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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重八无语的拍拍额头,到底是一群流民而已,向着一旁的汤和连续示意了几个眼色,但朱重八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与汤十七的默契度。
见汤和还是挠着头,对着朱重八露出一副你到底想说啥的表情,朱重八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没忍住,冲着汤十七硕大的屁股蛋就是一脚,“找不到地方就不会去问吗?”
见着汤和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转身狞笑着冲着那丫环仆役走去,朱重八也是有点无语问苍天了,看来汤和的那些机灵劲只能是表现在军事方面的了。
“就不会找个大点的管事问吗?这些小鱼小虾米知道些什么。”
才喝了一盏茶,张家的老爷就被众人押了上来,不用看朱重八都知道,身上肯定早已伤痕累累,以后这些人滥用私刑的德行以后得改改。
说到论功行赏时,那孙德崖的脑子就活泛起来了,想来想去,就在大厅之上加了四把椅子,因朱重八炸门有功,所以给了一把座椅,坐在第四位上,而第一位自然是一进大厅就坐着主位上,在那死不挪窝的白莲教香主孙德崖了,第二位就给了那个主张攻打张家的俞五,第三位坐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张宽。
最后在大厅内,经过了一番非常严肃的审判,最后孙德崖给罗列出来了十三条罪状,罪罪都当诛,在流民们的欢呼声中白莲圣教的教徒们把张家的老爷和其恶狗爪牙们一起拖到门外,当场就乱刀砍死。
至于一旁的张家的女眷在朱重八的坚持态度和一番动人肺腑的劝说下,流民们的亢奋情绪逐渐冷静下来,秉着祸不及家人的理念,也没有再去计较她们的死活了。
朱重八面无表情的对着那一群妇孺道“贫僧是没有杀妇孺老幼的习惯,趁现在,你们赶紧走吧,不然等他们后悔了就晚了。”
朱重八眼看着她们仓惶着跑出府去,回过头来一遍遍的问责自己是不是过于心软了,在自己还没有实力前,这要是留下些许祸患就麻烦了。
摇了摇头,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声长叹,做都做了,也不再去管他对错了。
不一会儿就有一位流民来报,说让诸位到张家的粮仓去一趟,有着巨大的发现。
朱重八与孙德崖等人到了粮仓,望着那堆积如山的粮食,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朱重八顿时就在心里大喊着今天真是杀得好,像这种无良商人有多少杀多少才是。
朱重八转过头去,见那被汤和如提小鸡般提着的张管家那躲闪的眼神,知道其肯定认出了自己,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森然的笑容,直把那管家笑得满身冒着虚汗。
不止张管家在冒汗,那俞五在这大冷天里也满头大汗着,俞五当机力断之下,命人赶紧搬运粮食到府外,现在正着急的连声催促着那些流民搬运粮食,一个劲地喊着“那些元军就要来了啊!快搬,快搬。”
那些流民一听到这话就更加卖力起来,必须得要在元军到来前全部搬运干净,在紧张的气氛下不过一个时辰左右,流民们一趟趟的直把张家的粮仓给搬空了为止,一搬完顿时全都累倒在了那粮草堆上。
俞五望着那全都堆积在张府外的粮食,直笑得咧开了那张奇大无比的嘴,叫着众人休息一下,准备着用牛车套运走。
看着这些粮食足够流民们吃好几个月了,看着流民们欢天喜地的神态,朱重八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朱重八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一把扯过那张管家,对着他说道“粮食有了,那些金银珠宝哪去了?别只顾着摇头,我猜不会就是在那片假山下方吧?”
望着张管家露出惊恐的表情笑了笑道“藏个东西都不会藏,假山中的一潭死水,一眼就瞧出来了。”
朱重八望着那些流民两人一队,满心欢喜的从假山下的密室中,一箱一箱地把金银给抬了出来。
朱重八终于认识到了人多的好处了,就按着两方倒,500个人一大组,整整三万两的金银铜钱,不过几个轮回就搬运了上来。
朱重八转过身来只见一旁的汤和正在磕着的瓜子,问了一声“哪来的瓜子?”
朱重八也在他手里抓了一点,刚想磕着吃,拿在手里稍稍观察了一下,眼神微微一凝,顿时就不淡定了起来,一把把所有瓜子都夺过来,待仔细看清楚之后,朱重八的眉角不住地颤抖,手指也不禁抖动起来,全部在手心里数了数,还剩下十三颗。
观察这些瓜子的线型,越发确定了这就是南瓜籽,这要是能够种出来,随便开个几亩地,这一千个人吃饱饭还是个问题吗?
朱重八把瓜子全都细细的放入了布袋里,不由分说拉着汤和就去找发现瓜子的地方。
看着汤和对着周围瓜子满不在乎的模样,朱重八顿时就在他脑门上抽了一巴掌。
“你懂个啥?”
耐心地给他讲完这南瓜的预的计亩产后,汤和眼睛都红了起来,他自小就从来没有吃过饱饭,小时遇上个灾年什么的,饿上几天没有一粒米下肚都是常有是事。
这回倒变成了汤和主动起来了,一路狂奔到了那找到南瓜籽的杂物间内,朱重八与汤和两人快把这杂物间翻了个底朝天,但还是一粒都没有再找到。
朱重八在心里一遍遍的宽慰着自己,还是不要太过于贪心了,有了这十三颗也就不错了,到时过一遍种,第二年再丰收也就行了。
第三十一章俞五就是他()
汤和也知道中原大地上的老百姓还真没有哪个朝代能真正吃饱饭过,要是有了这东西最起码就能够填饱肚子活下去,不用再受那随时随刻的饥饿的折磨了,这样就可想而知粮食作物对于普通百姓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了,所以汤和找时也是非常认真,最后还把每个边角缝都给翻找了一遍。
看着他透露着满是失望的神色,朱重八顿时就把十颗南瓜籽郑重地放在了他的手心里,毕竟自己没有着强大武力的支持,要是碰到个识货的高手来,被其抢夺走那就抓瞎了,还是分散一点安全些。
一路上交代汤和种子的禁忌云云,其实这也是朱重八从后世的书上看来的,还没有亲身试验过,最后连着朱重八自都感觉自己有些婆妈了,但一看汤和的神色,只见其操弄了半辈子的庄家还正努力得记着这些新奇的问题,朱重八露出了笑容,说话也不带停,继续把自己所知道的事继续讲下去。
“重八,重八,你过来看看,这是谁?”
朱重八闻声回过头来,只见一旁的陈雪儿指着身旁那满脸笑意的妇人询问着自己。
朱重八一见那妇人的面容就知道其是谁了,“那救治疟疾男人时的”
望着陈雪儿满脸笑意的点点头,朱重八也是很高兴,跟那妇人经过一番交谈后,朱重八就知道了那先前就望着有些熟悉面容的汉子俞五,居然就是那次疟疾的患者。
那俞氏妇人见此,不由分说就要拉着朱重八去让俞五见见,嘴里一直说着俞五老早就念叨着没有早点醒过来见见他的恩人,这次得好让他高兴高兴。
那俞五一听闻妇人说朱重八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当场就给跪了下来,嘴里一个劲地说着感谢的话,朱重八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拉扯起身,“我就是一个普众和尚,度世救人是我的职责,俞施主你太过于客气了。”
“恩公,别的和尚我老俞也不是没见过,就是那些个悬壶济世的郎中一见到我们这些流民都还会跑的远远的,唯恐把身上的瘟疫传给他们,不行,今儿个我老俞做主,一定得不醉不归。”
在俞五拉扯着朱重八让其一定赏脸时,一个小兵斥候跑了进来,“报东北方向有700余,元军已经赶来,至张家已不足二里地,孙香主现找二位去大厅议事。”
俞五一听元军已经不足二里地了,哪里还坐得住,一把跳起来,对着那斥候连声催促着让其带路。
朱重八望向那手脚轻灵的斥候,越发觉得那张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的警惕心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松下过,这才不过短短的时间里就能够在流民堆中找到合适人来充当着前方斥候的角色,这份眼力也当是了得。
来到了大厅,朱重八一眼望去只见大厅早已人山人海起来。
虽然人多,但这大厅之中没有一个人在闲语,打喷嚏也用着手捂着,他们隐约知道了这决定着众人命运时刻的抉择就要来临了。
俞五与朱重八到前方分别坐上了第二第四把交椅之上,而那张宽早已充当了军师的角色,见主要的人物已经到齐了,向着坐主位的孙德崖点头示意了下,便开始介绍起了当下的情况。
“现下我们的粮食元兵终究还是来了,居探子来报,元兵距此已不足二里。”这让大家不禁慌了神,已经离得这么近了,还走得掉吗,顿时就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张宽听着这嘈杂的声音,大喊一声肃静,抬头胸有成竹的说道“大家伙也不用慌张,就算那元军来了又如何,现下张家早已攻破,粮食物资都已集结在了府外,只需套上牛车就可逃走。
再说这和州城外有着一座横涧山,山脉延绵不绝,其地势也很是险要,我们只需到山上躲个几日,那元军自会退去,再说这里的粮食已足够我等一千余人,吃大半年搓搓有余了。”
“张宽说得对,只需要去横涧山躲躲就行了,现下还有人有异意吗?”
“孙香主我是没有意见,都听你的,别说是到山上躲几天,就是躲个一年半载的又会怎么样?反正这世道也是活不下去了。”
“对,我等听孙香主的。”
“听孙香主的”
孙德崖见此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张宽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马上就向着横涧山出发。
白莲教教众听此命令,便赶紧组织者大家伙往着牛车上装物资,准备往山里逃去。
在装运物资时,张宽还不忘让白莲教众人多说些宽慰的话,“大家不用怕,这儿反正还有这么多的粮食在,不用怕到了山上啃树皮”
其他没有到过大厅里的流民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况且就算是到山上啃树皮也比被元军抓到强百倍,那些个做了元廷狗腿子的汉家子根本没把自家流民当成过人。
物质装满了二十几辆牛车,各自再一起背起一些,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张府门前就不剩一点东西了。
随着孙德崖在前方吆喝一声,众人赶着牛车向着横涧山方向走去
半个时辰过后,元兵带着张家的女眷来到,只看着张家满院的狼藉,如雁过拔毛般,只要是府里值点钱的东西都被抠了出来,元兵的将领见没有捞到一点好处,不禁有些暗恼。
想那张家老太,活到七十余岁,早已见过不知多少大场面,望见着那元将露出的神情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赶紧把手上价值百贯的玉镯摘下,偷偷放入元将的手中,那元将手颠了一颠,瞄了一眼玉镯成色后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
在张家老太说出自己这些妇孺回和州城时不太安全后,元将连口保证会护送他们回和州,顿时那张家老太松了一口气,只要回到城里就好,毕竟在城里还有店铺、生意,足够一家子的吃食了。
在朱重八不知道的是,这次斩草不除根后的不久将来,将会给他引来一个巨大的麻烦,但麻烦中又透露着巨大的机遇,能不能抓住就看他临场抉择了。
第三十二章黑夜中的车队()
黑夜笼罩在大地上,漆黑无比的天空中只有那一轮明月挂着,旁边没有了星星的衬托显得是那么的孤寂。
夜幕之中有着一千多人驱赶着二十多辆牛车组成的车队,缓慢地行走在通往横涧山的道路上,如果有人看道那印在泥地里深深的车辙,明眼人就会知道那牛车里的东西定是不会太少。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朱重八望着已经在牛车之上熟睡的陈雪儿,摇了摇头不管在人前表现的是多么的聪明大方,到底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已,伸手擦拭了一下她嘴角流出来的涎水,对着一旁的汤和低声询问道“老汤,我们这走了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吧,这手脚都冻僵了,这横涧山什么时候才能到?”
“我在那张家书房时粗略扫过一眼和州地志,只知道那太平乡离横涧山也不过二十多里路,我估摸着现在已到了亥时,走了不下二十里路了,应该快到了。”
听着那寒风吹来是呼呼声,张宽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坐在牛车之上连声喊冷时,抬眼看着这行走中延绵不绝的车队,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这时有一肩膀处绑着麻布条的流民疾步走向前来,见到坐于牛车之上的张宽后,附在其耳边道“先生,我们在后方探查的兄弟传来信鸽说,元军现就停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