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声,足掌相交,立时如受雷击,空中失衡,坠向舱顶。肩头触到舱顶,一直麻痹的左臂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吴晨不惊反喜,心知左臂没事。就在这时,身下兵士大叫:“小心”
吴晨长吸一口气,右臂反撑,身子箭矢一般向船尾的桅杆扑去,身后劲风狂涌,许褚如影随形一般紧追身后,吴晨眼见前方便是滔滔河水,大叫一声,纵身向前方扑去。这时离吴晨最近的船也在八丈远外,而任谁在空中也行不到八丈远的距离,那人大笑一声,叫道:“吴晨,你是想到河里送死么?”在桅杆的帆布上探足一撑,投石一般向身在空中的吴晨疾冲过去。
吴晨在空中大声喝道:“马成,投绳!”
吴晨遇袭时,赢天、马成都在另一条座船上,眼见吴晨危急却是豪无办法,此时听到喝令,当即大喜,长索在空中旋了几圈,向数丈远外的吴晨疾投过去。那人见绳圈飞出,立知上当,大喝一声,长袖振裂,碎布向吴晨背心疾撞过去。吴晨左手反拂,扫开铁板一般飞来的碎布,右手抓住绳索,厉声喝道:“放箭。”
座船两侧的安定兵早已将弓弦绞紧,只是那人追得太紧,怕伤到吴晨,这才一直不敢放箭,此时听到喝令,怒箭劲shè而出。但听得嗤啦一声,那人水靠裂成两片,两手各执一片,舞成车轮一般,及身的劲箭被他一一击飞,身躯蓦地缩成一团,向水面疾沉下去。便在这时,一支羽箭闪电般蹿出,正shè在那人身上,那人发出惊天的一声怒吼,横摔入水中。黄忠执弓踏上船舷,厉声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建忠、建智,给我入水去搜。”
“咚咚咚”
战鼓声从远处传来,吴晨循声望去,就见前面的河道上现出数十艘三桅大船。这些帆船散成扇形,几乎将宽约数里的河面占满,行驶在最前的旗舰上高高扬起一道大纛,上书一个“乐”字。
“是乐进。”吴晨隔着河面向黄忠喊道。黄忠虽然恨许褚入骨,但也知此时让建忠、建智下水疏为不智,向身后的人喝道:“将船靠过去,将使君接过来。”吴晨摇了摇头,道:“黄将军,论水上作战,我可是远不如你,这仗便由你指挥吧。”黄忠道:“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大手一扬,喝道:“升帆,后退。”
喝声中,船帆尽数升起。此时正挂的东风,大军从河阳顺流而下,正是顺水逆风,因此将船帆都降了下来,只借水力行船。方才一番扰攘,令乐进的船队靠了上来,缩短了水上作战的部署时间,因此黄忠才下令升帆后退。船桨从船身两侧舷洞探出,划向水面,牵起一个个漩涡,带动整个船队向上游驶去。
两船交错之际,从座船上探出踏板,将吴晨迎上帅船。黄忠先抱拳致歉,道:“全是老夫鲁莽,中了贼子的调虎离山之计,幸得并州牧吉人天相,否则老夫便是死百次千次也难赎罪愆于万一。”吴晨挥了挥手,笑道:“没什么,在凉州时我碰上的刺杀比这还要凶险百倍,早已经习惯了。”用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望着远处的乐进船队,道:“曹军的船都是战船,而我们都是粮船,这一仗怕是不好打。”
黄忠笑道:“这还是三桅战船,便是七桅战船,老夫也烧过十七八条。何况对面的曹军也不善水战,比之在柴桑、洞庭湖天天cāo练水军的周瑜、孙瑜、太史慈这些人,可是差远了。”
这是黄忠自到三辅后,第一次谈起和东吴的水战,也是吴晨黄忠第一次提起周瑜、孙瑜等人,吴晨对这位东吴名将极是仰慕,兴致登起,笑道:“老将军和周瑜、太史慈这些人打过水战?”黄忠笑道:“自然打过。自孙策横扫东吴以来,我们便年年交战,只在孙策死后两年,孙权接位不稳的时候没有打过。”指着对面的三桅战船道:“三桅过洞庭,四桅、五桅穿江河,帆船到了七桅,便是海里也行得。孙权接手东吴后的第二年,就曾出动了十余艘七桅大船进攻江夏。那一仗当真是极险,幸好黄祖防御得法,江陵、长沙两地援军跟着而来,率先击溃了太史慈的座船,令周瑜左翼现出破绽,否则江夏城挂得旗帜已经是孙家的了。而我们每次能击溃东吴,便是占据了上方水流之利,今ri一战,也要靠它将曹cāo水军一鼓而歼。”
吴晨望向对面的三桅战船。曹军的三桅战船与行驶在渭河上的船不尽相同,最明显的便是战船的主桅上另悬小帆,此时河风正劲,吹得大帆小帆猎猎不已,战船直有乘风破浪、所向无前之势,吴晨暗暗赞叹不已,旋又想到,若不是黄河水道比之长江水道要狭窄得多,否则倒是可以一睹七帆楼船纵横水面的壮观场景。
对面的曹军战船眼见安定船队驶向上游,敲动战鼓,催促各战船奋勇向前。建智、建忠等人将木筏排起,用绳索连上,缓缓放入水中。吴晨和诸葛亮都是一瞬不瞬的望着黄忠有条不紊的指挥兵士,两人虽然好奇,但都没出声询问。片刻后,数排用绳索相连的木筏被放入水中,木筏上放置引火的柴草、油脂,四五个木筏被绳索绑为一组,被小船一字排开,就在黄忠的喝令声中,顺水向下游漂去。
这时对面的曹军也觉有异,战鼓声从旗舰响起,在各船上应答,蓬蓬之声,声震黄河两岸,河面上的渔船听到战鼓声,都向沿岸躲去。
木筏在水流中不住颠簸,渐渐的便靠近曹军战船,黄忠从身后取下一支羽箭,将一段油布在箭簇下绑了绑,喝道:“点火。”建智打着火折,燃向箭头下的油布,火苗跳了跳,立时熊熊燃烧起来。黄忠张开六石强弓,将火箭架在弓隼上,就听嗖的一声,火箭在河面上划过一条弧线,落在离曹军最近的木筏上。火苗在柴草中跳了几跳,登时烧了起来,曹军望见被点着的火筏,齐声惊呼。黄忠挥手,一排弓弩兵登上船舷,大弓张满,弓上都架着火箭,一声令下,点点火焰飞向水流中的木筏。火焰燃起,数十组木筏拉成数条火线,横摊在宽约三十余丈的黄河主干水道,顺水向下游卷去。曹军战鼓大乱,数艘迎在最前的战船,横舵向两侧水道让开,在其身后的一艘战船被前面的战船档住视野,到惊觉火筏靠近时,已来不及转舵,蓬的一声,船首的破浪顶住隐伏在水中牵绑各木筏的草绳,火筏被挂住,登时兜了过来,在船舷两侧熊熊燃烧。
帆船为全身木制,且建造不易,因此在船两侧入水处涂以桐油等隔水之物,而桐油却极易着火,火筏上的火苗被风吹起,不住燎烧吃水线附近的船体,噼啪声中,船体登时烧了起来。就见浓烟滚滚,从战船侧翼升起。战船上都有用以灭火的水桶、水缸之类的物什,眼见火起,船上的曹军大声呼叫着将水泼下。远处未着火的战船上的曹军耳听得这处叫得凄厉,心中一阵阵发寒。黄忠脸上豪无表情,将喝令一条条传了下去。绳索牵绊的火筏不断从船上放了下水,形成一道道火浪,卷向下游的曹军战船。但见浓烟蔽ri,将河上笼成一团。就这片刻间,曹军水上战船已被烧十余艘,战鼓声急转,锣声响起,两条战船从浓烟中荡出,脱离战场,向下游疾驶而去。黄忠喝道:“建智,建仁,率船从左翼绕过去。”
冲天的号角声中,数艘斗船放下风帆,顺水向下游全速推进。
“蔡小姐在么?”
院外的篱笆墙上传来一阵敲门声,同时传来的还有孔融略有些高亢的男声。蔡琰放下手中的诗书,叹了一声,向丫鬟道:“小红,便说我今ri有些不舒服,不能见客。”小红答应一声,走出书房,在院中道:“我家小姐说了,今ri身体有些不适,不见客。”
孔融笑道:“这次不同,这次不同,是有老朋友来见小姐,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这次来的人与小姐渊源极深,小姐是一顶要见见的。”小红叫道:“我家小姐说不见客唉,你怎么把门打开了,快出去,快出去。”孔融理也不理她,率袖步入院中,道:“蔡小姐,这人从泰山来见,远道兼程,可不能不见。”
蔡琰叹了一声,只得从书桌上站了起身,推开书房门,从身后拉上,温言道:“孔先生,你也是书香世家,也该知擅闯女子之家,为礼数所耻,何故一而再,再而三的强闯民居?”
蔡琰从长安回来后,原本便是要回陈留故居,但曹cāo远征在外,蔡琰一直未来得及向曹cāo致谢,曹cāo的妻子毛氏便将蔡琰暂时安置在许县城南的一处民居。这处民居地处便宜,虽是汉朝国都所在,但民风淳朴,蔡琰倒是颇为喜欢,只除了孔融等一班人物。自蔡琰回来后,孔融等人便常来探视。孔融曾言“平生只敬蔡伯喈”,蔡琰从塞外回来,孔融便是第一拨出城迎接之人,探讨蔡邕的诗作、经文撰述,更是一咏三叹,深恨未早生几年,以至蔡邕冤死再无一人可以谈经论道。其实孔融倒也没什么恶意,只是从长安回来后,蔡琰已是心如栲木,只想平平淡淡地渡过余生,孔融这般三不五时的来访,实是不胜其烦。
孔融见蔡琰生气,哈哈一笑,也不以为意,从身后拉住一人扯到蔡琰面前,笑道:“蔡小姐,我知你是不愿见生人,但这人你却不能不见,他可是专程来拜访你的。”那人年纪只在十八岁上下,面容英俊秀逸,蔡琰望了一眼,却是不识。这时小红排开随孔融一拥而进的八人,跑到蔡琰身旁,叫道:“小姐,我拦不住他们。”蔡琰没有说话,小红见她面sè冰寒,缩头躲到她身后。蔡琰向孔融道:“这位少年我并不认识,孔先生怕是认错人了。”孔融摇手笑道:“我和这少年的父辈是多年至交,怎会认错?”转头向那少年道:“蔡家小姐不认你,你倒不妨自己说说自己是哪个。”
那少年微一蹙眉,从身后的包袱中取出一尾瑶琴,但听得铮的一声,似是他取琴时弄断了一根琴弦。那少年道:“敢问蔡小姐,方才那琴断的是第几根?”蔡琰道:“第三弦角弦。”向孔融道:“孔先生,民宅所居,士大夫原可视作无物,但蔡琰终是寡居之人,闲暇里短仍是要避的,望先生ri后多自珍重,蔡琰不送了。”摆袖要走,那少年却已笑了起来,道:“蔡姐姐,真的是你。”将身后的瑶琴放在地上,深施一礼,道:“小弟泰山羊茞,拜见蔡姐姐。”
这少年虽自称羊茞,但这名字蔡琰却从未听到过,微一凝神,那少年已续道:“家父羊续,当年蔡伯夫自塞外远来,便曾在泰山住过数年,那时和家父结成莫逆”
原来蔡邕自五原逃回中原时,曾在泰山住过数年,当时便是寄宿在泰山羊家,只是那时蔡琰也不过十一、二岁,印象已极为模糊,经羊茞这么一喊,登时想了起来,道:“你是羊家的孩子”
羊茞笑道:“蔡姐姐也大不过我几岁,怎地叫我孩子?”蔡琰记得,当年从泰山远走吴越,羊家的孩子还裹在襁褓中,现在已是英俊年少,想起早亡的父母,心中一阵酸痛,眼圈一红,颤声道:“你你已经这么大了”
羊茞笑道:“已经十八年了,自然会长这么大了。”孔融道:“哈哈,蔡小姐,我今次可没乱说吧。他这次就是听说你从塞外归来,奉父命来相见的。今早刚从泰山到许县,便托我带来见你。你们两家是世家,他家又远在泰山,你说,该不该带他来见你?”
蔡琰面sè一红,院中的众士子轰然大笑。羊茞向身后左右的士子团团一揖,笑道:“是我冒昧才对,倒让蔡姐姐为难了,是我的错,大家见谅,见谅。”众士子都是微笑莞尔。
孔融笑道:“不过蔡小姐方才说的也对,你们两家虽是世家,但孤男寡女也要防瓜田李下之嫌,我们便在一旁作陪好啦。来来来,大家进屋中坐,屋中坐。”也不理蔡琰愿不愿意,领着众人走进厢厅偏房。蔡琰只能跟在身后苦笑不已。
“蔡姐姐,家父在泰山也曾听到伯父被王允老贼下入狱中的事,”羊茞在身后说道,“只是鞭长莫及,使不上力,待听到伯夫冤死狱中,已是伯父先去一年之后,唉”顿了顿,道:“家父捶胸痛哭,于家中设置灵堂,一拜便是七年。这七年来也一直在打探姐姐的消息,可惜兵荒战乱,终究没有姐姐确切的消息。找寻一年,有传闻说姐姐早已殁于乱兵之中,家父先是不信,但后来传闻越来越多,家父苦寻数年又毫无音讯,因此忧愤成疾,竟至卧床不起。这次还是孔伯夫将姐姐从塞外归来的消息传到泰山,老人家收到消息,高兴得从床上一跃而起,还说当时便要亲自见你,但家人念他身子才愈,不敢让他先来,所以命我先来。来得仓促,也没多带些礼物。”
蔡琰听羊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