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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啥事啊?”
叫胡老二的哨卒冻的直哆嗦,颤巍巍地发问。
只见冯大春紧了紧敞着的袍子,用下巴指了指正在出关的那十个老卒,“给他们配两匹马拉车!”
“啊?”胡老二一愣,“咱们的马是探”
“废特么什么话!?”冯大春大骂,“让你去,你就去!”
“得嘞。”
伙头儿的话,胡老二也不能不听,钻进屋里穿衣裳去了。
冯大春也是一边没事儿人一般地往回走,一边嚷嚷吐槽:
“他娘的!穷的连匹拉车的弩马都没有,还特么想袭营?”
“袭个屁!”
说着话,也钻进屋里,好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林羽堂看着冯大春的房门,露出一丝笑意。
示意出城的老卒再等会儿,有马拉车,自然更方便些。
。
第四一四章 胎死腹中()
两天之后。
阳关之内,林羽堂与他的老卒们依然在忙碌着。
吐蕃王师已经离阳关不足三十里,不日便可兵临城下。
冯大春的十个人都已经都从关外撤了回来,此时关门紧闭,只等吐蕃人一到,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把军情带回玉门关了。
此时,冯大春和他的人正倚在房门边儿看热闹,看着关中老卒把一包包石灰搬上城楼,一坛坛火油开封备用。
“头儿,你说这帮老家伙就不怕死吗?”
“切!”冯大春闻言,不屑地一哼,“谁特么不怕死?”
瞥了一眼远处的的林羽堂,骂骂咧咧道:“他们这是不想死也得死,由不得他选!”
问话那哨卒得了回答,也是一撇嘴,“那还折腾个什么劲?洗干净脖子等着就完了呗!”
冯大春一阵默然,渐渐收起戏谑之心,“许是。。。。不甘心吧!”
这倒是说的过去,不甘心赴死,临死也拉两个垫背的。
冯大春觉得,应该就是这样了。
至于什么一腔热血,当兵宁战死不可辱亡,那一套,反正冯大春是不信的。
哪来那么多矫情?皇帝老儿把你关在沙州三四十年,还没反过味儿来?到头来还给皇帝老儿卖命?
不是傻,是什么?
“嗨~~!”想着想着,冯大春自己都觉得一阵无趣,象征性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他娘的和一个将死之人较什么劲呢?”
对身边那哨卒道:“待会儿吐蕃王师一到,你就快马回玉门关奏报军情,让李瓘将军早做准备。”
“就说。。。。”
冯大春琢磨了一下,“就说快则一日,慢则两天吧!”
他估摸着,林羽堂那么多花花肠子,要是不管用,那就顷刻城破。要是管用,说不定能守个一天。
而从阳关到玉门关,急行军的话,一天也就到了。
那哨卒闻罢,不由一怔,“头儿,你不走?”
“不急。”冯大春摆手,“我带兄弟们看看热闹,等这帮爷爷兵守不住了,再走不迟。”
他也是三分好奇,七分和林羽堂赌气。
冯大春倒要看看,你这老家伙把自己说的跟圣人似的,我们都成了势力小人,那你到底能硬气到几时。
。。。。。。
————————
吐蕃王师比预料之中来的晚了一些,天近黄昏之时,才见远处沙尘四起,十万大军出现在天际线处。
“来了!”
冯大春浑身一震,只觉脚下大地都在隆隆颤抖。
一边胡乱套上头盔,一边嚷嚷,“快!回去报信儿,吐蕃王师已至阳关!”
说着话,便冲上城头一观。
“嚯!!”
搭眼儿一望,冯大春就是吓的一缩脖子。
只见吐蕃大军从西南方向斜插而来,十万大军奔腾策应,来势汹汹。
冯大春下意识四下扫看,只见城头之上,除了石灰、火油,没有一根滚木、一块礌石,甚至重弩、弓箭也未见踪影。
而城垛子后面站着的,又都是老弱病残。
这。。。。。。
这特么的,可怎么守??
“我说林老帅!”冯大春忍不住出声,“撤吧!实在相差太大,没法守啊!”
冯大春本是好心,哪成想,平时挺好说话的林羽堂猛的朝他一瞪眼,杀气腾腾道:“乱我军心者。。。。”
“杀无赦!”
操!
这老头儿大战临身,竟然像换了一个人。
吓的冯大春不由得倒退一步,之后就又恨不得给自己个嘴巴子。
我特么这不是闲的吗?
悠哉地往边上一靠,切,老子还不管了呢,好心当成驴肝肺!
。。。。。。
另一边。
在十万身着皮袍毡帽,跨坐在矮马上,挥舞着刀刃喊杀的吐蕃兵卒之中,两匹高头大马承载着一老一少两个珠光宝气的男子,静立沙丘,凝望着眼前的阳关。
年少的那个不过二十左右岁,乃是吐蕃新王——赤德祖赞。
而老的那个,则是吐蕃大相,噶尔。赞婆。
二人一个是吐蕃的赞普,高原的王者。
另一个,则是吐蕃权力的实际掌控者。
此时凝神东望,还真就。。。。
真就有那么一点王霸之气。
赤德祖赞对着城头看了一会儿,不由皱眉冷喝:“中原人都死绝了吗?城上怎么都是老弱?”
可不就都是老弱?放眼望去,阳关城上尽是白发,为首的将领,更是老的不应该出现在战场。
噶尔。赞婆也向城上看了看,随后道:“看来,哨马所探非虚,汉人已经放弃了阳关,聚守玉门了。”
“哼!”赤德祖赞年轻气盛,一见阳关之中的守卒如此不堪,更是不屑一顾。
“传令战士们,即刻攻城,我要在关内宿夜!”
“王上!”噶尔。赞婆闻言,立时阻止。
“大军劳累,且天色已暗,不可掉以轻心。臣下之见,还是休整一夜,明日一举破城不迟。”
赤德祖赞迟疑了片刻,似乎对噶尔。赞婆的建议不甚满意。
不过,噶尔。赞婆毕竟是大相,而且吐蕃朝政其实这几十年来一直也都掌控在噶尔家族,他这个新王是不好违背大相之意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阳关,还有城上的那个白发老将。
“好吧!全听大相安排!”
说完,拨马转身,在众兵拱卫之下,退了回去。
噶尔。赞婆回头,眯眼看了赤德祖赞一会儿。
这个新王并不满足于噶尔家族的庇护,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噶尔。赞婆也没有工夫多想。
做为吐蕃王朝百年来最为光耀的贤相,噶尔。赞婆就是吐蕃的定海神针,无论军务还是朝政,无人可出其右,行军打丈亦不例外。
仔细把阳关之外的地型收于眼下,噶尔。赞婆终有计较。
“来人,传我相令,大军于城外三里扎营,抓紧休整,待明日破城!”
。。。。。。
“操,完了!”一见吐蕃于城外扎营,冯大人不由大骂一声。
凑到林羽堂身边,“这帮吐蕃人不简单啊!”
林羽堂也是眉头紧皱,默默无言。
确实不简单。吐蕃人选择的驻扎之地,致使他的袭营之计,多半要胎死腹中了。
“呵呵。”
身后的冯大春咧嘴一乐,带着七分嘲弄、三分惋惜的话语,随即传到林羽堂耳朵里。
“林帅机关算尽,可惜,吐蕃王师不给你老机会,也是无法啊!”
。。。。。。
,
第四一五章 不甘心()
噶尔。赞婆却非等闲之辈,他选的这个扎营之地,还真有几分讲究。
依照原本林羽堂所想,凡攻城之兵,都会在城外十到五里的范围内扎营。
这样的距离既不会太近,致使兵力运动空间过小而施展不开,也可防止开城冲营等诸多变故。
当然也不会太远,使得兵源周转吃力,这是兵家常识。
所以,林羽堂才会让那十个袭营老卒在城外十里埋伏,就是料定吐蕃大营必在这个范围之内。
可是,因为阳关皆是老弱的缘故,吐蕃大军似乎不太考虑开城冲营的可能,再加上阳关之外地势开阔,没了空间不足的顾虑。
遂三里扎营,离关城更近。可是,却是离预伏之地更远了。
其次,噶尔。赞婆所选的地方也是极为讲究,乃是一个处视野极佳的所在。
似乎噶尔。赞婆就防范着一手顺风烧营之计,所以大营西面,也就是上风口,正好是一处缓坡,放眼望去,里许之内一揽无余。
别说是摸到营前百丈,就算是夜里,借着月色,只要岗哨稍加注意,离的老远便已经是无所遁形了。
这样的情形之下,还袭个屁的营?
别说只有十个老卒,就算李瓘大军在此,也难成突袭之势。
。。。。。。
冯大春此时,既有幸灾乐祸,也有几分遗憾。
幸灾乐祸的是,林羽堂拽来拽去,占尽大义,让他极是不爽,可最后落得个一场空。
遗憾的是,今夜风势不小,正是火攻的绝佳时机。若真能点着吐蕃大营,那还真够吐蕃大军喝一壶的。
“哈哈,这吐蕃人也不给机会啊!”
冯大春戏谑笑言,“林帅这算计,怕是落空了。”
好吧,还是幸灾乐祸的成分多一些。谁让林羽堂说的那些话,既矫情,又没用呢?
“。。。。。。”林羽堂沉默了。
冯大春话虽气人,可是说的一点没错,吐蕃人在此扎营,袭营确是难了。
望着敌营半晌,没头没脑地嘟囔了一句:“别去。。。。回来。”
冯大春没听清,“你说什么?”
林羽堂道:“我说,那十位兄弟别去平白送死,趁夜回来,还来得及!”
冯大春一听,顿时瞪眼,心中暗骂:“还去个屁!”
傻子都看得出来,袭营已经是不可为之,谁还会去白白送死?
撇着嘴,斜眼看着林羽堂,心说,你这外面只有十个老汉,可不是十营精兵。怎么想的?还敢硬上?
真硬上了,那就不是什么一腔热血,而是憨傻了。
可是,一旁的林羽堂却不是冯大春想的那样,紧紧盯着吐蕃大营的方向,心中踹踹难安。
会硬上吗?
很有可能!
因为那十人之中,领头的那位是个倔驴,属于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那一种。
一同在沙州呆了这么多年,林羽堂太了解他了,就算再难,那位也不一定肯服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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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城外预伏的那十个老卒确实为难,也确实不想无功而返。
。。。。。。
等天色渐暗,他们悄悄摸上来一看,就知道林帅交代的这个袭营任务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怎么办?”
为首的那老卒眉头紧锁,茫然自问。
他是侯兴亮的营副,名叫杜宏才。
“大哥,要不。。。回去?”
说话的这个是杜宏才的亲弟弟,名杜宏俊,如今不过四十出头,是罪营里年龄最小的之一。
“袭营无望,还不如回去!”
杜宏才想了想,老目之中满是不甘,“回去?林帅所命未成,还有脸回去?”
“可是。。。。。。”杜宏俊急了。
“可是硬着头皮上去,不等近身百丈,必被吐蕃人发现。到时敌骑一出,不见得能达成将命,岂不是枉死?”
“。。。。。。”杜宏才也知道二弟说的没错,可就是不甘心。
此时,吐蕃立足未稳,若把大营再烧了,必能扰乱士气,对守关来说,将有天大益处。
“再等等!”
杜宏才暗自咬牙,不想就这么走了。
心道:他娘的!男儿大丈夫还点不着一个小小的吐蕃大营?
趴在沙丘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了足有一个时辰。
直到月上中天,敌营渐静,依旧不肯回转。
“大哥,回吧!”杜宏俊在一旁忍不住出声劝慰。
“现在从南边绕回去,还不晚。回去与林帅一同守城,也不失良策!”
杜宏才沉吟着,看向身边的另外八个兄弟,“你们说,回吗?”
那八人也沉吟了一下,有人道:“俺们听你的。”
“听我的?”杜宏才苦笑,“其实要我说,回不回也没啥区别,早晚是个死。”
大伙儿一听,“那就不回!”
瞪着眼珠子,瞥了一眼吐蕃大营,“兴许老天保佑,就让咱们点着了呢!?”
“要是真点起来,还能给林帅,还是关内的兄弟,争取个一天半日。”
“好!”杜宏才等的就是这句,“那就是不回!”
把众人聚拢到身前,“其实,俺倒是有个法子,也许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