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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马岱望着如此易守难攻的城池,不由得暗皱眉头。
“这城攻不得。城外既无险可据,敌军又居高临下,即便将城攻下,我军也会损失惨重。”马岱喃喃说道。马超嘿了一声,大步向北而去,众人急忙跟了过去。马超先是向北,踏着大雪进入山中,由山路再转向东,绕向河北城的北侧。此处仍未进到中条山的主峰,因此山势并不高峻,但此时正是寒正劲之时,凛冽的山风不时卷起雪粒吹打在脸上,痛如针刺。马超一直向上,转过几个山坳,眼前蓦然一宽,河北城现出在半里外。由这里看去,城上的旗帜已清晰可见。马超向城上指了指,说道:“子泰,你看,这样的重镇,城上却连一个守卫的兵士都没有。郭援在河东好大的名气,手下却尽是些酒囊饭桶。”
马岱顺着马超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城上果然毫无人影,唯有城楼中火光不住闪烁,显见的那些守城的兵士都缩进里面生火取暖。白天守备已如此松懈,何况晚上?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
便在这时,猛听得一阵蹄声从城内响起,迅速奔向城门。马岱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敌军已发现我们到了此处?”就听得风中隐隐传来一人粗豪的声音:“他娘的,快开门。”城上一人回道:“程大人又去打谷草吗?”自黄巾之乱后,诸侯蜂起,每遇粮草不足,便命人到城外村落掠夺一番,美名“就食于野”,兵士却多称“打谷草”。马岱暗叫一声:“天助我也。”仰头望向马超,就见马超眼中亦是神光熠熠。
原先那把粗豪的声音笑道:“他娘的,这几天雪下个不停,嘴里都淡出鸟了。”那城上的人叫道:“程大人,今儿多打点野货回来,大伙儿也好开开荤。”那粗豪的声音笑道:“就你那身板,不怕野货拆了你的骨头?”城上城下一片笑声中,城门轰然而开,数十骑战马在扬起的雪粒中飞驰而出,沿山路迅速去得远了。
马超向马岱点了点头,马岱抽身而起,向山下奔去。
北风呼啸声中,暮sè渐起,莽苍的大地升起一层薄薄的雾霭,夜幕从东面的天空渐渐拉起。跟着数十把火星从远处亮起,马岱心知是那些人打谷草回来,撮唇唿哨一声,和数十羌兵,在夜幕掩护下沿侧翼迅速向那些火把光逼去。
此时寒夜的天空中群星璀璨,那些人远远望见数十骑以惊人的高速向这里逼近,厉声喝问道:“甚么人?”马岱挽弓上弦,鸣镝凄厉的破空声中,问话那人惨叫一声,坠落下马。众敌贼齐叫一声:“是鸣镝,是匈奴人。”迅速跳下战马,众羌兵早已拉满弓弦,十余人未曾落地,已被利箭洞穿脖项,鲜血喷溅中翻坠而下。余下的那些敌贼惊叫着躲在马后,拽弓回击,一时间女子的惊叫、战马的惊嘶、利箭破空的尖鸣此起彼伏。马岱撮唇唿哨,众羌骑调转方向,不紧不慢地兜向另一侧。一人突然颤声叫道:“前面是哪位渠长?我家主公是河东太守郭府君,与呼厨泉单于和右贤王去卑”马岱抬手一箭,夜幕中随即传来一声惨叫,跟着一人发疯般的叫道:“灭火,将火把都踩灭了。”马群中一阵混乱,火把一根根熄灭,唯有几根因为离得太远,没人敢去踩灭,一明一暗的撩烧着雪地。马岱再呼哨一声,羌骑沿环形绕向人群中的另一侧。便在这时,人群中猛地一阵乱叫,数十人惊叫着爬上战马向西狂奔,听那声音必然是被抓起来的女子硬推上了马。马岱大笑一声,甩击马鞭向西追去。奔出数十丈,那些趴在地上的贼头忽然爬起身,跳上仅剩下的几匹战马向北亡命狂奔。马岱撮唇呼哨,羌骑兜转而回,追在那些人背后。四蹄翻飞中,数里地迅即而过,河北城上的灯火遥遥可见,那些人嘶声叫道:“放城门,放城门,是匈奴人,是匈奴人”
城头上灯火渐次亮了起来,马岱大喝一声,数十余箭破空而出。那些敌贼仍在嘶声大叫,当即被数只羽箭狠狠扎入后背,当场shè杀,尸首匍匐在战马上,随疾奔的战马奔出十余丈远,才纷纷坠落马下。城上的敌军齐声鼓噪。
“轰”的一声巨响,吊桥狂砸而下,数百军骑叫嚣着从城门涌出了出来。马岱哈哈一笑,调转马头,向西而去。那些河东兵士厉声叫骂,乱哄哄地追了出来。
便在这时,猛然间山坡上灯火亮了起来,众敌军回头望去,就见山坡上不知何时已密密麻麻布满骑兵,惊诧错愕间,那些战骑仰天齐啸,前蹄翻腾,蓦然前窜,千余战骑如高崖飞瀑,狂卷而下。众敌军还未反应过来,羽箭已如暴雨般疾shè而至,城上火光映shè下,数十人翻身坠马,中箭最少的头盔上也扎了七、八根箭支。鲜血喷溅,一片血sè,似乎呼入的空气中也满是浓重的血腥味。火把纷坠,战骑狂嘶,喊杀声在山峦间轰轰回响,震耳yu聋,敌军惊骇若狂,调转马头向城门回涌。这时第二轮羽箭又已扑至,敌军再被shè杀数十人后,战意就此崩溃,哭喊着四散而逃。马超大声呼喝,羌骑从侧翼绕出,从南面兜截而至,将心慌意乱的河东兵向城门驱赶。
城上的兵士眼见城外乱军密如蜂蚁,乱踢蹄踏,雪雾弥漫、火光昏暗,更不知来了多少敌军,只觉整条脊骨如浸冰水,彻骨生寒,僵在当场,眼睁睁地望着乱军涌向城门。这时,一人忽然叫了起来:“拉起吊桥,拉起吊桥”城上的兵士头皮一阵发麻,争先抢后奔到吊桥的绞舵旁,奋力绞动。城外的兵士见吊桥缓缓升起,呛声哭喊。马超此时已从山坡上冲下,眼见吊桥升起,纵骑前奔。吊桥起始升的缓慢,渐渐却越升越快,马超追到仍有十余个马位时,吊桥却已拉起两人多高,眼见追之不及,长啸一声,银枪脱手而出,向城上的绞盘方向激shè而去。便在这时,一名兵士却从女墙上挺起身,挽弓yushè,银枪当即洞穿喉咙,将他当场刺死。但去势仍未尽去,带着尸首向后飞退,哚的一声,钉在绞盘上。绞盘旁的敌军见那兵士死状惨厉,十余人当场呕吐起来,更有一人扯着自己的头发厉声狂笑,跳了下城。
马超见吊桥不再升高,长啸一声,从马背上跃起,右手已搭在吊桥边沿,胸腹**,整个人侧摆,一脚踹在绑缚铁链的桥墩上,木屑纷飞,蹦的笔直的铁链哗的一声疾缩而回,吊桥呼的一声侧翻过来。马超右臂一摆,已从吊桥上翻了过去,凌空跃至另一侧,右脚踢出,蓬的一声,桥墩四散迸溅。城墙上的敌军齐声惨叫。
轰隆一声,吊桥狠狠砸下,城门洞开,羌兵呼喝着cháo水般狂涌而入。
第四十九章 单于夜遁逃(上)()
是役,河北城守军除五百余人战死,剩余的一千三百余人尽数投降。羌骑伤亡百余人。如此大胜,军中一片欢庆。
众人兴高采烈之际,马超却神sè漠然,一人静静走了出厅,马岱急忙跟了上去。马超出了官邸,一直向东。此时城中撩烧的火焰仍未熄灭,在清冷的夜空中闪耀着夺目的红芒。马超驻足在街头望了望,叹了一声,径直沿长街而下,走上城头。伸手扫清女墙上的杂灰,右手轻抚其上,道:“子泰,既然来了,就上来吧。”马岱应了一声,走了上城。
马超低声道:“这次出河东,你那位吴使君根本不同意,此次出击,全是抗命之举。”马岱吃了一惊,怔怔地望着马超。马超冷然晒道:“十多天前,我和他就河东还是汉中争论过。他说出河东曹cāo就会回身反扑。哼,不出河东,曹cāo难道就不会回身反扑?今ri你也看到了,郭援手下根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靠他如何能将河东守住?这几ri,我一直在想我和他之间的争论,有时觉得是我的错,有时又觉得是他不对。但如今,从未有过一刻令我觉得出河东是如此正确。”
夜风从远山冷冷拂了来,将兜鏊下漆黑的发丝吹起,纷乱的掠过马超面容。马超鼻梁高直,便如由硬石雕刻而成。双眼中神sè锐利,摄人之极。马岱只觉胸口一热,说道:“大哥,你做的对。”
马超哈的笑了一声,说道:“你说没用,终有一ri,我会让吴晨亲口向我承认是他错了。这一天虽然不近但也不太远了。”
马岱道:“大哥有什么想法?”马超指着东面沉沉的夜幕:“郭援并非我军的敌手,何况他也不配。要担心的只是曹cāo。趁大雪封路,消息不能迅速传递的优势,加快动手,据河东,再夺箕关,防备曹cāo率军反扑。河东的郡治就在百里之外的安邑,若我估计不差,那处的守军必然也如河北的守军一般疏于防备。明ri我们就出发,进军安邑。”
次ri凌晨,两人率领两千余名兵士从河北出发,迅速奔向安邑。为防敌军哨探发现行踪,出城之后径直向北,走到中条山下,再转而向东。
虽然同是山地,河东却与陇右不同。陇右的山多以突兀的岩石为主,险峻耸峙,即使有林木,也多以松、柏为主,从奇崖怪石之上横亘而出,居高临下,夭矫凌空。河东山形虽然较为平矮,却是广布森林,桦树、栎树、漆树层层密密,高耸入天,延绵无尽。其时白雪皑皑,冰雪裹挟枝干,行在林中宛如行在银雕玉塑之中一般。道路覆在白雪之下,见不到形迹,放眼望去,四野苍莽。但山下却也并非空无人烟,大军行出不到二十里,已经过三座坞堡。
关中的村落民居散在整个村镇中,河东的村落却不同,整个村落以坞堡为主。这些坞堡靠山而建,正对外层是一座两层余高的土楼。从土楼两翼以环形向两侧延出高达两丈余的石墙,将整个村落围起来,占地在一亩到几亩不等。土楼之上,人影绰绰,不时有人走动。堡中粮仓、水井、店铺、武库等等一应俱全,楼宇层层错立,民户稠密。虽然相距遥远,仍能听闻到鸡犬之声。坞堡之外则是百亩大的平地,显见得是村中人的粮田。
马超指着山下的坞堡,慨然道:“子泰你看,这些坞堡中少则百余户,多则数百户,这样稠密的人口,怎是关中比得了的?真希望吴晨现在就在这里好好看看。一辈子躲在潼关后面,不能放眼天下,终究难成大器。”
马岱道:“吴使君气度恢宏,他这么做我想应该是有苦衷的”马超嘿然道:“有苦衷?但愿吧。”低声传令道:“全军加速向前,明ri天黑前赶到安邑。”
安邑位于中条山南麓余脉的巫咸山北侧,距河北二百余里。大军沿中条山向东北而行,一直没有遇到河东的斥候和探马,因此行得极快,到晚间时,便到达距安邑西南七十里的虞城。虞城守军面对如天降神兵般的羌骑,只略微抵抗了一阵便全部投降,大军顺利屯驻城中,休息一晚之后于第二ri卯时时分再度启程。过虞城之后,就进入河东郡人口最为稠密的地区,此时中条山渐趋平缓,山下城邑渐渐增多,马超派出斥候先行,大军随在其后,一路小心翼翼,终在傍晚时分到达白沙河上游的兑山。顺白沙河而下十余里便是安邑。羌骑在山林中扎好营寨,马超随即带着马岱和十余亲卫顺水而下,探查安邑。
漆黑的天幕上群星密布,漫天星光下,安邑如一座巨山静静矗立在白沙河畔。从远处看,安邑城高在五丈左右,城头灯火闪动,天上星光亦为之黯淡,其繁华处便是长安也为之逊sè。城外五里方圆的林木尽皆伐光,成为城防的第一处jing戒圈,敌军进入其中将无处藏身。
马超站在远处观望良久,才缓缓说道:“要攻安邑,必须等到yin雨天候,否则死伤必重。”
马岱仰头看了看漫天的星斗,叹气道:“看样子数ri之内不会下雨。咱们出来只带了三ri的干粮,一定撑不到下雨的时候。”
马超道:“若等数ri,咱们数千军兵藏在林中,不说粮草接济,便是被发现的机会也将大增。再向近靠一些,看能否找出敌军疏漏的地方。”众人齐声应是,跳下战马。马超留了几人在原地看着马匹,领着其余人沿河而行,向前潜去。
白沙河两岸芦苇丛生,矮树成林,但进入安邑五里范围的jing戒圈,就连芦苇也尽皆清除。马岱越看越是心惊,看向马超时,马超却是丝毫不动声sè。
向前再行了里许,就见广阔的平地上宽阔的白沙河陡然转向,从东南向西北而行转为从东北向西南。大河转向的不远处正立着一片数十丈高的丘陵。那丘陵呈南北走向,延绵里许,正将安邑方向的灯光挡住。在星光密布的夜幕背景下,数座丘陵上依稀立着烽火台,但台上此时却是一片漆黑,丝毫不见守卫的影踪。众人jing神都为之一振。
马超指着那处丘陵道:“子泰,你去将大军领来,我这里先去丘陵上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