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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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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宓为祈雨,以自己为祭品,投身洛水。天帝感念她一片赤诚,令其为洛水水神,保洛水一带风调雨顺。”

    故事并不长,费瑶虽然已听过洛神的故事,但以黄睿清亮的声音在雨夜中娓娓道来,只觉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黄睿看着堂上的洛神像,心道:“不知这洛神什么模样,只看身姿必然是绝sè女子。”蓦然间,一个倩影涌上心头,心中一暖,思虑道:“如果洛神是小倩的模样,谁人会如此狠心将她的头像砸掉?若真有人砸,我就算是粉骨碎身也要维护她的周全。”一时间思如cháo涌,难以自已。

    颜渊侧头看着堂上的神像,不言不语,也在想着心事。

    三人各有所想,堂内便静了下来。

    忽听得“嗒”的一声轻响,黄睿手中火折燃尽,神堂瞬间没入黑暗。颜渊啊的一声惊叹,埋怨道:“讲什么故事吗?没火了,这下衣服可烤不成了,湿衣服搭在身上会着凉的,现在该怎么办?”费瑶怒道:“你这个人没肝没肺,甄宓可以为了百姓牺牲自己,你连少个火也要抱怨。”颜渊怒道:“你讲不讲理,甄宓是甄宓,我是我。好好,我看你是诚心不让我烤火让我着凉死,你记清楚了,甄宓是为百姓死,所以死后为神,我着凉死,什么也不为,死后一定成厉鬼,一生一世都缠着你。”费瑶尖叫一声,颤声道:“你,你不要吓我。”

    颜渊心中大乐,拖着长音道:“费曜,我死的好冤啊,我要你偿命。”费瑶惨叫一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颜渊哈哈大笑。黄睿道:“别闹了。我这里还有个火折,只是没有木柴。没有柴续着,火折烧不久的。”颜渊道:“刚才在檐下碰到许多枯枝,应该还没经水,我这就抱过来。”黄睿道:“我也去。”两人迈步向堂门摸去。费瑶眼见四周黑荡荡的,总感觉身边似有什么在晃动,心中害怕,颤声道:“我,我也去。”急步跟在两人身后。

    檐前的枯枝不少,三人各抱了一捆进到堂中。火星在黝黑的神堂中跳了几跳,终蹿成一条半尺来高的火苗。黄睿将火折就近枯枝,轻烟袅袅中黑暗的神堂逐渐明亮起来,火苗跳跃,昏黄的火光在浓浓的夜sè中圈出小小的空间,光晕以柔和的轮廓和夜幕相接,慢慢融合,清脆的雨声中说不出的静谧。

    费瑶将手中的火棍在火堆中拨了拨,噼叭轻响,几点火星迸溅,黄睿蓦然心动,恍惚间,时光似乎倒流回去年冬天的襄江边。那也是在火堆边,那也是三个人,隔着火堆,是一双澄澈秀美的眼眸,带着几许羞怯,几许忧伤,卷曲的睫毛上犹有几滴晶莹的泪珠。就在那一刻,天地崩溃了,大地裂开了,黄睿只觉得自己往下坠落,不断的下坠,下坠,坠落在这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只是如今你又在哪里?自南阳那夜大雪中醒来,再去房舍找寻时却已是人去舍空。这半年来一处一处寻访行踪,到如今却只有这夜半灯火顾影相对胸中猛地大恸,泪水瞬时遮住光线。朦朦中,跳跃的火光中一人越来越清晰,低眉垂首,秀发轻拂,夺人心魄的清丽

    “沈大人,你终于到了。”姜叙苦笑道。

    沈思翻身下马,急步走到他身前道:“公子如何?”姜叙道:“公子不言不语,一人呆在灵堂里已经五ri了。能想得办法我都想过了,就差没有将灵堂烧了。”苦笑着不住摇头。

    一把温婉的女声在身旁道:“公子现在何处?”丽人轻纱蒙面,衣衫飘飘,音sè清润柔美,长发微微挽了个宫髻,写意的披散在肩上,只看身影就知道是人间绝sè。

    姜叙轻咳一声,道:“这位姑娘是”沈思道:“这是小倩,是公子的,公子的”猛然想起,吴晨和小倩两人,虽然情深意笃,但没有成婚也没有婚嫁媒妁之言,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小倩微笑道:“公子的贴身女婢。”

    姜叙道:“一直在灵堂中不吃不睡,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劝他好了。”当下在前领路,引着众人向汉阳帅府走去。帅府前已清出一片空地,一座白sè的灵棚占了数十丈的空间。灵棚前跪着一排将士,为首一人面sè清白,脸容方正,正是不见多时的王乐。天空虽然灰蒙蒙的,天气却是闷热异常,几人跪在地上,黄豆大小的汗珠不停从额头涌出,滚落地上。身上的红sè兵服隐隐透出几道盐渍的白痕,显然已跪了数ri。

    沈思惊道:“这是做什么?”姜叙苦笑道:“劝公子。只要公子一天不出灵堂,他们就在灵堂外跪一天。什么办法都想过了,这是不得已想出来的。”

    小倩道:“姜军师,你让他们起来吧。这样跪下去,公子熬不住前,他们先熬不住了。一路行来,我看军士神sè匆匆,应该是大战在即,此正是用将之时,希望军师劝他们以大局为重。”姜叙神sè闪过一丝惊诧。小倩转身向沈思道:“沈太守,我先进去看看公子,希望能劝得动他。”沈思拂了拂胸前的长须,点头道:“好。”小倩向姜叙和沈思行了一礼,匆匆推开灵堂大门,“支呀”一声,灵堂门又关上,将灵堂和外边隔开。

    灵堂非常空阔,中间摆着一张宽大的灵床,床上躺着的那人极其英俊,脸sè蜡黄。鼻中一股冰片,麝香的气味,显是为防止尸体腐化,专门用药物进行了处理。

    小倩心道,想来这就是姜囧了。张目四顾,一人半跪在灵堂的角落里,双目深陷,发须蓬乱,正是吴晨。

    小倩悄悄走上前去,两个月不见,吴晨形销骨立,与印象中的吴晨判若两人,心中一酸,轻唤道:“公子,公子。”

    半晌,吴晨才转过脸。双目痴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小倩,一丝亮光慢慢在失神的眼眸中汇聚,终于汇成了焦距。

    “小,小倩”吴晨痴痴的低吟道。

    小倩再也忍不住,泪水滚滚而出,跪在了吴晨身前。

    “公子,是我,你的小倩来看你了。”

    吴晨一把扶住小倩的双肩,猛然间紧紧抱住,强忍已久的泪水终于溃堤而出。

    灵堂外的姜叙听到声音,喜道:“哭出来了,应该没事了。”

    沈思捻须道:“应该是没事了。伯弈,这一路行来兵丁神sè仓皇,确是大战将临的神态。此次敌人是谁?夏侯妙才吗?”

    姜叙道:“夏侯渊被令明重创后至今未复,李典率军又被隽隽垣重创,兵士毫无斗志,令明趁胜追击,将青州军赶过了散关,李典、费清等人被迫紧守眉城。”沈思欣慰地道:“令明是越来越厉害了。如此说来敌人不是三辅方面的,那会是难道是羌人。”拂须的手不由一颤。姜叙苦笑道:“不但有羌人,还有氐胡。汉阳在夏侯渊一月的强攻之下,砖瓦破碎,城垣残败,我军主力又随令明远击眉城,羌胡闻听后齐聚大军,趁火打劫,几ri来连续攻下西、新令、显亲、成纪、略阳等地,只余下上邽、翼县、河阳还在我们手中,如今听说正向汉阳合围而来。”沈思皱眉道:“都有些什么人?”姜叙道:“葫芦河流域所有的羌人以及符氐,号称拥兵十万。”沈思道:“十万?汉阳有多少人?”姜叙苦笑道:“不足五千。”沈思大吃一惊:“五千对十万?那不等于必死无疑吗?”

    一把尖利的嗓音在旁边响起:“必死倒不至于,但如果主公还不振作,那就真是必死了。”一个短发的年轻人随声从姜叙身后转了出来,年纪在二十上下,清秀的面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鹫厉。沈思道:“这位是”姜叙道:“彭兄,单名羕字永年,是我军的随军军师。”沈思道:“哦,看来彭军师是有办法了。”彭羕一脸傲然:“当然。”脸忽然腆下去,苦着脸道:“但主公若一直这样子,军心不稳,有再好的计策又能如何?”

    一把低沉又略显憔悴的声音道:“有何计策说出来吧。”木门吱呀一声拉开,吴晨在小倩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吴晨眯了眯眼,用手在额前搭了下凉棚。刚从黑暗的灵堂出来,对灵堂外的强光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门外跪着的数十位将领哑声道:“主公”王乐更是语声呜咽,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不是不让跪的吗?怎么又跪了?快起来,快起来”吴晨嘶哑着嗓子说道,颤巍巍的向跪在地上的王乐走去,一个趔趄,身向前倾差点摔倒地上,小倩紧走几步**扶住,王乐就着跪着的式子紧挪向前,一把抱住吴晨的小腿,泪水滚落眼眶。

    吴晨微笑道:“快起来,快起来。王乐,好久不见了,怎么见面就哭?这不像是男儿大丈夫,更不像是我左右手的表现!”王乐心中激动,开口道:“公公子。”语声哽咽,拖着长长的哭腔。

    彭羕、姜叙等人见吴晨出了灵棚,也是大喜,沈思忙道:“公子出来就好了,饿了几天了,快去准备吃的,快去准备吃的。”小倩道:“几ri未进食,脾胃虚弱,需要一些清粥,我这就去煮一些来。”吴晨一把拉住转身yu待离开的小倩,眼中万般的不舍。小倩微微一笑,低声道:“还有大事要商量,他们都在等着。从今往后我都不再离开公子了。”说到最后一句,小倩双颊晕红,目光下垂,声音细如蚊衲,几不可闻。

    吴晨心中一荡,缓缓松开手,小倩低头将脸上纱巾重新带好,随着一个仆婢走了开去。

    吴晨看着小倩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心中又是辛酸又是甜蜜,半晌才回过神来,向沈思道:“我师兄没来吗?”沈思道:“翟公子已和马岱将军赶到山城,助元直破夏侯惇。”吴晨愕然道:“马岱?西平失守了?”沈思情知说下去又将提到阎令的事情,吴晨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定仍未从姜囧为救他而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岔开道:“听翟公子说,好像是主动撤出西平的,具体的事情我不是太清楚。啊,伯弈,你来信时说成将军重伤,翟公子命我带来一服药”吴晨情知必是“大还丹”一类的,思忖道,如果当ri自己未曾将“大还丹”遗失,姜囧受的伤再重又有何相关?姜囧之死自己终是脱不了干系。念及此,鼻中一酸,泪水滚滚而出。

    姜叙见状急忙向吴晨告了个罪,拉着沈思向成宜养病的房间走去。彭羕道:“主公,现在去议事厅讨论如何?”吴晨轻呃一声,猛然呆了呆,诧异的看着彭彭羕道:“永年,刚才叫我什么?”彭羕脸sè一红,随即正了正荣,清了清嗓子道:“主公,我叫你主公。”吴晨微笑道:“你不是一直不愿承认的吗?”彭羕脸sè一变:“谁说的?我什么时候否认过?”众兵丁见彭羕脸红脖子粗,一副好斗公鸡的模样,不由莞尔。

    文珏从文援身后探出头,嘻笑道:“我曾听一人大叫过‘保护主公’,后来这个人又说‘平生我只说单数个字的话,双数字的从来不说,你定是听错了’,不知彭军师认识不认识此人?”

    彭羕翻了翻白眼:“世上人多了去了,每个人说的话都要记住,我哪来这么多闲功夫。你们烦不烦,究竟要不要击溃羌胡?”吴晨道:“哈哈,当然要了,好,我们就去议事厅看看彭军师有什么高策。”

    众人经过刚才一番嬉闹,心情都放了下来,嘻嘻哈哈的拥着吴晨走进议事厅。王乐,文援两人扶着吴晨在议事厅正中的帅位坐下,吴晨道:“永年,说说你有何计策。”

    彭羕起身道:“十万对五千听起来很可怕,但事实却非如此。我军同心同德,临阵死战,以一可敌百。羌人习xing,有利可图则蜂聚蚁集,无利可图则瓦解云散,此之可战者一。虽数十倍于我,却分为百十个部落,号令不一,指挥不定,不过离心离德之徒,趁乱分羹之辈,此可战者二。我军以jing兵突击羌胡匪首,擒贼擒王,断其匪首,羌人自会散去。战胜,威立,虽千万何惧哉?”

    王乐在旁道:“军师所言有理,但羌胡糜众将多,如何才能探得羌胡匪首的位置,一击而中?”彭羕翻了翻白眼,道:“屈诸侯者以害,役诸侯者以业,趋诸侯者以利。以羌胡个xing,不过贪图汉阳财货,主公可派人假意奉承,带上金珠玉石贿赂羌胡首脑,以低下之辞骄羌胡之心。首脑受贿后必不防备,将骄则兵惰,兵士懈怠,我军却已探知匪首所在,疾兵突进,一击而中。”

    吴晨高声道:“就依永年之计。但这出使之人”帐下转出一人,道:“主公,我曾在湟中呆过数年,颇熟悉羌胡的方言,属下虽不如彭军师、姜军师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若以卑辞骄敌之心,却自信有此能。”说话这人身高不足七尺,三缕长须飘在胸前,白净的脸庞有着汉阳人特有的秀气,但眼角却已显鱼尾纹。

    王乐躬身在吴晨身边道:“此人姓张名华,字子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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