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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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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端哈哈大笑,战鼓声更加密集,第二拨火箭飞蝗般扑至,庞德、成宜高喝一声,四掌齐出,水面上腾起四堵滔天的水墙。但经过刚才的一番惊扰,韦端的战船又拉近了数十尺,河面上扑来的火箭更多,几艘还没来得及降下船帆的前锋营战船的船帆立时被点着,那帆正在往下收,此时被火点燃,挟着漫天的火星狂卷而下,收帆的兵丁大叫着向旁闪避,高举防箭牌的兵丁仓皇躲向一边,战船上乱成一片。“嘭、嘭”几声巨响,几艘忙着救火的战船互撞在一起,木屑纷飞,一艘被火焚烧的战船在撞击中倾侧,着火的风帆在猎猎的河风中挟着万均之力狂砸而下,侧旁的另一艘战船躲避不及,被连带着掀翻,战船上的兵丁惨叫着跌入河中。

    望着起火焚烧的战船,浓烟蔽ri的河面,听着兵丁纷乱无助的嚣嚷,韦端得意洋洋的笑声,吴晨生出心力交瘁、无力回天的感觉。彭羕尖声叫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姜叙紧蹙着俊美的双眉,却是一言不发。

    身后突然传来张庭粗豪的声音:“大帅,有个手下要见你,他说有办法不但可以躲过这一劫,而且还可以击溃韦端。”吴晨急转过身,高声道:“快请。”

    一个面膛紫黑身高九尺的大汉急步走上前,向吴晨作揖道:“属下阚节,见过大帅。”吴晨微笑道:“不用多礼诶,你不是刚才在河面上躲过韦端投石的勇士吗?”那人憨憨的笑了起来:“大帅眼力真好”彭羕在旁尖声喊道:“啰唆什么,有法子就快说。”

    阚节道:“不知大帅注意到没有,韦端的战船队形是帅船在最前面,其余的船落下好远?”彭羕高叫道:“废话,废话,帅船当然是最好的”姜叙眼中神光一闪,大声道:“韦端一定是把cāo船的好手都招到帅船上了。”

    吴晨神sè一动:“你的意思是韦端除了帅船外,其余的战船都不行?”

    阚节紫黑的脸膛露出一份自信的笑容:“水战,大船虽然强横但缺乏灵活,必要辅以小船、斗舰护卫,否则就会让小船充分发挥灵活机动,大船再强横也要被小船拖死。反观韦端的战船却都是大船,以我二十年水上功夫,我敢肯定,韦端那些人素来不习水战,而且除了帅船有些会cāo舟的人物外,其余战船不论转向、cāo舵、击水等没有丝毫章法,这样的船来十艘都是白给。只要给我一些斗舰和数十cāo船好手绕进韦端船队,就算不能活捉韦端,也能搅他个天翻地覆。”

    阚节虽然没什么名气,但经过刚才水上一番恶斗,说出如此豪雄的话不但丝毫没有让人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自负感,反而让人体会出说话者无比自信的豪气。

    吴晨大笑道:“阚节,阚节,泽水困,水泽节,看来你生下来就是要将困难倒过来的人,今ri起你就是安定的水军都督,以后战船调配,水军战法全归你统领。”阚节狂喜,扑在地上向吴晨连磕几个响头,不等吴晨过来搀扶,腾的跳起来,哈哈大笑着向船舷奔去。吴晨向身旁的文援打了个手势,尖锐的号角此起彼伏,号角声中数十艘小船从战船上放到水面,破开烟雾和激流向上游划去。

    彭羕向着阚节的背影撇了撇嘴,大声道:“趁阚节sāo扰韦端,河面烟尘未散,以帅船做诱饵将韦端引进来,让左右护卫列拉开逆水而上,此时上下夹攻,韦端可一鼓而歼。”姜叙微微一笑,文珏在船舱中喊道:“可是韦端有投石车,用我们的船会被它砸翻的。”一把暗哑的嗓音从烟雾中传出:“不用担心投石车。”成宜高瘦的身形破烟而出,血红的双眼露出一丝笑意:“韦端的帅船吃水很浅,船上不会有多少重物,刚才又砸了一些,此时剩下的应该没多少了。”

    吴晨看着成宜青白的脸sè,心知成宜的内伤经过这番折腾又恶化不少,心头一热,哽咽道:“成大哥辛苦了。”成宜笑了笑:“jiān商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你也是个不错的主公,所以都是我该做的。既然看出韦端的破绽,剩下的就是看怎么活捉韦端了。”

    吴晨轻应一声,转向烟雾迷漫的河道,那里虽然水墙、火矢依旧,但心中已涌起必胜的豪情。成宜脸sè一白,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身体侧向一边,一旁的文援一把扶住,姜叙急步赶上从左边搀住成宜,吴晨身旁的彭羕听到动静,急转回头,惊叫一声:“成”

    吴晨诧异的道:“怎么了?”彭羕嘿嘿笑道:“‘成功’,我看阚节‘成功’的机会很大,现在已经开始绕了。”吴晨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微笑道:“只要阚节成功绕进去,那时就该我们出场了。”

    姜叙、文援心中大叫好险,急忙扶着成宜走入船舱。

    烟雾时聚时散,数十条小船沿着河两侧逆水而上,韦端高声喝骂,战鼓咚咚,扑天的雨箭纷纷向小船shè去,船上数人除一人摇橹外,其他人高举方盾护在船头。

    “嗵”一声巨响,一块巨石沿着弯弯的曲线,狠狠砸在水面,掀起一股数丈高的水柱,附近几艘斗舰立时被掀的一阵颠簸,暴雨般的箭矢破空而至,站立不稳的兵丁挥刀挡格,失去保护的舵手却被箭穿透,惨叫着扑跌下水,斗舰立时在激流中打起了旋。

    “嗵”又是一声巨响,巨石翻滚着狠狠砸在一艘斗舰上,木屑纷飞,兵士尖叫着跌入河中,断成两节的斗舰颓然下沉,在湍急的水面上形成两个急速旋转的漩涡。“嗤嗤”声响,箭雨再至,河中的士兵惨叫不迭,河水中腾起朵朵血污,随着混浊的河水转了几转,向下流飘来,河水霎时一片血红,烟雾、火光之中,更见凄厉。

    吴晨望着河面上漂浮起的尸体,泪水霎时模糊了视线。彭羕破口大骂,骂声中几艘冲在最前面的斗舰突然倾斜,在河面上疾转,浪花在斗舰后翻滚,连避过数波箭雨,突然隐没在战船中。

    彭羕转怒为喜,尖叫道:“冲进去了。”话音未落,数支火箭从韦端的船队里窜起,犹如流星四shè,分投往几艘战船,鼓荡的船帆上火舌立时蹿了起来。蓦地,另一边又是数支火箭腾起,火舌在更多的风帆上窜动、飘摇,浓烟随之滚滚而起。

    “撞沉那些船,撞沉它们”风中传来韦康惊怒的叫声。“嗵”一声巨响,吴晨眺目望去,韦端船队中一艘战船的船桅缓缓倾斜,越来越快,最后“轰隆”一声,水面上登时掀起十丈多高的巨浪,巨浪周围的战船一阵颠簸,还算齐整的队形一片混乱。

    彭羕怪声笑道:“哈哈,韦端又在害自家人了。”

    吴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大声喝道:“迎上去,火箭准备。”姜叙急步走出船舱,高声道:“再派一些船下去,把落水的人救上来。”

    号角尖鸣,战船破浪而行,弩箭、火箭在空中交错而过,烟尘蔽ri,火光蚀天,安定的左右护卫列逆水而上,趁着小型斗舰sāo扰韦端战船的当,在上游重新集结。此时双方攻守逆势,司隶船队再没有了风向、水流的优势,安定水军不但趁上游便利,更显出了水上雄厚的实力。一艘艘小型斗舰灵活如鱼的在船队中穿梭,不时拐到司隶战船后,从背后shè杀对阵的兵丁,大船更是在水中横冲直撞,凭着妙至颠毫的水战功夫,向那些不知所措的司隶战船发起进攻。

    “轰隆”一声,一艘安定斗舰减速倾斜,斜侧侧从一边绕过,两艘侧撞而来的司隶战船狠狠撞在一处,木屑纷飞,两艘船的左右舷分别撞毁,船身倾侧,船上兵士惨叫着从甲板滑下水去,一艘安定战船突然绕出,羽箭暴雨般洒向落入水中的司隶兵丁,数丈方圆的河面腾起无数团血污,在水中化开,随着浑浊的河水荡漾。

    姜叙高声喊道:“投降的不杀,掉进河里的也不要杀。”

    吴晨向文援一挥手,文援及身后的兵丁大声喊道:“投降的不杀,掉进河里的不杀”

    吴晨望着犹自激斗不休的战局,心中闪过一丝余悸。若非天水、安定一带水道纵横,cāo舟、弄水的人所在多有,再加上韦端心急回援槐里对遭遇战准备不足,这仗鹿死谁手真还不一定。

    夕阳西下,余晖在碧蓝的天空铺下绚烂的晚霞,一直红透了大半个天空。

    此处是一花园,院中花叶繁茂,四周隐隐传来夏虫轻轻的呢喃,皇甫郦独自坐在庭院中,静静的望着天空。这座大宅院是费清的府第,皇甫郦来长安后,费清专门辟出了一个院落给向爱独居的皇甫郦居住。

    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皇甫郦没有转身。

    费忠禀道:“战报传回来了。”皇甫郦仍是没有转身。费忠低声道:“小贼没有杀韦大人”

    皇甫郦霍然转身,满布皱纹的脸上依稀有泪痕。费忠跟着费清多年,自是熟知“皇甫三杰”的恩怨,皇甫郦和韦端斗了三十多年,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就是决黄河之水也洗不清,实是没想到皇甫郦竟然在听到韦端没死的消息后喜极而泣。

    皇甫郦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呵呵笑道:“人老了,总会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仰头望了望天,缓缓的说道:“想想原来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人生短短数十载又能有多少个三十年?有人陪你斗了三十年,斗习惯了,真怕换个人不习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说呢?”

    费忠道:“钟大人着我请大人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第六十一章 痛失股肱(上)() 
皇甫郦右臂枕着面前的小石桌,右手轻轻的敲击桌面,沉吟道:“哦,是小贼要谈什么条件吗?”费忠摇摇头,低声道:“具体是什么事情钟大人没有明说,只说一定要大人过去。”

    皇甫郦轻哦一声,长身而起,忽又转头望了望天空。此时一抹异霞流布,将火红的夕阳分成上下两半。

    皇甫郦在费忠等一干费清的家将引领下到达司隶校尉府,张望的管家急忙引皇甫郦向书房走去。才踏进院落,迎面传来一把低沉浑厚的嗓音。

    “皇甫兄来了。”

    话音中,从书房迎出数人,其中两人是曾经打过交道的咸阳太守冯翼和新丰令尹张既。当年皇甫军平定韩、边章叛乱后,敕命屯住扶风,这两人当时还是执笔小吏。另一人身材魁梧雄壮,却是不识,为首的正是司隶校尉钟繇。众人脸上皆含着微笑,一扫连ri来的愁云。

    皇甫郦一怔,急忙问道:“几ri来元常一直是愁眉紧锁,今ri却谈笑风生,前方一定是有吉报了,快说来听听。”

    钟繇摆手作了个请的姿势,微笑道:“好消息自然是有的,里边坐,坐下再说。”皇甫郦拈须道:“还是屋外凉亭好了。今晚西风大起,大雨将不ri而至。风雨yu来,屋里难免会有些气闷。”

    张既呵呵笑道:“是要变天了,不但会将连ri来肆虐司隶的酷暑一扫而光,小贼的张狂气焰也将一去不复返了,皇甫大人一语双关,德荣着实佩服的紧。”

    冯翼冷冰冰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接道:“只是这场雨来的晚了点,再早来一些就更好了。”

    皇甫郦惊喜道:“元常的表情,德荣和子翥的语气,小贼要吃大亏了,快说来听听。”钟繇笑而不答,转身向垂首侍立在旁的管家钟安沉声道:“酒宴移到‘听雨轩’。”

    钟安低应一声,向身边的仆从交待了几句,仆从缓缓退下。

    钟繇转身向皇甫郦道:“郦兄,请。”摆手向凉亭方向让开,皇甫郦心急的直拈胡须,笑道:“元常再不说出谜底,我只怕是等不到酒席开始了。”

    众人哈哈大笑,身材魁梧的大汉道:“酉时刚接到从西平传来的飞鸽传书,马铁被刺,身受重伤。”皇甫郦诧异道:“马铁被刺和小贼有何干系唔,这位是?”

    钟繇道:“杜畿杜伯侯,新任的护羌校尉领西平太守,十天前才从许昌来长安。”杜畿向皇甫郦深作一揖:“杜畿久仰大人之名,今ri相见堪慰平生宿愿。”皇甫郦一边还礼一边笑道:“伯侯太歉了,我这把老骨头早已过气,倒是伯侯年轻有为,前程不可限量。”

    两人客套声众人中走进凉亭,又谦让了一阵,皇甫郦终拗不过众人,坐在了钟繇的左下手,杜畿坐在钟繇的右下手,张既、冯翼二人紧挨着坐下,两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奴婢托着茶具走了上来,细致有序的将茶具放在众人案前。

    奴婢一退下,皇甫郦即开口道:“元常还未讲马铁遇刺和小贼要吃瘪到底有何干系?”钟繇面含微笑,端起身前的冰片芙蓉茶吹了吹,却是笑而不答。坐在皇甫郦下首的张既打趣道:“马铁是征西将军马腾之子,号称‘神威天将军’的马超的亲弟弟,谁人敢如此放肆行刺他?”皇甫郦猛揪了揪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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