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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此等虚伪小人,李某不屑与之相交!少丘兄应知某秉性,从不与宵小之辈打交道,也从不涉及党派之争,身正不怕影子斜!某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哪怕他是严党!少丘海门帮祸乱与这伙人只怕是脱不了干系吧?别唬我,你知晓的必定比我多。”
眼看李庭竹一脸平和的表情,冯渝无奈的笑言:“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只是有些污秽事不想与君待兄分享就是了,怕你嫌恶心!在贵圈中能独善其身,一心专注本位的清正廉官没多少了,能远离这些污事尽量不沾。少丘也是为了你好!”
“啪!”
李庭竹一掌拍在护板上,恨恨说道:“如今朝堂就是诸如此等的佞臣当道,以致朝纲不振!如少丘兄所说,某既为人臣却人微言轻,只能独善其身专注本位。此生只愿敬忠职守,匡扶社稷以报皇恩。”
“放心吧,经此一役君待兄的能力有目共睹,声望必会大大提升。夏港水师营覆灭,大江口已无可倚重的江防力量。除了你,南京不大可能舍近求远,西山水师营的东调计划必会成事,那你的雄心大志必可施展!驰骋大洋报国为民不正是你的宏愿吗?”
听冯渝说罢,李庭竹转身踱步竟有些忧愁的说道:“这事做得不够磊落!”
冯渝大笑:“你都骂之为佞臣了!还与之讲中正之道?君待呀!哥哥比你年长几岁,虽未曾踏足仕途,但混迹江湖十数年的路也不是白走的。江湖的险恶不逊于朝堂,是天界是地狱走一遭便知晓,能清清白白走出来的人没有几个!要对付恶人,得先把自己变得更恶!”
李庭竹伸手向下虚指着说道:“孙益押回南京只有受死的份!他死不足惜,怎能让夏港水师营的上百人跟着枉死?哎!经已战死二百七十八个兄弟,不能再添冤魂!想想这某逼切调转战舟,斩了赵文华那厮!”
“说到这,少丘不便再说了!既然上官都下了判决令,他们的命运也由不得自己。如能周旋能救下该救的人,还是值得一试的。”
“老实说,那****是否有意带着我绕圈子?按你提供的线报,以原路线未必不能赶在腾鲲之前与孙益汇合。可你偏偏引去狼山,而溃败后的孙益却又如此巧合的逃亡狼山!我思来想去就是想不通,除非你能操控孙益与腾鲲的心智?”
面对李庭竹肃然的姿态,冯渝很认真的回道:“当然不能!夏港水师营外强中干一遇强敌必然覆灭,以当时形式溃退路线必然经过狼山江域。我只能告诉你,封华盟的密探力量是很强大的。君待,你知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李庭竹突然闪过一丝黯然神色,缓缓说道:“我是官,你是民,公然承认社团隐藏有对国朝威胁的力量,那就不只是单纯的江湖帮派了。少丘,若你我不是刎颈之交,此时早已将你拿下!说出这句话,表明你心胸坦然,罢了!只愿如你所说,那位秦三爷是位心系黎民百姓的通达之人。”
“三爷说过,江防交予你李庭竹才是值得所托付之人。难不成你还想看着那些人继续祸害长江,祸害百姓蚕食国本根基?助你一臂之力扶摇直上,重振你李家荣光,这是三爷和我一致的心愿。”冯渝靠上拍了拍李庭竹的手背,真挚的说道。
“李家荣光”喃喃自语的李庭竹眉心紧锁,心有所思的望向江面。
“封华盟到底强大至何等程度?事到如今,种种态势发展恰如你所说那样,与你谈及的谋划推演**不离十。某很难判断,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慧智,才能做得到。即使你们的情报强大,总不至于能影响甚至掌控整个局势吧?”
李庭竹话锋一转,又回到封华盟一事上,看来对这个特殊的江湖帮派是起了忌惮之心。五年前还是分堂旗所旗主的冯渝,受命去暗中刺杀被官府押解的敌手,遇上另一支来劫囚的同伙围杀官兵,出手相助为他挡下一刀。机缘下,两人成了换命之交,久而久之,更是相知相惜成为知己好友。
当时,冯渝的确隐瞒了某些事实,初始与现今的关系铁然也是有区别的。真假是否,目的是否,到现在已然不重要,同袍兄弟情却是实实在在的。
毕竟身份处于对立面,抛开个人情谊作为人臣,定然不能任由民间出现一个妖孽般强大的社团不断壮大,成妖的绿林人士对社稷的破坏不亚于一场瘟疫。即使他一再保证,封华盟永远站在公义正道一方。
“为你,我费煞苦心,你可以质疑我,但不能怀疑三爷!说到慧智,没错!有些时候,三爷就如同先知神人,他某方面的慧智确如圣人一般,譬如创造力和开拓精神。你担忧我这种人会变质?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那你便与我割袍断义!允你不用换命,拿我去伏法。真是木头人,说之不通!!”冯渝诈怒,背着手哼哼几声,不再看他。
李庭竹似乎也有些着急,知道冯渝赌气,也只能低声和颜的说道:“不说便不说嘛!大不了今后不再过问封华盟之事!拿你伏法也要等你做了叛逆之事再说,到时李某定会与你一同伏法!你这个混账,切莫害了兄弟,我还要施展一生的抱负呐!”
第二十五章:利益均分()
回到通州的赵文华,面容青黑无从发泄,直到将怨气撒在侍从身上,大骂大闹一通过后才缓缓平静下来。驿馆偏厅里的瓷器,椅几也被打破不少,隶属仆役纷纷退避。
邹彦的脸色也阴晴不定,罗龙文几乎是一路骂着回来的,陪同的黄家三公子黄泸信全程保持沉默,作为目睹者之一还是知趣的少说话为妙。
赤条条的凌辱啊!
还是在通州几十个士绅豪门的代表面前,将为首的官员集体羞辱了一遍不止,更是连带把那些士绅地主们也给得罪了!
说白了,也是赵文华一干人等自取耻辱,和一个铁石心肠一心效仿岳飞的木头人说什么荣华富贵,谈什么前途似锦?
“一介武夫罢了,如此不开窍就无须理睬,何必恼了自己?不同道者不相为谋,赵大人消消气别坏了身子。”恰好午饭前由狼山所赶回的秦风得知此事,好生安慰了一番众人。
赵文华一见是秦风,便也释然的摆摆手说道:“暂由他去,日后再清算这口鸟气!哼!先生有所不知啊,我等好心好意大礼相待,可他李庭竹罢了!说之无趣,先生怎么早回一日?事办好了?”
“当然,有陈通判陈大人一同前往,秦某自然顺当办妥。六艘船舟只需半月便可修缮完毕,有赖黄公子调拨工匠与物质材料,算是保住了。只是八成以上的武备都被卸除,剩余的弓箭火药都成了废品,修好了若无武备也就形同废船而已。”
罗龙文唤人给秦风上茶,众人也才一一上座好好谈话。
“火器的重新置办,倒不是难处。这事先生果真有把握?”赵文华心有余虑的问道。
“经过遴选,一一辨别之后留下五十六人,这些人可作为重组的骨干。另外五十二人则是由沙洲帮挑选而出,共计一百零八人。剩余的人,就由黄公子安排,有这些人手足够了。至于船舟,移往平洋沙即可,那里经已梳理一遍无大碍!风水宝地,岂可废之,以后的事慢慢再经营就是。”秦风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赵文华。
翻了几页,赵文华揉着太阳穴叹气说道:“这年头,就算纳了投名状也安不了人心,这心一黑眼一闭,连亲老子都照卖不误秦先生办事,赵某放心。保住这条海线也就保住曹大人的位置,在严上师面前也有说话的份量。”
赵文华向黄泸信招招手,对方便急忙忙的上前恭谨的施礼,道:“三公子接过重任,便是自家人不说虚话,经历这一遭希望你好生看管,别再重蹈覆辙。你虽年轻,不怕!有诸位助你,日后定要像你家父那般,经营好这条海线也就能重振你黄家声望。大伙们都在一条船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黄泸信飞快的点头道:“是是,黄家定以赵大人曹大人为首是瞻,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
“唔,有秦先生提点相助,三公子日后必能独当一方。你要协助邹大人安抚各地士绅,切莫为了贪图小利在这刀口浪尖时刻犯禁,须等这事平息之后再妥善经营,不可冒险!这个担子就交予你了!”赵文华说着就将名册交给黄泸信。
看着黄泸信唯唯诺诺,谨慎小心奉承自己,对这个新晋的黄家家主的态度甚是满意。
黄泸信是黄家最后一个有点才干的血脉了,心府不重也不乏狠劲,秉性与能力自然远不如他老爹和兄长,胜在听话还懂些规矩。
“赵大人,还有”秦风向后招呼一下,文昊取出一木盒献给跟前。
“千辛万苦,诸位大人要得东西秦某找到了!看看?有否缺少?”秦风轻轻拍了拍盒子。
赵文华罗龙文几乎同时弹了起来,聚拥着夺过盒子打开查看,片刻后两人对视几眼,似乎也不太肯定是不是都在,厚厚的账册叠满整个大盒子,少说也有十几本。
这些就是五年来,曹党与海门帮私通倭寇、佛郎机人走私的副本,里面应该记载了详细的各类数据赃款,是腾鲲暗中抄录作为把柄的罪证。
赵罗两人慌忙的告退,捧着盒子走入房间,大概是去核实这些机密账本。秦风微笑着别过邹彦,与黄泸信一起离开驿馆。
各人有各人的如意算盘,如今的走势全在布局之中,有谁会想到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年前的一个推演结果而已。
黄泸信也是局中的一个小人物,他的出现并不是偶然,捡了偌大的便宜瞬间成了大人物,至于他能否震住那些蠢蠢欲动的老狐狸们,还是另说。
黄家庄园一片缟素,哀乐昼夜不停。
老夫人坚持在月底将黄泸信的婚事办了,顺便召集族人正式底定黄泸信的家主之名,以红事冲喜。
黄释闵的书房古风典雅,收藏的字画众多出自名师手笔不在少数,秦风就很有兴趣的在欣赏唐寅的一幅松涛云影图,看了许久,依旧看不出个什么。对于沈周的洛山高图也一样,是通过民间传记书籍中才知道这人。只是对唐伯虎还留有一丝印象,可惜再也见不着这位历史名人。
他只觉得,这些画放在后世应该价值连城,文艺价值不可估量。
“三爷若是喜欢,泸信愿相赠。”
秦风笑言:“都是好画啊!但秦某看不出个所然,充当门面摆放着也是无益。相赠就不用了,恭贺三公子荣当家主兼纳妻之双喜临门。反之,秦某要备大礼送你才是。”
“三爷抬举!不是您一路庇护,泸信还走不到这步呐!黄家内鬼一事,多得三爷才让泸信得获大功,要不连说话的资格都没啊!老爷子双腿一蹬,去的潇洒。可黄家家大业大,杂事诸多今后还得依仗三爷您!这不,老爷子生前与您订下的契约正是印证了这一点,泸信有言在先将干股红利提至三成,就等着您署名了。”黄泸信示意,有请秦风移步到屏风之后。
“不急,既为盟友秦某定会鼎力相助,大家共享富贵决不食言!只是官府那处,你须好生谨慎,毕竟官民有别。正所谓侍君如伴虎,为官府办差七分薄利三分险,切莫人云亦云当个没主见的温顺羔羊。做了家主就得有家主的样,有底气别人才会高看你,黄家的基业可都在你手里了。你要继承黄老的衣钵,坐稳家主之位还须谨记一个道理!”
黄泸信一怔,随即靠上前去躬身问道:“请三爷赐教?!”
“宁教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黄公子要整肃家风,就得剔除族中异心之人,方可稳坐主位。若要保全黄家产业,就得在士绅圈中树立威望,出手要快要狠要够决绝。否则,后果如何你是明白的!”
黄泸信频频点头应道:“家父临终前也是这般教谕,只是泸信资质浅薄还望三爷多加帮衬才是。三爷的恩情,泸信一直铭记在心。只要三爷不负我,我定然不负三爷!”
秦风很是会心的笑道:“孺子可教也!官家有官道,江湖有明道,官府之下,我们为大!今后你要做到,通州之下你为大!”
第二十六章:多事之秋()
多事之秋,胜如其名。
历经倭寇侵扰以及延伸而出的腐吏整肃案,一度使南京陷入恐慌之中。眼见深秋暮粹,渐入初冬交替时节,短暂沉寂过后的南京城,临冬之际又重新洋溢起飞扬生机,浮华再现。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这首出自罗隐的自遣诗,如今正广泛的在说书人与市井说唱伶人的演绎中出现,无非是趁着应景当下引起人们的共鸣和垂怜,多讨一些名气与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