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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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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晨心突地一下,心道:“他们怎么会这么快收到消息?”要知曹军来势奇快,无论是吴晨还是审配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哪里有余裕派探马向周边郡县发出jing讯?

    吴晨快步走到吕舟父子身前,就听吕舟说道:“武安是被曹贼烧了,多亏了并州牧,咱们总算是逃出来了啊,孩儿,快来见过恩人。”见吴晨走了过来,急忙侧身一让,叫道:“儿啊,这位便是咱们的恩人并州牧吴使君,快跪下磕头。”

    吕韬见吴晨不过二十上下,看着似乎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心中着实不愿意磕这个头,但父命难违,一撩战袍,正要跪倒,吴晨已一把搀住他,说道:“不用多礼,起来吧。”吕舟道:“使君,你是咱们全村人的救命恩人,这个头该磕。韬儿,快磕。”后面这一句却是向吕韬说的。

    吴晨道:“不用多礼,我有要事问吕世弟。”吕韬听不用磕头,自然是一百个愿意,挺直身,拱手道:“并州牧尽管问,只要是我吕韬知道的,便知无不言。”吴晨道:“你们是几时收到武安县被曹军焚毁的消息的?”吕韬道:“大约是昨ri”身旁的一名都伯接口道:“是昨ri晨午”吕舟叫道:“曹军是前ri晚间才到的武安,咱们要报信,至多也要今ri晨早才到邯郸”吕韬变sè道:“莫非,咱们中计了?”吴晨轻叹一声,道:“沮府君呢?他出城了么?”

    吕韬向滏水对岸一指,道:“他便在咱们身后。”吴晨道:“请吕骑都领路,我要去见见沮府君。”

    作者按:前文写泰山郡功曹为羊续,但羊续早已在公元189年去世,因此在此换成羊陟。羊陟为羊续的同族兄弟。羊续早年曾为南阳太守,转庐江太守,死在任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螳螂捕蝉() 
沮鹄的营帐扎在滏水对岸的密林深处。吕韬领吴晨到时,沮鹄和手下十余名将领立于营帐外相迎。

    沮鹄年纪在三十上下,一身玄sè的细甲紧贴胸腹,下着青sè的布袍。沮鹄四肢修长,面容瘦削,上唇留着短龇,下颔和鬓角微微露出一些胡茬,鼻梁高直,双目有神,顾盼之间颇有威仪,显得极是jing明强干。唯一令吴晨有些错愕的,是沮鹄不戴兜鏊,而是用一方青sè的缣巾将发髻束得高高耸直,远远望去像是戴了一顶尖帽。吴晨还是第一次见人如此束发,但见吕舟也见怪不怪,心想这或许便是世家子弟特立独行之处了。

    吴晨一行人走近,沮鹄领着一干将领迎了过来,两边在距离五六步时停了下来,吕韬快步来到两人之间,先向沮鹄一让,说道:“并州牧,这一位便是邯郸太守,沮鹄沮文翥。”接着向沮鹄引见道:“府君,这一位便是并州牧吴使君。”沮鹄抱拳道:“久仰。”吴晨道:“沮府君客气了,对沮府君,吴晨才是久仰。”吕韬正要引见沮鹄身后的将领,沮鹄挥手挡住,向吴晨道:“我听子明(用字称吕韬)的人说吴并州有要事求见,不知是何要事?”

    吴晨道:“是有关邺城之战的事。曹cāo来得太快,我们被打得措手不及,险之又险才逃过曹军追袭,但到了滏水南岸,却遇见了吕世弟。听吕世弟说,沮府君昨ri晨午收到武阳被焚毁的战报,我想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于是便想找府君商议商议。”

    沮鹄道:“使君的意思是说那个传令的兵卒是曹军故布疑阵,只为了引我们出城?”吴晨听沮鹄的语气不但没有一丝错愕,反像是有些兴奋和期待,暗暗有些诧异,道:“是不是故布疑阵,我也没有十分把握,单就时间而论,派往邯郸的斥候确是不像由邺城或武阳发出”

    沮鹄和手下将校相视而笑,神sè中都透出一股子兴奋。吴晨忖道:“莫非沮鹄早就知道那斥候是曹军假扮?但他又为何出兵?”将邯郸州郡的地理大致想了想,心中登时明朗,心道:“他想将计就计,既然已经被曹军引出邯郸,不妨伏兵在外,等曹军真正攻城时,里应外合,痛击来敌。只是曹军来势凶猛,他不明曹军调度,这‘将计就计’之计万一不成,不但邯郸保不住,更有全军覆没之危。”清咳一声,道:“此次来,除了想向府君通报斥候的事,还想向府君告知曹军大致部署。这次曹军突袭河北,左翼由夏侯渊领军,率张辽、徐晃沿太行山、黑山直插荡yin。夏侯惇为中路,经朝歌、淇园,顺漳水而东。将两夏侯的行军路线分从两人暂时的停驻地荡yin和邺城向东延伸,交汇地正是邯郸。”

    吴晨说话时,沮鹄已命人将布绢绘制的地图取来。此时距黎明还有半个时辰,天sè漆黑,林中只有火把光发出的朦朦辉光。布制的地图三尺见方,围在沮鹄周围的将领却有十余名之多,若全围在地图旁,便会将火把光遮住,因此只有三四人凑到地图旁,一面听吴晨解说,一面对照地图详细查看,剩余的七八人站在外围,窃窃私语。当吴晨说完曹军部署时,那三四人从地图旁退下,外围的将领中又走出几人围了上前。

    沮鹄松开持地图的手,转向吴晨,说道:“曹贼用兵一向如此,兵分数路,分进合击,先蚕食周边郡县,待周边皆入其手,再驱使百姓构建工事重兵围困大城。前几次曹贼便用这个法子驱兵围困邯郸,我军深受其苦。与曹贼作战,与其束手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趁曹军分散之际,出兵迎头痛击,先折曹军锐气,若能趁势保全周边数座坚城为邯郸外援,或能击退曹军。”

    其实何止沮鹄深受其苦,想起漳水北岸曹军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气势,吴晨也是头疼不已。但两夏侯分进合击,除非有别部兵马在沮鹄率兵阻击一侧曹军的同时,在另一侧进行阻击,否则即便沮鹄可以率兵成功阻击一部,也必然来不及将兵力调转应对从另一侧突击而来的曹军。更何况邯郸所处位置微妙异常,不但两夏侯将邯郸视为必夺之地,毛城的张郃、壶关的乐进又何尝不是虎视眈眈?如此主动出击,胜机实在有些渺茫。

    这些心思在心中电转而过,斟酌了一下措辞,吴晨接过沮鹄的话头,说道:“夏侯惇一军就有步卒万余,战骑数千,如此战力,足以横扫邺城周边郡县而有余。夏侯渊的兵力虽然没有探听清楚,但以其鼓荡荡yin周围郡县的气势,兵力当不在夏侯惇之下。府君的兵力我虽然不知,但以邺城兵力推算,想来府君也难以在两面同时阻击曹军。若两夏侯中有一部缠住府君,另一部攻城,邯郸有破亡之虞。”

    这时沮鹄身旁一名偏将模样的将领接口道:“那么依吴并州之意该当如何?弃城投降么?”任晓大怒,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刀,但听得锵锵数声,沮鹄身旁的将领纷纷拔刀出鞘,怒目瞪视。吴晨左手搭上任晓的右手手腕,示意任晓将刀收起,缓缓说道:“若我要降曹,不用等到来河北,在河内被曹军围困的时候,就可以降了。我军与曹军有不同戴天之仇,即便战至最后一人也不会有人降曹。我也知众位与曹军的仇恨,即便淘尽四海之水也洗刷不清,因此降曹的意气之争就到今ri为止,今后若再有人提起,莫怪我言之不预。我所以劝说沮府君慎重,是为抗曹大业着想,不争一时意气,而以击溃曹军为重。”

    那偏将冷笑道:“按吴使君所言,咱们连打都不敢和曹军打,那又如何击溃曹军?莫非使君已练成御剑之术,可千里取人首级?”

    吴晨听这偏将冷嘲热讽,若依早前的xing子,早已发作,但在河北这一月,先是朝歌后是邺城,吴晨心多洗练,早已喜怒不侵,微微一笑,道:“我虽没有练成飞剑之术,但十步取人首级自信还做得到。这位将军想试一试?”那偏将勃然sè变,厉声喝道:“好大的狗胆”沮鹄喝道:“沮严,闭嘴。”跟着向身旁的将领喝道:“吴使君远来是客,你们这般动刀动枪成何体统?”那些兵将悻悻然将兵刃收起,沮鹄面sè这才和缓,向吴晨道:“沮鹄管教不力,倒让并州牧见笑了。并州牧既认为我军不宜出击,不知有何良策?”

    吴晨道:“良策倒说不上,但敌我众寡悬殊,避其锋芒、击其惰归乃常用之策。因此希望府君能从长计议,暂时避开夏侯渊和夏侯惇的锋芒”

    那名沮严的偏将冷笑道:“府君,你听听,你听听,他在劝我们逃跑哪。我一早便知他胆小如鼠,这时候定是只想着如何才能远远逃开,如何才能逃得更快”任晓低吼一声,箭步便向沮严急冲过去。吴晨眼疾手快,一把将任晓拖住。任晓又急又气,叫道:“大帅”吴晨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没必要和他们争执。”任晓唉的长叹一声,再不言语。

    沮鹄微微笑了笑,道:“吴并州说的极是,避其锋芒、击其惰归原是常用之策,但沮鹄忝为邯郸太守,守土安民乃身命所系,虽知众寡不敌,但责之所在,虽千万人亦往,更无退缩畏敌之举。”吴晨心知沮鹄误会自己胆小怕事,但与沮鹄的误会比起来,护卫所携的三万余人的人命更加紧要,笑了笑,道:“即是如此,我便再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唯有恭祝沮府君马到功成,一举击破曹军。”说着拱了拱手,转身向浮桥的方向走去。猛听得身后的沮鹄说道:“吴并州请留步。”吴晨停步转身,沮鹄说道:“我听子明说,并州牧从邺城救了数万河北百姓。周护百姓乃是我河北官员之责,并州牧既然要避曹军锋锐,有百姓拖累,又如何避得及?不如便交给吕骑都好了,由吕骑都带他们避往邯郸。”

    吴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向滏水方向的浮桥走去,身后隐隐传来袁军将领的讪笑声。任晓埋怨道:“大帅,你为什么不让我收拾那个叫沮严的贼厮?现在好了,那些袁军将领都在笑我们胆小怕事,我任晓这辈子还没这么被人看扁过。”吴晨笑道:“若是在邺城大战之前,我一定会据理力争说服沮鹄。但经过了邺城一战,我才晓得,河北袁氏的心思多数时候和我们不一致。与其为争一口气,和沮鹄他们一道在城外和优势曹军决一死战,我更想将咱们平安带回凉州。”

    任晓原本一肚子气,听吴晨提到“凉州”,所有的怨气陡然间全部消失,长长叹了口气,望着西面黑沉沉的天空,悠悠说道:“凉州”顿了顿,说道:“大帅,你说我们还能回凉州么?”

    吴晨胸中猛地涌起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喃喃说道:“会吧”停了片刻,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斩钉截铁地道:“会的,咱们一定都会活着回到凉州的。”说罢,甩开大步向水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而去。

    一行人走到滏水北岸的浮桥旁时,田纯、恒纪、蒋奇、宋恪等人早已等候在那里。恒纪身材高大,眼力也好,先叫了起来:“并州牧回来了”田纯等人顺着恒纪喊话的方向望了过来,见是吴晨,急忙迎了上前。田纯走在最前,开口便道:“使君和沮文翥谈得如何?沮文翥如何说?”

    吴晨微微摇了摇头,道:“谈得不好。沮文翥虽然知道中计,但却想着将计就计,准备在城外伏击曹军。”田纯道:“使君没有告诉他曹军分左中右三军,每一军都有过万兵力?”任晓抢着答道:“说了,但沮鹄手底下的都是榆木脑袋,不但不理会咱们的忠告,还耻笑咱们胆小如鼠,他nǎinǎi的,老子就看他们怎么把两夏侯击破。”

    田纯目光望向吕舟,吕舟苦笑着点了点头,道:“事实确是如此。”

    田纯愕然道:“那如今该当如何?邯郸还能去么?”还未等吴晨开口,一旁的吕韬已抢着道:“沮府君说了,愿意去邯郸的便随我一起去,使君这里有多少人,咱们便收多少人。”原来吕韬听任晓说沮鹄手底下全是榆木脑袋,早已老大的不高兴,因此不等吴晨开口已抢先回答。

    跟在田纯身后的数十河北百姓中爆出一阵欢呼,更有几人折身跑向浮桥,想是要将这个消息告知同村的其他人。剩下的几名村长和里正原本也想转身而去,但见任晓一脸的冷笑,面sè有些尴尬。一名年纪较长的村长干咳一声,讪讪说道:“我们的命都是并州牧救的,原本是该和并州牧以及诸位共进退,只是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青壮倒还罢了,咱们这些老骨头可都没气力再走喽。”一旁的几人连声附和,说道:“吕村长说的是啊。别说吕村长,年纪稍大点的咬咬牙就撑下去了,可那些夫人和孩子哪里走过这么长的山路?一个个脚底磨破,脓血都出来啦。”“是啊,是啊,再不找个地方歇脚,如何撑得下去?”

    任晓大怒,说道:“你们想去邯郸便直说,偏要扯什么妇人孩子。他nǎinǎi的,那些妇人孩子不知凶险,你们不知道么?好,要去邯郸的就去,不过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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