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密室之中,一老一少两名男子,正秉烛对奕。
年长者,即是当今司徒王允,年少者,便是他年轻的侄儿王凌。
“叔父,天都这么晚了,还没有消息,莫非我们的计策失败了?”王凌手捏着棋子,神色忧虑。
“时候还早,凌儿啊,你要沉住气。“王允却气定神闲的落下一子,一副运筹帷幄的气势。
王凌不安的情绪方才稍稍平伏,却又道:“咱们就算刺杀成功,放出风声说是吕布指使,只怕假祸的痕迹太过明显,那董老贼未必会被离间。”
“所以,我们选定的目标,才会是董卓最宠爱的那个人。”王允语气意味深长。
王凌神色一怔,眼神依旧茫然。
“凌儿啊,你聪明是聪明,可惜对人心洞察的还不够透彻。”
王允提掉棋盘子被围的黑子,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董贼虽然残暴,但对自己的家人却极重感情,这就是董贼的弱点,这个弱点会让他在听到最宠爱的人被刺杀之后,被怒火蒙蔽了他的理智,介时由不得他不对吕布产生猜忌。”
一番话,听的王凌如醍醐灌顶一般,不仅竖着拇指赞道:“叔父对人心的洞察把握之深,当真令侄儿望尘莫及啊。”
王允捋须一笑,期许的目光看着王凌:“凌儿啊,你要尽快成长起来啊,你是咱们王家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一个,将来为叔除掉董贼,执掌朝廷大权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倚重你啊。”
王凌顿时受到鼓舞,忙慨然道:“多谢叔父器重,侄儿一定会倍加努力,绝不辜负叔父的期望。”
“好好好,来,咱们继续下棋,今天你要学的,就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王允说着,抬手捻起一子,准备落下。
正当这时,门外的心腹家仆匆匆入内,低声道:“主人,那张衷彪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王凌眼前顿时一亮,情绪又激动起来。
王允却不动声色,只轻轻一拂手:“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一名虎背熊腰的游侠,步入了密室,扑嗵就跪在了王允面前,一言不发,长跪不起。
王允眉头一凝,喝问道:“失败还是成功,说。”
那叫张衷彪的游侠,一脸惭疚道:“禀司徒,小的无能,刺杀失败了。”
咣铛!
王允手指微微一颤,所捻的棋子一滑,跌落在了棋盘上。
“什么!你竟然失败了!”王凌脸色陡然大变,腾的跳了起来,怒道:“我们王家白养了你们这么多年,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成,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那张衷彪越发惭愧,头深深叩在地上,任由王凌斥骂。
这会功夫,王允却已将那枚棋子重新拾起,轻轻一摆手,示意王凌住口。
密室中,顿时又恢复了安静。
“为什么会失败?难道是目标没有按往常那样去射猎吗?”王允面无表情,语气中听不出半点责怪的意味。
张衷彪恨恨道:“司徒给的情报一点没错,目标确实是照往常一样去南郊射猎,我们埋伏的地方也恰到好处,杀了目标一个措手不及,几乎就要成功了,可关键时候,却杀出了另外一队人马,救了目标,还杀了我们几乎所有的兄弟。”
另外一队人马?
王允神色一动,问道:“是何人坏我好事?”
张衷彪忙道:“小的在暗中偷听了目标和那队人马头领的对话,听那人说他叫苏哲,是荆州牧刘表派来长安进贡的使臣。”
“苏哲……”
王允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搜索着关于这个陌生名字的映象,思来想去,却想不起刘表手下,有一个叫苏哲的名士。
“第二套计划呢,可有执行?”王允按下了狐疑,又问道。
张衷彪咬牙切齿道:“本来几个被俘的兄弟,已经按照事先的约定,说是吕布的部下,差点就骗到了目标,可又是那该死的苏哲,故意说破了我们的计策,劝说目标把活捉的兄弟都杀了,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王允那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在此时,禁不住掠起了一丝惊异之色。
那王凌也是惊奇道:“刘表麾下,什么时候竟多了这么一号厉害人物,如此轻易就识破了我们的计策!”
“凌儿,你年轻记忆好,可曾记得荆州有苏姓大族么?”王允回头看向自家侄儿。
王凌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摇头道:“侄儿只记得荆州有蒯蔡黄庞四大族,再往下还有马氏,刁氏,邓氏等次末等世族,却从未曾听说过有苏氏一族,更别说苏哲这号人物。”
“不是荆襄世族,难道说,这苏哲是寒门之徒?”王允话方一出口,马上又摇头道:“刘景升此人用人最看重出身,出使长安,向天子进贡这等重要的差事,怎么可能委任一名寒门之徒来担当呢,这说不通啊。”
“那这个苏哲,到底是什么来头?既能得刘表信任,又坏了我们的刺杀计划,还识破了我们第二套方案?”王凌的眼眸中,也涌起着无尽的惊奇。
密室内,一时被惊奇的气氛充斥,叔侄二人沉浸在了对“苏哲”这个名字的猜测之中。
他叔侄二人议论了一晚上,次日天亮时分,刚想休息之时,门卫前来禀报,荆州使者苏哲在外求见。
眼下王允深受董卓信任,朝廷政事皆交由他来处理,外镇诸侯向天子进贡这种,按照程序,理当先经由他这个司徒过问,故苏哲一大早就前来司徒府拜见。
“这个苏哲坏了我们的好事,还有脸前来,叔父干脆不见他便是!”王凌不悦的冷哼道。
王允却道:“苏哲乃荆州使者,乃是为公事而来,为叔岂有不见之理?再说,为叔也很想看看,这个苏哲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说罢,王允便一拂手,喝令将苏哲请往正堂相见。
片刻后,苏哲步入大堂之时,王允已高坐于上,王凌则侍立在旁边。
王允面无表情,那王凌的眼神中,却隐约透着几分敌意。
苏哲信步上前,微微一拱手,不卑不亢道:“荆州贡使苏哲,拜见王司徒。”
“免礼吧。”王允轻轻一拂手,气态和蔼,一副长者的姿态。
苏哲直起身来,便不紧不慢的,把进贡的相关事宜,从容的报与王允。
王允静静倾听时,却在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着苏哲,想要从这个坏了他好事的年轻人身上,看出些蛛丝蚂迹。
听苏哲说罢,王允才点头称赞道:“刘荆州能够主动向天子进献贡物,这是对天子,对朝廷的敬畏,这很好,你待向参见过董太师,得到他的允许后,便可亲自向天子进献贡物。”
“多谢王司徒。”苏哲一拱手,从怀中取出一书,“我家刘荆州这里还有一封私人的书信给司徒,请司徒过目。”
王允使了个眼色,那王凌便走下阶来,一把从苏哲的手中夺过书信,回头之时,还瞪了他一眼,显的颇不友好。
王凌对自己的态度,苏哲岂能看不出来,当下也不动声色,心中暗暗猜测。
王允接过书信,略略扫了几眼,眼眸中悄然闪过一丝异色。
书信内容,显然令王允感到有些意外,那素来倚重高门大族的刘表,竟然以私交的名义,请王允动用在朝廷的影响力,任命苏哲为南阳太守。
“这个苏哲,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不但让刘景升委以使者的重任,竟还求我让朝廷任命他为南阳太守?”
王允放下书信,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从容自若的寒门小子,眉宇中流转着费解的神色。
足足审视了半晌后,王允却把帛书装回了信函中,叫王凌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苏哲。
“王司徒,这是什么意思?”苏哲看着手中书信,眼神有些不解。
王允却正色道:“本府受天子信任,协助董太师处置朝政,自当秉公行事,岂能因私废公,刘荆州信中所说之事,恕本府难以帮忙,这封书信就当本府没有看过,你拿走吧。”
王允竟然不卖刘表的面子!?
苏哲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剑眉顿时微微暗凝。
第二十九章 图穷匕现()
“这可就有点难办了,没有王允的暗中帮忙,我就不能顺理的当上南阳太守,得不到南阳郡,我就没办法扩张实力……”
苏哲心头涌上一丝隐忧,便拱手道:“王司徒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他话音方落,王允还没有开口时,那王凌却一拂手,冷冰冰喝道:“苏哲,你耳朵聋了吗,我叔父的话你没听到吗,他是不会做那种以私废公之事,你还是速速退下去吧。”
苏哲被呛了一鼻子灰,心中暗怒,但也只有暂且隐忍。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告辞了。”苏哲微微一拱手,没有一丝怒色,转身闲庭信步出门而去。
望着苏哲离去的身影,王凌冷哼道:“叔父,我看这个姓苏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他怎么就坏了我们的好事。”
“人不可貌相啊。”
王允轻声感慨,眼神玩味,捋须道:“我观这苏哲一个寒门之士,却气宇从容不迫,方才被你言语冲撞也能隐忍不发,喜怒不形于色,照我看来,他至少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他有这么厉害么?”王凌一脸怀疑。
“你要相信为叔的眼光,现在想想,为叔拒绝了帮他当上南阳,得罪了这个人,未必是明智之举。”王允的眼眸中,掠起一丝顾忌。
王凌却不屑一哼:“叔父也太抬举他了,纵使他有过人之能,不过一寒门之徒而已,就算他怀恨在心,难道还能威胁到叔父这个当朝司徒不成。”
“那倒也是,或许是为叔多虑了。”
王允点点头,眼中那丝忌惮一闪而逝,转而又道:“咱们此计被这姓苏的破坏,看来只能使用备用的计策来离间董贼和吕布了,凌儿,你那位义妹那里,你开导的怎么样了?”
“叔父放心吧,她已经答应了。”
“她是真答应了,还是违心的答应,万一实施之时,突然变节却当如何是好。”王允一脸谨慎的样子。
王凌自信的一声冷笑:“叔父尽管放心,我前日已把她父母接入了府中,她当天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竟然拿她的父母做威胁?”王允脸色一沉,语气中流露出不满之意。
王凌忙是叹道:“侄儿当我知道,这么做有损于我王家的身份,只是侄儿想我们这么做,并非为了我们王家私利,而是为了诛杀国贼,匡扶社稷,正所谓成大事不拘小节,也只能迫不得已了。”
王允沉默。
半晌后,他无奈一叹:“为了汉室社稷,天下苍生,也只能如此了。”
王凌松了一口气,忙道:“既是如此,那侄儿就抓紧去训练她了,只等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派她上场。”
王允不语,只拂了拂手,以示一切由他安排。
司徒府外。
苏哲已出了府门,翻身上马。
“公子,那王司徒可有答应帮公子拿南阳太守的任命吗?”周仓迫不及待的问道。
苏哲摇了摇头:“那王允态度对我很是冷淡,以不能以私废公由,退回了刘表书信,而且他的侄儿王凌对我态度还颇有敌意,似乎我哪里得罪了他们。”
周仓一听,登时就怒了,咬牙骂道:“这姓王的老贼实在可恶,公子,要不要带一队兄弟夜晚潜入司徒府,宰了那老贼!”
苏哲心头一震,忙道:“那可是司徒府,戒备森严,岂是你随意就能潜进去杀人的,子丰啊,我们这可是在西凉人的地盘,不是在比阳,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哦,我只是为公子感到不平嘛。”周仓火气顿时泄了,顺手从腰上解下皮囊,灌了一大口。
“你心里有气我当然明白,但我们也要见机行事,不能——”
话未说完,苏哲突然瞟到周仓嘴角竟然血迹,不由奇道:“我说子丰,你现在已经不是黄巾头目了,用不着假装残暴来震慑手下,你怎么还喝人血啊。”
“这个嘛……”周仓尴尬的笑了笑,“我只是习惯了,成了小小爱好,忍不住就想喝两口而已,公子见笑了。”
苏哲自不好说什么,心中啧啧称奇:“有人爱好抽烟,有人爱好喝酒,有人爱好嫖娼,爱好喝血我还是头一见碰上,还真是奇葩的爱好呢……”
“咳咳,公子,王允那老贼不帮我们,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周仓干咳几声,赶紧转移话题。
“车到山前必有路,今天先回馆舍,等明日我们先去见了这长安城真正的主人再说!”苏哲打马扬鞭,飞奔而去。
……
次日一早,苏哲接到了有关方面的通知,说是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