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胁迫他供出陇西诸豪的驻地。我诈作不认,正是怕大哥受苦。”段规又呜呜叫了起来,张华道:“现下我取出你嘴中抹布,大哥千万别叫。”段规**点了点头,张华目含泪水,**将段规嘴中物事挖出,段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张华掏出钥匙,将段规手链、脖套解去,段规低声道:“子烨,大哥大哥错骂你了。”张华道:“若非大哥当年搭救,我早已死去多时了。为大哥粉骨碎身,在所不辞。”段规一把抱住张华,哽咽道:“好子烨,大哥当年没错救了你。”张华道:“此时离天明还有半个时辰,大哥随我出城,回洮沙吧。”段规道:“子烨知道我主去了何处?”张华道:“宋建簪称帝号,陇西诸豪也视之如眼中钉,大哥千万不要再跟着他了。”段规不耐的道:“我晓得的。”两人的声音惊动旁边那人,那人见段规起身要走,**挥舞铁链。“哗哗”一阵急响,趴在火堆旁的何平翻了个身,惊得张华与段规大气不敢喘。幸亏何平只是翻了个身,嘟囔了几句梦话后,气息转匀,两人紧绷的心这才放下。那人脑袋晃动,嘴中呜呜有声。段规一把扯住那人头发,低声喝道:“鞠英,你再动,信不信我毙了你。”鞠英眼中漏出一丝讥讽,振臂又抖了抖铁链。段规心头一颤,转身去看何平和另一名兵丁。见二人沉睡不起,缓和语气道:“算我怕你了,我带你走。”鞠英连连点头。段规转身向张华投去哀求的眼神,张华轻叹一声,将钥匙递给段规,说道:“我已准备了一套兵士服,如今多了一人,我还需再拿一套。你们在此等等。”转身迈出房门。段规解开鞠英手链脖套,鞠英被吊了大半个时辰,手臂酸麻,此时脱困,怒气上涌,一拳轰向躺在地上的兵丁脑袋,段规一把拉住,低声喝道:“你做什么,想害死我不成?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万一惊动小贼,你我都得死。”鞠英冷哼一声,倒是不再言语。张华闪身而进,将两套兵士服掷向二人,说道:“匆忙之际,随便拿了两套,将就穿吧。”
二人穿束停当,随张华寸出监狱,走至后门,猛听得身后有人轻笑道:“子烨,这么晚,这是要去哪儿呀?”正是彭羕的声音。
三人如闻霹雳,惊得僵立当场。鞠英默默运气,只待彭羕走近,一掌将他劈死。彭羕走了过来,笑道:“方才我正要去找子烨的。”压低声音道:“昨ri傍晚我曾劝子烨出使洮沙,段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是逃回去了。此正是天赐子烨立功机会,却一直不见你的动静,心中都有些替你着急了。”三人心中大定,张华说道:“我这正是要去洮沙。”彭羕嘿嘿低笑:“原来子烨比我还能忍。不错,不错,此时主公已入寝,待他醒来,子烨已说服段规来降,嘿嘿,想想也令人觉得刺激。主公定会重赏子烨。你们两个”探手在鞠英和段规肩上轻轻一拍,两人直是惊骇yu狂。鞠英正yu发难,却听彭羕嘿嘿笑道:“好好保护张使节。此事办成,实乃大功一件。”打了一个哈欠,笑道:“我再去睡会儿,等会儿还要收拾那两个龟儿子。”缓步而去。三人长舒口气,急忙打开后门。守门的兵丁见是张华,也没有仔细盘查,三人一路顺利,出了榆中城,狂奔而去。
奔到七里河东岸时,天际已漏出一丝鱼肚白,张华停下脚步,说道:“大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就在此分手吧。”段规道:“子烨,你冒死相救,吴贼那里定不会放过你,不如随我走吧。”张华颤声道:“吴使君待我恩重如山,大哥却于我有救命之恩。今ri忠义不能两全,我背着他放走了你。华亏负主君良多,即算他将我碎尸万段,我也毫无怨言。大哥,你一路保重。”段规抽泣道:“子烨,都是我害了你”鞠英喝道:“喂,走不走,天一亮,彭羕贼子发现我们不在,一定会派人追来的。你不走,我走了。”
段规急忙追着鞠英向河边芦苇地奔去。蹿入芦苇帐,猛听见张华大喝道:“大哥,当年救命之恩,张华无ri或忘”声音哭泣颤抖,如怨如诉。段规只觉鼻中酸涩,几乎泪下。鞠英啐道:“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拨开芦苇丛,向内行去。段规一步三回头,只见张华跪在那处,一动不动。两人越行越深,芦苇交错,终于将张华的身影遮去。
段规道:“鞠英,你知我主公去了何处?”鞠英冷哼道:“别废话,要见宋建就跟着我来。只不知道你见他时,他是死了还是没死。”段规吃了一惊,再不敢言语。鞠英在前带路,沿七里河东岸一直南行,走了约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山谷。此时天已放亮,晨曦迷离,段规跟着鞠英在山谷林间左一转右一转,再走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到了一处山谷,数十座营寨安置在山峡间,想是到了陇西诸豪安置之地。营寨上一名兵丁高声喝道:“什么人?”鞠英应道:“是我,鞠英。”那兵丁欢叫一声:“鞠少爷回来了,方才老爷还在说要如何营救你呢!”大门打开,两人匆匆步入营寨。
鞠英道:“老爷他们呢?都回来了吗?”开门的兵丁道:“回来了,早几个时辰就回来了。只是老爷不见了你,说一定要将你救回,正筹议如何相救的事。”鞠英道:“带我去见他。”几人快步走向主帐。兵士见鞠英走近,正待通报,鞠英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兵丁急忙缩回脚步。鞠英挑帘进入大帐,段规急忙跟上,抬眼正见宋建与韩遂靠背而立,鞠啸、辛袇,麴累,鞠光分立四周,隐然成合围之势,张既远远立于一旁。段规喝道:“你们作什么?”抢进战圈。
鞠啸惊见鞠英,抢步走到他身前,喜道:“英儿,怎么是你?你不是被小贼抓了吗?”鞠英道:“此事说来话长。”张既叹了一声,说道:“可是有人放你们出来的?”鞠英道:“不错,是张华。”张既苦笑道:“你们上当了。鞠门主,此地不可久留,快走吧。”鞠啸面sè一沉,道:“张大人疑心我儿透漏行踪?”
张既摇头苦笑道:“不是令郎,而是张华绝不是以私费公的人。”段规喝道:“子烨与我情同手足,决不会骗我。”
张既冷笑道:“吴晨此人狡猾异常,他属下彭羕张华都是有样学样。当年羌氐围攻汉阳,正是彭羕献骄兵之计,张华出使又暗使离间计,氐人终至大败。这二人用计珠联璧合,诡异莫名。旁人放人我还相信,若是经他二人之手,定是‘yu擒故纵’之计。”
帐外一人道:“一别经年,德荣风采犹胜往昔。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语声清越响亮,震得山谷不住鸣响,正是吴晨的声音。
第二十章 恶战连天()
吴晨率军在陇西征战数月,先令张华荀谌出使各处羌氐部落,切断韩遂后援。后又声东击西,设伏诈敌,连续几次重击,纵横凉州几二十载的韩遂抱头鼠窜,溃不成军,陇西诸豪对他早已是心存忌惮。昨ri与他正面交手,部下jing锐几乎被狙杀殆尽,陇西诸豪终于体会到他可怕之处。此时听他突然在营外山谷说话,心中惊骇,面sè齐变。
猛听得一声惨呼,林上那簇火光疾坠而下,在林间颠倒反转,忽明忽暗,明灭之间嗒然坠地熄灭,四下里又是一片漆黑。黄叙斥道:“现在点火不是明着当靶子吗?胡人头领估计是气疯了,好一个馊主意。”辛垆道:“他用馊主意最好,他若不出些昏招,咱们倒要担心了。”陶亮叹了口气道:“不知方才点火的是不是胡人的头,真若是他,这下一箭shè死了,他们可要换个聪明的出来了。咱们麻烦大了。”屋内众人听他语气幽怨,不禁哄堂大笑。
黄琪英沉吟道:“倘若方才点火的当儿,停在渡口的那几条船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屋内霎时一片静默。半晌,陶亮才小声说道:“那些胡人应该不会像黄公子般聪明的,李头,你说呢?”李卓忽得起身,闷声道:“我出去看看。”辛垆道:“李头,别忙去。胡人毁船也只是琪英猜测而已,也许情况不会坏到那一步。何况无论他们会不会毁船,此时去都于事无补。”李卓静默半晌,终于重重坐下。
黄琪英掀开窗透,向外看去,入眼一片漆黑,犹如天地重回洪荒未开,混沌未明的时期。忽觉手上一轻,窗透被另一人掀起,辛垆的声音响起道:“卢水胡要撤了。”黄琪英侧耳倾听,风中隐隐传来一长三短的铁哨声,由于距离过远,听来就如疾风掠过树梢的声音。哨声响过数遭,一阵踩踏泥水的杂响接着传来,大约有数百人从林中各处走出,向南奔去。声音越去越远,渐渐没于风雨中。辛垆长舒一口气,说道:“走了。”
屋内众人齐哦一声。黄琪英放下心头巨石,右臂上的伤就隐隐作起痛来。从怀中取出伤药服下,片刻之后,药力发起,昏昏沉沉间靠在床榻上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天sè大明,阳光从羽箭shè破的数个窟窿透进屋中,雨不知何时竟已停了。黄琪英站起身,门边站立的一名兵丁转身向里望了进来,笑道:“公子起来了。”黄琪英点了点头,问道:“李头和文鼎他们呢?”兵丁提着装满清水的木桶走了进来,应道:“一大清早就到河边去察看渡河的事了。”黄琪英心道:“原来他们一早就开始忙碌渡河的事了,自己却睡到现在才起,真是妄为使节了。”舀起一捧水,淑了淑口,又用水打湿衣襟在脸上抹了几下,步出屋外。此时已是巳牌时分,天sè晴明,碧蓝的天空就如潜在清水中向上望去的一般,纯净的不含一丝杂质。晴空之下,远山一抹,似云头起伏,绵绵延延一直伸向天际尽头。山峦沟壑之间,草木葱翠,一条青sè的大道蜿蜒盘伏其中,大道的起点正是脚下百步之外的洛水。昨ri到直洛津时已是晚间,没能得睹洛水的真实面目,今ri却终于见到了。只见洛水足有数百步宽,泥黄sè的浊流起伏狂翻,活像一条张牙舞爪、择人yu嗜的怒龙。黄sè的泥水从河两岸夹峙的山壁沟壑之间奔跃而出,砸在汹涌湍急的河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急速旋转的涡流。轰轰的水声更是震耳yu聋,犹如水卷轰雷,向南奔冲而去。
黄琪英心道:“长江水势虽比洛水为大,但这般浑浊湍急,如沸如羹的气势,却是稍逊几分了。”身旁的兵丁说道:“黄公子,李头他们在那里。”向山坡北首处指了指,黄琪英向那处望去,只见数十人站在河岸渡口旁,中间几人似乎向河中推着什么,李卓与辛垆站在一处土坡上,指着人群不时交谈几句。猛听得哗啦一声巨响,那重物终于被推入河中,是四条船,中间湍流的河水中浮起数丈方圆的一片黑sè,竟是一排木筏。黄琪英心道:“原来是用船夹着木筏渡河。这般一来,渡河速度将加快不少。”喜道:“咱们去看看。”大步跑向渡口。
李卓见黄琪英奔下山,高声道:“琪英怎么不再多睡会儿?”黄琪英应道:“再睡下去,你们可都渡河走了。”说话之间,黄琪英已奔到近处,说道:“怎么想起这个法子过河了?”李卓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一早上咱们往河里扔了四块筏子,都被水冲走了,就想起试试这个法子。再不管用,那就只能用船一人一人的渡了。”辛垆说道:“这个法子在岸旁还可以,但若到了中流,不知能不能抗住。李头,最好找几个水xing较好的兵丁上去试一试。”李卓高声点了几个人名。这几人脱下号服,站上木筏,数名船工跟着上了船。一名老船工高喝一声,数人齐齐划桨,怪船悠悠荡开,猛地一抖,被湍急的河水向下直冲出数丈,筏上众人齐齐摔倒,岸上众人的心忽得就吊到了嗓子边上。就听那老船工厉声高喝,船工奋桨劈水,怪船颠了数颠,稳了下来。老船工呼喝着号子,船工高声呼应,虽是水声轰鸣,仍是清晰传入耳中。那船在号子声中劈波向前,半个时辰后,终于渡到东岸。李卓喜道:“成了。”岸上众人齐声欢呼。
那怪船回来时速度增加不少,不过盏茶功夫即到西岸。黄琪英和十余名兵丁坐了上去。但见滔滔浊流奔涌奋进,无数细小湍急的漩涡在脚下急流而过,不时扑上面颊,蓦的想起那ri与左方相斗、深受重伤时,被小倩拉扯着渡过襄江的事来。心道:“洛水与直道便只在直洛津交错,此后便越行越远了。渡过洛水后,离她便也是越来越远了。我与她会不会就如这洛水与直道般,只在各自浮沉之际偶然交错,之后便越行越远?”又想起这两ri来多位弟兄殒身而殁,长路迢迢,或许自己也会殁于荒野,再不能与她相见。想到此处,不由得一阵心酸,望着船外的洛水怔怔出神。
到得东岸,前一拨渡河的兵丁已在岸边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