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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报仇,什么雪恨,都和我无关,吴并州,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为了报仇才活下来我是想苟活的,我是想苟活的啊,可你为什么说我是为了报仇才活下来”
审配面sè铁青,厉声喝道:“快将这疯子拖下去,拖下去”兵丁叫道:“他扣得太紧了”审荣叫道:“把他的手砍断,看他如何扣!”淳于琼的手指在兵丁的撕扯下,在雉堞的青砖上露出一道道血痕,但淳于琼仍是紧抱着雉堞,上气不接下气地嚎啕道:“在河北人眼里,我早已是条癞皮狗了,只有你把我当人可你为什么要出城,为什么要出城”卡啦数声,兵卒将淳于琼的十根手指尽数折断,淳于琼痛得尖声惨呼,但任他如何嚎啕,断折的手指已扣不住任意一道砖缝,身子被兵丁拽着拖向城下。淳于琼眼见离雉堞越来越远,五年所受的煎熬和委屈就像一团火一样烧了起来,淳于琼被烧得浑身颤抖,猛地站起身,张嘴咬在拉着自己双手的兵卒脸上,兵卒惨叫一声向后跌倒,淳于琼挣脱拉扯,向雉堞奔了过去,审配厉声喝道:“快拦住他”淳于琼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大叫一声,纵身扑出雉堞。
淳于琼就像一只折翅的飞鸟,从半空中直落而下,蓬的一声落在城墙下,身体微微扭曲了一下,便再不动弹。
城上袁军、城下百姓尽皆默然。
吴晨就觉一股热血从胸口猛地向上冲,直冲到鼻腔,鼻中一酸,视线登时一片模糊。吴晨仰面朝天,让泪水顺着泪痕重新流回眼中,再低头时,就见四周百姓都望着自己。这些百姓虽然面容不同,但此时都是满面泪水,疲惫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就那么呆呆地望着。吴晨心中怆然,就在这一刹那,就在这刹那间,吴晨生出与这些百姓血肉相连的感觉,提声喝道:“邺城城门已经关闭,在城下也只是等死,想活命的就跟来我。”心情激荡下,吴晨的这番话说的有些哽咽,嗓音有些嘶哑,但人心惶惶之际,反倒是这番发自肺腑的言语,更令百姓心动,数十人跟在吴晨身后,向北而去。
恒纪奔到吴晨身侧,低声道:“使君,向北是漳水,使君是要渡河去北岸么?”吴晨没有直接回答恒纪,深吸一口气,道:“恒校尉是邺城人,对漳水水道熟悉么?不知哪里渡河比较容易?”恒纪急道:“使君真的要渡河?六月五月是漳水的丰水期,要渡河可不是件易事,何况还有曹军追在身后,咱们这么些人,如何来得及”吴晨苦笑道:“恒校尉有什么更好的主意?”恒纪愣了一愣,说道:“虽然没有更好的主意,但渡漳渡漳”顿了顿,道:“据未将所知,距此上游五里处的草河滩地势平缓,漳水水面虽然比较宽,但水不深。”用手比了比,道:“最深处也只是没到脖颈这里。”恒纪身材高大,水面没到脖颈,那便是有六七尺深,身旁的百姓多数都是要被淹没的。吴晨暗自苦笑,但知此时也唯有如此再没有别的法子,点头道:“好,这就去草河滩。”顿了顿,道:“你先领十余名青壮在水深处这样手把手搭g rén桥,我领人随后就到。”说着用手比划了几下,恒纪连连点头,提声道:“有会水的青壮么?有会水的就跟着我先去草河滩,咱们把桥先建起来,大伙儿就可以快速渡河啦。”当下便有数十人响应,恒纪向吴晨匆匆一揖,领着那些人先向漳水奔了过去。
这边喊搭桥过河,城下的百姓人人耸动,有些将信将疑的百姓也动了起来,从两侧涌了过来,随在吴晨所领的百姓身侧,有些会水的更是转身向漳水方向奔去。从城上望去,万余百姓汇成一道洪流,离开城下向北而去。城上的兵丁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审荣叫道:“这些泥腿子要做什么?是要渡河么?曹cāo就在身后,这些泥腿子连桥都没有,竟然还想渡河?他们疯了么?哈哈,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审配望着吴晨身侧越汇越多的百姓,心中突然莫名地升起一股惧意,转头望向西面,但见那处尘烟不住翻滚,但从方才至今,竟像是丝毫没有再向前推进,心中暗自焦急,忖道:“为何曹贼此刻还不至?”
第一百零九章 别了,乌鸦嘴()
赢天驻马立在一处土坡之上,坡下纵长十里的战场上,安定军和曹军两军犬牙交错。以步兵为主的曹军如海啸激起的cháo头,一浪高过一浪地猛扑过来,梁兴所领的羌斗阵在曹军冲击之下,损失惨重,军侯、都伯,不断伤亡,若不是黄忠和马成所领的轻骑不时从两侧旷野兜转过来,侧击曹军两翼,从旁化解曹军正面攻势,这时的安定军必然早已溃不成军了。
自五ri前吴晨离开淇园到邺城,赢天便命任晓一ri五次沿河探查曹军动向。昨ri晚间收到邺城破围的消息,众人还来不及高兴,便收到夏侯惇所领的虎豹骑在朝歌出现的战报。按吴晨预先计划的,众人开始撤离淇园,但还未走到半路,斥候便传来荡yin被夏侯渊击破的消息,赢天和黄忠不得不改变计划向邺城方向撤离,而这时夏侯惇已烧毁淇园,从中路追了上来。经过这数ri的修整,尤其是缴获了张绣留在淇园的数千战马后,安定军的战力已非渡河时的疲军所能相比,赢天原以为可以很快甩开夏侯惇的追击,但越近邺城,沿途的百姓越多,到此处时,百姓已几乎将后路全部挡住。安定军速度一慢,终于被夏侯惇所率虎豹骑追到。
单以夏侯惇所领曹军来计,便已数倍于安定军,若曹军左翼、曹cāo所领的主力到达,那时曹军人数必然数十倍于安定军,这仗该如何打?赢天望着坡下纠结的战局,时不时地抽空向数里外的邺城望一眼,当真是心急如焚。
“监军,”一名斥候奔上土坡,向赢天道:“咱们派往邺城的人被shè回来了。”赢天怒火中烧,咆哮道:“被shè回来了?河北杂碎又在搅什么鬼?”一旁的苏由连声道:“吴使君呢?吴使君不在城里么?吴使君怎么说?”斥候道:“咱们的人没见到大哥”苏由道:“哎哟,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被审配害死了?哎哟,这次死定啦,死定啦。”赢天厉声道:“闭嘴,苏由,你再说一句,我先割了你的舌头。”苏由急忙用手将嘴捂住。赢天叫道:“我追随大哥这么久,大哥从来没有叫我失望过,这次大哥一定有法子救咱们走。任猴子”一脸疲惫的任晓听赢天叫到自己,急忙应道:“在,监军有何吩咐?”赢天道:“你领一队人马去邺城,定要将大哥找到。”任晓高声应是,领着手下疾驰而去。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诸葛亮突然开口道:“赢监军,曹军已看穿我军动向,邺城城外都是百姓,这城是万万进不得了。若再留在此地,必然全军覆没,不如趁曹军尚未合围之际,向漳水突围。若能渡过漳水,我军还有一线生机。”
赢天叫道:“那大哥呢?难道将大哥留在邺城不管了?”诸葛亮道:“吴使君审时度势,亮以为,他若在此间,必然也以大军渡河为先。”赢天叫道:“亮以为?亮以为?诸葛孔明,不要把你说的话加到大哥头上。我知道大哥不会丢弃我,我也不会丢了大哥。”转过头向坡下的梁兴喝道:“梁胖子,你在做什么?守住阵脚,再放一个曹军进来,我先砍了你的脑袋。”
梁兴远远叫道:“赢猴子,你乱叫什么,我已经拼了命了,这些曹军杂碎扎手得紧啊”就这一分神的功夫,梁兴手中长刀被身前一名虎豹骑的校尉绞飞,梁兴抽身向后疾退,那名曹军校尉催马前扑,梁兴抽身的虽快,但终究比不过战马,眼见那马急冲过来,梁兴急忙侧身向旁一滚,另一名曹军虎豹骑催马赶了过来,一提马缰,战马两条前腿上下翻飞,便向躺在地上的梁兴踏去。梁兴正要再向旁滚开,肩膀猛地一疼,一杆长槊凌空刺下,正刺中梁兴的右臂,槊尖透过肩膀,直钉入身下的土中,这一下当真是痛彻心扉,梁兴发出震天的一声惨呼,眼前跟着一黑,战马的双蹄已踏了过来,梁兴啊的惨叫一声,用左臂护住了头,就等马蹄踢踹的刹那,猛听的咚的一声巨响,眼前忽然一亮,竟是曹军虎豹骑连人带马被震飞出去,跟着一杆长戟伸了过来,指着梁兴,赢天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道:“梁胖子,死得了么?”梁兴心知在千钧一发之际,赢天从坡上赶下,救了自己一命,但这口气却万万不能在赢天面前泄了,叫道:“死不了。”伸过左手,将右肩的长槊拔了出来,鲜血登时喷涌而出。赢天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甩手丢给梁兴,叫道:“梁胖子,你到坡上歇会儿,这里暂时有我守着。”梁兴拔出长槊,只觉眼前金星直冒,心知受伤极重,再难撑下去,但嘴上却不服输,叫道:“赢猴子,让给你便让给你,你若是守不住,我做鬼也跟你没完。”说着,缓缓向坡上走去。
赢天抬眼望向阵中来回冲杀的曹军虎豹骑,猛地一催战马,纵到一名正挥刀砍杀的曹军虎豹骑身前,抬手伸戟刺出。乌鸦嘴神骏已极,那曹军虎豹骑眼前一花的功夫,一名西凉将军装束的少年已出现在身旁,曹军虎豹骑毕竟是天下有数的jing锐,那曹军虽然吃惊,却丝毫不乱,暴喝一声,圈刀向赢天的长戟砸去,铮的一声巨响,曹军的环首刀砸得长戟向下沉去,只是那曹军砸的本是长戟的戟头,砸到的却是长戟的戟杆,戟头早已刺入他的胸腹,顺着一砸之势,长戟向下剖去,将那曹军从腹部以下剖成两片。那曹军神sè又惊又骇,惊叫一声,策马向旁逃开,脏腑随着战马颠簸,哗的一声散落一地,那曹军虎豹骑啊的大叫一声,摔下战马,再不能动弹。赢天抬眼望了望,纵骑奔向另一名虎豹骑,那虎豹骑在赢天杀前一人时,早已惊骇yu狂,望见赢天逼近,一面撮唇尖啸,一面调转马头从赢天侧旁绕开,他身旁的四名虎豹骑听到啸声,调转马头朝这边奔了过来,赢天长戟一振,戟影翻腾滚动,身周就像是突然涌起大片大片的戟浪,从左右夹击而来的四骑连人带马向外狂翻而出,四人中两人脖颈溅血,两人手臂和手臂相连的半片身子被劈开,四人随着战马的奔势冲出十余步,这才蓬的一声齐落到马下。从赢天身旁逃开的虎豹骑惊得身子不住颤抖,突然扯着嗓子嘶声叫道:“不是人,你不是人,我不打了,我不打了。”调转马头,向后方策骑狂奔。这边一逃,余下的十余虎豹骑眼见那名骑都尉又哭又笑,宛似突然发疯,都是心下骇然。就这分神的刹那,赢天已冲到这些人身前,长戟挥扫,三人胸前溅血,四人颚骨碎裂,七人连同战马打着旋向外狂翻而出。余下的数人这才明白骑都尉为何突然疯癫,呼叫着调转马头追向骑都尉。
本已被冲散的羌斗阵的余下兵卒长舒一口气,齐声欢呼。赢天喝道:“你们守好这里,我去砍了他们的主帅,出了这口被追的鸟气。”山坡上的诸葛亮喝道:“赢监军,穷寇莫追。”赢天向他挥了挥手中的长戟,纵骑便向那数名虎豹骑追去。
曹军前一波攻势本已撕开了安定的羌斗阵,这一波攻势已准备将坡上的安定人一举歼灭,远远望见前一拨的几名虎豹骑不沿两翼回归本阵,反倒从中路奔回,挡住己军的进攻路线,都鼓噪起来。奔在最前的骑都尉却丝毫不以为耻,撕扯着嗓子喊道:“快放箭,快放箭,贼子追来啦,贼子追来啦,放箭啊”
手持令旗的传令官奔出前阵,叫道:“李骑都,你在做什么,快让开路”那姓李的骑都尉叫道:“你们怎么还不放箭?快放箭”眼角余光中,一匹黑马从身后电shè而出,姓李的骑都尉直惊得魂飞魄散,啊的大叫一声,策骑向旁绕开。那传令官见赢天突然从李骑都身后窜出,这才明白那姓李的骑都为何一直大叫放箭,尖声道:“西凉人杀过来了,放箭,放箭”
弩箭飞蝗般腾起,赢天长戟一振,用戟尖在身前微微一圈,圈出一个尺余半径的光圈来。光圈一顿,蓦地暴涨开去,戟尖撕裂空气的嗤嗤声,顿时填满赢天身周丈余空间,雨点般的羽箭撞到光圈,立时被绞得粉碎,连一刻也没有延缓一人一马冲阵的气势,一人一马长驱直入,冲进曹军军阵。
曹军见他冲了过来,有的用盾,有的用槊,大喝一声从四面围了过来,就听得蓬的一声巨响,最先冲上前的六名曹军槊折盾破,打着旋向外翻出,鲜血从翻滚的尸体上不住向外飞溅。赢天身周的光影一滞之下,蓦地暴涨,长戟裂空的尖啸声长江大河般奔腾而出,身周数丈的曹军尽数卷在其中,铮铮铮的脆响声里,曹军稻草一般向外抛飞,每抛飞一人,便有一蓬鲜血飞溅而出,曹军最jing锐的虎豹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