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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韩元进被惩戒的这么厉害,主要还是因为我和审别驾当众顶撞,从这就可看出审别驾对我疑忌极深,我若出头,情况只有更糟。其二,这两位将领我都不熟,我又凭什么去指责审别驾用人不当?两位如果真的有心,还是去找审别驾吧,毕竟曹军明早攻城,审别驾总是要领军迎敌的。”
冯孚和陈琳相视一眼,有些丧气地道:“也只能如此了。”
送走了两人,吴晨重新坐回车上,这次却是睡意全无,仰躺在车厢中,望着夜幕中的星星,心神却飘到了三辅,心想若此时徐庶和姜叙在身边,两人肯定不会像自己这般束手无策。从两人又想到了彭羕,心中暗道:“彭永年,你现在又去了哪里?”就在这心绪起伏之际,远远传来脚步声,吴晨听声音知道脚步声是向着自己所在走过来的,心道:“此时还会有谁来找我?莫非是韩荀?”急忙从车厢中坐起身。就见远处数名仆役装束的人掌着灯笼,四下探头,中间的那人身量不高,围在仆役中,就像是被挡住了一般,若非吴晨眼神极好,几乎便要将来人错过。吴晨心道:“这人又是何人?是来找我的么?”念头刚起,一名仆役已掌着灯笼快步而来,走到吴晨所在的马车处,深施一礼,道:“敢问将军便是吴并州么?”吴晨跳了下车,道:“是我。”那仆役再鞠一躬,道:“我家老爷有请。”吴晨道:“你们家老爷?他是谁?”那仆役道:“我们下人,如何敢提老爷的名号。使君只管随我来,到了使君自然就知道了。”吴晨心道:“不就在前面么,装什么神弄什么鬼?”笑道:“好。”
那名仆役在前领路,向另外几个掌灯的仆役快步而去。眼见离几人不过十几步路,那些人却转身向校场口而去。吴晨心道,莫非这仆役的老爷竟然不是那人?心中想着,脚下却不慢,跟在几人身后出到校场,就见校场外停着一架马车。吴晨心道:“莫非还要乘马车?这个老爷当真是好大的架子。”
果然,那几人停在马车旁,道:“使君请上车。”吴晨向那几位仆役中间的像是管家的人道:“我在校场还有要事,劳烦能先让我看看令老爷的名次么?”那管家微微一笑,道:“使君不敢上车,莫非是怕了?”吴晨笑了,道:“人生在世,有该怕的,也有不该怕的。我一向最怕的就是琐碎小事,对这类事向来敬而远之。”向几人拱手道:“几位走好,恕不远送了。”那管家有些发急,道:“咱们老爷”便在这时,一人在马车中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车帘一挑,一人露出半侧脸,道:“在下崔琰,草字季珪,吴并州或许不识在下,但使君的名号在下却早已如雷贯耳,只是因种种缘故,避人耳目,不得不如此做作,倒让使君见笑了。”
吴晨心中狂喜,心道我这里正缺人帮我出主意,不想就钻出个崔琰来。大笑道:“原来是崔季珪崔兄,你若报出名号,我一早就上车了。”扶着车辕踏上车蹬,驾车的车夫急忙将车帘掀开,吴晨躬身而入。车箱内光线暗淡,隐约可见崔琰年纪在四十上下,面sè白皙,胡须留得极长,几乎垂到小腹。崔琰见吴晨坐下,低声向外面道:“这就走吧。”车夫应了一声,甩响马鞭,车箱微微晃动,马车向前而去。
吴晨在上下打量崔琰,崔琰也在上下打量吴晨。两人先是沉默了一阵,还是崔琰先沉不住气,道:“使君不想知道我要将你带到何处么?”吴晨道:“崔兄来见我,多半不是要拉着我在邺城逛街的,而是有话和我说。既然见到了崔兄,那么去哪里就都无所谓了。”
崔琰沉默了片刻,道:“在下和使君应当是初次见面,但使君却像是对在下知之甚深,交浅而言深,不知是什么缘故?”吴晨道:“哦,是这样的,来之前我曾向冯伯望打听过邺城的众位,因此对崔兄并不陌生。”崔琰笑道:“那就怪不得了。”吴晨道:“我听冯伯望说,崔兄一向深居简出,不知为什么今晚会突然来找我?”
崔琰面容一肃,道:“我来找使君,是想和使君商议如何夺邺城的。”吴晨皱了皱眉头,道:“崔兄是在和我开玩笑么?”崔琰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开使君的玩笑?想当年袁本初便是趁公孙瓒南下韩冀州无力与抗,百般威逼利诱之下才得的冀州。目下曹cāo就好像是当年的公孙瓒,而袁尚审配无谋竖子便是另一个韩冀州,使君乃天下数一数二的雄主,莫非看不出此时正是取冀州的最佳时机?”
吴晨暗自诧异,心想,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人真的是崔琰?袁绍之所以能兵不血刃夺取冀州,一是与袁绍的出身有关,二是与袁绍早年营救党人的事有关。袁绍出身四世三公,其时不但是冀州,大汉十三州其它州郡的各级官吏,都是袁氏的门生故吏,其中也包括韩馥本人。而袁绍在任西园校尉前,一向与许攸,淳于琼等人奔波汝颖、青冀,营救各地党人。党人领袖李膺曾任青州刺史十余年,其门下弟子遍布青冀两州,青冀两州也因为党人的事株连的最多,因此一力营救党人的袁绍,在青冀两州儒生士子心目中的地位无人可及。正是有了这两点,韩馥就算万般不情愿,也只能让出冀州牧。但吴晨在冀州又有什么?
吴晨苦笑了一声,道:“崔兄,我想你是搞错了,我来邺城,只是为了联袁抗曹,其它的从来没有想过。”崔琰向前倾了倾身,靠近吴晨,低声道:“使君何必多做隐瞒?这车中唯有你我,话也只从你口出也只入我的耳。河北北临大漠,西毗太行,南济河漯,东接大海,英雄乐业,我世祖光武皇帝便曾以河北为基业,扫平群雄,混一天下。如今汉室倾颓,群雄逐鹿,使君乃天下有数的雄主,若说对河北没有二心呵,谁个会信?”
吴晨高声道:“停车,停车。”马车吱的一声停下,吴晨站起身,向崔琰道:“冯伯望提起崔季珪,极尽赞誉,称崔季珪明于经文,智谋过人,但今天见了真人,感觉很失望。我就在这里下车了,不劳崔兄远送。”
崔琰笑道:“不过几句玩笑话,使君不会如此当真吧?”吴晨道:“我曾折枝发誓,若对袁吴联盟存有二心,便如那根树枝般碎成两段,因此崔兄方才的那番话,已经不能算是玩笑话了。好了,我就在这里下了。”崔琰笑道:“那个誓言使君好像很怕,但发誓的另一人却似一点也不在乎,岂不是奇哉怪也?”吴晨心道:“来了,到正题了。”皱眉道:“我不明白崔兄是什么意思?”
崔琰笑道:“这件事使君就不要装了。审正南所以严惩韩猛,便是不yu城中将领与使君过从甚密,他对使君疑忌之深可见一斑。而赌咒发誓这种事,既然牵涉到盟约,自然不能只让使君一个发誓,审正南少不了也要说个什么‘同心同德’之类的撑撑场面。他一边说要‘同心同德’,另一边却又严惩为使君说话的将领,可见他对‘同心同德’并不如何上心,使君以为我说的对么?”吴晨点了点头,苦笑道:“崔兄只从我的口风中就推断出这么多事,冯伯望说的那些话,果然没错。”崔琰微微一笑,道:“使君不下车了?”吴晨道:“那要看崔兄后面说什么话,如果还是方才那些话,车我还是要下的。”
崔琰哈哈一笑,道:“所谓君择臣,臣亦择君,有些话必须说给能听得懂它的人,否则便成对牛弹琴。方才使君若问我如何才能取袁尚而代之,那么不用使君自己开口,我已先请使君下车了。”吴晨道:“那我现在算可以听崔兄真正想说的话的人了么?”崔琰并不直接回答是还是不是,顿了顿,道:“袁本初为了拉拢我河北氏族,与河北豪族刘氏结亲,他最疼爱的三子袁尚便是这位刘氏夫人所生。邺城若破,刘氏一族难逃全族覆灭之祸。因此破围之战,不但审配在看,刘氏也在看。审配虽然专而无谋,这位刘氏夫人的话他还是要听的,使君懂了么?”
吴晨心中狂喜,猛地站起身,道:“多谢崔兄”话还未说完,蓬的一声,脑袋已撞到车厢顶棚上,崔琰哈哈大笑,吴晨揉着脑袋,也是开心而笑。崔琰边笑边道:“但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法子,若审配可劝,倒也不必走这一步。崔季珪在这里就先祝使君马到功成了。”吴晨拱手还礼,挑帘走下马车,天sè微微有些晦暗,吴晨心中却是一片光明,辩了辩方向,兴步向校场所在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 大战邺城(下)()
转过几条街巷,远远就见冯孚站在校场门口,伸长脖颈四处张望,吴晨急忙加快脚步。听到脚步声,冯孚转头向这边望了过来,见是吴晨,快步迎了上前,说道:“使君这是去哪里了?”吴晨道:“觉得有些气闷,出去转了转。主薄见到审别驾了?”冯孚道:“见到了。”吴晨追问道:“出城的人事”冯孚脸sè一沉,道:“韩文烨负荆请罪,审正南总算是改口了。”吴晨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冯孚道:“好什么?审正南这次摆明了是要韩文烨难堪,韩文烨有什么错,要让他负荆请罪?使君是没在场,不然使君一定看不下去。”
吴晨一阵默然,心道,我若在场,韩荀就算全身都是荆条,审配也一定不会松口。冯孚却没留意吴晨的神sè,继续道:“我来校场,一是向使君禀报韩文烨的事,二是来和使君道别。”吴晨道:“道别?主薄是要出城?”冯孚道:“正是。”吴晨面sè一沉,有些恼怒地道:“是审正南下的令?”冯孚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请的令。审正南对使君的疑忌,邺城中三岁孩童也看得出来。他若能破围,那倒罢了,他既破不了围,又对使君多所挚肘,实在让人看不过眼去。因此我想出城去见大将军,先一步向大将军禀告使君和河北联盟的事。若有了大将军的诏令,审正南总该有所收敛罢。”
吴晨道:“昨天曹军没有拦下咱们和yin祭酒等人入城,这两ri多半会加强戒备以防城里和城外相互传信,此时出城恐怕有些不妥。”冯孚道:“使君的意思是让我在城内眼睁睁看着审正南错失战机而袖手不顾?倘若如此,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使君请放宽心,我有出城的万全之策。”
吴晨本想再劝,但见冯孚去意已坚,改口道:“主薄准备从哪个门走?我送主薄一程。”冯孚道:“走西门。南门、北门都有人走过了,这两处必然防备严谨,因此我打算从西门走。”吴晨道:“好,我送主薄到西门。”
两人到西门时,城门处已聚集了数百老弱病残,人人白布包头,手里拿着白旗,立在一旁的袁军兵士望见冯孚,将一套粗布衣衫递了过来。冯孚接过衣衫换好,向吴晨和一旁的将领一一道别,混进人群。城上将领高声喝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百姓一窝蜂涌出城门,向曹军营地奔去。
吴晨三步并作两步,登上门楼,就听得曹军军营中鼓角声猛地一顿,紧接着战鼓声便咚咚响了起来。原本已浩若繁星的营火,在鼓声中猛地一张,更明亮了数倍,营寨前沿箭楼的火把也由一枝加到数枝,照得曹军营寨前的空地恍若白昼,沉闷的脚步声中,曹军大营两侧的角门各涌出数百刀盾兵,身后隐隐是一排接一排的各式弓兵。
整个过程不过一顿饭的时间,曹军更鼓有序,调度迅捷,几乎是这边人刚一出城,曹军军营便有了反应,门楼上的吴晨看得直皱眉。
倘若不能在曹军察觉前将战车全部驶出城门,明ri的破围战将异常惨烈。
城头上的袁军见曹军涌出,纷纷大叫:“快关城门,快关城门。”城上的袁军也顾不得还有数十人挤在门洞内未来得及出城,**绞拽吊桥。吴晨倒不在意城头袁军的懦弱,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离曹军营寨越来越近的邺城百姓。但见得些人像是接到曹军前军兵卒发出的号令,在距离曹军一箭之地停了下来,接着各个匍匐在地,慢慢爬向曹军营寨。
吴晨长叹一声,忖道:“曹军围城数月,对城内的jing觉却丝毫没有松懈。”暗暗觉得,破围一战必将是自己领兵以来最难打的一仗。抬头看了看天sè,夜sè浓郁,一弯残月垂在西面的地平线上,看起来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转身走下城墙,快步向审配府而去。
见到审配时,就见他双眼布满红丝,一脸的倦意,显是才熬了一个长夜,刚刚睡下。吴晨开门见山道:“方才我在城墙上全程看了曹军如何应对城内投降的百姓。”审配哦了一声,道:“使君有何发现?”吴晨道:“曹军外松内紧,百密无疏,端得是非常厉害。”审配面sè一沉,道:“使君是什么意思?莫非使君这时候倒怕了?”音sè低沉,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