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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寇仲和徐子陵因为没有经验,因此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这种地方因为大部分做晚上的生意,因此姑娘们作息是昼夜颠倒的,白天在休息,经常不做生意,他们到的时候丽春院大门紧闭,完全看不到满楼红袖招的景色,十分安静。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顿时有些尴尬,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得一阵喧闹。
这声音正是从后院传过来的。
寇仲绝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他二话不说,寻声而去,绕到了丽春院后院,便看到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场景。
一个与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此时正在满后院乱窜。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妇女,此时正在破口大骂,从她口中可以知道,她乃是这丽春院已经失了顾客的那少年似乎是她的儿子,因为偷了她的钱,不知道去做了什么,因此才会挨打。
那少年身手极为灵敏,明明没有什么武功。偏偏闪躲自如,那中年女子极力去追,却根本打不着他,气的破口大骂。可是少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丝毫不以为杵,还有空还嘴,追了一阵,似乎是累了,那中年女子大口喘气,说:“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那少年这次出乎寇、徐两人的意料,竟然真的站住了,走了回去。
中年妇女见此,顿时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可是手掌甩过去的时候,看起来极为用力,甚至带起了一阵风,实际上落到脸上的时候,却只是轻轻一拍,只有一声轻微的脆响罢了。那少年却仿佛被打的疼了,顿时放声大叫起来。
听到他叫的这么惨,中年妇女面露担心之色,口中却不留情面,只冷冷道:“有那么疼吗?”
那少年露出了一个笑容,似乎牵动了伤势,倒抽了一口冷气,才说:“娘的,疼死了。”
听到这话,中年妇女再顾不上之前的事情,只说:“我屋子里有伤药,现在客人已经走了,快去涂涂吧,若是你能听话点,我也不至于打你。昨日的客人有些糕点没有吃完,我给你放在房里了,饿了自去吃便是。”
少年乖乖的走过去了,在自己娘亲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对付自己母亲,他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反正不管犯了什么事儿,只要装一装可怜,喊得凄厉点,一般最多挨一两下也就过去了。
寇仲看了全场,再看了看身边的徐子陵,道:“陵少,有娘真好啊。”
徐子陵赞同的点了点头。
正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父母,因为看到这对母子的情形,才会觉得羡慕。
在原著之中,他们便是认了傅君婥做娘亲,正是因为他们作为小混混,除了亦母亦姐的卫贞贞对他们极好,时不时宁可挨包子铺主人老冯以及他大妇的打骂,也要偷偷给他们包子,对他们最好的人。
不过此时老冯还没有娶到卫贞贞这个妾,因此双龙自然与她没有熟识,所以算起来,阿青才是第一个对他们好的人,寇徐两人恩怨分明,之前也就将云玉真那边戒严的消息递给了阿青,免得她被牵连其中。
如果不是阿青真的太年轻了,她看起来也不比两人大几岁,脸上甚至还带着两分稚气,他们两个还真有认个娘的想法,尤其是此时看到了这一对母子,心情更是复杂。本来寇仲还想着在丽春院装个逼,可是这事儿一出,他也没了这个心思,一门心思只想要个娘。
徐子陵没有说话。
寇仲也知道他们是奢望了,娘亲这种东西,哪里是想有就能有的呢?便叹了一口气,说:“陵少,老冯娶漂亮媳妇儿去了,他的包子铺最近不开张,正巧我前几日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老婆饼铺子,不如我们去吃吧?”
“老婆饼?”徐子陵微微一愣,道:“为什么叫老婆饼?”
寇仲笑嘻嘻的说:“大概是吃了之后,就可以讨到老婆吧。”
想了想,寇仲又补充道:“就是那日你说很好吃的那个烧饼。”
虽然一时之间有些伤感,不过以寇仲的性子,这种情绪也不会存在太久。
徐子陵没什么意见,他兴致本来不太高,但是听着寇仲的话,也是笑了,道:“仲少你才多大,也想要讨媳妇儿了啊?”两人兄弟无话不谈,若是别人,徐子陵自然不会如此打趣,可如果是寇仲,自然就不一样了。
寇仲一点都不害臊,厚着脸皮笑道:“陵少难道你敢说你不想要媳妇儿?”
徐子陵张了张嘴,他此时还没有修炼长生诀,性子虽然相比寇仲比较恬淡,但是也有几分飞扬的少年意气,看着寇仲的神色,还是没有说出来。
寇仲便拉着徐子陵走。
他说的这个老婆饼铺子,自然便是沧华与阿青此时呆着的西门吹雪开的铺子,虽然几人暂时分开了,但是十分巧合的是,寇仲和徐子陵偏偏又走回来了。
寇仲和徐子陵没走多久,便看到了街上那密密麻麻的禁军,顿时吓了一跳。
“陵少,你看他们?”寇仲指了指。“不会是来找我们的吧?”
他们就是两个小混混,并没有见过太大的场面,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禁军,心中顿时扑腾直跳。
徐子陵看了看寇仲,道:“应该……不会吧?”言语之间,颇有点不自信。
寇仲掰起手指,算了算最近他们做了些什么,苦思冥想一番,觉得他们两个小混混,不过干了点小打小闹的事情,应该不至于,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徐子陵想到的比寇仲多点,他对寇仲说:“仲少,我们之前听到的,关于那个……”徐子陵没有把话说透,不过他们无比熟悉,寇仲自然明白了徐子陵说的是他们之前混到巨鲲帮船上,听到云玉真布置的那件事情。
寇仲和徐子陵的见识,自然不知道云玉真吃的是江湖饭,跟朝廷没什么关系。因此,一听到徐子陵的话,寇仲也紧张了,他捏着嗓子问徐子陵:“陵少,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禁军要抓他们,哪里逃得掉?徐子陵这么一想,便说:“仲少,或许也不一定是抓我们,我们还是先去你说的那家店吧。”
寇仲想了想,指着那大队大队的禁军说:“我们绕过去。”
不过发生的这些事情,此时在合芳斋的四人,自然都是不知道的。
在沧华说出燕十三这个名字之后,西门吹雪道:“一月之后,你可去万梅山庄自取。”
言下之意,就是答应了,给他一个月的时间筹措。
陆小凤看了看窗边的太阳,发现并没有从西边升起来,便对沧华露出了佩服的眼神。这天底下,能够让西门吹雪改变心思的,她还是第一个。不得不说,燕十三这个名字,对同是剑客的西门吹雪杀伤力十分巨大。
沧华欣然应诺,道:“想来西门庄主也不会赖账,既然如此,我便先付定金吧。”
于是,沧华便说起了慕容秋荻在她撺掇之下准备的论剑之事情。
此事对于整个江湖来说,无疑是一场剑道盛会,只不过慕容秋荻临时遇到了玉天宝,她本来打算立即回去处理此事,但为了利用玉天宝接近玉罗刹,所以耽搁了一番,而沧华一路赶路在无人之处,多用大轻功,可谓神速,因此消息暂时还没有到。
想来过不了几日,应该就会传到这里了。
沧华只不过打了一个时间差,便赚了一把琴,心中十分开心。她知道虽然无论陆小凤还是西门吹雪,他们都知道沧华只是拿一个注定会被知道的消息换了一把琴,可是她分寸把握的很好,想来西门吹雪也不至于拿劣质品忽悠她。
就在此时,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正是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到了,他们两个偷偷摸摸的溜了过来,因为对小巷熟悉的关系,并没有在禁军前面露面。当然,实际上找他们两个,也不会闲得无聊出动禁军。
寇仲见地方到了,气势顿时一变,大声道:“老板,我又来了,来两份老婆饼。”
第82章()
徐子陵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抱怨道:“仲少,你小点声啊,外面那些禁军可不是吃素的。”
寇仲顿时一惊,露出了心有余悸之色,这才闭上了嘴巴,伸手推门。合芳斋既然是做生意的地方,它本来自然是开着门的,只是刚才沧华等屋内四人说话,因此才被顺手关上了。寇仲没有用力,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
屋内几人都是高手,自然早就听到了寇仲和徐子陵的对话,以及脚步声等等。只不过他们脚步虚浮,一看便不会什么武功,而且寇仲言语之间对于这里很熟悉,一看便是回头客,西门吹雪自然不会不让他进来,陆小凤听到是西门吹雪的客人,当然也不会管。
陆小凤喝了一口酒,打趣道:“西门,我却没有想到,你除了剑练得好,这做买卖的本事也不差,这合芳斋竟然还能有生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陆小凤也没有办法想象,自己的朋友西门吹雪,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西门吹雪道:“若是心诚,你自然也能做到。”无论练剑还是做、卖老婆饼,他都是认真的把它当成一件事业来做,一步一步完成,没有一丝一毫的偷工减料,他觉得会有客人喜欢,那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陆小凤讪笑。
要他认真查案、喝酒他倒是能够做得到,但是要他认真做生意,那就太为难他了,无论如何,他也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子。推己及彼,陆小凤本来以为以西门吹雪的性子,做这件事应该比他还差才对,若说擅长这事儿的,倒应该是花满楼。
西门吹雪冷冷道:“从昨日开始,你已经喝了我十八坛梅花酒了。”
陆小凤觉得西门吹雪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所以西门吹雪“在商言商”,跟他谈起来收费问题了。
陆小凤立马两手一摊,苦笑道:“陆小凤从来不亏待朋友,可是现在他已经是一个穷凤凰了。”之所以会赖在西门吹雪这里,那便是因为陆小凤除了自己身上这身衣服,已经什么都没有剩下了,他可以在西门吹雪这里白吃白喝,但是绝不会找西门吹雪要钱。
西门吹雪毫不留情,对小二道:“十八坛酒的债务记载他的账上,未还清之前,不得赊欠。”
陆小凤瞬间变成了一个苦瓜脸,因为西门吹雪的话很有道理,欠债还钱,从来没有赊账喝酒的说法,所以他根本没办法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他的梅花酒离他而去。
西门吹雪命小二将陆小凤桌子上的那两坛没有开封的梅花酒搬回了后院。
陆小凤眼巴巴的看着他,只可惜西门吹雪丝毫不为所动。
“西门,你知道让一个酒鬼最难受的是什么吗?”陆小凤叹了一口气,说。“那就是明明有酒,看得见,闻得到,就是喝不着。”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小凤眼神不经意间瞟了沧华一眼,从沧华进来,还带着司空摘星的面具开始,他便一直在观察她。
陆小凤做的很小心,但是还是暴露了。
因为西门吹雪根本没有在意她,视线一直集中在阿青身上,所以陆小凤那种唯一的、若有若无的观察、试探之意,如果还感觉不到的话,她也算不上是个习武之人了。不过她并不知道陆小凤看着她的缘故,因此才决定装傻。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并没有因为寇仲、徐子陵过来的关系,就停止他们的谈话,一切如常。
反倒是阿青察觉到两人气息,紧接着又看到寇仲的脑袋,对他摆头一笑。
寇仲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又遇到了阿青。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他和徐子陵拿着阿青给的钱去嫖。妓未果,现在过来吃老婆饼撞到了原主,自然是有那么一点心虚的。所以他愣住了,露出了目瞪口呆之色,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风化成了一尊石像。
“之前才想要个娘,现在‘娘’就到了我面前吗?真是有求必应啊。”寇仲心道:“贼老天这个娘也太年轻了吧,能不能大点来着?陵少素来和我想法一致,想来他也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娘’愿不愿意?我与陵少虽然号称‘扬州双龙’”
寇仲这么想着,一时之间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因为看到阿青的缘故,寇仲下意识忽略掉了周边三个人,尽管无论是沧华、陆小凤还是西门吹雪,他们都是极为有存在感的,不容易被忽略的人。
在徐子陵看来,他的兄弟寇仲一向大大咧咧的,很少对什么事情非常的在意,说风就是雨,但过了也就过了,此时见他如此,徐子陵顿时有些担心,他拍了拍寇仲后背,关心道:“仲少,你怎么了?”
寇仲有点恍惚地说:“陵少,你掐我一下。”
徐子陵不明白情况,但他“听话”的在寇仲的胳膊上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