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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顾不得保持任何的距离,他两个大步的就来到她的身边,安慰性质,不带任何色彩的抱着她。好像他只是要给她一些安慰、一些鼓舞,而她也静静的靠着他,想在他的身上寻找无比的力量似的。
“我很难过听到这个消息。”他比和风轻柔的声音。“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
“这还不是最槽的。”她低低的说着。
“什么比这更糟?”
“佩珍的死因。”她抬起头,“我发现佩珍的死不是这么单纯。”
“他杀?”
“有可能。”
“即使真是如此,也有警方可以去调查。不要告诉我你自己想当女侦探。”一想到她可能有这个念头,他就浑身打颤。“曼莲!不要被电影或是电视影响,真是他杀的话,交给警察去办吧!”
她看着他,嘴角慢慢的浮现了一丝的苦笑。“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我或许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如果佩珍真是他杀的话。”
汪品群震惊得哑口无言,曼莲一定是想像力在作祟,要不然就是她好朋友的死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她才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她不可能和任何人结怨的,更不会有人想要去伤害她。
“曼莲!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摇着她的肩。“不会有人要杀你的,你一定是被吓过了头!”
“你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你告诉我!”
她摇摇头,真要说的话,得从绮霞的事说起;而她并不想让汪品群知道绮霞当过应召女郎的事,所以她带着歉意的看着他,紧闭着嘴。
“即使必须和你耗上一辈子,你也得和我说清楚!”他以无比坚决的态度说。
“你改变不了任何事的!”
“你怎么知道?”
“那你能改变一个人的过去吗?你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吗?”她带着挑战口吻的问他。
“是没有,但是——”
“那你就帮不上任何的忙。”
“不过你说你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你和你的朋友到底做了什么?”他着急的问,恨死了对这整个状况一无所知。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那你岂不是自相矛盾了既然你们什么都没做,凶手为什么要你们的命?”他用仅余的理智去分析。“这根本说不通,曼莲!你是不是哀伤过度了?会不会这只是你的想像而已?”
“我真希望是如你所说的。”她离开他的怀抱。
“所以最近你才会精神不集中?才会恍恍惚惚的?”他终于知道原因。
“不单是这个。”她好像真有很多愁似的,而她载不动这许多愁。“还有其他原因,汪品群!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我现在无法对你说出所有事情的经过。”
他知道不能再逼她了,否则她真的会崩溃,也许她有现在不能说的苦处。
“你保证如果你有需要时,你会第一个来找我?”
她点点头,而且真的心里是这么想。
“那我就耐心的等那一天了。”
带着一脸的愁容,叶曼莲和鲍绮霞碰面了。陈玉娇因为到高雄出差,所以才缺席。曼莲和绮霞的想法一样,她们挑了个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见面,一家知名百货公司附设的餐饮部。
即使坐定了,曼莲还是忍不住的东张西望。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人跟踪她,反正她只要自己一个人走路或回家时,总会心神不宁。如果警方再没有一个交代的话,她会发神经病。
绮霞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她未施脂粉,手中叼着根烟,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她不需要再当淑女,不需要再伪装了,她可以当在纽约时的那个鲍绮霞了。
她们看着对方,不约而同的一个惨笑。
“这么糟?”绮霞问。
“我快神经衰弱了。”曼莲啜着咖啡。“老觉得有人在跟着我,好像随时准备杀了我似的!”
“你要不要请求警方的保护?”绮霞是没有这样的感受。
“然后让他们把我当疯女人?”
“可是你——”
“我想我的想像力是太过活跃了。”曼莲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她真的是恐怖电影看多了。“过一阵子会好的,我很神经质你也知道。”
“如果真的有必要——”
“我会!”曼莲接口,她不会找警方,但是她可以找汪品群。
“我和戴修维分手了。”绮霞忽然漫不经心的提起。
“你们分手了?”
“是的!”
“你告诉他了?”
“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那他怎么肯和你分手?”曼莲不相信戴修维会如此轻易的打退堂鼓。
绮霞将烟摁熄,一副很老练的样子。“如果女人真有心和男人分手的话,方法多的是。我不一定要告诉他我曾是应召女郎才能吓走他,很多方法都能令他对我恨之入骨,绝情的挥袖离去。”
“为什么?钟冠达已经死了!”
“佩珍的死呢?”绮霞难过的说。
“佩珍的死可能真的是一场意外。”即使可能性非常的低,但是为了绮霞的幸福,她宁可相信这是一场意外。“我们自己心里有鬼,才会疑东疑西,你不该和戴修维闹翻的!”
“对佩珍我永远有愧疚!”
“但是佩珍已经死了。”
“曼莲!即使我嫁了戴修维也不会快乐的,一开始我就该看清事实。”她终于肯去面对这一切了。
“不管有没有钟冠达和佩珍的事?”
“对!不管有没有他们的死。我都不该抱着嫁进戴家的念头。”她如果早想透这一点,很多事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钟冠达也不会从纽约到台湾来。
“那你以后的打算呢?”
“找工作或是回纽约。”
“你还想回纽约?”曼莲不可思议的说。
“我曾经非常的厌恶那里,发誓我只要离开了就不会再回去,但是……”她落寞的笑笑。“但是那里讨生活容易,说不定我会再出卖肉体!”
“绮霞!”
“说着玩的。”
“不要开这种玩笑。如果你想找工作,我可以帮你。”叶曼莲热心的说:“凭你的学历和条件,你不会找不到工作的。
不要再有出卖肉体的想法,在台湾没有饿死的人,只有懒于工作的人。“
“曼莲!瞧你一副说教的口吻!”
“绮霞!现在只剩我们三个了!”她感伤的笑笑。“我们更要互相支持、打气。尤其是在害死佩珍的凶手落网之前,我们更要团结。”
“我真的想不出会是谁,如果这个凶手是我们认识的人?”绮霞真希望自己有通灵的本事,可以看到凶手的模样,“佩珍为什么不来托梦给我?我真想亲手将凶手逮住,以慰她在天之灵。”
“是啊!我也没有梦到佩珍。”
绮霞又点上一根烟,“既然我和戴修维没结果了,谈谈借两百万的那个神秘男士吧!”
“谈他?”
“我对‘他’很好奇。”绮霞面露微笑。“像你这么好的女孩,老天会配一个好男人给你;像我这种烂女人,即使能碰到像戴修维这么好的对象,也不会有结果,所以说‘善有善终’!”
曼莲也露出难得的笑容。“照你这种说法,我这种好女孩应该嫁一个王子。”
“他是不是王子啊?”绮霞挤挤眼。
“他是一个风流的王子!”她没好气的说。
“你不会喜欢那一型的男人!”绮霞根本不信,曼莲一向对花心的男人深恶痛绝。
“但是他说他改变了。”曼莲耸耸肩。“绮霞!我和他不见得有结果,但是他的真诚的确令我感动,而且他向我求过婚。”
“天啊!你真能藏话!”绮霞夸张的表情。“他已经向你求过婚,而你却连提都不曾提过他的名字。曼莲!你根本不该当秘书,你应该去当情报员,搞不好我们都错了。曼莲,你和他……”绮霞一个暧昧的笑。
“绮霞!”曼莲死不承认。“现在不是谈那个的时候!”
“但是你和他——”
“还早呢!”曼莲一语带过,现在的确是还太早。
第九章
陈玉娇的尸体浮现在高雄的爱河中,据验尸的报告,她是披人掐昏之后才丢进河里的。
消息传回台北,叶曼莲和鲍绮霞终于证实下她们内心深处最害怕的恐惧。这整件事是预谋的,因为不可能有巧到这样的地步。
两个人的眼泪已经流干,即使她们想哭也哭不出来了,除了好友的死,现在更糟糕的是她们的安全根本不保。
“现在怎么办?”曼莲哑着喉咙问。“我想下一个就是我了。”
鲍绮霞从没想过自己会惹出那么大的风波!三条的人命,甚至会更多,“曼莲!”她未语泪先流,整个人已经半疯住了。“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才会有这些事!是我害死她们的。”
“绮霞,说这个都于事无补,玉娇也死了,而她还是个游泳健将呢!”
“我去向警方坦白一切,请他们保护你。”绮霞一个深呼吸。“这件事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你能提出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吗?”
绮霞痛苦万分。“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一点概念都没有,只有你们三个和钟冠达知道而已,台湾没有人知道啊!在我四周的人,没有一个可能是凶手,即使凶手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
“绮霞!你真要向警方坦白一切?即使你说了,他们一样不会有线索。”
“难道你或我就等着被杀吗?”
叶曼莲当然不想死,但是如果警方不相信她们的话,甚至加以渲染,岂不闹得满城风雨?那以后鲍绮霞还要不要做人?而且铁定会把戴家给扯进来。
想了又想,她摇摇头。“绮霞!不要找警方了。”
“他们可以保护我们!”
“你确定?”她可没有绮霞这么大的信心。
“你另有主意?”
她点点头。“我想哉不得不去找‘他’了,我相信‘他’知道怎么保护我。至于你,我觉得这一阵子你最好和我一块住,我们好有个照应。”
“我并没有那么害怕。”绮霞苍白的笑。“三个人因为我而死,或者我应该去和他们作伴,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不再珍惜她的生命。
“绮霞!别说这种话!”
“我真的不怕死!”
“你死了又如何?”曼莲责备道:“你死了就可以让他们三个人活过来吗?你如果死了只是让凶手又得逞一次而已,而我不打算再让凶手成功一次,我们必须保护我们自己!”
“我可以保护自己。”她消极的说。
“绮霞!你——”
“曼莲!不要担心我。”她心意已决。“你只要把你自己照顾好就行了。”
“戴修维——”
“我和他已经是两条平行的线了。”她摇摇头。“他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怕他也会是凶手的目标,他的命比我们值钱,可不能出半点的问题。”
“他可以照顾你!”曼莲替她焦急。
“我要自己照顾自己。”
“你真的不要跟我——”
“曼莲!”绮霞非常镇定的声音。“你如果真的担心我,那就把你自己照顾好。我在纽约那么多年,我当的是应召女郎,我比你更清楚危险是怎么一回事,我会避开的,相信我!”
“那我们要每天联络一次。”
“可以。”
“我……”
“曼莲!”绮霞抱了抱她最好的朋友。“我希望这一切快点过去,凶手已经杀了三个人,一定会留下一些证据的。我还是会去警局一趟,如果可能,我不会提到我当应召女郎的事。”
“那你自己保重了。”曼莲的鼻头一红。
“你也是。”绮霞也红了眼眶。
一进到客厅,鲍绮霞就看到了戴修维;他正在和她的家人聊天,而她的出现使得话题立刻中断。
她不客气的瞪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霞!”她的母亲出言制止。“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和修维说话呢?”
“我和他已经——”
戴修维来到了她的身边,他的手警告似的抓着她的手腕。“爸,妈!我和绮霞到房里谈好了,她正在和我闹点小脾气。”
“你们去吧!”
于是戴修维拉着不情愿的她来到她的房间,门一关上,他劈头就问。“陈玉娇是怎么回事?”
“你没看报纸吗?”
“我就是看了报纸才来的!”他有些不修边幅,不像往日那么光鲜,看来他也是为情所苦。“先是马佩珍,再来是陈玉娇,下一个是谁?你还是曼莲?你们‘四人帮’到底做了什么?”
她坐在床上,不去看他。
“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他对她的无动于衷大表不解。
她还是那么坐着,好像并不准备回答池的问题。只要开了头,她就必须说完整件事;而她不希望破坏她在他心日中的最后印象,何况如果真有人要她死的话,她也只有认命了。
“顶多是一死。”她满不在乎的说。
他可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怒意,他将她由床上拉了起来。
推到了墙壁了,他们面对面的看着彼此,他的眼睛已经冒出了火花。
“是怎么回事?”他看