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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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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颜易老,她不再年轻了,她的韶光已逝。

    这样也好,也许有些人的惦记也可以这样就跟着没了,对谁都好。

    “您不老。”冬雨抿着嘴说。

    赖云烟微笑且*怜地看着她,其实她一直过得很好,哪怕容颜已老。

    可惜无人信她,连她最亲近,对她可以生死相随的丫环也是。

    **

    “等得久了?”赖云烟拖袍进门,看到规矩盘腿坐在案前的人,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起身,随后在他的对面屈膝坐下。

    这时他们的距离近得只差一臂之遥,近得她完全可以看清楚他的脸,还有他嘴边温暖如春的笑。

    想来,他也是可以看清他的。

    相比她,他老得太慢了,他的面容依然清俊,眼神依然明亮。

    “好久不见。”江镇远开了口,他看着对面那长发随着长袍散地的女人,这时他们的距离近得他觉得可怕。

    他能闻到她的头发散发出来的幽香。

    她拖着身上的这袭长袍进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具长袍会拖死她瘦削的身子,但在一阵风袭起之后,她就坐在了他的对面,带着一身的幽香。

    她身上仅见青白黑三色,眼色沉暮幽深,嘴角带着疏离的淡笑,就好像她对面坐着好久不见的陌生人。

    那些曾出现在她眼中的悲哀,这时已全部不见了。

    不知是被掩藏在了她眼底的深处,还是,那些她心中曾有关于他的情绪已经在她心中消失了。

    他的话让她微笑不语,江镇远笑看她一眼,也不再多言,抬手把放在脚边的两个长包袱抬起放到桌上。

    他只带了两样东西而来,一柄软剑,一长匣药材。

    “本可托人捎来给你,只是,在下还想跟夫人就此告别一次。”

    赖云烟三世为人,知道有些人从来都不会有没有意义的告别,江镇远的话让她嘴边客套的笑淡了下来,她抬起眼眸静静看着眼前的人,“你要去哪?”

    他们要去西海,他要去哪?

    “去该去之所。”闻言,江镇远深深地笑了起来。

    他与她从未深淡过,可仅一言,她还是会知他话中之意。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什么该去之所?”

    “天下大势已定,该到吾辈之人浪迹天涯之时了。”

    “浪迹天涯?”赖云烟轻笑出声。

    什么样的浪迹天涯?跟着这苍生一起死吗?

    “浪迹天涯。”江镇远看着她讥俏的笑脸,目光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那是他的所选之途,那也是他想要去的所归之处。

    赖云烟隐了嘴边的笑,她看着桌上的两样物什注视了良久,直到外头的朝阳透过窗子直射到了桌面上,让冒着冷光的长剑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她这才张口出了声,“是该要好好告别一次了。”

    自此,他去他的天涯,她去她的西海,以后,永生都怕是无相见之日了罢。

    。。。

第 142 章() 


第 143 章() 
第二日;赖云烟跟着魏瑾泓用了膳就上了马车,直到傍晚;众人歇息时才下了马车。

    “累着了?”白氏显得尤为体贴;赖云烟一下马车就过来扶了她。

    赖云烟往大步向祝伯昆走去的魏瑾泓看去;看到了他在风中扬起的披风;回过头朝白氏笑着道,“睡了一天,补了个觉;倒是你;赶了一天的路;车上坐着可舒服?”

    “妾也是眯了好一会的眼才醒来,现在精神好着。”白氏微笑着道,扶着她在仆从布下的围帐中坐下。

    “夫人”这时冬雨走了进来,朝她俩福了一,道,“祝家的两位姨娘过来了。”

    “你去。”赖云烟朝白氏笑笑道。

    带她过来要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不带来。

    白氏起身,“是。”

    她抬头见到赖云烟的笑,轻轻一点头,捏着手中的帕子走了出去。

    当家夫人是什么意思,她跟了她这么些年也是有些明白的,而祝家的那两位姨娘,往后想见她这位嫂子就见的事,大概也没那么容易了。

    终归是姨娘,低了身份,她们也无话可说不是。

    **

    黄沙镇过后再行百里就是荒无人烟,一路见不到几处房屋,这时哪怕已经已经入秋多时,天空挂着的烈日还是不减热度,往往一天下来,所备的存水就要减少许多,再去原本探好的地去寻水,往往需得颇长一段时辰,所以行路三天以来,只一个水字,就已让跟着来的女眷知道了路途的艰辛,这时哪怕她们仅是擦拭身子的水都需过问管事之人才可得一盆。

    这晚赖云烟擦拭完毕后,魏瑾泓来了她的帐蓬之处,见她额前的发乱着,问她道,“可要洗头?”

    “后日寻着水了再洗。”赖云烟摇头,她知道后天他们就到达较大的水源处了。

    到时,就无须吝啬着水用了。

    “冬雨”魏瑾泓看向了她的大丫环。

    “不必,”赖云烟制止了他,“这才是个开始。”

    魏瑾泓无话,当夜他在她身边睡下,闻着她略带汗味的头发的味道,他半抬着眼睛看着她的耳垂,直到半夜都没有睡着。

    只是个开始?她总是想得多。

    重来的他们失了锐气之后,身上心中不知多了多少的老气横秋。

    “听说年老的人,就很爱自以为是。”他知道她也没睡,在月亮的光芒印在了他们的被褥之间时,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了这话,“就好比我们从不推翻我们以前所认定的。”

    就如同他们从不能重来一样。

    “终不是赤子之心了,”赖云烟闭着眼睛轻轻地道,“瑾泓,我们再能欺骗于世,也不能欺骗自己。”

    活到她这份上,如果自己都不能对自己坦承,那么就真没什么意义了。

    “如此,为难的也只是你自己。”魏瑾泓笑了笑,伸过手给她掖了掖被子,“不过你喜欢,那就按你的法子来。”

    赖云烟含糊地笑了笑,这一次,她真的睡着了。

    要说这几年没有改变,还是有改变的,那就是渐渐地也忍受得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了。

    不爱他,不恨他,时间久了,他像是一个熟悉的朋友,说不上好与坏,但能说说心里话。

    也许处得好了,等到后面的路程,他们还能携手并肩,各自为对方挡挡灾,活到最后头。

    **

    “长兄,大嫂。”这日一大早,在启程之时,魏瑾荣与魏瑾勇过来请安。

    “长兄,”请安过后,魏瑾荣肃了脸孔,与魏瑾泓道,“伯昆叔有事与你一谈。”

    “嗯。”魏瑾泓挥袍起身,扶了赖云烟与她一道。

    “妾身也去?”赖云烟柔声与他道。

    魏瑾泓点了头,扶了她出了帐门,只得眨眼,二十来步路就到了祝家族长祝伯昆的帐蓬。

    这时祝伯昆帐内已经有族人迎了他们进去,年长魏瑾泓不得几岁,但辈份委实高魏瑾泓于一辈的祝伯昆看着他们夫妻笑道,“这次可一道来了。”

    说着,对着浅浅一福就微笑不语的赖云烟笑道,“贤媳,可盼得你随瑾泓来了。”

    赖云烟搭着魏瑾泓的手在下首坐了,落落大方地与祝伯昆道,“我在家里头都听瑾泓的,他让我来我就来,伯昆叔要是觉着哪日想见着小辈见不着了,问他的不当之处就是。”

    说着,嗔怪地笑蹩了魏瑾泓一眼,怪他管得闲事多。

    魏瑾泓闻言微微一笑,朝祝伯昆看去。

    他这妻子不比旁人,背后有着赖任两家,现今宫里头,赖家女还生了个皇子,皇帝在她走前还给她封了一品的诰命,现今在祝伯昆面前做得姿态足一点,也无大碍。

    “这嘴”祝伯昆哑笑,“跟你舅父一模一样!”

    他不断地摇着竖起来的手指,笑着道,“今天听到你这翻说话,才知你血脉里还真是流着任家的血。”

    “哪敢担当起您的说法,”赖云烟笑意吟吟地看着面前称中年美男子的祝伯昆,笑得甚是婉约,“我任家舅父的能干,伯昆叔也是知情的,能撑起任家这几十年重担,舅父的能力岂是我这等无知妇人所能比拟的,是伯昆叔太高看我这个小辈,拿我跟舅父比了。”

    如果赖云烟这是在京中跟他所说的,祝伯昆还真要面色变上一变不可,但他们已经远离京中,跟谁撕破脸,也万万不可与这同行之列撕破脸,他侧眼过去看魏瑾泓笑而不语,嘴上也笑着若无其事地答道,“你们总归是一家人不是,多少是有些像的,贤媳就别太谦逊了。”

    这话要是在京中说出,真落在了那心比肝小的任家宝耳朵里,肯定少不了要找他麻烦。

    但现在远离京中了,这赖氏背后的势力顶多有着一个魏家,还与祝王军队有着一点关系。

    但这能如何,他还是祝王妃的亲叔!

    “是。”赖云烟微笑。

    “瑾泓”祝伯昆这时清目朗朗地看向魏瑾泓。

    “您请说。”

    “魏大人,议事的话”这时,祝伯昆身边的二师爷站了出来。

    “于我内人的面也可说的,内人向来与我同位。”魏瑾泓淡淡地道,这时朝得祝伯昆一揖,“伯昆叔请说。”

    “叫你前来想跟你所说的是,”祝伯昆淡淡地笑了一下,扫了这对看似恩爱的夫妻一眼,继续淡然地道,“今日赶路可能让马车快一些,我看依前两日之势,这马车可赶上一赶,能省不少时辰。”

    “兵马之事不可急,”魏瑾泓摇了下头,道,“这些事我们先前已商量过了,这时再行更改,也于后面的行程有碍。”

    “不过是到了水源之地再多歇一会就行。”祝伯昆慢慢地说。

    “歇得久了,人就怠了,还是按计划之意行事罢,您看如何?”魏瑾泓微微一笑,温和地看着祝伯昆道。

    祝伯昆哑然一笑,浅点了一下头,“那就按起初的计划之意。”

    “起程之时不早了,我们先且告退。”魏瑾泓这时笑着起身,左手朝身边的赖云烟伸去,托着她的手臂让她站起。

    “好。”

    但他们只走了几步,还没出了帐门,祝伯昆突然道,“那后面的行路,也是按原定之意?”

    魏瑾泓轻颔了下首。

    他们出了门,等进了自家帐房,赖云烟回过头去看魏瑾泓,见他面色从容,她也没更多讽刺,闲话家常般与他道,“他心中的主张怕是多得很。”

    魏瑾泓知道她口的“他”意指何人,遂点点头与她道,“这一路,你小心着些,有事叫我。”

    “不叫你,还能叫谁?”赖云烟这时转过身,让冬雨给她系束腰带。

    冬雨的手劲不大,她侧过头,看着她丫环的脸,很是冷静地道,“束紧点。”

    不束紧点,这腰就直不起来。

    这才是出京的头几天,谁遇路中会发生什么事。

    至于那些进了马车就歇一路的话,这些话说给别人听听就是,信不信都是他们的事,而她得时刻绷紧了身上的这身皮才能活到最后。

    “再紧您腰就断了。”冬雨嘴上微有冷地说道,但手上的力道还是加重了许多。

    赖云烟吸了一口气,再生吐气,对一直看着她的腰不语的魏瑾泓道,“你去忙你的。”

    魏瑾泓这才回过神,不置一词大步出了门。

    他走后,冬雨淡淡地与主子说道,“我看男主子想抱你得紧。”

    赖云烟正抬着头闭着眼睛吸气吐气,闻言眉眼不动,头也未低,笑笑道,“冬雨,你今晚还是让秋虹来伺候我,你叫赖绝回来陪你。”

    她不是个多好的主子,要让冬雨伺候她的地方太多,但丫环想汉子的事,她还是可成全人的。

    “这有什么大不了,”冬雨狠狠地把腰带一扯,再围了一圈,嘴间淡淡地道,“都同床了,那个人也走了,以后一辈子都不可能见一面,您跟谁较那个劲?”

    何不如敞开了过,贪得一晌欢就是一晌的欢愉。

    。。。

第 144 章() 


第 145 章() 
“嫂子呢?”在开拔之前魏瑾荣进了帐篷;随口问了一句。

    “在歇息。”魏瑾泓回了一句。

    “呃”魏瑾荣迟疑了一下;快要走的时候还在歇息;不像她一贯的处事。

    “起程的事让弟媳与冬雨她们先行打点。”就且让她多歇一会。

    魏瑾荣略有点疑惑,但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再多问了下次,报起了另事。

    赖云烟起身着了衣;披了黑狐衣上了马车,靠着靠垫闭目养神,一直到大雨打在车蓬上她才睁开眼;这时外面有人打开了前面的车门,冬雨探进身来有些忧虑地道;“雨下得大了;大人说等会找个地方躲躲雨。”

    “要下多时?”赖云烟抬了抬眼皮,懒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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