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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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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就是咱们使君。”建仁领着十余人快步走了过来,当先的一名大汉身着袁军战袍,身材高大魁伟,不等吴晨起步,已快走几步迎了上来。“原来恩人竟然是并州牧吴使君,”那大汉嗓音有些沙哑,走到吴晨身前一揖到地,感慨道,“若非使君率人来援,今ri朝歌阖城万人就都死无葬身之地了。”吴晨俯身扶起那人,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将军行如此大礼就有些见外了。”那人感慨道:“对使君自然是小事一桩,但对我等却是大事中的大事。不瞒使君,我们被曹军围在阵中,都已有为袁将军殉身的打算。不信,使君可以看看他。”说着,将一名都伯拉到身前,那都伯脖颈上包着一块布,血水隐隐从其中渗出。那人道:“他被曹军砍了一刀,若不是那名曹军听到号角急着回援中军,这刀砍得有点轻,不然他已经成了虏首,被人拿去领功了。”那都伯道:“使君恩同再造,我蒋奇末齿难忘。”吴晨笑了笑,道:“我在山上看你们冲出来的时候很是佩服你们,能多救一个,心中也很高兴。”停了一下,道:“守朝歌的是哪位将军,我有些事找他商量。”先前那名大汉道:“是蒋帻蒋校尉。”

    吴晨对河北的情况也不是十分明了,而知道的河北将领也不过审配、逄纪等寥寥数人,这个蒋帻听也听没过,自然也不会去说什么久仰久仰之类的客套话。那名大汉见吴晨听了之后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连忙解释道:“咱们蒋校尉是荡寇将军蒋义渠蒋将军的堂弟,一向是镇守邺城。这次随袁将军到平原讨伐叛逆,袁将军听说邺城被围后,便令咱们校尉救城,只是围邺的曹军有数万人,咱们人数没有那么多,就想起围魏救赵”吴晨心想:“朝歌又是什么曹军的必救之地了?占了朝歌真可以令曹军让开邺城之围来救这里?”心中虽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清咳一声,道:“据我所知,这里围城的不是张绣,张绣今早已率军到汲县、武德一带,我们恰好和他走了个交错。但如果他在汲县武德找不道我们,应该很快就会调头来追,这件军情很紧要,我希望能和蒋帻校尉商议一下如何应对张绣军的反扑。”

    那大汉脸sè登时为之一变,叫道:“我这就去告知蒋校尉。”向吴晨深施一礼,快步向朝歌东门奔去。

    这时曹军丢在地上的火把光仍未灭,在地上一闪一闪地烧着。吴晨顺着那大汉奔跑的方向望去,就见朝歌城上的袁军东一团西一簇,据在城上不住向城下眺望。吴晨心道:“这些袁军在作什么?”心中还在诧异这些袁军即使不追杀曹军也该派人来和自己见个面,不说感谢,起码招呼也该打一个时,宋恪已开口道:“河北人真是古怪,我们帮他们击走了曹军,不说感谢,起码送水送粮总该有吧,怎么连门也不开?”

    “多半是咱们的同袍还不知援军是谁,所以不敢轻开城门。”蒋奇在一旁回应道。吴晨心想这也有理,说道:“咱们先去城下吧,在这里呆着,那位将军一来一回地禀报,也会耽误不少时间。”吩咐下去,宋恪等人随吴晨走向朝歌东门。离城门不远,就听到方才那河北大汉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那些人绝非曹军假扮,这几年我和曹军打过数十仗,曹军如何待人我会不知?口音、装束能变,但气度、待人接物又怎是想变就变的?”声音又愤又怒,已有破口大骂之意。吴晨心道:“果然当我们是曹军人马了。”停下脚步,望向城头。

    城头上一人叫道:“不错,知人知面不知心,口音、装束能变,但气度、待人接物究竟如何,也是你说了不同,究竟同是不同,咱们可就不知道啦。”那大汉愤然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领人来赚城,你你血口喷人”楼上的那人道:“说领人来赚城的是你,可不是我,你自家说的话咱们可都是听到啦。”城头上的袁兵一阵吵嚷。那大汉气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道:“我若是有投降曹军之意,又怎么会领着数百jing壮出城冲阵我若是要投降曹军,在城里的时候难道就不成么?”城上那人道:“你心中的打算咱们又怎会知晓?多半是你见城中都是忠义之人,jiān计难以得逞,所以才假意出城。”

    那大汉气得发狂,猛地抽出腰间配刀,大叫道:“你们不信我,我这就死给你们看。”丢下刀鞘横刀向脖中抹去。便在这时,一人大叫道:“住手。”一人大步奔了过去,将那大汉的手挟手夺过,丢在地上,向城头喊道:“我能作证他说的都是实话。”向身后的安定军一指,道:“这些人不是曹军,是安定军。安定军的吴使君是我冯礼最为佩服的一人。”

    城头那人喝道:“你又是什么货sè,为这jiān徒作证?”冯礼拍着胸膛,喝道:“我不是什么货sè,只是汲县的一个木匠,但吴使君就不嫌我出身低微救了我。”指着被推到一旁的大汉,道:“安定军不是曹军,所以他也不是jiān徒。”

    城头那人哈哈笑了起来,道:“你说你们身后的人是安定人?你们知道安定在哪儿么?在西凉。说来说去,你们仍是引来了西凉人。一会儿嘴上说得忠义无比,一会儿又要以死明志,现在可全露馅啦。”一提声音,喝道:“给我shè!”

    冯礼说“安定”时,吴晨就知要糟,向建智喝道:“城上要shè箭,带他们走。”建智领着数名兵卒高举盾牌急向前奔,拖着两人便向回跑。冯礼一把挣脱兵卒的拉扯,喝道:“以前我也道西凉没好人,但直到昨晚遇到吴使君我才晓得,我以前错了,好人哪里都有,就算是西凉人又如何?吴使君和他的手下都是好人,他救了我的同伴和被张绣抓去的河北女”话音猛然一顿,啊地一声叫了出声,竟是被一只羽箭shè中肩头,侧身翻倒。

    城上那人高叫道:“shè,shè死他,这人竟然说西凉人是好人。”建智纵身奔了过去,一把提住冯礼的领子,**后拖。冯礼却还不死心,腰腿以下都贴在地上也没想到站起身,只是就着被建智就地拖拽的式子,直着脖子向城头大声呼叫:“你们冤枉好人了,吴使君是好人,吴使君是好人啊”

    吴晨望着城头,暗暗叹了一口长气,心道,这朝歌城看来是进不成了。

    蔡琰长吸一口气,道:“司空大人,小女子心中有件事不明,不知司空大人能否见教?”曹cāo道:“你我情同兄妹,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蔡琰道:“我在三辅时,和吴晨有过数面之缘,深觉他恢宏大度,当得起英雄二字。在许县这半月,也听了看了不少与司空大人有关之事,司空超逸绝伦,非寻常人可予相提并论。因此听到你们彼此相斗,心中不免有些遗憾,为何两个当世英雄不能和衷共济,非要领军相斗?”

第九十章 河北乱相(中)() 
曹cāo嘿的笑了出声,道:“英雄?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吴晨算不算英雄,还要看他能不能从河北逃出来再说。”蔡琰低叹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曹cāo挥了挥手道:“文姬和我有十余年未见,如何尽说这些无趣之事,好无聊么?还是说些别的吧。文姬到许县也有半个月了吧,有没有回过陈留去看看?”

    蔡琰摇了摇头,道:“还未曾回乡去看过。”曹cāo道:“哦,文姬记得蔡师还在时,左邻右舍的名字吗?”蔡琰悠悠地道:“怎会忘呢?左邻姓蔡,右邻姓丁”曹cāo道:“丁藐是吗?”蔡琰诧异道:“司空大人怎会怎会晓得?”曹cāo一撸颔下黑须,道:“文姬忘了,二月我领兵过陈留,曾在蔡师故园的桃树上摘了一朵桃花”便在这时,猛听得屋外突然一阵吵嚷,兵士大声呼喝,像是在追捕什么人,蔡琰眉头当即皱了起来,曹cāo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侃侃道:“封在信封中送给文姬。丁藐听到屋中声音,还以为是蔡师回来,特意过来相见,我问了姓名后才知他是打小便与蔡师为邻。他还问我,蔡师什么时候再回故居”蔡琰想起早已过身的父亲,鼻中一酸,哽咽道:“他他还好吗?”曹cāo道:“他断了一条腿。那条腿是董卓部抢掠陈留时被西凉战马踏断的,不过也正是基于此,西凉人才没有将他拉走当壮丁”说到这里,声音一顿,悠悠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想起光和年间陈留的富庶,现今的陈留是破败许多喽。”

    蔡琰心中一阵酸楚,集社那ri西凉军纵兵屠戮的情景,宛然历历在目,恍惚间,跳荡的雨点声中隐隐响起当ri的号角声和乡人的惨呼声。

    但听得曹cāo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我记得少年时那棵桃树还只这么高。”说着用手比了比,接着手臂又向上又伸了伸,续道:“但现在已这么高了,若非有陈留的兵卒引路,我几乎都不认得了。”

    蔡琰用衣袖拭了拭面颊的泪水,道:“司空大人,小女子想去圉县的故居看看。”曹cāo道:“那本是文姬的家,文姬想去便去,不用来问我。”猛地一顿,笑道:“文姬是担心路上不安全是吗?”提声道:“文烈,文烈”一名年轻将领应声推门而入,曹cāo笑道:“他名曹休,是我曹家的千里驹,我不在许县的ri子,便是由他带领我本族亲兵。”向蔡琰一指,向曹休道:“她是我蔡师的女儿,姓蔡名琰字文姬,蔡师待我恩义深重,我与文姬情同兄妹。过段时ri她想去圉县故居看看,她要走时,人马兵士,要什么给什么,千万莫让人说我小家子气了。”曹休道:“谨遵司空军令。”曹cāo笑道:“遵令?遵什么令?是千万莫让人说我小家子气,还是定要让人说我小家子气?”曹休神sè一鄂,苦着脸道:“自然是一定不会让外人说司空小气”

    蔡琰见曹休神sè尴尬,心中苦楚稍减,莞尔微笑。这时,门外忽然道:“禀司空大人,门外捉到两个形迹可疑之人。”曹cāo神sè不变,曹休已接口喝道:“形迹可疑,该送到部尉治所,问司空作什么?”那兵士道:“是,是,只是那两人都说识得屋中主人”蔡琰心中一动,道:“捉到的两人是不是有人手中持有竹箫?”那兵士道:“是,是,原来屋主人确是识得那两人的。”蔡琰向曹cāo道:“五六ri前起,有人夜夜在我屋外吹箫,我原以为是隔壁搬来的邻人,但听了兵卒适才所说,才知不是。”曹cāo眼神为之大亮,笑道:“原来还有这等雅事。将那两人带上来。”后面一句已是向外面的兵卒呼喝。那兵卒应了一声,喝令手下押人入屋。房门开处,两人一身泥水的走了进来。两人都是身着儒服,发髻凌乱,垂头丧气地低垂头颅,身上泥水嘀嗒,狼狈之极。其中一人手中果然握着一把竹箫。

    曹cāo的视线从左面那人瞟到右面那人,再从右面那人瞟到左面那人,眼中尽是笑意,猛地一击掌,提声道:“来人,给两位司马相如看座。”

    原来司马相如早年落魄时曾在卓文君家中做客,见过卓文君一面,当夜司马相如便在卓文君隔邻抚琴。卓文君听到琴声后攀过院墙与司马相如相会,此后传为一段佳话,曹cāo这句便是用了这一典故。蔡琰登时大窘,垂了下头。

    曹cāo似乎没有察觉蔡琰的窘迫,仍是饶有兴致的望向垂头丧气的两人,道:“你们两个垂下头作什么?莫非鞋尖上长花了?还不快抬起头来。”那两人扭扭捏捏地抬了起头,眼圈青紫,两腮红肿,嘴角破裂,显见得方才被曹兵美美伺候了一顿老拳。两人的目光在曹cāo和蔡琰两人身上飘来飘去,既尴尬又羞愧。曹cāo道:“文姬,这两人你识得吗?”蔡琰面sè通红,微微唔了一声,却没有抬头。曹cāo大手一挥,喝道:“屋主人说了,这两人一人也不识,这就推下去斩了吧。”两人大惊,咚得一声跪倒,叫道:“司空大人饶命。”

    蔡琰也是一惊,急忙抬了起头向两人望去,只一望间,便啊的一声叫了出声。

    原来这二人一个是董祀,另一个则是羊衜。

    “使君,高览说有要事见使君。”

    吴晨望着朝歌城,心不在焉地道:“他要做什么?”那名兵卒道:“他说有和朝歌相关的事要见使君。”吴晨望着城楼上洋洋得意的袁军兵士,低叹了一口气,道:“带他过来吧。”

    “并州大人,”高览见到吴晨便道,“我听说朝歌城的守将不愿开城。”吴晨道:“于是你便来游说我,河北没救了,我还是带着兵士有多远走多远吧。”高览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来劝使君拿下朝歌的。”吴晨浓眉挑了挑,笑道:“什么?”高览道:“方才使君在山上观战,以使君的眼力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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