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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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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想到此处,不由得一阵心酸,望着船外的洛水怔怔出神。

    到得东岸,前一拨渡河的兵丁已在岸边搭起了灶台。黄琪英这才想起,忙了一早上都还未进食,忙吩咐各伍长叮嘱人手埋锅造饭。兵丁找柴的找柴,垒石的垒石,分头忙了起来。黄琪英走到一处山石处,扫了扫石上的尘灰坐了下来,只见数屡炊烟从河滩空地袅袅升起,兵丁嬉闹的笑声夹在水声中传来,听来别有一番滋味。抬头向西岸望去,那边也飘起了炊烟。那处人比这处多,所以炊烟便有数十处。青烟之中,山鸟翱翔,一片平和,方才渡河时的凶险就知昨ri般遥不可及。

    等饭熟时,已先后有两拨人过了河,李卓杂在数十名兵丁中到了东岸,一脸yin沉。黄琪英急忙起身迎向他,说道:“李头,怎么了?”李卓低声道:“这边有埋伏。”黄琪英大吃一惊,若不是看到李卓面sè不善,心中早有准备,这一声便喊了出来。急忙向北望去,只见晴ri朗朗,山势绵绵,风摇翠障,四野寂寂,一派祥和宁静。再向西岸望去,身子猛地一震,脸sè变得如死灰般难看。李卓苦笑道:“咱们还是大意了。”黄琪英哑声道:“如今该怎么办?”李卓道:“琪英随船先回西岸,这里交给我。”黄琪英望着李卓坚毅的神情,登时明白他心中所想,怒喝道:“你想让我舍弃这些兄弟一个人逃生?”

    李卓还未答话,就听得一阵战马踢踏山地的声音在山峦间响起,数百胡人从山坡两侧绕出,散列在半里外的山脊上,河岸上众人看的头皮阵阵发麻。猛听得胡人群中响起一声唿哨,战马齐声长嘶,奋蹄而下。借助山形加速,俯冲而下的卢水胡,气势如狂风暴雨,威猛绝伦,瞬息间卷地而至。

    漆县,泾水,已牌时分。

    夏侯惇高踞青灰sè的战马上,一身戎装,衬得雄壮的身躯更加伟岸。独眼jing光闪烁,一瞬不瞬地望着数箭之外的安定军阵。身前是数千肃然无声的重装步兵,分作三队列在阵前,巨大的军阵从泾河西岸一直向西绵延半里,林立的矛槊映着初升的朝阳,寒光刺人眼目。空气中唯有泾水拍击河岸的巨响,与旌旗挺立西风、甩击飞舞的猎猎声。

    “子和,徐庶村夫此战是何居心?”夏侯惇沉声道。

    曹纯骑着一匹黄sè的战马落在夏侯惇左侧后半个马身处,听他发问,清秀却带着一丝失血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沉思:“安定人最喜用水,大破匈奴时,正是段明在河边列阵,诱引匈奴来攻,挫折匈奴锐气之后,吴晨从后侧发起突袭将匈奴人赶入沮水。此次徐元直仍是靠水列阵,马孟起的三千羌骑不可不防。”

    夏侯惇望着从数里外的漆县县城后延伸而出、斜向西南而下的山峦,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子丹如何看?”夏侯惇右侧的曹真气鼓鼓的说道:“我看徐庶老贼还是上次那计,诈作军战不利,退入城中,在城上乱放冷箭。”

    数ri前曹纯与徐庶有过一场恶战。当时临泾的内线传来定西失守,徐庶要撤兵回援吴晨,陇西又传来李文尹默已逃向祖厉。曹纯经过两番对照,确信徐庶已无战心。两军接战,徐庶诈退,曹纯奋勇冲前,却被辛毗率人在瓮城伏击,几乎丧命。此时曹真提起旧事,曹纯脸上不禁一红。

    夏侯惇巨手一挥,冷笑道:“好,今ri就看看徐庶村夫还有何诡计。传令史涣向前接战,赵俨向安定乱贼侧翼移动。”身后的执旗手高声呼喝着摇动令旗。

    “咚!”

    雄浑的战鼓声轰的震响,右阵千余兵丁拔起身前巨盾,“嗬”的怒吼一声,开拔向前。数十万片铁甲撞击的哗哗声,响彻云霄。

    千余人整齐迈进的踢踏声,铁甲的撞击声,混在泾河奔腾南去的轰鸣中,直是震耳yu聋,皇甫叔献虽然出身兵将世家,但仍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大军作战,只觉一颗心怦怦狂跳,随着敌阵不住向前推进,更是越跳越快,撑得胸口发慌,双手紧紧扣着城墙上的青砖,由于过分**,骨节都有些发白。皇甫孚转过头向他笑了笑。徐庶笑道:“叔献是第一次观战吧?”皇甫叔献脸上一红。徐庶哈哈一笑,转头继续看向战场。长风猎猎,吹得他的战袍不住飞扬,自有一番挥斥千军的豪迈气概。皇甫叔献心道:“难怪吴使君会将整个安定交给他了,的确是英雄不凡。”再向后看,族兄皇甫孚虽是站在徐庶身后,儒雅而又严谨的气度亦是不凡,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大兄气度非凡,难怪连极少夸人的郦叔也对他赞不绝口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敌军已奔到一箭远处,徐庶高喝一声:“传令投标手准备!”司号手吹响号角将命令发出,本是静立在盾牌后的投标手低身向后退出数步,四尺来长、碗口粗细的长标紧紧握在手中,另一端斜斜抗在肩上。

    “放!”

    一声吹角,数百支长标高速旋转着从阵中疾飞而起,一时间遮蔽了半个天空。瞬息间长标飞掠过两阵之间的空间,急雨般落在曹军阵中。阵中数十名兵丁胸腹脑际中标,被生生钉在地上,惨呼哀号声乱响而起。史涣高喝着挥舞盾牌磕击长标,砰砰两声,两只劲shè而至的长标侧旋而出,一股巨力从盾面上传来,手臂被震得酸麻不堪,木盾几乎拿捏不住。“嘭”的一声,又一只长标破空而至,击在木盾边沿,旋起一蓬强劲的木屑,扑击在史涣脸上,长标斜飞出数丈,才力竭坠地。

    虽然没有受伤,史涣仍是惊出一声冷汗,厉声喝道:“散开,散开。”由于与安定军前次有过一次交锋,不等史涣下令,兵士已四散而开,原本被长标击的有些散乱的军阵,分作数队,千余名兵士散在里许宽的旷野间,疾奔向前,长标虽然仍不时从天而降,却只能击中少数兵士。曹军再奔得十余步,离敌方军阵已不过四十步远时,漆县城头上此时响起一声沉闷的号角,安定兵丁起盾后撤。史涣厉喝一声道:“安定乌龟又要缩回城了。大伙儿向前冲,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啊。”兵丁齐声呼喝,疾奔向前,猛听得“嗤”的一声尖啸,百余只弩箭从密密层层的盾牌之后激shè而出,奔在最前的兵丁急忙举盾档格,但羽箭又密距离又近,人群中溅起蓬蓬鲜血,连空气也漾起一丝凄厉的血sè,数十名兵丁惨呼着滚倒在地,大军向前的步伐就此滞得一滞。史涣挥刀磕飞扑飞而来的数支羽箭,厉声喝道:“是哪个昨ri大喊不当懦夫的?安定乌龟就在前面,怕死的就向后逃,看他们shè不shè得死你,是勇士的就跟着我冲!”兵丁听史涣大喝,知此时回身不啻于送死,向前攻击或许还有一线生路,八百兵丁放声怒吼,踏着地上的血水拼了命的向前奔。

    在后观战的夏侯惇冷哼一声,高声喝道:“传令赵俨加速向前,从左翼钳击安定贼军。”蓬蓬的鼓声震天而起,密集的鼓点声中,原本缓慢前行的左军两千余人,齐啸一声,快步冲前,踏起的尘灰在西风中飞扬,如平地突然卷起浓浓的积雨云,向河岸上的安定军狂飙而去。此时安定前阵的将校也发现了侧击而至的赵俨军,全军加速向漆县县城退却。赵俨、史涣两军虽是越逼越近,但终差二十余步的距离,双方箭弩交错飞驰,密密麻麻的布满整个天空,曹真看的血脉贲张,恨不得飞到阵前推己军一把。城墙上的皇甫叔献却是为疾奔而回的己方兵丁暗捏一把冷汗。猛然间鼓声大作,赵俨军滚水般中分而开,一支百余人的骑兵突出军阵,马蹄翻飞,鬃毛狂舞,狂风扫地般疾冲而至,转眼间突入安定军侧翼,喊杀声、兵刃交击的金铁声震天动地。

    夏侯惇狂笑一声,喝道:“好,解剽是个人才。传令赵俨从左翼包抄,截断贼军回窜之路。子丹,你率领两千兵丁由西向东攻击,将贼军向泾水挤压。”前锋接战时,曹真已看得热血如沸,此时听到自己名字,狂喝接令,举起手中长槊,厉声喝道:“虎豹营的勇士们,跟我来。”两千骑兵同时奔跃而出,铁蹄翻踏地面的轰鸣闷雷一般响起,尘土翻卷,急扬而起,更添大军奔行的威势。漆县县城上传来一声号角,千余战骑从漆县城西奔出,狂声嘶吼着,cháo水般飞驰而来。战骑人马全身素白,正是马超的羌骑。

    夏侯惇哈哈大笑:“马超终于出来了,好。”巨手一挥,高声喝令道:“全军听令”曹纯喝道:“慢。”夏侯惇鄂然道:“怎么?”曹纯皱眉道:“伏军出的太快,与徐元直深谋远虑的作风不符,其中一定有诈。再等等。”夏侯惇心中对曹纯一向敬服,缓缓收回大手。

    对话的功夫,虎豹营与羌骑已接上了阵,两军飞奔皆是气势雄浑,相撞的霎那,犹如怒cháo接流,巨响轰然飚起,直有惊天裂地之威。此时已近午时,天空yin云密布,阳光从一块块铅灰sè的云层中透出,形成一束束光线,照临下土。泾河岸旁方圆数里的空地上,万余兵丁拼死相战。双方都竭力避免被对方压挤到泾河岸旁,分进合击中不断变换阵形,在胶着中寻找对方的破绽。数里方圆尘灰滚涌,伴着不远处泾河拍击翻卷的巨大轰鸣,就如天河溃堤,从九天奔腾咆哮而下一般。

    再战半个时辰,安定军终于退缩至漆县县城与泾水交接处。鼓角雷鸣,蓄势已久的夏侯惇终于按耐不住,发起攻击。数千战马踢踏地表的隆响由远及近,cháo水般呼啸而来。

    徐庶厉声喝道:“时候到了,吹号!”

    一声尖锐的号角划过长空,泾河上游数十只战船疾驶而下。西风鼓荡,战帆紧绷,船奔行的速度直是疾逾烈马。正策马前奔的夏侯惇大吃一惊:“徐庶村夫要作什么?运兵到我军后方?”曹纯摇了摇头。那船越驶越近,船头上一人,月sè战袍,脸型微胖,漆黑短髯,正是辛毗。河风鼓胀袍袖,战袍猎猎飞舞,直如yu临风而去一般。

    “蓬”的一声巨响,数十颗南瓜大小的圆球从船上疾抛而出,向岸上的曹军飞来。数十支火箭拖拽着白sè的烟雾,在空中划过一道灰sè的痕迹,于圆球即将坠入曹军阵中的刹那,闪电般追了上来。“轰”的一声巨响,圆球炸裂而开,散出绚烂无比的万千火蛇,爆炸引起的冲击波,震得方圆数丈距离的兵士旋翻而出,狂喷鲜血。

    曹纯sè变道:“是黑油!”

    黑油见火则着,水淹不熄,土屯不灭,桥山之战时吴晨就被马周用黑油烧过,几乎身死,此事传遍司隶,夏侯惇如何不知?厉声吼道:“向西撤,离开河岸,离开河岸。”

    “嘭嘭”,几颗圆球又在曹军阵中爆裂,火光一闪,火势冲天而起,本已占据上风的曹军被数十颗黑油球炸得人翻马嘶,登时乱成一片。那数十条战船沿泾河穿梭,直插曹军后方,羽箭火矢密密麻麻,遮天蔽ri,不时间又有几颗黑油球从天坠下,撒下漫天火焰,将张弓回击的曹军兵丁烧的跳脚乱蹿。

    夏侯惇厉喝一声,铁枪挥舞将飞shè而至的羽箭一一挑飞,排开人群,纵马赶到河岸,张弓搭箭,船上一名兵丁应弦翻入水中。河上锣声急敲,战船船舷边竖起厚厚的档板,夏侯惇连shè数箭都被挡板隔住,安定的强弩却是不停shè向岸边不及后退的曹军,纷乱奔突的兵丁不时翻倒在地,身上头上插着数支羽箭。夏侯惇厉吼一声,**将铁枪掷了出去。铁枪逆风穿行,横跨十余丈的距离,“嘭”的一声击在一块档板上,厚逾数寸的挡板瞬即爆裂,挡板后的兵士惨呼一声,口喷鲜血,翻倒船上。安定兵丁见他神勇如斯,尽皆骇然,急忙划船向东岸靠去。辛毗怒喝道:“他只有一支铁枪,冲上去,shè死他。”从船楼疾步跃下,一把推倒船舵旁的兵丁,cāo船向岸上靠了过去。其它战船见帅船奋勇当先,都道:“辛大人身为一军统帅奋勇向前,我们却向后退,这可让曹军的人看扁了。”纷纷将船驶了回来,本已稀疏的羽箭又密了起来。夏侯惇用手中长弓**拨打,将及身的羽箭一一击飞,突然间胯下坐骑一声惨嘶,翻倒地上,竟是被十余支羽箭同时shè中前胸。船上兵丁齐声欢呼,扣动弩机向夏侯惇shè击。十余骑虎豹骑斜插而至,举盾牌将羽箭挡住。曹纯牵着一匹战马,策马奔到夏侯惇身边,夏侯惇纵身跳上,在众人盾牌掩护下向西撤去。

    此时颦鼓声大作,西边的山坡上涌出两千余战骑,一杆大纛高高举起,上面的红sè旗幡上写着斗大一个“马”字,旗下一员战将白衣素袍,迎风伫立。曹纯惊喝一声:“不好,是马儿。撤,快撤。”两千羌骑却已纵马驰下,以马超为刃尖,以惊人的高速破入阵中,犹如锋利的刀刃剁入朽木,所过之处曹军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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