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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半天,庞德终于恨声道:“说来说去都是这该死的渭河,要不是有它挡着,安定铁骑怕过谁来?”
吴晨抚掌大笑:“没错,没错,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夏侯渊正是因为有渭河挡着我们,所以才丢弃辎重,奇袭天水”目光陡然一寒,沉声道:“只是他千算万算终究没算到,渭河同样可以帮我们大忙。”右手食指顺着渭河向下移去,停在渭河畔一个红sè的大圆圈处。
姜叙道:“公子的意思”彭羕惊叫一声:“老天,你不会想去打长安吧?”
吴晨眼中寒芒愈盛,道:“姜大哥曾经说过,我军在渭河上游,所以对渭河下游的长安、扶风具有极大的战略压制力。但如今这种压制力还只停留在我们脑袋里,如何将其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压制力,让钟繇动弹不得,正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长身而起,双目扫视了身旁的几位,淡淡的说道:“钟繇手下兵多将广,实力雄厚,大大强于我们。钟繇可以将主力一分为三,而且每一支的兵力都要比我们强。因此我军到哪,钟繇总可以调齐大军前后左右进行夹击。战胜这样的对手,硬拼不是办法,打阵地战,争一城一地的得失,没有出路。只能求变,以变应强,以变制敌。”
姜叙喃喃的道:“以变应强,以变制敌”彭羕嘿嘿大笑:“好,够利害,龟儿子钟繇这回龟壳不保了”
船舱门此时突然被撞开,王戬扑了进来,纳头向吴晨跪去,双目红肿,将船板磕得咚咚直响。
吴晨惊道:“王戬,你这是干什么?”王戬放声痛哭,双手只是紧拽着吴晨的衣角不放。张庭扑通跪了下来,泪水滚滚涌出,抽噎道:“大帅,不要不管天水啊,天水里住的都是我们的人,我们的兄弟,我们的至亲”
“打回天水,打回天水”
吴晨大惊,抬头向外看去,外面黑压压竟然跪了一船板。吴晨喝道:“你们干什么,全给我起来”
张庭哭道:“求大帅收回成命,不要不管天水,就算死我们也要救出天水,就算死也要死到天水”船上众人齐声哭喊:“死也要死在天水,死也要死在天水”王戬泪流满面,咚咚的磕着地板,鲜血顺着额头流了满脸,整条船上的气氛顿时惨烈无比。
“你们干什么,要造反吗?”一把yin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吴晨身后传来。吴晨急回头,成宜抚着胸口在姜叙的搀扶下走上了船舱。原来姜叙见大势不好,转身下到里舱,将正在修养的成宜掺了上来。
张庭哭道:“成帅,大帅要不管天水,去打长安。天水要是丢了,我们,我们还能算人吗”成宜一双红目向吴晨望来,吴晨喝道:“谁说我要放弃天水?”张庭哭道:“我亲耳听到的,大帅说不打夏侯渊,要去打长安”王戬捶胸顿足,眼角的泪水隐现淡淡的血丝。
吴晨厉声喝道:“救天水的法子多的是。但渡河去打夏侯渊,那不是救人,那是去送死。你们死了,天水还有人救吗?”船上众人愣了一愣,渐渐停止哭闹。吴晨大声道:“明白告诉大家,夏侯渊为什么肯放出人向我们求援,那是诱引我们上钩,好将我们一网打尽。天水的弟兄现在指望谁救他们?指望我们!我们死了,他们还能指望谁?没有了,我们死了,他们谁也指望不上了。所以现在至紧要的是牵制钟繇主力来追我们,引开对天水的攻击。不这样的话,不但我们会死,天水的人统统都得死。”
成宜尖喝一声:“你们听到了没有,还不给我回去”张庭抽噎道:“天水和长安差了十万八千里,打长安和救”
吴晨厉声道:“庞德,拿剑来”庞德大喝一声,将腰中配剑递给吴晨。吴晨抽出长剑,灯光之下,一抹长泓在剑身上一掠而过,王戬、张庭等人不由倒退一步。吴晨嘿嘿冷笑,长剑起处,“咔嚓”一声,舱中小案断成两截,案上的地图分作两半缓缓飘落船舱。
吴晨厉声喝道:“再敢说回援天水的,斩立决!”众人慑于吴晨的气势,登时一片寂静。
成宜干咳一声,道:“公子说的没错,大家回去好好想想,散了,散了”姜叙、彭羕在旁异口同声道:“众位放心”两人互瞪一眼,开口道:“天水一定会没事”两人又互瞪一眼,脸扭向一边,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的不快就此烟消云散。
吴晨看着渐渐散去的天水将领,长舒一口气。
“反了,反了”
隔老远,皇埔郦就听到了钟繇愤怒的声音,不由微笑道:“看来司隶大人火气不小,却不知道是谁惹他生这么大的气。”身边的费清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轻应一声,没有接话头。皇埔郦哑然失笑,拍了拍费清的肩膀,安慰道:“瑶儿不会有事的,你没听那些人说吗,瑶儿和那两人联手战左方,他们是将瑶儿救走,应该没有恶意。”费清怒道:“一个大闺女被两个臭小贼捋走,怎能让人放心,万一,万一我,我以后有何脸目见婉儿于九泉。”皇埔郦长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晗下的长须。费清也叹了口气,道:“郦兄不要见怪,我,我实在是担心”皇埔郦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过几ri来搜遍了长安城,仍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想是已离开长安城了。如今河东郭援蠢蠢yu动,陈仓那边又一直和安定交战不休,司隶多事之秋,子卿还是要分清轻重。”费清叹了口气,苦笑道:“知道,知道”
“费叔叔来了”钟毓奔出房门,一脸兴奋的喊道,但见费清脸sèyin沉,眼神登时暗淡下来。费清自是知道钟毓也在担心费瑶,岔开道:“你爹爹在和谁生气?”钟毓道:“刚才接到临晋府伍将军发来的战报,冯翊郡最近来了一支人马,从泾阳开始,一路打下了万年、下邽、重泉等镇,左冯翊被他们闹得鸡飞狗跳。”
费清、皇埔郦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安定”
“没错,是安定,而且是安定的主力。”话声中,钟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几ri没见,钟繇脸sè憔悴,双目红赤,显然已经几天没有睡过好觉。
费清大吃一惊:“安定主力不是被牵制在陈仓一带吗,怎么到了左冯翊?”钟繇冷哼一声,手中竹简向费清丢去。那竹简约有几斤重,钟繇这一掷却不带丝毫风声,又缓又平的向费清飞去,宛如有个绳在上面吊着一般,皇埔郦心下暗赞钟繇好深的内力。费清一把抄住竹简,打开仔细看去。
钟繇厉声道:“我们低估了小贼,一直以为他是全力追击马腾,没想到他是兵分两路,一路沿泾水而下,潜踪埋行到左冯翊,一路小贼亲自领军沿渭水攻击陈仓。”
费清看完竹简,瞠目斥喝道:“安定在搞什么,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皇埔郦接过费清收中的竹简,低声念道:“按户授田,每户八十亩,按户收租,田租四斗”眉头登时皱了起来。
费清气得直哆嗦:“不分将相王侯,不分军功民望,统统授田,高祖言‘无军功者,不得裂土分疆’,他们这样搞下去,君不君、臣不臣,国将不国了。”皇埔郦撸须道:“但授田、减租一事却正对那些不明是非、不明君臣之仪的愚夫愚妇的心思”
有人跟着生气,钟繇倒是静了下来,沉声道:“愚夫愚妇不可怕,倒是小贼的用心可怕。”皇埔郦道:“看此军的路线是向临晋而去,它是想联络河东,东西夹击”
钟繇嘿嘿冷笑:“不是联络河东,目标正是临晋。我冯翊大军一直屯驻蒲坂津,隔河遥遥压制河东,郭援虽然蠢蠢yu动,仍慑于大军之威,不敢过于放肆,但大军的粮草供应却都在临晋。安定没有实力和我全面开战,心思就用到这上来了。”
费清道:“元常的意思,安定是要让郭援为他们火中取栗?”
钟繇冷笑道:“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小贼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作的。”费清惊道:“小贼好深的城府,好狠的手段。”钟繇不住冷笑:“这还不算狠的。”甩手向费清丢过一块半尺见方的布绢,正是飞鸽传书。费清接在手中,展开一阅,冷汗登时冒了出来。皇埔郦探头看去,布绢上满布着蝇头小字,细看之下,倒吸一口凉气,惊道:“用山洪冲击陈仓城?吴晨到底是不是人,他怎么想出来的?”
费清接道:“不管他怎么想出来的,终究还是太嫩了,只顾着消灭魏子京,忘了上游的韦无病,所以还是被水淹了。只是后面说小贼去向不明,莫非他是要攻击上邽”
钟繇道:“小贼被水淹了后,实力大减,而且天水有夏侯渊、陈仓有韦端看着他,他再狠也狠不到哪里去。但在冯翊,却没有一个能让我放得下心的人。子卿,我请你来,是想请你代我暂领几天司隶校尉之职,我要亲自到临晋走一趟。”
费清道:“元常要去临晋?”钟繇道:“不错。自安定出发后,一路都只听到小贼如何如何,却一直没有听到号称‘神威天将军’的马超的消息。若我估计无错的话,偷袭冯翊的人一定是马超。”
“马超”这两个字的震慑力,就像当年的吕布一般,几人的心头陡然一沉。费清点头道:“对付马超还是元常把握大一些,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了。”
一个兵丁匆匆走进月门,快步奔向众人,俯身跪在台阶下禀道:“大人,新到的飞鸽传书。”钟毓抢上前一步,拿下那人手中的布绢,双手递给钟繇。
钟繇甩手一抖布绢,刚看了一眼,脸sè登时大变,怒喝道:“好小贼,竟敢打长安的主意!”
段明静静趴在山坡上,对面就是冯翊粮仓。营中灯火通明,帐幕层层叠叠,隐隐幢幢,巡逻的兵丁来回穿梭。
蒲坂位于潼关北十余里,背靠襄山。襄山与河东的首阳山同属秦岭山脉的支脉,却隔黄河相望。临晋离蒲坂约八十里,位于洛水东岸,商颜山横亘在洛水与临晋之间。汉武帝时,穿商颜山引洛水灌溉粮田,所以临晋一带物产丰饶,关中军粮供给半出于此。
而驻守粮仓的军营就驻扎在商颜山南麓,主要是便于利用洛水的水运减少陆路运输的损耗。
一天前,段明等人跟着出临晋的粮车终于找到这处隐秘的地点。望着眼前的营帐,段明只觉手心的汗不住地向外涌出。这里就是此行的最终目的,只要烧了此处的粮仓,压在蒲坂的司隶大军将不战而乱,郭援趁势而起想想就觉得兴奋。
“呱呱”山下传来一阵鸟鸣,段明撮唇“咕咕”叫了两声,山下蹿上来一条黑影,沿着山势匐高纵低,转眼到了身边。
“段明,怎么样?”赢天慢慢爬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段明摇了摇头,低声道:“还不是时候,防守现在很严。到下半夜,估计下半夜防守会松懈下来。”
山下忽然一阵马嘶,一个兵丁策马狂奔而至,营上的士兵大声吆喝道:“干什么的?通名”那军士拉住马缰,大声喝道:“‘轸虏将军’手谕,叫冯鼐出来见我。”
军士听得来人口气强硬,不敢怠慢,匆匆跑下去了几个。一会儿工夫,一个肥肥胖胖的军官在军士的左掺右扶下上了大营营门瞭望处。营外的将领似乎已等的不耐烦,大喝道:“冯鼐,伍将军的大队人马就在途中,你还不开门迎接。”冯鼐一个哆嗦,颤声道:“这就来,这就来”转身大声叱喝手下兵丁,大门在一伙人吵嚷声中缓缓打开。滚雷般的马蹄声在远处隐隐响起。
段明暗叫一声不好,转身做了一个手势,猫腰而起,和赢天两人向山下窜去。
“超哥,大事不好了。”赢天气喘吁吁的说道,“好象伍习已经知道我们要攻打粮仓,派了好多人马过来增援了。”
马超一身白袍,高坐马上,轻应道:“知道了。军师,你怎么看。”旁边的尹默道:“如果让伍习的增援人马和守仓的人马回合,就难有下手的机会了。但现在动手,我军会变成两面受击”
马超皱了皱眉,道:“段明呢?你认为该如何?”段明一脸兴奋,大声说道:“我看是个机会,伍习这人架子很大,人还没到,先派人叫守仓的人开门迎接他,此刻军仓营门大开,我军正好一股作气冲进大营,只要烧了粮仓,伍习那些兵丁就会乱了主张,此时我们再回身反扑,那就是一石二鸟。”
马超点了点头,厉声喝道:“好,跟我来,烧了粮仓”身后的西凉羌兵同声怒吼,马超一马当先,向山侧冲去。
“稀溜溜”群马嘶鸣,几息之间,西凉羌骑已绕过山坳,灯火通明的粮仓大营出现在眼前。营前的官兵仍在准备迎接伍习大驾的事宜,西凉羌兵的突然出现,惊的众人一时之间完全失去了主张,痴呆了一般呆站在原地。那个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