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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德容叔叔、傅叔叔回来了。”钟毓隔着老远就开始大声呼叫。钟繇放下手中的笔,疾步走出书斋,抬头看去,正是张既、傅幹二人,再往过去,映入眼帘的正是女儿清丽的仪容。这段ri子,钟繇对这个刁蛮任xing的女儿是说不出的恨,要不是她刺杀吴晨,凉州的形势决不会恶化至此,池阳、新平、汉兴、陈仓的报急文书如雪片般飞来,自己既要应付蠢蠢yu动的郭援,又要竭尽全力压住手下那些急yu谋权的西凉旧臣,可谓是心力憔悴,所以早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女儿。但今ri一见,发觉这段ri子没见,女儿清减了许多,心中不由一软,怒声喝道:“小畜牲,你还有脸回来”
钟惠小嘴一扁,泪水立时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哭着从钟繇身边挤了过去,向内堂跑去。
钟繇气得浑身哆嗦,嘴唇直颤,对着钟惠的背影大骂道:“小畜牲,小畜牲,你,你要气死我”
钟毓轻声说道:“爹爹,德容叔叔、傅叔叔还在呢。”
钟繇转过身,一把拉住张既:“哈哈,你还是老样子,安定的囚饭好吃不好吃啊?”
傅幹是首次与钟繇见面,只见钟繇年纪在四十岁间,面白如玉,气质超群,面容清秀,想见得年轻时也是一翩翩浊世佳公子。只是一怒一喜,变化之快,让人感到有点不太适应。张既却知钟繇此人xing格洒脱,率xing而为,从来不加掩饰。记得当年为求蔡邕的真迹而不得,钟繇在大庭广众下捶胸顿足,呕血数升,幸亏曹cāo施救,否则钟繇早已死去多时,当下笑道:“吴晨虽然jiān诈狡猾,但还算不坏,何况我们也算帮了他的大忙,否则韩遂狡猾如狐,怎会上当?”
钟繇笑道:“你们是帮了吴晨的大忙,可我就惨了。”拉着张既走进书房,指着小山般高的信件,道:“这些都是关于吴晨的,还有一些虽然没提他的名字,可是还是因他而起。”脸容沉了下来,低声道:“德容与那小子见过一面,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既从怀中取出一片竹简,笑道:“小贼jing乖的紧,我还没继续探下去,他就装病先躲开去了。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将竹简递在钟繇手里。钟毓眼尖,扫了一眼,看到竹简上歪歪斜斜的写了几个字,情知必然是吴晨的手书,父亲一生jing研书法,已至如痴如狂的地步,从一人的笔迹推测此人的xing格,更是父亲特有的癖好。不过看吴晨的字如此拙劣不雅,想来父亲对他的评价不会很高。
果然不出所料,钟繇看着竹简上的字,眼中闪出一丝嘲讽之sè。转手将竹简递给钟毓,道:“毓儿看这小子如何。”钟毓扫了一眼,竹简上写着“阅,转沈太守批”,字迹张牙舞爪,别扭拙劣,清咳一声:“以毓儿之见,此人笔力雄浑,气势磅礴,必是极有野心之人。只是字迹间架不匀不称,可以说曾练过几年书法,但没有恒心继续下去,此人意志之薄弱可以想见。比划之间,造作斧凿,痕迹太过明显,其人必然心浮气躁,做事张扬,难成大器。”
张既接过竹简,看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没想到能从几个字可看出这么多门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钟繇摇了摇头,道:“德容,莫夸坏了小孩子。”拿着竹简,走到书桌旁,信手摊开一张霸河纸。此纸从秦末到如今已有四百多年历史,虽然大户人家风行用蔡侯纸,但钟繇却对这种古sè古香的纸情有独钟。钟繇提起笔,在纸上书写了几个字,摇了摇头,又重写了几个。看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又拿起一张纸,写了几个字。钟毓在旁研墨,瞥见纸上的正是吴晨写在竹简上的那几个字。
帐帘一挑,姜叙走了进来,看见吴晨正坐在案几旁发呆,微微一笑道:“陈仓依山而建,阻住要冲,地势易守难攻,再加上城高水深,就算是太公再世也要束手无策,公子却有法于十ri内必破陈仓,直是远超圣人了,只是不知道我军应该如何部署?”
吴晨没好气的说道:“姜大哥,你就不要笑话我了,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在陈仓边呆了半个月。你也看到了,韦康是明知道我军强攻必败,所以抓住我军一点儿小小过失就大做文章,明显是逼我出兵。庞德,李文还有一众将领却都要死要活的逼我出兵,我只能来个缓兵之计了。”
姜叙惊讶的说道:“这样说来,公子是没办法在十ri内攻占陈仓了?那些人现在是被公子压下去了,十ri后怎么办?”
吴晨呻吟一声:“想想我就头大。韦康这家伙的确够yin的,如果不出兵,士气全失;如果出兵,那就损兵折将,我现在头大了好几圈了。”
姜叙一边笑着一边在吴晨对面坐下来:“水淹火烧,一向是征战必用之策。公子怎么不在这方面多下下功夫?”
吴晨眼睛一亮:“你是说水淹”旋即,眼中的光亮慢慢暗了下来,苦笑道:“行军用火,攻城用水,这我也知道。可是陈仓地势较高,就算引渭河水灌陈仓,恐怕连陈仓的护城河都漫不过,就把自己淹了。”
姜叙笑道:“哈哈,公子有没有想过,陈仓的护城河水是从哪儿引来的?”
吴晨哭笑道:“姜大哥,陈仓依山而建,山中有活水,护城河水当然是从山上引来的了。”
姜叙笑道:“如果这活水大一些,公子说会出什么事?”
吴晨一愣:“大一些?如果是暴雨的话,那么”眼睛一亮,愁眉慢慢舒展。
姜叙笑道:“其实,如果是几天前我也没办法。这几天却西风渐起,云层低厚,天气闷热不堪,自古长安西风雨,所以必将有场大雨,正是天yu助我”
吴晨眼珠转了转,道:“为什么自古长安西风雨?”
姜叙道:“司隶这一带,东面是肴、函山,山势险峻,东风不容易吹进来。而西面则渭河,黄河,泾河交错纵横,西风可以带来大量的水汽,所以自古就是西风雨。”
吴晨道:“可是我们地势低洼,这水搞不好就把我们淹了”
姜叙道:“我们可以用围堰将这水拦住”
吴晨眼珠又转了转:“围堰?韦康会叫我们挖土吗?他会让人来sāo扰的”
姜叙道:“如果我们是引渭河水”吴晨哈哈大笑:“姜大哥还是你厉害,熟知天文地理,有你在,简直就要比十万兵马还厉害。嗯,这次一定要韦康这小子好看。不过我们人手不够”
姜叙道:“梁毓带八千人守在街亭,可以派人去取人马。”
吴晨笑道:“呵呵,这次叫韦康死透死绝。李卓”
李卓挑帘走了进来,向吴晨深施一礼,道:“在!”
“你骑快马去街亭,请梁毓急速带齐人马来陈仓。”
李卓应一声,接过吴晨手中的令箭,闪身出了营帐。吴晨走出营帐,大声喝道:“李文,李文”
李文匆忙跑了过来,一脸的喜sè:“公子,是不是要夜袭陈仓?”
吴晨摇摇头:“不是。明天你带四千人去给我到陈仓北面的那座山上伐木,我要扎木筏子。”
李文一愣:“公子要扎木筏子?”
吴晨笑道:“快去,破陈仓就靠这木筏子了。其它地方的树你不要伐,我就只要陈仓北面那座山山坡上的所有树。如果后天那座山上还剩下一棵草,我就拿你是问。”
李文一头雾水,不过看吴晨老神在在的样子,平素对吴晨的智慧又是深自叹服,当下不再说话,高声应令,转身就走。
姜叙在身后笑道:“这木筏子要求极严,最好把树连根挖出来”李文应一声,匆匆下去。
吴晨看着满营的灯火,长舒一口气,转身道:“天sè已经黑了,姜大哥陪我去看看杨巡吧。”
姜叙点点头。亲兵在前引路,二人向杨巡的大帐走去。
傅幹眼见钟繇全身心都扑在竹简上,心上无趣,环目四顾。张既笑了笑,拉着傅幹向前走到桌案旁,傅幹原本并不想凑上前去,却不忍拂好友好意,扫了一眼,心中立即被讶异占满。桌案上随意放着几张纸,上面的字迹,工笔处犹如寒涧宯豁,秋山嵯峨,挥洒处如云鹄游天,群鸿戏海,情不自禁的高喝一声:“好字”
钟毓正在磨墨,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惊的一颤,墨汁溅了出来,泼洒在案桌上,当下抬起头怒瞪着傅幹。张既一惊,正待解说,却听钟繇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众人愕然望向钟繇。
“哎!”吴晨长叹一声。
“唉!”身旁的姜叙也长叹一声。
吴晨,姜叙二人从杨巡处回来,心上沉重。杨巡扯着吴晨的袖子又是哭又是拜,连带着吐血,就算是铁人也要流泪,更何况是这二人?旁边来慰问的众将侯齐,张庭,文鸳,王戬等更是气冲斗牛,没说两句,就开始痛哭流涕,磕头请命,吓得吴晨温言安慰了杨巡几句,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窜了回来。
吴晨苦着脸道:“姜大哥,你不要学我好吗?”
姜叙长叹一声:“我也想不学你,只是唉!”
吴晨脸更苦了,整个五官都挤作一堆:“姜大哥,你说这雨什么时候下?”
姜叙道:“不出十天”
吴晨吊着苦瓜脸:“如果明天下,准备工作都还没做好,机会就浪费了。要是十天后下,我的天,姜大哥,你刚才也看到营帐中群情激愤的样子士气可鼓不可泄,如果不在这几天出兵,到时候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姜叙正要开口,帐外亲兵大声禀道:“公子,陈仓城上吊下一人,已经被庞德将军拿住。那人自称杨阜,有要事求见公子。”
姜叙大喜:“哈哈,不但我们沉不住气,陈仓的人也沉不住气了。”
吴晨跳了起来,笑道:“我们去接他。”
两人急速走出大帐,庞德已压着杨阜走了过来。在摇曳的火光下,杨阜身高接近八尺,年纪在二十一、二之间,浓眉大眼,肩宽背后,很有一番气势。吴晨紧走几步,解开杨阜的绑缚,大声道:“我等将军来,已经望眼yu穿了。”
杨阜双膝跪地,大声哭道:“陈仓百姓等义军也早已望眼yu穿了。”
吴晨扶着杨阜的臂膀将他搀起来,道:“起来,起来,不用跪。”姜叙在身旁道:“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帐内再谈。”
吴晨把住杨阜的手:“对,对,进去再详谈。”转身向庞德道:“令明,注意陈仓的动静,不要让韦康发现杨将军和我们见面的事。”庞德应令,率着兵丁走开。吴晨拉着杨阜的手走进大帐,一行人在帐中坐下,杨阜当即道:“今ri韦康虐杀百姓,城内军士寒心,城外军士满腔义愤,两军气势消长,正是行军大好时机。如果趁势而进,攻占陈仓易如反掌,顺势斩杀韦康这个禽肉不如的孽障平息民愤,但为何将军反而按兵不动?”
姜叙长叹一声:“杨将军有所不知,我军皆是骑兵,若在平地,可说无人是我军对手。深沟高垒,强弓硬弩却正是我军克星,何况陈仓依山而建,引山中活水修建的护城河,池深水宽,城墙又高又厚,我军强攻,伤亡必多,虽说可泄一时之愤,但公子宅心仁厚,强攻陈仓,多添无谓杀戮,实是于心不忍。因此上,没有万全之策前,我军还是静观其变为是。”
杨阜起身向姜叙、吴晨身鞠一躬,叹道:“原来如此,先生高见,吴将军大将之风,让小人佩服。安定已围城半月有余,不知是否已有万全之策?”姜叙轻轻瞟了一眼杨阜。杨阜立即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韦康残忍嗜杀,陈仓城中无人不狠之入骨。今天更当众虐杀我杨家中人,杨家之中没有一人不想生吞活剥了他。只是韦康手握重兵,城内之人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天幸吴将军率义兵在此,所以急盼将军挥军直上解黎民倒悬之苦。”
吴晨叹道:“我也想啊,只是到现在还没什么万全之策”
杨阜道:“如果至今没有万全之策,我倒有个提议。杨家在陈仓是豪族,部曲也有四五百人,我们在城内先起事,打开陈仓城门,吴将军率兵杀进陈仓,两下夹攻,陈仓必破。”
姜叙大喜,拍手道:“好,好,公子,杨将军好提议。”
吴晨喜道:“陈仓之战全赖杨将军之力了。”
杨阜扑通跪倒在地,哭道:“吴将军,小人有个不情之请。”
吴晨一愣道:“快起来,快起来,陈仓如破,杨将军之功最大,有什么请求只管说就是。”
杨阜道:“我杨家是陈仓大族,今次献城实是被逼无奈。只是杨家终究是陈仓住户,与城中百姓多有左邻右舍之谊,陈仓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