斜对面三里外一小山口,也有一群被树叶草藤装扮的人,一脸惊慌地看着这一幕。
“这一会,恐怕有不下三万人涌过来了吧,一会,恐怕会有更多。”
莫云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感叹,这可是数十万的生灵啊,毫无疑问,此战过后,这清澈的小溪将变成血河。
“那还等啥呀,赶紧冲出去告诉那些弟兄,这是瓦剌人的奸计啊!”
不仅是牛大,铁刀袁山等人都是一脸激动,眼见自己这边的数十万大军将要被灭,内心的焦急可想而知。
饶是袁虎见识过无数战争场面,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惊骇不已,心中杀尽瓦剌蛮子的冲动越发剧烈。
虽然知道结果的他心有不忍,但是明军已经乱做一团,袁虎也束手无策。
“等着吧,咱们才五千人马,现在冲出去,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看了五分钟,此时汇聚在清溪处的人已经不下七万人,将那不宽的河滩挤满,推搡之中,冲突也越演越烈。
三分钟后,混乱已经波及数百人,这时郭敬派来的五百人才强势介入,压制场面。
看到这一幕,也先粗阔的脸上泛出几分冷笑,轻声道:
“时机到了,动手吧!”
呜呜呜~呜呜呜~
剧烈的牛角声响起,不久,土木堡四面也吹出肃杀而凄厉的号角声。
杀……杀……
顿时骑兵出动,无数骑兵从四面冲击,灰尘如雾般卷席,轰隆雷鸣般鼓荡,整个地面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当清溪处的明军发现不对时,周围的瓦剌骑兵已经距离不远,目光所及,空中一躲乌云急速笼罩过来。
见到这一幕的张辅瞳孔突张,口中发出凄厉的喊叫:
“敌袭!”
嗖!嗖!嗖!嗖!
顿时,箭矢纷飞,声啸刺耳,惨叫连绵,鲜血四溅。
眼前,一幅末世的苍凉图卷徐徐展开,入眼的景象渐渐被鲜血所覆盖,袁虎拳头慢慢握紧,心也紧绷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土木堡之变!
第二十二章 锤下留人()
阴云密布,空气潮湿燥热得吓人。
地上,随着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响起,一场布局已久,用无数生灵筑成,鲜血浇灌的战斗,正式打响!
刺啦!刺啦!
空中突然出现两声天幕撕裂的声音,伴随银白刺目的银龙飞过,大雨,倾盆而下。
杀!杀!杀!
看着眼前雨幕中轰隆而来的瓦剌骑兵,满天如浪潮,逐渐将混乱的明军吞没,曹鼐面色惨白无血,口中不住哆嗦。
“完了,完了,完了……”
“张国公,形势危机,你我分开领兵抵挡,一定要将蛮子拖住片刻,曹大人,诸位尚书,陛下就交给你们了!”
说话的是吴克忠,虽然已经知道局面是必死无疑,他还是没有生出半点怯弱之心,匆忙跟张辅等人交代两句,当先领着随行五千人向那滔滔人海冲去。
“汉家儿郎无所惧,誓死报国,杀!”
“杀……”
这些人没有喝到水,加上长期饥饿,个个头晕眼花,四肢酸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咬牙冲了上去。
两队人撞在一起,发出震天轰鸣,前锋撞击处,人马直接被挤压成了血雾,后面受到波及的人,也是筋断骨碎,惨烈无比。
当然,也有更多人冲进了瓦剌骑兵缝隙中,吴克忠领队冲击处,直接撞开一个缺口,无数人朝那连奔涌过去。
但是正面杀过来的有不下五万人,很快那个缺口就被后面的人堵上,吴克忠一众数百人也被逐渐围困在一起,瓦剌骑兵从旁边冲过,弯刀一扫,带起道道血箭,人头翻滚。
看了看周围活着的尽皆身负重伤,吴克忠顾不得左臂断口的钻心痛楚,长剑高举,怒声吼道。
“大明忠魂,有死无退!”
“大明忠魂,有死无退!”
“有死无退!”
受到吴克忠这残余兵众的影响,许多惊慌四乱逃窜的人发现逃无可逃,也拿起能用的兵器,加入了反抗的队伍中。
噗嗤!噗嗤!噗嗤!
吴克忠左劈右刺三剑,便有三人落马死去,而他也受到不下五把弯刀的攻击,胸前背后露出五道狰狞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浸湿了大片衣衫。
此时,吴克忠颇有怒张飞之势,再次朝无穷尽的敌人发起了冲击,一往无前的气势,令远处在雨中注视这一切的袁虎心潮激荡。
终于,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吴克忠被人海淹没,瓦剌骑兵铺天卷地而过,地上的尸体被踩踏成了滩滩血泥。
曹鼐和王佐已经开始朝土木堡跑去,张辅却留了下来,凭借堡外大营,仓促构建成了第二道防御。
看到那无数人嘶吼着冲来,无数明军已经胆寒,拿着弓箭刀枪的手都止不住的哆嗦。
“弓箭手准备,射!”
嗖!嗖!嗖!嗖!
一阵箭雨呼啸着飞出,由于明军军心大乱,所以这箭阵威势大减,准心和劲道都差了很多。
无数箭矢在瓦剌骑兵前面落下,顿时让这些蛮子再没了半分畏惧,个个发出嘲讽放肆的大叫。
“疾行阵射,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瓦剌胡狼箭卫的厉害,哈哈!”
顿时,前军五千人在马上弯弓搭箭,箭雨倾泻而下,无数明兵被巨大劲道的箭矢射穿。
“不行,打不过了,快跑,快跑啊!”
“逃啊!”
兵败如山倒,瓦剌骑兵的目的已经达到,开始还是少数人转身逃跑,然后更多的人开始轰乱,唯一的防御顿时崩溃。
“不许跑,不许跑,混蛋!”
镇不住场面,张辅气愤地吼了几句,然后非但不退,反而带着身后三千亲信朝着瓦剌蛮子反杀过去。
营墙被撞倒,抵抗的人被弯刀一劈过,顿时人头滚滚,鲜血四溅。
张辅虽有武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被十余个眼中冒着饿狼般翠绿火光的人围杀,含恨倒地。
而那些逃散的人,很快被疾奔的骑兵追上,瓦剌人再次发挥了他们草原狼骑的优势,将一个个肥羊杀死。
足足等了一刻钟,土木堡到清溪的平地上已经是尸体铺地,血流漂杵,分外惨烈。
袁虎虎目充血,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失了方寸的明军被瓦剌人残杀,却仍紧咬银牙,强压心中的那股冲动。
“大人,不能再等了,再等堡里的弟兄都快被杀绝了,里面还有很多妇孺孩童,他们是无辜的啊!”
面对牛大等人的催促,袁虎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目光却死死瞪着眼前的那一幕,看着失去抵抗的明军一个个被杀死。
“再等等,再等等……”
袁虎心中也着急,但他更明白自己这边的处境,手下五千人许多都是半路拼凑,在这种动辄数十万的战斗来说,没有半点用处。
就在牛大和铁刀快要暴走的时候,背后远处山林中发出一声竹哨声。
听到这声音,袁虎紧握的拳头突然一松,抬手才发现掌心已经全是滑腻腻的鲜血。
“传令下去,从敌人东南两阵结合处杀进去,此战只管往前冲,勿要被敌人咬上,听明白了吗?”
“明白!”
所有人发出一声怒吼,然后袁虎翻身上马,绿沉枪出现在手中,一声怒啸,当先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