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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姐姐可别正的恼我了。”覃晴见状立马就收了,暗骂自己也是蠢到没边,这种事儿和这种真的不问世事的深闺小姐说,好像其实也没什么用处。
“姐姐快教我绣花吧。”覃晴将话题转移了,心中却是惆怅,她覃晴两辈子第一回为人家着想,结果竟将人弄恼了也是没谁。
日头西移上中天,覃晴一边跟覃韵闲扯一边在绣帕上绣两针,眼看着真扯不下去了,便拿温氏做借口逃了出来。
铩羽而归顺带戳了几个血洞在手指上,覃晴觉着自己真是上赶着不讨好,但覃韵的事,她帮还是一定要帮的。
至于帮法,覃晴觉着自己如今的这个身份还真不适合做什么,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出去目色男人吧!正是一筹莫展之时,忽有丫鬟来报,说是覃子恒回来了,不由叫覃晴精神一震,连忙起身过去。
……………………
覃子恒回来,其实只是来取两本书而已,倒是没有想过这个往日向来清高独傲的妹妹会来找自己,不由得面色微愣。
覃晴哪里会看不出覃子恒的神色,这种神色她在重生的这两天里就已经看了好几回了,虽说着实是转变巨大,但是她既已非曾今的覃晴,又哪里能时时端得住从前的模样?
“四哥哥。”覃晴的笑容甜甜,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宝蓝直裰的俊秀少年
“六妹妹……”覃子恒见着覃晴的模样,不知为何,文弱单薄的身子下意识就往后面退了一步。
覃晴的目光自覃子恒手上的书册上划过,道:“四哥哥回府取书?”
“是。”覃子恒应了一声,从小到大他与覃晴说话的次数用手就能数的清楚,委实是不能适应覃晴这般热络的模样。
覃晴瞧着覃子恒那垂着头根本不抬头看她的样子,心知这位四哥哥的脾性,便寻了个话题道:“三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大约再过两天吧。”覃子恒道。
“母亲一直都很是想念两位哥哥,上回你们两个才在府中吃了一顿饭就匆忙走了,虽书院的学业繁忙,得了空还是要经常回来才是。”
覃晴说的是事实,自覃子懿和覃子恒进了外头的书院便极少回府,覃子懿是乐得自由没有约束,而覃子恒却大概真是不想回来的,毕竟他只是一个早没了姨娘的庶子,虽与覃子懿养在一处,可嫡庶有别,即便温氏从不为难,但在这偌大的宁国公府中总归是不如意的。
特别之前还有她这么一个清高的要目中无人的嫡出妹子,连同是嫡出的覃子懿都退避三舍,更别说他了。
听着覃晴的话,覃子恒有些诧异地看了覃晴一眼,然后应了一声,道:“我会同三哥说的。”
覃晴笑了笑,抬手朝一旁的浅春招了招,从她手上接过一个食盒,道:“这是小厨房里做的一些点心,四哥哥带回去同三哥哥分了,都是你们在府中时最爱吃的,课业虽重,可也别怠慢了自己。”
覃子恒瞧着覃晴手中的食盒,俊秀儒雅的面上已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了,这位向来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的六妹妹竟然关心起他和覃子懿了,简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四哥哥?”覃晴叫覃子恒的神色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其实这两个哥哥一直都是对她算不错的,虽然她从没怎么正眼瞧过他们,但上一世她叫悔婚、覃子懿打人进了衙门,温氏病倒,二老爷因公务在外赶不回来的时候,她被覃涵等人设计诬陷与人私相授受,是这一位四哥哥第一个站出来替他出头,强撑着要等到二老爷回来再做定夺,没让人随便处置了她。
上一世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这一世不同了,姐妹亲情她要,兄妹亲情她也要。
“呃……嗯。”覃子恒有些愣愣地接过覃晴手中的东西,道:“六妹妹,书院还有课业,我……我先回去了。”
“嗯。”覃晴点头,笑着目送覃子恒离开。
第107章()
五月夏意微浓,山中却仍存有丝丝凉意,几声晨钟幽幽,两顶小轿先后在鼎云寺的寺门外停下。
今日乃是初十五,寺中香客云集,可此刻时候尚早,庙门前倒还算清净,早有知客僧等在寺门的青石阶上,待那两顶小轿停下,便单长直立微微躬了躬身子,行了一礼。
轿帘掀起,覃晴扶着浅春的手从轿子里出来,幕离的白纱朦胧,朝那知客僧福了福身子,算是回礼。
“姑娘,夫人尚在观音殿中,且随贫僧过来。”说着,便伸手往寺里头一引。
覃晴点了点头,便扶着浅春的手上了青石阶往寺中而去。
今日乃是温氏在鼎云寺里还完愿又祈完福的日子,覃晴老早准备了轿子上山,便是来这寺中接温氏一道回府的。
梵音轻唱,覃晴随着那知客僧到了那观音殿的门口,却是见温氏身边的孙姑姑等在门口,见覃晴过来,迎上来福了福身,笑着道:“姑娘且留步,夫人正在里头诵经念佛做早课,不便有人打扰,请姑娘移步一旁的禅房中歇息,用些茶点,今日十五,待过一会子在前头的大雄宝殿中还有一场法事,夫人要过去参拜,怕是要等过了午膳才能回去了。”
覃晴闻言,看了一眼开着的殿门里头一身素色衣衫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念经的温氏,点了点头,道:“那六儿便先去禅房了,待娘亲做完早课,还有劳姑姑来通知一身,六儿好去给娘亲请安。”
孙姑姑笑这躬身点头:“是。”
禅房简朴,榻上上小几上摆着几本佛经,茗烟袅袅,几叠精致的点心从覃晴自带的食盒中端上了桌。
“早晨出来得匆忙,姑娘都没有好好用早膳,这会儿便先吃先点心垫垫肚子吧。”
“嗯。”覃晴摘了幕离,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本是想趁着早晨凉快早早接了温氏回去完事儿,却是不曾想温氏还要在寺中久待,早知便略晚些再过来了。
覃晴伸手先端了茶盏嘬了一口,正要去拿碟中的糕点,便见着浅秋端了一个托盘进来。
“姑娘,这糕点虽然做得精细,可是多吃了却是易上火,夏日暑热,还是该吃一些清淡的,奴婢方才见寺中厨房处尚有炊烟,便斗胆往那里取了一碗清粥来,伴着几样寺中的小菜,在早晨用最是清爽。”
覃晴闻言,眉梢微动了一下看向浅秋,这个浅秋可向来是不管她屋里这些琐碎事情的,因着有言朔那一层关系在,浅春浅夏几个之前的大丫鬟也不怎么指使……今儿个却是如何管起她的吃食来了?
一旁的浅夏是个机灵的,既是已知浅秋是谁的人,这浅秋今日的反常岂非一眼就能够看穿,见覃晴没应声,便帮腔道:“浅秋说的有理,是奴婢糊涂了,这枣泥糕虽是滋补,可多吃却是要上火的,姑娘前些时候病了,身子虚,自是不好再多吃这些的,况且这外头又是暑热炎炎,姑娘早晨自是该用些清淡的才好。”说着,便瞥了一眼浅春。
“对对对,”浅春会意,立即道:“夏日里头最是容易上火的,姑娘的皮肤细嫩,若是叫刺激地起了红疙瘩,便是大大的不美了。”
固然如今覃晴仍是待字闺中,可浅秋这条言朔的眼线也是在这屋里待了快三年了,潜移默化中,两个丫头也是觉着那个王爷是将来的预备主子,没把他当外人,如此帮腔起来,倒是顺口。
轮番开腔,似乎那清粥小菜甚是得民意,覃晴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虽是不太舍得,可也不好在这一样小事上太逆了民意,又不想拂了浅秋的面子,便道:“那好,便换了清粥吧。”
“是。”浅春浅夏忙撤了桌上的糕点茶盏去,将浅秋托盘上的白粥与两样小菜端上了桌。
稻米的白粥稠却不烂,入口清香,伴着寺中自腌的酱瓜清脆和豆芽清口,虽不及覃府中的精制粳米和师傅精心调配的小菜碟子,难得用上一回,倒也是有些滋味,引得覃晴不觉多用了几口。
用完了膳,便有些无所事事了,佛经覃晴自是没有兴趣去看的,只好带了丫鬟往外去闲逛。
十五的香客旺盛,覃晴出行便只好戴了幕离,山寺清幽,起初还是人烟稀少,难得见着几个扫地僧侣,后来的,人便渐渐多了起来,后院之中,也能见着几个带着幕离的贵女,有相识的碰在一处,便是一阵叽叽喳喳。
“瞧她们,说的这样热闹,京中最近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是我不知道的?”
接连瞧见了几处贵女或妇人两个一处或三个一处头碰着头窃窃私语得专心致志滔滔不绝,覃晴便不由得侃了一句。
“奴婢也是不知道呢。”浅春浅夏也是足不出户的,自也是消息闭塞。
覃晴瞧着,难免便起了心思想上去偷听一耳朵,方才踟蹰中,便见浅秋上前了一步,道:“姑娘,奴婢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夫人的早课该是完了,姑娘要去请安,且趁现在过去吧,一会儿夫人该往大雄宝殿里去了。”
浅秋此话甚是有理,温氏在府里的时候覃晴倒不觉着什么,可出府在寺中住了些日子,覃晴便觉有些想念,便是循着孝道,这些个日子不见,覃晴也是该紧赶着过去请安一番才是。
“那咱们过去吧。”覃晴又往那些扎堆的妇人面上看了一眼,转过身去便往温氏做早课的观音殿去。
檀香浓郁,不比清晨的人影寂寂,覃晴扶着浅春的手踏过月洞门里抄小道到了那观音殿的时候,却是见此事的那观音殿里已是聚了不少的香客,一个个戴着幕离,俱是些京里尊贵的夫人小姐们,这个时辰倒不是来做早课的,大约是冲着求观音签来的。
覃晴进了殿中,便有候在殿中的孙姑姑上来,道:“姑娘且等等,夫人正在里头请禅师开解签文,只是前头的尚书夫人尚未出来,还请姑娘在殿中等上一会儿,夫人过一会子就能出来。”
“嗯。”
开解签文本来就是个玄乎的事情,其实禅师说来也就一两句,可叫滚滚红尘蒙了眼的善男信女们却是可以问上了半天。
“姑娘,要不你也求一支签吧,等会儿好递进去同夫人的一道解了。”寺庙里头从来不缺各种名目的签,鼎云寺的观音签道勉强算是灵验的,既然来了,顺手求一支试试也好。
覃晴却是摇了摇头,比解签文更玄乎的事情便是她重生的事情,这命盘她算是改了,鬼神她也是信了一大半了,倒是更不想去弄占卜那一套了,她现在还过的顺遂,万一求一支下下签出来,她是信冥冥之中自有天命,还是不信鬼神犟嘴说是人定胜天?
届时怕是要愁白三千烦恼丝。
“咱们且站旁边一些,莫要当了旁人求神拜佛的路。”说着,覃晴便带着人避远了那佛前的签筒子,站到了那挂满了缠了红绸带子小漆牌的许愿墙边上,正是要闲来无事看着身旁的几个带着幕离的信女往墙上绑许了愿的漆牌子,却是听着殿中一阵微微的嗓音起伏声,正站在覃晴边上忙着挂漆牌子的妇人也不由捅了一下同伴的胳膊,道:“瞧,是安庆郡主来了。”
安庆郡主?覃晴闻言,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色绣海棠袄衫品红色马面裙的少女叫丫鬟扶着,缓缓进了殿内,虽是带着幕离瞧不清脸蛋来,但且看那举手投足和那窈窕的身姿,便能猜是个美人儿。
那安庆郡主覃晴到是知晓一点,应该是那平南王的嫡女,见覃晴是没见过的,但是上一世倒是隐约听说过,容貌不比专出美人儿的宁国公府覃氏女儿差呢。
说道容貌,女儿家的攀比心起,前世不曾照面倒是半点儿没得比,这会儿看看那身姿,嗯……覃晴看了看自己的,大约前些日子病残了,有些纤弱呢。
就是不知道脸是什么模样呢?
覃晴正是暗自揣测,瞧着那安庆郡主拿了僧侣替上的签筒摇了起来,希望等会儿安庆郡主出来的时候来一阵邪风吹了那幕离才好,耳边却是灌进了一阵窃窃私语。
“都说平南王府的喜事要近了,我猜那安庆郡主求的定是姻缘签。”
覃晴的眉梢抖了一下,果然美人都是叫人趋之若鹜的,那平南王同英武伯府差不多时间出京往南边戍边整顿军务去了,这会儿应当还没回来,这姑娘就被迫不及待的人家想法订了去。
“求姻缘签是一定的,只是喜事却未必近了,到底是东宫还是裕王府,这不还都是没影儿的事么。”
裕王府?覃晴落在安庆郡主身上的眸光不由顿住,然后垂下,竖了耳朵往旁去听。
“姑……”浅秋的眸光微闪,伸手扯上了覃晴的袖子就像将话题转开,却是反被覃晴紧紧捏住了手不敢再言语。
“我看这裕王府是一定的,那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