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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等人,似乎也默认了这个结果,这样一来曹王一派的分化不可避免,苏浙部分的势力集团将会视他们为罪魁祸首,是他们直接逼死了费新茂。
张治虽然顶着巨大的压力,仍然要给费新茂安上死罪的缘由,就是乐于见到曹王一派分化的结果。早有消息传言,张治已被候定为内阁大臣,晋升为内阁大学士入阁执政是迟早的事。这一个案件即使败了,于他而言无关痛痒。处置的好看,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人生政绩上多了一个得体的话题罢了。
案件的审理受到地方势力干扰,断续长达一个多月。京师下达的奏疏批复,第一第二道内容大致上差不多,都是安抚地方的官话,批语也认可了张治等人的处置事宜,同时附语训斥张治急功近利,同室操戈勿要过甚,切莫擅杀过度。
会审期间,张治的确依法处死了一批人,但相对那些畏罪自杀的还算少了。批复中嘉靖帝应允了会审的最终判决,以费新茂为首的主犯、杨照、陈启等南京十三个大小官吏为同犯,其他各府通犯三十七人共计五十一人定性为死罪,秋后处决。其余二十嫌犯充军、流放千里之外。
曹海因案涉嫌其中,处事不正有失监察之责,革去巡抚之职,暂不再设应天巡抚。张治后续上书,继续调查深究。却被第三道下达的批复,狠狠的责备一番,仅仅是书面上的训育话语,足可看得出嘉靖帝是何等的生气。
曹海的粮储总督至少保住了,地方实权没了就没了,老命还在其他都不算什么。嘉靖帝一张御诏宣旨,“秋后处决”改为“斩立决”,唰唰几十颗人头立即落地,结案备录上报京师各部,这件案子也就算是完结告一段落。
该嘉奖的仍需嘉奖,东城兵马使司副指挥使俞斌,擢升为正使。锦衣卫千户狄晖擢指挥佥事,仍兼领南京锦衣卫北镇抚司。原南城兵马司指挥使郝林擢副总兵官,由副使林磊接任指挥使。
有人起有人落,有人喜必有人哀,纷纷扰扰终究定了局,大家都接受了这个结果,南京表面上也就恢复了以往的安稳。
砍头台上的血迹流淌而下,着实将台下场地的沟槽汇成了血河。罪犯们的尸首一一验明正身之后,都被仵作们收敛返回处理。
不远处的茶楼之上,赵凯与洪达相视观望,不仅唏嘘:“这官场相争恶斗,虽然恶劣斑斑,不过那张治老儿也算是作了一桩好事。”
赵凯不屑的说道:“这算的什么,不全是在三爷的运筹之间的事嘛!让我困惑的是,那封附有公文的私信为何不翼而飞了?”
“呃,他们的人没搜到,那个倒霉催竟也拿不出,莫不是他自己吃掉了?!”
“你蠢啊!那是保命公文,也是致人于死地的罪证。莫论如何,既然当了罪也只能怨他自己倒霉了!嘿,只盼这一场血腥,能激发南京人该有的血性才好,安逸多年全然都忘乎了血性为何物”
第十五章:那些事儿()
应天巡抚遭致裁撤,那曹海也就住不得巡抚官邸,幸好挂在他名头上的官职多,革去一两个算不得什么。最重的担子卸下了,今后也清闲许多,油水虽然少了一份,可户部右侍郎加右副都御史这个京官衔和粮储总督的官位还在呢。
遇大难而不死,光是想想曹海睡着了也能笑着醒来,摸摸自己的脑袋笑着:老夫的头还在!没事!
粮储总督贵为二品大员,可衙署相比巡抚官邸就差远了,一点也不够气派。也是曹海一直嫌弃不愿入住的原因,如今也只能将就着搬进督府,近几日算是收敛了许多,老老实实的呆在督府内养病。
这个心病本不是体疾之病,却不料装着就装出真病来,自从躲过一祸,曹海明显憔悴的瘦了一圈。
躺在卧榻上双手颤抖着,在灯火下紧捏着一封长长的黄纸折信,神情时而愤慨时而惶恐,老手上的青筋血管都快爆裂了,扭曲着脸庞问道:“这封信,你确定他没看过?!”
赵文华上身趋前,压低声音回道:“动手的是秦风手下人,下官当时亲手收的,是重新装函密封的。这事,若不是下官多了个心眼找了个帮手,还真成不了!”
看着曹海疑虑重重,赵文华道:“曹大人就别多虑了,事到如今还能如何?那秦风又不是傻子,既然站在了我等这边,说明是想依附我等。此事对他而言,不过在你我信任上添加了一分罢了。早晚要用的上,知晓得更多那他也就更难脱身。”
曹海觉得有理,便也点头认可。
罗龙文也在旁说道:“曹大人安心养病,勿要再伤了心神。秦风此人江湖势力强横,此番愿意相助今后也必定甘愿受我等遣使,何乐而不为?”
“只怕未必,封华盟势力庞大他秦风可不简单,虽然处处示弱奉承,为人圆滑伸屈有度,江湖中人性情彪悍不畏生死,能掌控这股势力必然是有野心之人话虽如此,还是谨慎使用为妥。”锦衣卫千户魏旷,手拿酒壶靠着凭几说道,左脸上的一道伤疤颇为显然,脸色一肃令人看的懔然发寒。
“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等有幸投于严首辅门下,也得于他老人家的庇佑,方能安然度过。那秦风终究不过市井中人,若不是有功名在身又博得诸多商帮的支持,看在还有些许的利用价值,如何能与我等同坐一桌?他的心思,不过想借我等之手提携帮衬罢了,想找个好阶梯攀上金枝而已。
实在话,此人有手段有实力。那夜下官费尽心机,千寻万寻也找不出那封密信,又不好明着出手。无计可施之时,铁着心劫持也要逼着那费新茂交出密信。却不料秦风派出的人手,经已取来。想想也可笑,费新茂贴身保存的竟是一封白纸。”赵文华还颇为得意的笑道。
“哼!那才是他的可怕之处,连苏州府都有他封华盟的分堂,费新茂暗中培植势力,圈养了江湖中不少的江洋大盗作为护院,连我锦衣好手都不敢贸然夜行。还是那句话,养的好就是一条看家猎犬,养不熟就是一条恶豹,小心反咬一口!”魏旷出身锦衣卫,颇为忌惮显拙藏锋之人,尤其是那种江湖上的大人物,清楚他们的秉性处处谨慎,也不无道理。
赵文华等人自持官场上的权势,才是主导左右天下的大道权威。视江湖人为低贱之民,他们再怎么强横终究只称得上恶民罢了,翻不了天。只要控制得当,自然也不会威胁到自己,官儿之身,是国家之化身也是朝廷权力之鞭。
故而,赵文华等人也就一笑置之,但是魏旷的话,还是记在了心上。
曹海如今失势,应天巡抚的官印也给南京吏部收回。看着公文上的那枚大印章,就不由来的火大骂道:“这该死的印章险些害死老夫!天杀的,到底是谁盗用了那枚大印,竟无声无息来去自如!气煞老夫!”
说着,便拿公文与书信一起点火烧毁,盯着铜盆里化为灰烬的脏物,胸腔里的一道闷气才缓缓舒解。
“曹大人应多加些护卫才是,光靠那十几个护院有何用?魏某若是有心拼杀,一人亦可解决他们!”魏旷一口饮尽壶内剩酒,悍然说道。
“那就劳烦魏千户再费心几日,老夫在南京的时日不多了。出了这道茬子,朝廷只怕不日将会下诏,将老夫宣回京师。这个粮储督宪,怕是做不久了,也是时候该回京师向皇上请安了。”曹海说罢,随即向北面拱了拱手。
“曹大人,甘愿就此回京?今后岂不是便宜了王大人嘛。”罗龙文似乎有些替他不值的说道。
“含章!慎言!”赵文华闻言,略有些不悦。
曹海摆摆手,颇是大度的说道:“无妨!老夫出京为官三年有余,也有些厌烦。若不是严上师交托大任未毕,早就想回京了。还有两个月年关将至,若无动静老夫就安安乐乐的过个大年,不多想了。元质、含章,我等受命在外迟早要返京的,老夫的官算是做到顶了,你们可不同!回京师,他日必有机会成就一番大事,封疆大吏不在话下。王连清此人是个当官的料,却只限于地方。他啊当不好一个京官,呆在地方上内阁里的阁老们还用的称手,可要是拿到朝廷内他熬不过一年!老夫若是走了,应天也得有个咱们的人当家作主,王连清近年随我等收了不少好处,水涨船高啊!既然人家放下架子,情愿与我等为伍,那是好事啊。老夫这个东家也该换换人了,好处总不能自个全占喽!”
赵文华,罗龙文纷纷拱手,示意听教了。
魏旷有些听不下去,即时起身说道:“时候差不多了,谢过各位大人的款待,魏某告辞!”
曹海也不多留,一句送客就命管事领了出去,这魏旷虽是自己人,可毕竟是锦衣卫派系,也不宜过多的推心置腹,点到为止也即可。
只是希望,能通过他可以调合下与沈琨的关系,毕竟在南京锦衣卫是个特殊的存在。
“曹大人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罗龙文一副苦思不得意的模样,赵文华竟侧着脸哀叹。这两人,简直是一对患难兄弟的作派,显然还有心事未全然说透。
“说,这时候了还有什么说不得?!”
“通州那边出乱子了,邹彦来函诉说海门帮失控,原先的大当家被杀,新上位的二当家发话不信任咱们,不单把货物都扣了,还还劫了五福商行的海货,黄员外大怒联合了当地的财主封杀海门帮,还招了几个海商联手打击。最棘手的是咱们以往交易的账本都落在那个二当家手上了!”
“什么?!天诛我也”曹海翻了个白眼,一头倒在了卧榻上。
急的赵文华与罗龙文二人,忙手忙脚的为他抚背顺气。
“这、这什么海商,分明就是海盗!你们呀,都说了要谨慎用人!如今可好了吧?那邹知州也是个废物,现在这个时候给我等添乱,岂不是找死啊!”曹海气喘吁吁的骂道。
“一连出了倭寇与通匪案,才造成这般变局!海门帮在姚大金当家下,近几年一直与我等安份合作,只是走私海货再与黄员外收取红利,大家各取所得。自从那倭寇事乱,祸及扬州府不知怎的,海门帮一夜暴乱姚大金被喂了大鲨!那二当家腾鲲当了首领,把附近两条海线上的海帮灭了,运道都给占了。那黄员外的二公子,也死在他手里连同几万两的货物全没了!”罗龙文极为苦恼,也只得狠狠的切齿。
“都怪那朱纨!该死的应该是他!这几日,邹大人都在周旋。只望能稳住黄员外,再设法与那腾鲲谈妥,只是这厮狂妄啊!若是,这桩事再引起南京的注意,恐怕是会后患无穷啊!”赵文华的言下之意,他们心知肚明。
这可是真正的与地主豪绅海商勾连走私的勾当,虽然沿海地方上都在暗地里做这个事,可如今被摆上明面上的人,有可能会是自己,那就不是被别人取笑这么简单的事了。有了费新茂这个案例,嫌犯的名头才刚刚卸下,你曹海胆大包天又整个出来,还真把王法当厕纸了!
岂不知,当今皇上最疼很的便是“通倭”、“犯上”。
“莫非天果真要亡我矣!”曹海再次泣晕在榻,人事不醒。
第十六章:牡丹花下死()
泞园,藏书阁。
秦风侧依凭几,案子上摆着七枚颜色各异,形状不一的玉佩。在油灯下,细细一看当中有几枚还刻有标识。
而秦风随手拿起的一枚白玉之上,就刻有“玉立君子”四个汉隶小字。“玉立”正是费新茂的别称,这枚白玉便是他的贴身物件,据说是正德皇帝赠送给他祖父之物,恰逢降生。家人视为吉利,祖父亲手刻上四字转承于他,玉立即成了费新茂的字。
外人很少知晓,这是费家的传家之物。
“拿去焚了”秦风随意说着,胡管事便应诺上前,收走了那些价值不菲的玉佩,退出藏书阁。
“各府势力的重新洗牌,仍需多推动几把手,力度还是不够。你们继续多关注下各自的辖地,如有必要就亲自返回分堂梳理各方讯息的回拢,必须保证无遗漏无差错。”
冯渝回道:“诺!宗主,属下与刘堂主已调配两个旗所的人手进入通州、海门二地,随时等候指令。”
“唔,是哪两个旗所的兄弟?”
“丹阳旗主姜沛,常熟旗主马海。经已分批抵达,各司其职。”
“姜沛可是你的爱将,稳健有谋,马海勇武坚毅一文一武,你们办事我放心。那里已在地煞的监视之下,侦查就交给阿布思桦。你且让他们各安其位,化整为零等待指令即可。”随着秦风的说道,冯渝、刘定中等人望向他的侧面,在灯光所及的光影交汇暗处,一名魁梧身姿的汉子挺拔站着,纹丝不动。
汉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